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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版《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诊疗方案》中医药诊疗部分较第五版改动探讨*

2020-06-20蒋鹏飞李书楠彭清华

世界科学技术-中医药现代化 2020年3期
关键词:改动危重证型

蒋鹏飞,刘 培,李书楠,彭 俊,彭清华**

(1.湖南中医药大学中医学院 长沙 410208;2.湖南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 长沙 410007)

2020年2月11日,世界卫生组织(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WHO)已经将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正式命名为2019冠状病毒病(Corona Virus Disease 2019,COVID-19)[1],截至2020年3月1日24时,全国累计确诊病例已达80026例,累计治愈44462例,治愈率为55.56%[2]。COVID-19传染性极强,至今无特效药。全国不同地区治愈率差异较大,可能与医疗水平、确诊病例数等因素有关,也可能与中医药的参与度、中医药防治COVID-19所用处方相关。全国大部分地区采用了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公布的《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诊疗方案》(以下简称《方案》)防治COVID-19,随着对COVID-19致病特点、临床表现等认识的不断加深,《方案》也在不断变化。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在2019年2月19日公布了第六版《方案》[3],与第五版《方案》相比,中医药诊疗部分改动较大,本研究对其中医诊断、中医证候表现、中医药治疗等方面的改动部分进行了探讨,以期望有助于临床医师对第六版《方案》的理解。

1 中医对COVID-19的认识

鉴于COVID-19强传染性、强致病性,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在第四版《方案》中将其归为中医学“疫病”范畴[4],早在《黄帝内经·素问》中就有对“疫病”的记载:“五疫之至,皆相染易,无问大小,病状相似。”《肘后备急方》中介绍了疫病的病因为“岁中有疠气,兼夹鬼毒相注。”其认为疫病乃外感乖戾之气而得。吴又可在《瘟疫论》中明确提出瘟疫的病因是感受杂气,并认为杂气从口鼻而入,始客于膜原,邪溃则有九种传变,大凡不出表里之间。COVID-19属性为“湿毒之邪”[5],湿邪有重着、黏滞、趋下的特点,COVID-19病位虽然在肺,但可伤及全身,甚至逆传心包,引起急症、重症,故以“湿毒疫”命名本病[6]。湿毒为病有多种表现,在上则蒙蔽清窍,可见耳蒙、目眵多、头目不清利等症状;壅滞上焦气机可出现胸闷、呼吸不利,有痰或无痰,伴随心烦、心悸等;滞于中焦可见胸脘痞满、腹胀、便溏或滞下等症;蕴下焦则小便不利、下肢肿胀甚则溃烂等[7]。其基本病机为疫毒湿寒与伏燥搏结,壅塞肺胸,损伤正气,导致气机痹阻、升降失常、元气虚衰,病位主要在肺,其次在卫表、脾胃[8]。

表1 第五版《方案》各期用药情况表

2 第五版《方案》中医药诊疗部分

2.1 分期结合辨证论治的中医治疗特点

第五版《方案》中医药诊疗部分将COVID-19分为医学观察期与临床治疗期[9]。医学观察期可有两种表现,乏力伴肠胃不适或乏力伴发热,推荐中成药见表1。临床治疗期又分为初期、中期、重症期和恢复期。初期以寒湿郁肺证为主,表现为恶寒发热或无热,干咳,咽干,倦怠乏力,胸闷,脘痞,或呕恶,便溏,舌质淡或淡红,苔白腻,脉濡。中期以疫毒闭肺证为主,表现为身热不退或往来寒热,咳嗽痰少,或有黄痰,腹胀便秘,胸闷气促,咳嗽喘憋,动则气喘,舌质红,苔黄腻或黄燥,脉滑数。重症期以内闭外脱证为主,表现为呼吸困难、动辄气喘或需要辅助通气,伴神昏,烦躁,汗出肢冷,舌质紫暗,苔厚腻或燥,脉浮大无根。恢复期以肺脾气虚证为主,表现为气短、倦怠乏力、纳差呕恶、痞满,大便无力,便溏不爽,舌淡胖,苔白腻。各期推荐处方见表1。

2.2 中成药的使用

医学观察期主要推荐中成药;在中期疫毒闭肺证中,推荐了中成药喜炎平注射液、血必净注射液;在重症期内闭外脱证中,推荐了血必净注射液、参附注射液、生脉注射液。

血必净注射液由红花、赤芍、川芎、丹参、当归等中药提取而成,有化瘀解毒的功效,血必净在社区获得性肺炎重症患者的治疗中取得较好疗效[10],2020年1月21日,钟南山院士作为研究负责人,已对“血必净注射液治疗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疗效的前瞻性队列研究”进行紧急立项,截至2月13日,共有28家医院通过伦理审核,累计60例病例(重型50例,危重型10例)入组[11]。

连花清瘟颗粒适用于医学观察期乏力伴发热的病人。101例疑似病例分为治疗组与对照组,治疗组63例予以常规治疗(包括营养支持、抗病毒治疗等)联合连花清瘟颗粒治疗,对照组38例予以常规治疗。治疗10天后,与对照组比较,治疗组发热、咳嗽、乏力症状消失率分别为86.7%、55.6%、82.5%,均明显优于对照组(P<0.05);治疗组气促和湿啰音体征消失率均明显高于对照组(P<0.05)[12]。武汉科技大学附属普仁医院应用连花清瘟颗粒联合常规疗法(包括营养支持、抗病毒治疗、抗菌治疗等)治疗54例COVID-19患者,治疗3天后,发热、乏力、咳嗽症状消失率分别为47.5%、35.1%、20.0%;治疗5天后,发热、乏力、咳嗽症状消失率分别为62.5%、59.5%、50.0%;治疗7天后,发热、乏力、咳嗽症状消失率分别为80.0%、75.7%、76.7%;治疗7天后,胸闷、呼吸困难、湿性啰音消失率分别为84.6%、100%、89.5%;有效率为81.6%,临床应用安全性良好[13]。

3 第六版《方案》中医药诊疗部分

3.1 分型结合辨证论治的中医治疗特点

第六版《方案》中医药诊疗部分将COVID-19分为医学观察期与临床治疗期(确诊病例),医学观察期有两种表现,乏力伴肠胃不适者或乏力伴发热,推荐中成药见表2。临床治疗期(确诊病例)推荐了清肺排毒汤,适用范围较广,轻型、普通型和重型患者均可使用,在危重型患者救治中可结合患者实际情况合理使用。

表2 第六版方案各型用药情况表

临床治疗期(确诊病例)分为轻型、普通型、重型、危重型与恢复期。轻型分为寒湿郁肺证与湿热蕴肺证。寒湿郁肺证表现为发热,乏力,周身酸痛,咳嗽,咯痰,胸紧憋气,纳呆,恶心,呕吐,大便粘腻不爽,舌质淡胖齿痕或淡红,苔白厚腐腻或白腻,脉濡或滑;湿热蕴肺证表现为低热或不发热,微恶寒,乏力,头身困重,肌肉酸痛,干咳痰少,咽痛,口干不欲多饮,或伴有胸闷脘痞,无汗或汗出不畅,或见呕恶纳呆,便溏或大便粘滞不爽,舌淡红,苔白厚腻或薄黄,脉滑数或濡。普通型分为湿毒郁肺证与寒湿阻肺证。湿毒郁肺证表现为发热,咳嗽痰少,或有黄痰,憋闷气促,腹胀,便秘不畅,舌质暗红,舌体胖,苔黄腻或黄燥,脉滑数或弦滑;寒湿阻肺证表现为低热,身热不扬,或未热,干咳,少痰,倦怠乏力,胸闷,脘痞,或呕恶,便溏,舌质淡或淡红,苔白或白腻,脉濡。重型分为疫毒闭肺证与气营两燔证。疫毒闭肺证表现为发热面红,咳嗽,痰黄粘少,或痰中带血,喘憋气促,疲乏倦怠,口干苦粘,恶心不食,大便不畅,小便短赤,舌红,苔黄腻,脉滑数;气营两燔证表现为大热烦渴,喘憋气促,谵语神昏,视物错普,或发斑疹,或吐血、衄血,或四肢抽搐,舌绛少苔或无苔,脉沉细数,或浮大而数。危重型(内闭外脱证)表现为呼吸困难、动辄气喘或需要机械通气,伴神昏,烦躁,汗出肢冷,舌质紫暗,苔厚腻或燥,脉浮大无根。恢复期分为肺脾气虚证与气阴两虚证。肺脾气虚证表现为气短,倦怠乏力,纳差呕恶,痞满,大便无力,便溏不爽,舌淡胖,苔白腻;气阴两虚证表现为乏力,气短,口干,口渴,心悸,汗多,纳差,低热或不热,干咳少痰,舌干少津,脉细或虚无力。各型推荐处方见表2。

3.2 中成药的使用

重型推荐中成药:喜炎平注射液、血必净注射液、热毒宁注射液、痰热清注射液、醒脑静注射液。危重型(内闭外脱证)推荐中成药:血必净注射液、热毒宁注射液、痰热清注射液、醒脑静注射液、参附注射液、生脉注射液、参麦注射液。功效相近的药物根据个体情况可选择一种,也可根据临床症状联合使用两种。中药注射剂可与中药汤剂联合使用。

3.3 单方推荐

2019年2月6日,国家卫健委推荐在中西医结合救治COVID-19中使用“清肺排毒汤”,在第六版《方案》中将清肺排毒汤作为轻型、普通型、重型甚至危重型患者的推荐用药。此方来源于《伤寒论》多种方剂组合,王永炎[14]院士认为,《伤寒论》就是主要为救治寒湿疫而著,清肺排毒汤包含《伤寒论》中的麻杏石甘汤、射干麻黄汤、小柴胡汤、五苓散等[15-16],性味平和,是张仲景经方的融合创新运用,具有宣透表邪,助邪外出的功用。黄煌[17]教授认为,COVID-19应以小柴胡汤为基本方加减变化使用,清肺排毒汤中即有小柴胡汤与经方的组合使用。

表3 两版方案临床治疗期中医诊断方式情况比较表

4 第六版《方案》中医药诊疗部分较第五版改动特点

4.1 中医诊断方式改动

第六版《方案》对COVID-19医学观察期的临床特点及诊断方式无改动,但对临床治疗期的病情分期及证型有较大的改动,由第五版中初期、中期、重症期、恢复期改为轻型、普通型、重型、危重型、恢复期,同时还增加了5种证型,见表3。

4.1.1 对第五版《方案》初期及证型的改动

第五版《方案》初期主要以寒湿郁肺证为主,多数北方省份也都以寒湿郁肺证作为COVID-19初期的主要证型,如山东省、辽宁省、宁夏回族自治区等。南方省份则多认为COVID-19的中医病理因素为湿热,如海南省地处南方,气候较温暖,COVID-19证候无明显寒湿表现,反而较多的表现出湿热、热毒证候,因此海南省COVID-19诊疗方案轻症中分为热毒袭肺证,湿毒阻肺证;上海市的COVID-19诊疗方案中将临床治疗期分为湿毒郁肺型、热毒闭肺型、内闭外脱型,认为湿热是COVID-19的主要病理因素;广东省的COVID-19中医诊疗方案也认为湿、热是COVID-19的主要病理因素,其早期主要病机为湿邪郁肺,枢机不利或邪热壅肺,肺失宣降;福建省的COVID-19中医诊疗方案认为COVID-19初期既可有寒湿郁肺,也可有湿热壅肺;湖南省COVID-19中医诊疗方案则认为COVID-19初期主要为温邪犯肺。陕西省的COVID-19中医诊疗方案中虽然也认为寒湿束肺是COVID-19的早期病机,但也有可能因寒湿束表,热郁难发,引起热盛津伤,因此提出寒湿束表,热郁津伤的病机。云南省虽地处南方,但海拔较高,因此在其COVID-19中医诊疗方案中也将寒湿郁肺证作为初期的主要证型,但补充了潜伏期2种证型:湿毒内蕴证、热毒内伏证。由此可见,全国各地因气候差异,COVID-19中医病机不尽相同,各地COVID-19中医诊疗方案存在着差异。

COVID-19发病在冬季,北方省份多寒冷,但南方仍有省份较温暖,第六版《方案》的制定综合了全国各地的具体情况,将第五版《方案》初期的寒湿郁肺证改为轻型的寒湿郁肺证与湿热蕴肺证两种证型,在COVID-19初期的病因病机上考虑更加全面。

4.1.2 对第五版《方案》中期及证型的改动

第五版《方案》中期以疫毒闭肺证为主,第六版《方案》将疫毒闭肺证归为重型,并在重型与轻型之间增加了普通型,普通型又分为湿毒郁肺证与寒湿阻肺证,上海市COVID-19中医诊疗方案中有湿毒郁肺证,推荐予以苍术15g、陈皮10g、厚朴10g、藿香10g、草果6g、生麻黄6g、羌活10g、生姜10g、槟榔10g治疗,第六版《方案》中湿毒郁肺证推荐处方药物与此不同,主要以麻杏石甘汤加芳香化湿药物组成。此外,第六版《方案》普通型寒湿阻肺证与轻型寒湿郁证证名相似,在病机上稍有不同,寒湿阻肺证是肺气机受阻,表现为干咳、少痰、便溏;寒湿郁证是因气机郁滞,表现为咳嗽、咯痰、大便粘腻不爽,但两证都有寒湿,都有气机不畅,故在临床上可能较难分辨。第六版《方案》除了将疫毒闭肺证归为重型外,在重型中新增了气营两燔证,在各省中医药防治COVID-19方案均未提及此证,此证多出现在温病中,是指温热病中气分证与营分证表现同时存在,治疗当清营解毒,透热养阴,代表方为清营汤,第六版《方案》所推荐药物也是在清营汤的基础上加减化裁而成。

4.1.3 对第五版《方案》重症期及证型的改动

第五版《方案》重症期为内闭外脱证,第六版《方案》将重症期改为危重型,证型仍是内闭外脱证,《湖南省第三版COVID-19诊疗方案》中将危重型分为内闭外脱证与阴竭阳脱证,第六版《方案》危重型(内闭外脱证)与《湖南省第三版COVID-19诊疗方案》危重型阴竭阳脱证所用药物大致相同,究其原因,内闭外脱证与阴竭阳脱证有相似之处,都是临床较为危重的证型,在症状表现上有时难以区分。《湖南省第三版COVID-19诊疗方案》在证候表现上阐述了内闭外脱证与阴竭阳脱证的区别,内闭外脱证表现为发热神昏,烦躁,胸腹灼热,手足逆冷,呼吸急促或需要辅助通气,舌质红绛,苔黄或燥,脉数或芤或促;阴竭阳脱证则表现为手足厥冷,出冷汗,体温不升反降,精神萎靡或神识淡漠,舌紫或黯,脉微细。第六版《方案》中内闭外脱证的证候表现中兼有《湖南省第三版COVID-19诊疗方案》中内闭外脱证与阴竭阳脱证的证候表现,因此,在第六版《方案》中,内闭外脱证与湖南省方案中的内闭外脱证不能完全等同。

4.1.4 对第五版《方案》恢复期及证型的改动

第五版《方案》中恢复期仅有肺脾气虚一种证型,在第六版《方案》中恢复期又增加了气阴两虚证,这与上海市COVID-19诊疗方案恢复期的证型一致。陕西省COVID-19诊疗方案将恢复期分为余热未清证与气阴两虚证,四川省COVID-19诊疗方案将恢复期分为余邪未尽、气阴两虚证与肺肾气虚、痰瘀互结证,北京市COVID-19诊疗方案也将气阴两虚证归于恢复期。气阴两虚证是温热病后期的常见证型,温热病之后,邪去正衰,热病耗气伤阴,故气阴两虚,治疗当以益气养阴为主,第六版《方案》正是以此为治则,用《温病条辨》中沙参麦冬汤合生脉汤加减治疗。

4.2 中医证候表现的改动

同是寒湿郁肺证,第五版《方案》与第六版《方案》在中医证候表现上有些区别,第六版《方案》将恶寒发热或无热改为发热,将胸闷改为胸紧憋气,将或呕恶改为恶心、呕吐,将便溏改为大便粘腻不爽,将舌质淡或淡红改为舌质淡胖齿痕或淡红,将苔白腻改为苔白厚腐腻或白腻,将脉濡改为脉濡或滑,并删除了干咳、咽干、脘痞等症状,保留了乏力的症状,补充了周身酸痛、咳嗽、咯痰、纳呆等寒证症状。第六版《方案》中疫毒闭肺证的中医证候表现也有一些改动,将身热不退或往来寒热改为发热面红,咳嗽痰少,或有黄痰明确为咳嗽、痰黄粘少,补充了或痰中带血的临床表现,苔黄腻或黄燥明确为苔黄腻,删除了动则气喘的临床表现,其余如气促、便秘等临床表现未改动。内闭外脱证与肺脾气虚证的证候表现未有改动。见表4。

表4 两版方案中医证候表现改动情况表

表5 两版方案中医治疗药物改动情况表

4.3 中医治疗药物改动

第六版《方案》中除内闭外脱证推荐药物无改动外,其余证型所推荐药物均有改动,肺脾气虚证推荐药物增加了白术10 g、甘草6 g,增强了健脾益气的功用,寒湿郁肺证与疫毒闭肺证推荐用药改动较大,见表5。

4.3.1 清肺排毒汤

第六版《方案》中推荐了清肺排毒汤,网络药理学研究表明,清肺排毒汤多种成分能通过多个靶标对机体起到整体调控作用,其首要作用部位是肺、其次是脾,可通过调控与COVID-19发生发展密切相关的信号通路,起到平衡免疫、消除炎症的作用,并且可以抑制病毒mRNA翻译、抑制与病毒蛋白相互作用的蛋白而起到抗病毒作用[18]。

表6 两版方案中成药改动情况表

4.3.2 寒湿郁肺证推荐药物改动

第六版《方案》中寒湿郁肺证推荐用药也作了调整,删除了陈皮,藿香、厚朴、羌活、生姜均由10 g调整为15 g,草果由6 g调整为煨草果9 g,槟榔由10 g调整为焦槟榔9 g,增加了生石膏15 g、杏仁9 g、葶苈子15 g、贯众9 g、地龙15 g、徐长卿15 g、佩兰9 g、云苓45 g、生白术30 g、焦三仙各9 g。与第五版《方案》相比,第六版《方案》中寒湿郁肺证推荐处方的变化是不仅增加了清肺利湿、健脾益气、芳香化湿药物的数量,在剂量上也有所增加,健脾益气药物增加的尤为明显,《黄帝内经·灵枢》云:“人受气于谷,谷之入胃,以传于肺,五脏六腑皆以受气,其清者为营,浊者为卫”。气有推动作用,唐容川在《血证论》中说:“气行水亦行”。COVID-19是湿毒之邪作祟[5],发病正值冬季,寒邪与湿邪相合,疾病初期证候表现为寒湿郁肺证,寒性凝滞,易阻碍气机,气不行水,则水湿泛滥。健脾益气药物的使用能补气益气,气充足则气机调畅,湿邪可更快地从表、从下而出。

4.3.3 疫毒闭肺证推荐药物改动

第六版《方案》中疫毒闭肺证推荐处方清热药物用量减少,杏仁由10 g改为9 g,生石膏由30 g改为15 g,生大黄6 g改为5 g,化湿药物用量增加,苍术10 g改为15 g,草果6 g改为10 g,去除了炙麻黄、瓜蒌、桃仁、槟榔,增加了补气、行气药物甘草3g、藿香10 g(后下)、厚朴10 g、法半夏9 g、茯苓15 g、生黄芪10 g、赤芍10 g。

4.4 推荐中成药改动

第六版《方案》医学观察期推荐中成药的改动较小,乏力伴发热的推荐中成药中删除了防风通圣丸(颗粒)。第六版《方案》中添加了重型和危重型可使用中成药数量,见表6。第六版《方案》还补充了重型和危重型中药注射剂推荐用法及用药指征,如病毒感染或合并轻度细菌感染推荐0.9%氯化钠注射液250 ml加喜炎平注射液100 mg,每日两次,或0.9%氯化钠注射液250 ml加热毒宁注射液20 ml,每日两次,或0.9%氯化钠注射液250 m1加痰热清注射液40 ml,每日两次;高热伴意识障碍推荐0.9%氯化钠注射液250 ml加醒脑静注射液20 ml,每日两次;全身炎症反应综合征或/和多脏器功能衰竭推荐0.9%氯化钠注射液250 ml加血必净注射液100 ml,每日两次;免疫抑制推荐0.9%氯化钠注射液250 ml加参麦注射液100 ml,每日两次;休克推荐0.9%氯化钠注射液250 ml加参附注射液100 ml,每日两次。

5 小结

随着中医中药在抗击COVID-19疫情中的应用,中医专家对COVID-19认识不断加深,在临床实际中不断探索,第六版《方案》中医药诊疗部分较第五版《方案》有了较大的改动,如在证型上结合了各地区特点,证型明显增多;寒湿郁肺证推荐用药量增大、药味量增加,说明COVID-19临床治疗难度可能较大;对疫毒闭肺证的病机认识更深刻,推荐用药增加了补气药物。随着中医药诊疗COVID-19方案的不断完善,中医抗击COVID-19疫情定能贡献更大的力量。温病学的理论是古代医家抗击传染病的宝贵经验总结,第六版《方案》在遣方用药及辨证中较第五版《方案》更多的运用了温病学中的理论,如新增的气营两燔证、气阴两虚证等。2019年3月3日国家卫建委公布了第七版《COVID-19诊疗方案》,其中医药诊疗部分较第六版未有改动,说明目前中医对COVID-19的认识愈发趋于完善。

本研究对第六版《COVID-19诊疗方案》中医诊断、中医证候表现、中医治疗等部分进行了分析,尚不全面,某些遣方用药的中医医理挖掘不深,希望有更多的学者对第六版《COVID-19诊疗方案》中医药诊疗部分进行分析,以助临床医者更深刻的理解、运用,为 抗击COVID-19疫情贡献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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