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辰

摘要：本文拟通过分析文本中的三个主要人物形象，结合社会背景，阐释王登强和陈有德形象塑造的成功之处以及陈自强形象的欠妥之处，并且结合作者王洲贵的创作特点分析《水与火的交融》这篇小说。

关键词：人物形象;社会意义;王洲贵

小说《水与火的交融》的作者大胆地从农村改革中最为敏感的经济形态即所谓“大复辟”现象入手，写贫农出身的王登强和地主陈有德分别代表“水”与“火”，两者互不交融的事物却由于地主的儿子，新的农村个体经营户，奶牛场厂长“陈自强”的介入而“交融”到了一起。

一、“水火势成”一一对王登强和陈有德的成功塑造

小说全文以王登强的视点展开，以细腻的笔调展现了王登强在新中国农村巨大的变革中情感，心理态度的微妙转化。他是一个典型的阶级意识强烈的老贫农，三十多年来无休止的阶级斗争，镌刻在头脑里的极左观念已成为他自觉的本性，再加上传统小农意识的愚昧落后，使他更趋保守，从内心深处到言行举止都和三中全会以来的形势格格不入。他身上处处体现着闭塞落后的贫农意识，但是他又是那样的真实且具有代表性。他的“喜剧”特点体现在文章末尾，文章给了他一个美好的结局，在其他人物和时代的推进下他身上所蕴含的悲剧性并没有爆发出来。所以文章对于他的塑造还算丰满充盈。

对于陈有德，从前欺压贫农的老地主，到后来在革命中被划分定性，成为被欺压的对象，任人宰割却默不作声，再到后来赶上新时代，被摘了帽子，变成公民。经历了种种变革，心灵上也遭受巨大创伤，被异化扭曲。“现在的政策就是好，土地分开种，粮食打得多，钱也有了，再不吹牛放炮了！也不过那种饿肚子的、共产主义生活了”虽然在后来陈有德被摘掉了帽子，经济上也富足起来，过得风生水起，但是在经历巨大变革后，不能愈合的是心理上的异化和畸形。应该说，这个地主分子在政治上和经济上已经得到了公正的待遇，可是在精神上并没有获得彻底的解放。其真正的根因就在于长期不正常约阶级关系酿成了陈有德特有的心态与性格，那种胡斗乱批和劳动惩罚之类的“改造法”，并不能真正改变地主分子的灵魂。陈有德这个形象的出现可能就是为了反映地主摘帽后彷徨后怕的一个大群体以及这么一群人如何与翻身做主人的贫农相处相容这一认识。

二、交融欠佳——对陈自强塑造的欠妥之处

陈自强这一形象是完全以一种正面，积极，新兴的具有现代眼光的势力出现在读者视线里的，他在小说里是地主的儿子，想通过好好学习考上大学当县长，但是在王登强借政审原因把他挂掉后，并没有把仇恨情绪寄托在王登强身上，而是吼道“我恨这个把人分成等级的制度”最后以外国记者的反映间接说出陈自强这一人物形象的功劳。首先在读者接受方面，王登强和陈有德两个人物形象都塑造得充实丰盈，他们身上都有缺点有优点，在时间上也有变化，在过去二人的心理和生活状态，现在二人的状态，以及对未来二人可能出现的转变也有所探讨。但是相比之下，陈自强这一形象则要扁平的多，和整篇小说的现实主义创作原则有所背离，让读者很轻易便察觉到了这个人物形象的理想化，让读者品味文章时“出戏”。其次，在创作方面，尽管作品也交代了这个个休户的才智、干劲、抱负与气魄，写了他冷静处理自己父亲与雇工之间的争执，并发表了一篇论辩式为新型企业家的宣言，但是却仍有比较明显的概念化倾向，他的性格形成与心理历程缺乏更深厚的底蕴，他所代表的秘会力量与生产关系又存在着不可避免的局限性，因此，企图将极其尖锐的对立矛盾集合于他，水与火的交融汇聚于他，以他为中心，让他来解开几十年来的怨恨与疙瘩，确实是有点儿勉为其难的。这样来解决当今农村变革的深刻矛盾，就会给人以简单化的印象，减弱了作品的思想力量。

三、老牛爬坡——从王贵洲后期创作变迁看此文

王洲贵把自己的创作比作“老牛爬坡”，他开始文学创作时起点并不高，没有受过高等教育，这篇小说就是他“爬上坡”以后创作的。“他后期创作則转变为注重从十年农村生活实践中，从其长期对历史和现实的农村阶级关系、经济状况、人情变故里选取题材，提炼主题。这就势必会使其小说的艺术境界比较地走向宏阔，主题思想也呈现出一定的丰富复杂性和坚实深邃性。”1《水与火的交融》就可以明显地体现出这一变化，他前期所创作的《情人。仇人。恩人》，《一个要被逮捕的姑娘》等，都是一种偏向于真实记录，临摹生活的“自然主义”的创作，触及不到内核，达不到叙述时代的能力，也不够深刻。但在《水与火的交融》里我们比较明确地看到了王洲贵那萌生中的历史意识，他那对历史进行严肃反思的批判精神。这是他前期小说中所少见的。“它已不是按照某种功利意向，依据情节的有序发展，来简单地展示矛盾冲突，刻画人物形象了;而是从审美视角出发，较有历史纵深感和现实透视力地对生活和人物进行审美把握。作品紧紧地切合人物的家庭出身、阶级地位、文化教养、生活经历、个性气质等，描写其言谈举止、喜怒哀乐、思维方式、心理感情。而事件与情节退居次要的位置。这样，对人物进行多侧面、多层次、多视角的审美观照，就能使读者更加看到人物比较丰富、复杂、深邃的性格美、感情美和意绪美。”所以，从王洲贵自身来看这部作品无疑是成熟的。

四、结论

总的来说这篇小说瑕不掩瑜，虽然在陈自强形象的这个“交融点”上处理有一些欠妥，但是整篇小说社会意蕴深刻，结构紧凑，富有反思精神和进取奋斗精神，不失为一篇好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