蔡天盼，邵小涵，龙静文，张 频，况 杰，吴 磊

(江西省预防医学重点实验室、南昌大学公共卫生学院，南昌 330006)

根据国家统计局发布的人口数据，到2018年底，全国60岁及以上老年人口2.41亿，占总人口的比例17.3%,老龄化被认为是大多数慢性病和残疾的主要危险因素[1]。世界卫生组织(WHO)认为,步行是最安全、最经济、最有效的运动方式，也是既有益于身心健康又非常普遍的一种运动，是老年人日常生活活动中常用的生活方式[2]。步速的快慢与机体肌肉的力量、平衡力、灵敏度、耐力等密切相关，老年人步速降低可以独立预测或识别其重要健康不良事件和功能下降，包括死亡、残疾、住院、跌倒、认知障碍等，也是老年人抑郁症、痴呆发生的危险因素，且是肌少症(步速<0.8 m·s-1)和衰弱的筛查指标之一[3]。目前关于老年人步速流行病学研究比较多，但这些研究均受到样本量、测量标准、年龄、地区的差异等因素限制，关于老年人群舒适步速正常范围尚无系统的研究和分析。基于此，本研究采用Meta分析的方法，综合分析全球60岁以上老人步速，旨在阐述正常(表面上看起来健康)的老年人的正常步速分布特点，得出不同健康老年人群步速的参考范围，为临床及社区工作者及早识别老年人健康及功能减退提供依据，以做好相关疾病预防、筛查，诊断、治疗等工作。

1 资料与方法

1.1 纳入标准

1)研究类型：横断面研究或提供了基线数据的其他类型研究；2)研究对象：60岁以上的社区健康老年人；3)结局指标：老年人正常步速。

1.2 排除标准

1)资料来源对象为特定疾病人群；2)行走试验涉及转身的文献；3)重复发表的文献。

1.3 文献检索策略

计算机检索PubMed、the Cumulative Index of Nursing and Allied Health(CINAHL)、Web of Science和CNKI数据库，搜索关于社区老年人正常步速相关的文献，检索时限为2000年1月1日至2018年12月31日。此外，追溯纳入文献的参考文献，以补充获取相关文献。中文检索词包括：社区、老年人、舒适步速、行走速度；英文检索词：walking speed、walking velocity、gait speed、community、elderly、old people、normal、comfortable等。以PubMed为例，检索策略见表1。

表1 PubMed 检索策略

1.4 文献筛选和资料提取

两位研究者单独检索符合上述标准的文献，如遇分歧由第三者进行协助判断。资料提取内容包括：第一作者、发表年份、样本类型、国家、样本量、年龄、性别、速度测量方式、步速的平均值和标准差、测量工具等。

1.5 纳入研究的偏倚风险评价

参考美国卫生保健质量和研究机构(AHRQ)推荐的横断面研究的质量评价标准评价纳入研究的质量。AHRQ标准包含11个条目共11分，评价时，每个条目回答“是”得1分，回答“不是”或“不清楚”得0分，0～3分为低质量文献，4～7分为中等质量文献，8～11分为高质量文献。

1.6 统计学方法

采用Stata15.0软件进行Meta分析，文献的异质性通过Q检验(P值)进行判断。若I2>50%或P<0.05，则文献存在异质性，选择随机效应模型进行均值的合并和区间估计，反之则采用固定效应模型。采用亚组分析和Meta回归分析来探索异质性来源及不同组别间社区老年人正常步速的差异。运用Egger’s检验进行发表偏倚评估。敏感性分析通过剔除质量差的文献后，重新进行Meta分析，与之前比较，观察结果发生变化大小。

2 结果

2.1 文献筛选流程及结果

初检到3051篇相关文献，经过层层筛选，最终纳入41篇文献，共34 745例老年人文献筛选流程及结果见图1。

2.2 纳入文献的基本特征及偏倚风险评价结果

文献的基本特征及偏倚风险评价结果见表2。

表2(续)

2.3 Meta分析的结果

所纳入的41个研究结果显示，社区老年人正常步速介于0.49～1.59 m·s-1。Meta分析结果显示，研究之间异质性较大(I2=99.3%,P<0.001)，因此采用随机效应模型进行合并结果为1.068 m·s-1[95%CI(1.035，1.010)]。根据性别、年龄组、性别年龄组、地区、距离、发表年份、样本量作为分层因素，将纳入的研究进行亚组分析，其中性别：男性步速(1.098 m·s-1)高于女性(1.060 m·s-1)；年龄组：60～69岁组步速为1.173 m·s-1、70～79岁组步速为1.109 m·s-1,≥80岁组步速为0.922 m·s-1；性别年龄组：男60～69组步速为1.221 m·s-1、男70～79组步速为1.161 m·s-1、男≥80岁组步速为0.949 m·s-1，女60～69组步速为1.159 m·s-1、女70～79组步速为1.092 m·s-1、≥80岁组步速为0.911 m·s-1，无论男女均提示步速随着年龄升高而降低；地区：南美州步速为0.935 m·s-1、亚洲步速为1.127 m·s-1、北美洲步速为1.053 m·s-1、欧洲步速为1.131 m·s-1、大洋洲步速为1.051 m·s-1，其中亚洲老年人步速最高，南美洲老年人步速最低；测量距离：≤5 m步速为1.038 m·s-1，>5 m步速为1.111 m·s-1；发表年份在2000—2008年的步速为1.087 m·s-1,2008年之后的步速为1.041 m·s-1；样本量：<1000的步速为1.098 m·s-1、1000～2000的步速为1.041 m·s-1、>2000的步速为0.984 m·s-1。此外由异质性检验结果可知各亚组内不同研究仍存在较大的异质性(P<0.001)，说明上述因素均与异质性无关，结果详见表3。

以性别、年龄、地区、测量距离、发表年份、样本量作为协变量进行单个协变量的Meta回归分析。结果显示性别、测量距离、发表年份的回归结果尚不能认为其与异质性有关(P>0.05)，地区、年龄、样本量的回归分析结果有统计学意义(P<0.05),将地区、年龄、样本量作为协变量进行多个协变量的Meta回归分析，结果具有统计学意义(P<0.001),研究间方差由0.036 4降为0.017 3，说明年龄、样本量不同和研究所在地区可以解释52.97%的异质性。说明异质性与年龄、地区和样本量有关，结果详见表4。

2.4 敏感性分析

剔除了3篇文献评价等级为低的文献后进行敏感性分析，结果显示，基于随机效应模型的合并转变步速为1.070 5 m·s-1[95%CI(1.036,1.105)]，与剔除之前的步速1.068 m·s-1相差不大，提示Meta分析的结果比较稳定。

2.5 发表偏倚

采用Egger’s法对社区老年人正常步速的所有研究进行发表偏倚评估，结果提示P值为0.587，说明发表偏倚可能性很小。见表3。

表3 社区老年人正常步速的亚组分析结果

表4 社区老年人正常步速的Meta回归分析结果

3 讨论

人口老龄化已成为全球性社会问题，特别是老年人的健康问题。老年人的步态速度已被公认为评估生理表现和预测临床结果的可靠而敏感的指标，并被视为“第六个生命体征”。有研究[15]认为正常步速是肌肉减少症、认知功能障碍、跌倒或者死亡率的风险因素，它可作为老年人健康评估工具，相比于其他健康评估方法具有简单、安全、易于执行的优势。本研究结果提示社区老年人正常步速为1.068 m·s-1(95%CI：1.035～1.010)，高于中国相关研究[44]报道的社区老年人正常步速(男 1.00 m·s-1，女 0.83 m·s-1),低于TANIMOTO等[23]研究的老年人行走时步态速度(男1.39 m·s-1，女 1.31 m·s-1)。说明不同国家和健康状态的老年人正常步速是不一样的。

本研究还发现了不同地区、年龄和研究的样本量是异质性的主要来源，从亚组分析的结果可知，无论男女，年龄越大，步速越慢。这可能是因为：1)随着年龄的增长老年人会不可避免地发生骨骼肌质量下降及肌力减退，导致行走的步幅变短、频率变慢从而引起步速降低[45]；2)有研究提出随着年龄的增长[15]，老年人为了补偿步行带来的能量消耗，继而放慢行走的步速。不同地区之间的步速是不一样的，亚洲的老年人舒适步速较其他洲稍高，可能与亚洲组纳入的文献所包含的人群年龄相对于其他地区比较小有关[46]。

本研究纳入41篇文献，覆盖了全球五大洲、15个国家共34 745例社区老年人。本次Meta分析的敏感性分析结果提示较稳定、发表偏倚也不明显，因此本研究的结果相比于单个研究更加可靠。

本研究存在一定的局限性：1)亚组分析考虑了年龄和性别，但是没有考虑影响步速相关的因素例如身高、体重、锻炼等，因此在做判断时需考虑这些因素。2)将10岁作为年龄分组的组距，年龄跨度比较大，若是能以5岁为一个年龄段(如60～64、65～69、70～74等)，或可为老年人提供更加准确的步速标准。3)本研究是单个连续变量的合并，存在的异质性比较大。4)纳入的研究中测量的样本大多是便利抽样，样本的代表性可能有所欠缺。

综上所述，本研究为社区老年人提供不同年龄、性别、地区的正常步速参考值，为老年人增强体质、预防相关疾病和防止跌倒提供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