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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行秋雨中

2020-07-14党栋

散文选刊·下半月 2020年6期
关键词:秋装秋凉夜行

党栋

一阵阵秋凉浸在我的身上,顿觉神清气爽。

街道上早已冷冷清清,雨很轻,满天的淅淅沥沥,温柔地沙沙沙沙……都说春雨细如丝,殊不知,这秋雨丝更长。今夜的秋雨下得是这般的柔和,如此的多情,就像是轻轻地拍着情人的肩膀,又像是哄着那可爱的娇儿早人梦乡。

路旁的街灯在秋雨的夜中不再耀眼,郁郁葱葱的法国大梧桐也不知什么时候悄悄地披上了秋装。尽管是中秋,可那树干和枝叶却已没了春、夏季节疯长的戾气,老老实实地耷拉下了那高傲的头颅,极不情愿地迎着这秋风,颤颤巍巍地在雨水中经受着这秋凉。

路旁的花儿似乎也胆怯了,它们紧缩着身子,探头探脑地不敢再去过分的夸张。

几只喜欢夜行的鸟儿,似乎也失去了夏日里低空盘旋的勇气,扑棱了几下翅膀便向黑暗中遁去。

还有几只赖了皮的哈巴狗,走走停停地不断甩着身上的雨水,别说去偷咬秋雨中的夜行人,哗啦啦的一阵树叶响就把它们吓得像贼一样乱窜着,一会儿就躲到看不见人的暗角里,大口喘着粗气,背靠着墙壁瑟瑟发抖。

白天里的喧嚣不见了,蚂蚁搬家般的人群也不见了,就连那豪贵潇洒的靓车好像也并不喜欢这秋雨夜,清静的街道上再也看不到他们成群结队的显摆。

还有那街道两旁探出头来的各色标识,在这秋夜的风雨中,有的龟縮着脑袋,有的被雨水淋成一缕,仿佛在哭哭啼啼地问它的主人们报告着什么不好的消息。

几个撑伞的时髦女郎,极力地还想保存着夏日的风度,可在这并不给她们面子的温度里,一个个收紧了身子,活像那爬行中的甲壳虫。

夜深人静,我独行在这秋风秋雨中,什么都可以不想,沐浴着这凉爽的秋风,听着这沙沙的秋雨,一种洒脱的感觉油然而生。于是,我干脆伸手合上了那遮雨的布伞,把自己全身暴露在这秋风秋雨中。

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我感觉不出寒冷,倒像是一身大汗时在那炎炎的夏日里,去空旷的河野里冲了个透彻的凉。

我陶醉过春天的甜言蜜语,我激情过夏日的狂想,我憧憬过冬天的洁白无瑕,可这一切能说明什么?充其量是一个时令季节的跟屁虫而已,到头来总是自己在受伤。春天过去了,空留下些许的浅绿;夏天离去了,热情的沙漠上也许不会再有绿洲;冬天的冰雪消融了,洁白的冰雪下面,原来却是一堆枯腐的干草,抑或是个深不见底的烂泥塘。于是,我便独爱着秋,独爱这秋风秋雨,独爱在这秋雨中夜行。

我终于明白了,只有自己在春天里植下的那棵小树苗,在这收获的秋天里,永远不会变成浮华得爬高钻低的丝瓜秧。

我喜欢秋天,更喜欢这夜雨。只有你这秋雨呀,才能涤荡去外面世界的虚假浮华,涤荡去心中的浮躁狂癫。

责任编辑:黄艳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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