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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讨女诗人余秀华与艾米莉?勃朗特诗歌共同点

2020-08-13邓玲刘敏

青年文学家 2020年21期
关键词:勃朗特余秀华艾米莉

邓玲 刘敏

基金项目:本文是湖北师范大学教师教育研究开放基金项目“英美文学十位一体教学模式与英语专业学生实践能力培养的研究”(项目编号TEY08)和国家级大学生创新创业训练计划项目“基于‘英国研究中心的英语专业本科生科研工作坊”(项目编号201910513012)的阶段性成果。

摘  要:19世纪英国女诗人艾米莉·勃朗特被评价为“英国文学史中最伟大的女诗人”;当代中国女诗人余秀华则背负着更为明显的多元标签。本文以艾米莉诗歌Remebrance、Convicting Prisoner、Alone I Sat和余秀华诗集《月光落在左手上》、《摇摇晃晃的人间》为例,从两位女诗人家庭社会背景、诗歌内容与诗歌主旨三个方面,比较分析其共同性格特征、对自然的共同书写和对自我及女性意识的共同关注。

关键词:艾米莉·勃朗特;余秀华;诗歌共同点;女性意识

作者简介:邓玲(1999.6-),女,汉族,湖北黄冈人,湖北师范大学本科在读,师范英语专业,研究方向为英美文学;通讯作者刘敏(1978.1-),女,汉族,湖北洪湖人,湖北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湖北师范大学英国研究中心成员,国家级大学生创新创业计划项目指导教师,研究方向为英美文学。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20)-21-0-03

1.前言

诗歌以其独特的表现形式、优美的韵律构词、丰富的情感主题,带给读者们声、形、意的美观享受与精神洗涤。国内有关英国女诗人简·艾米莉·勃朗特的诗歌研究自20世纪90年代始,研究时间不算久远,且大都为涉及具体诗歌的内容分析,相对简单零散;而有关中国女诗人余秀华的研究则相对丰富。在诗歌三美中,两人的诗歌都兼具声、形、意之美,诗歌语言精炼简洁、内容自然且情感强烈,有着独特的风格。本文将着重围绕中英女诗人余秀华与艾米莉·勃朗特所作诗歌的共同之处,结合两位女诗人的家庭环境、时代背景、诗歌内容等进行对比分析,关注诗歌中女性成长的人生经历及内心诉求,以及时代巨变、社会发展背景下个人发展归宿的何去何从。此外,两位女诗人诗歌作品的女性意识、生态主义思想,在中外诗歌发展史上熠熠生辉。

2.余秀华与艾米莉·勃朗特诗歌的共同点

本文从二位女诗人的个人成长经历与诗作着手,分析二人诗歌艺术内容的共同之处。

2.1家庭环境影响下的共同性格特征

家庭环境对一个的发展影响不言而喻,二位女诗人性格特点中的许多相同部分,如孤僻内向、不善交际,均源自于家庭的影响。

艾米莉出生于英国约克郡一个普通牧师家庭,家中兄弟姐妹4人。作为家中的二女儿,艾米莉虽未曾接受过正规的学校教育,但良好的家庭环境培养了她较好的文学素养;父亲爱好文学、兴趣广泛,但独断专横且偏爱幼子,這使得缺乏父爱的艾米莉对父式权威产生了反感;母亲的早逝使得艾米莉在成长经历中缺少了同性长辈的教导,女性性格缺失让她的个性也变得封闭;唯一与艾米莉相对亲密的弟弟勃兰威尔,也在学业事业上不成气候,且弟弟所受情伤更是让艾米莉感同身受并对爱情产生消极悲观的态度;家中拮据的经济窘况迫使她们三姐妹不得不走出家门寻找工作,在那个女性养于深闺的传统年代,她们的行为成为人们饭后谈资,并直接影响了她们的情感与婚配经历。人际交流的缺乏、严格的家教、亲情的缺失、对爱情的失望、承受的社会舆论压力,这些都对艾米莉产生着消极影响。她尝试逃避现实、缅怀过去,并过早地开始思索死亡、爱情、自由等话题,通过冷酷直白的诗歌文字来抒发内心情感。余秀华,出生于湖北省钟祥市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作为家中独女,余秀华患有小儿麻痹症,身体上的不便与家庭的经济压力使她接受了高中教育便辍学在家;父母都是勤劳朴实的农民,性格怯懦温吞,对余秀华的关怀爱护透露着粗糙木讷;在父母的坚持下她被迫嫁与一位外地男人,三观不和与缺乏交流,以及丈夫在外出务工时的出轨,成为击溃余秀华破败婚姻的毒箭;母亲的病逝以及身体上的残疾让余秀华更为羞怯,封闭且孤僻;但喜爱文学的她拥有一颗坚毅却又细腻敏锐的心,面对人生的不如意与残酷,她坚持用文字与诗歌抒发对人生万物的思索。

2.2时代巨变影响下的共同诗歌主题

两位女诗人生活的时代、家庭背景不尽相同,然而同为女性的她们所遭受的压迫却如此相似。她们的诗歌主题便都与女性独立、婚姻恋爱自由、崇尚自然相关。

英国女诗人简·艾米莉·勃朗特生活在19世纪的英国,在那个工业发展迅速、社会变革激烈的时代,工业革命极大地改变了社会与个人生活,而浪漫主义思潮则深刻影响着人们的思想。当时的英国仍然是典型的父权制社会,经济社会迅速发展并没有减少对女性的压迫,当时只有品格温顺、崇尚家庭的女性才为社会所接受,她们被期待着忠诚地扮演好女儿、妻子、母亲这些角色,一辈子作为男性的附庸而非独立的个体而存在;但同时,女性独立思潮则自法国传来,新的生活方式与思潮的出现,如同黎明前的丝丝曙光,让那些仍处在黑暗中、渴望独立自由的女性看到了希望,此影响下的英国女性运动逐渐萌芽。敏锐察觉到这一思潮变化的艾米莉·勃朗特,也有着自身关于女性自由独立、追求爱情婚姻幸福的深刻思考。

中国女诗人余秀华出生于20世纪70年代的中国,经济社会迅猛发展、文化冲击等问题成为那个时代的深刻烙印。当时的中国正经历着改革开放浪潮,尚未完全从落后的过去走出便迎头遭受工业迅速发展、商品文化冲击、社会思潮改变等诸多因素的挑战,一系列问题如环境污染、农村道德风纪、留守儿童老人等牵扯着落后农村地区脆弱的神经;而农村地区残存的封建思想如重男轻女等仍顽固存在。生长于此种大环境下,余秀华的乡村诗歌成为了她生活经历最为真实的写照,而追求女性独立自主、婚姻自由则成为了其诗歌的永恒主题。

2.3对自然的共同书写

两位女诗人都在诗歌中大量描写自然,可以说是情因自然而起、诗因自然而作。她们在对自然的描写中抒发情感,强调着生态主义、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理想。

在浪漫主义风潮及生长环境的影响下,艾米莉 ·勃朗特崇尚自然。在描写自然景色抒发情感的诗作中,艾米莉多通过重现童年记忆中的家乡:有狂野如约克郡群山荒原,古树枯枝与狂风野草;有温柔如四季微风,溪水鸟鸣与旷野绿枝。常选取如荒原,石楠花,明月,草原等进行描写,这些静默的自然意象赋予了她诗歌极大的生命力。在她的诗歌Remembrance中我们仿佛能从字里行间感受到那皑皑积雪下的冰冷山岗、满天的衰草与低沉压抑的天空。自然的严峻无情催生着她内心奔涌的生命力量,督促着她迫切地思考着自由与死亡。Convicting Prisoner中忧戚的晚风,如星的萤火则仿佛令人可视傍晚暮色温柔中沉思的艾米莉,她温柔但坚毅地写下内心的冲撞与折服,“但我将再无痛楚,无惧任何折磨;这苦痛越是折磨,我就越早拥抱福泽。即使地狱炼火为袍,亦闪烁着天国光辉。”地狱与天国、苦痛与折磨、福泽与光辉、死亡與神圣,明暗、死亡对比的艺术张力更是让她内心激进的感情得以抒发,温柔的自然景象下是她对苦痛与折磨的苦苦思索与坚决抵抗,可谓人景情合而为一。

直接经历着现代经济发展、环境破坏的余秀华,在所作乡村诗歌中多描写家乡的四季景色。她以独特的视角描写云与天空的破裂与聚拢,路边野草的摆头微动,江汉平原上的麦子,草塘里的蜻蜓,早起时的茫茫大雾;月光,麦子,云,草,破船,草塘,这些静默的意象在余秀华诗歌里变得鲜活,动静结合的描写凸显着自然的生命力与诗人思考的力量。余秀华诗句中的自然景象细碎温馨,结合诗人神秘奇异的内心经历与感受,抒发内心流淌着的沉默但强烈厚重的情感。面对生于斯长于斯的土地,余秀华让再普通平凡不过的乡村景象变得楚楚动人,让读者们从字里行间感受着她内心的温度,阐释着人与自然和谐共存的美好状态。

2.4对自我和女性意识的共同关注

无论是19世纪的英国还是现代中国,世界范围内的女性思潮发展从未断绝。身处人文与个性发展的不同时代,艾米莉·勃朗特和余秀华都极勇敢地做出了选择:追求女性权益与自由,突出个性、重视精神世界的丰盈。其诗歌从自然和女性的视角出发,展现女性意识与自我发展的觉醒与进步,力求打破女性在自然文学中的双重失语。

在19世纪的英国,女性意识与人生发展被禁锢在方寸之地,传统女性被要求忍耐顺从、默默奉献,做依附者隐形人;然而,自18世纪早期,一些诗人作家开始在作品中直指女性不公、申诉女性权益,艾米莉便是这思潮行动的延续人。艾米莉生活的家庭是典型的父权制家庭,在这个传统的家庭中她感受不到温情,而为支撑家庭经济外出工作所受的非议更让她清楚地认识到:女性所受压迫来自家庭与社会的方方面面。她时常在午后独自出门,在广阔荒茂的原野上散步,感受在自然原始环境下自己的真实心跳,再将之毫无保留地用诗歌表现出来,她写“无论生死,我只想要无比坚强而不受束缚的灵魂”,即使不为当时所接受理解,坚韧的艾米莉从未放弃自我。

同样,余秀华生长在闭塞的乡村,传统封建思想、身体不便对她的压迫更为残酷,但她从不因此屈服。四季分明的江汉平原给了她美丽的景色,但家乡落后的医疗条件使她饱受病痛折磨。身为小儿麻痹症患者,生理的残缺使她自卑敏感;作为家中独女,她又为自己无法为父母减轻家中负担而感到羞愧。在经历辍学后她被母亲逼婚,嫁给了一位与她年龄相差许多的外地汉。这段婚姻自然无关爱情,残酷的现实牵扯着余秀华病态的身体与心理,折磨着她赤裸而真实的生存与自尊。她不爱自己的丈夫——那个相貌丑陋、行为粗鄙甚至对她不忠的男人;但她无法拒绝——因为她有病且行动不便、无法自足,也因为这是父母对她归宿的最后坚持。在母亲患癌去世后,经历着心灵与肉体上的双重折磨,余秀华仍坚持选择在诗歌上寻求自我。“在干净的院子里读你的诗歌,这人间情事,恍惚如突然飞过的麻雀儿”——这是她对美好生活干净而纯粹的向往,是静默的力量,一如她诗歌中的月光与麦子。在写诗成名有了经济独立能力后,余秀华无惧周围人的目光与媒体报导,勇敢选择了离婚并争取到了儿子的抚养权。她现在的生活状态与心态一如她诗中所写般丰盈美好。

在面对传统道德与压迫时,两位女诗人坚持用诗歌关注女性、抒发自我,追求独立与自由。艾米莉·勃朗特在孤僻自闭的环境中承受着压迫,她不擅长应付外界事物,极度不适应交流与陌生环境,来自家庭与社会的压力让她在男权制社会中产生了反抗意识,并一辈子不曾结婚;而余秀华则在面对中国传统式父母及外界的闲言碎语时,大胆反抗包办婚姻。同时,两位女诗人对所受性压抑的揭露则进一步催生着女性意识的发展。在那个女人们的需求与激情被忽视甚至否认的年代,艾米莉·勃朗特毫不羞怯地在诗歌展露自己对于美好爱情、幸福婚姻的热情与渴望;而在物欲横流、男女之情变得不再珍贵的如今,余秀华却直白赤裸地描写着女性内心的孤独与困境。这种作为女性诗人的敏感性,让艾米莉和余秀华诗歌中透露出的自我追求更显弥足珍贵,更加自然且超前。

3.结语

中国现代女诗人余秀华与19世纪英国女诗人简·艾米莉·勃朗特在个人性格、诗歌创作背景、诗歌内容及诗歌主题方面相似之处甚多。她们都将个人生命融入到诗歌创作中,让世人了解到:生长于石缝的花朵要比温室里的玫瑰更艳丽,精心培养的草莓哪有田地里的野瓜果来的真实。她们的诗歌不仅给人们带来文字上的审美享受,其对传统社会与思想的批判、对个人价值与女性解放的理解、对人性复苏与自由独立的提倡,更为人们提供了一座精神穹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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