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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原乡的永恒之美

2020-06-30曲雪松

小康 2020年18期
关键词:锡林郭勒原乡马头琴

曲雪松

生活里有诗,但没有所谓的远方,因为它就在眼前,我用笔用心记录的每一个瞬间。

看这篇文字的时候,可以去网上搜那首马头琴曲来听,《嘎达梅林》,齐宝力高版本的。琴声中,你能领略到草原的辽阔和悲伤,一个有几千年兴衰历史的游牧民族对逝去家园的无限眷恋。

我去草原很多次了,最近的一次就是去锡林郭勒,住牧民的蒙古包。厨房里弥漫着浓浓的红烧羊腿的香味儿,主人告诉我们,秋天的羊肉才真正好吃,因为这时候的羊吃了带籽的草,长出了油膘,肉又香又嫩,比起我们平时吃的饲料羊鲜美不知多少倍。

锡林郭勒大草原是优质的牛羊肉生产基地,这里生长的鲜草富含600多种营养。每天在这片草原上溜达晒太阳、以鲜草为食的牛羊,是牛羊中的贵族,更是不可多得的佳肴珍品。这些年政府加大了对草原生态保护的力度,当地牧民都有严格的饲养数量限制,这么做是为了让羊群不至于过度消耗草场生态,以确保草原正常地循环生长。

其实,我们很难设身处地去体会牧民对于草原的爱护之心,记得以前有一位蒙古族同事放假回家给牧民父亲买了一双皮鞋,老人看到鞋却很生气,说:“这么硬的鞋底,不是把草都踩烂了么!”草原是最为脆弱的土地。当年嘎达梅林起义,便是为了对抗达尔罕王爷和张作霖部队对草原的野蛮开垦。他们反抗的不仅仅是眼前让牧民流离失所的强征暴敛,更是一种让子孙后代无以为继的对游牧文明的戕害。牧民告诉我们:“草原之所以叫草原,那只是草的原,而非农的原……草原的植被表土也就半尺到一尺厚,下面全是沙质土,开垦后,头几年能长些粮食,过了三五年就泛沙,十年二十年后就完全沙化,形成不毛之地。”事实上,破坏草原生态的恶果我们这些年也经历过,都以退耕还林、退耕还草为终结。

那天晚上,月光清亮,星辰璀璨,四周一片寂静安宁。坐在蒙古包里,牧民大哥给我们讲草原人的习俗趣事。他说,牛羊以草为食,但只吃地表上的鲜草,不能啃食草皮,吃光一片就再换一片草场,所以它们逐草而居;牧民以牛羊为食,但也有“三不杀”原则,救过主人的羊不杀,给主人下跪的羊不杀,生过小羊的母羊不杀,这些不杀的羊,牧民要一直养它们到老死,然后埋入土里,为草场提供养分。在我看来,这应该就是草原文化“天人合一”的最具体的诠释了吧,一个在马背上驰骋几千年的民族,逐水草而居,与天地共存,把人与万物生灵的和谐相处当作行为准则,乃至文化理念和宗教信仰。

同伴用手机放出马头琴演奏的《嘎达梅林》曲子,跟此刻的氛围特别搭:牧民对茫茫草原的深沉眷恋,对逝去辉煌的无限感伤,对今日境遇的焦灼,对未来命运的忧虑……

当我们在现代化文明的轨道上一路狂奔时,总有一個时段,不得不停下来想一想人和自然的关系,游牧文明之于现代文明的意义。而这些问题的答案,似乎草原上的牧民早在几千年前就已经破解了。灭他唯我的独尊思想,屡屡被证明只会让前面的路越走越窄,甚至濒临绝境,和谐并存才能让我们走得更远。

草原最美的季节已经到了,去看看那一片地球上仅存的原乡之地吧,那里有祖先留给我们的睿智和生存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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