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朝宗

新冠肺炎在肆虐亚洲地区两个月后，又传到了美国和欧洲，而且病情惨烈，可能有过之而无不及。其中最严重的意大利，不但在3月下旬成为当时死亡人数最高的国家，而在此之前已传出医护系统难以承担的悲惨状况。有意大利的“前车之鉴”，欧美各国没有一个不担心自己的染疫人数会不会直线上升，于是之前认为绝对不会也无法施行的“封城”甚至“封国”手段都用上了。至于群众近距离聚集的活动，包括体育和艺术表演节目等，也早就一律停止。每天春天是欧美古典音乐最重头的演出季，现在一切都停摆了。

疫情首先爆发的意大利北部，在2月底关闭了最具歷史性的威尼斯凤凰歌剧院和米兰斯卡拉歌剧院：接下来，德国、法国、西班牙、奥地利等，都纷纷关闭歌剧院、音乐厅和剧院：美国则是从西雅图、旧金山和洛杉矶开始，最终于3月12日蔓延到纽约。当天，古典乐坛两大巨头——大都会歌剧院和卡耐基音乐厅分别宣布，为防止疫情扩散，至3月底的演出全部暂停。消息一出，如多米诺骨牌一般，“推倒”了纽约所有其他大小表演场所——百老汇当天立即停演，加上纽约市政府宣布禁止超过50人的集会，于是，到3月底的那个周末前，几乎没有一个院团能继续演下去了。

停演到何时7目前无人能知，大都会已经率先宣布本演出季提前结束，其他尚未宣布的机构，大概也做好了到5月都不可能恢复正常的打算，这表示剩下的演出季，基本上是泡汤了。至于后续的影响有多大，大家都在计算。

就机构和演出团体来说，两三个月的票房收入完全没了，已经是一笔损失。美国非营利表演艺术团体，按照传统每年会在四五月份举办募款餐会，现在很多都取消了，这是更大的损失：即使不取消，改成网络上的“虚拟募款聚会”（其实也不能说是虚拟，因为募款还是真的），但进账也不会如预期，这些都要放进新的财政预算里。

大都会已经表示，预估损失6000万美元。为减少损失，大都会暂停雇用所有的工会员工，包括乐团、合唱团和后台工作人员（但会继续承担健康保险）。这就衍生出另外一个问题——表演艺术工作者在疫情期的收入如何处理。因为演出团体没有收入，势必难以继续支付薪水：但立即遣散所有人员，对非营利团体的名誉会造成很大的伤害，如何在两害之间取舍，实在是伤透脑筋。而且受雇人员的工作范畴不同——台上的表演者，后台的工作人员，前台的剧场经理、带位员、售票员，还有剧院的行政人员——各有不同的劳资关系，如何做到面面俱到，也没有一个固定的“可解方程式”。至于被解雇人员如何度过这段艰苦时期，那又是另一个大问题。

倒是观众可谓因祸得福，因为许多表演机构都开放了其在线播放（Streaming）平台，过去要付费的项目，如今可免费收看，可以说是不可错失的机会，这包括：大都会歌剧院（metoperaorg）、维也纳歌剧院（wiener-staatsoper at）、巴伐利亚歌剧院（staatsoper de/en/tv）、巴黎歌剧院（peradeparis fr）、英国皇家歌剧院（WWW rohorg uk）、伦敦交响乐团（Iso co uk）、柏林爱乐（digitalconcerthall com）、艺术电视Medici、西雅图交响乐团（youtube corn or facebook com）、底特律交响乐团（1ivefromorchestrahall vhx tv）、布达佩斯庆典乐团（bfz hu）等。

在线播放可能是歌剧界继字幕以来，对观众有最大影响的科技进步。观众可以打破距离的限制，在家里观赏世界各地剧院的演出。大都会歌剧院在这方面有最大的贡献，因为先人一步开始了周六下午的电影院现场直播，开发出了这一块过去被忽略的市场，而且大受欢迎，引发其他剧院的争相效仿。电影院直播耗费财力甚大，但在线直播就容易得多。巴伐利亚歌剧院是最积极的一个，每季都有好几个演出可以在线看到，这对观众是个极大的福音，因为该剧院有两大台柱，不常在欧陆以外演出，即男高音考夫曼（Jonas Kaufmann）和女高音安雅哈特罗斯（Anja Hateros）。他们的搭档，几乎成了巴伐利亚的专利，考夫曼磁性的男声与哈特罗斯绸缎般的女声，从威尔第、瓦格纳到乔尔达诺，都有幸依靠网络，让更多观众可以听到、看到他们的作品。除在线播放外，油管（Youtube）视频也有许多歌剧录像，尤其是历史性的视频，可以让“困坐”家里的歌剧观众，通过鼠标将歌剧世界转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