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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西藏孩子上北京”,一“带”已十年

2020-06-01

文萃报·周二版 2020年20期
关键词:藏族冰箱西藏

“带西藏孩子上北京”,是范丽和朋友们坚持了10年的公益项目“启航计划”的一部分。十年来,那些曾因这个项目走出牧区、走进拉萨、走进北京的人,已不再是当年追问“这就是树吗?原来树真的存在”的小孩们了,他们有的顺利通过高考走进大学校园,甚至出国深造,有的回来后加倍努力学习。他们幼小的心灵,早已被更多新奇与未知填满。

这不是一次简单的旅行

“带西藏孩子上北京”不是一次简单的旅行。“每年选拔4名一线藏族老师,20至30名家庭贫困、品学兼优的西藏偏远牧区的孩子,在‘六一期间赴北京进行为期10天左右的公益游学。目的是打开孩子们看世界的窗口,让其开阔视野,汲取现代文明。”范丽介绍。

在北京的新能源研发中心,孩子们明白了家门口那令人好奇的光伏板是怎么回事;在无人驾驶技术项目的参观中,孩子们过于兴奋,以至于按坏了模型按钮的“大错”也被工作人员“轻松原谅”……穹幕影院、科技馆里,孩子们努力消化着庞大的信息,从一开始嘴里冒出的“那个像球一样的电视真好看”,到慢慢理解懂得了什么是科学与技术、什么是知识的力量。

因为项目,每一次下乡走访调研,范丽感慨自己一次次被触动。一次走访中,听说自己的小孙子要去北京,老奶奶拿出自己珍藏很久的一顶带有红五星的棉帽,一定要送给范丽,“我真的不敢收啊,那是一顶放在柜子里崭新的帽子。”

在山南措美县乃西乡走访时,当得知小孙子要去“毛主席住的地方”,不会讲汉话的老人竟然哭了,“我还没有见过毛主席呢,这些孩子就去看毛主席了。”

十几年来,正是这一次次的经历,让范丽顶着“你把这些孩子带出来,确定对他们好吗”的质疑声,在她的公益之路上走得释然又坚定。

“学习的意义是什么,孩子们是模糊的。”

2007年,第一次踏上藏北高原时,“驴友”范丽刚刚辞去上海一份“乏味”的工作。然而,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从第一次徒步进藏,之后她便从未离开。

在西藏徒步之余,在朋友的引荐下,范丽便到“达珍孤儿院”去做志愿者。让范丽有了更多机会接触到藏族孩子。

“他们都特别聪明,纯朴的笑脸可以感染到所有人。他们会主动帮你做事情,并且完成得非常好。但他们又是茫然懵懂的,八九岁的孩子不会说普通话,没有办法跟外来人交流,见面就是冲着你笑。他们的世界是电视机里的画面,里面简单的日常他们却连听都没听过。”

范丽说,孩子们的数学书上有这样一道图画题:两个冰箱加上三个冰箱等于几?“其实他们不关心答案是多少,但他们却好奇冰箱是什么。”越走进孩子们的生活,范丽越觉得心痛,“学习的意义是什么,孩子们是模糊的。”

范丽愈发觉得“钱并不能真切地帮助到孩子们,孩子们想要的也不仅仅是金钱可以给予的,只有教育和走出去看世界,才可以真正改变孩子们。”

2010年10月,“启航计划”正式启动。2011年5月,范丽从山南乃东区挑选了10名品学兼优的牧民子女。按照预算,一名孩子路费全程是2500元。她开始给朋友们发短信,并在QQ上发消息募集善款。那时,已经在拉萨开客栈的范丽心想,“如果募集不到资金,那就自己全掏吧。”最后,大部分资金也的确来源于她的客栈收入。

孩子们的成绩整体提升了

就这样,10个藏族小学生、两名藏族老师在范丽的带领下,一路跌跌撞撞,有惊无险地到了北京。

“北京之行对他们的触动非常大,孩子们不断感嘆,原来电视里演的都是真的,原来世界真的是这样的。”第一次把孩子们带出西藏带到北京给了范丽足够的信心,孩子们返回后的表现更让她激动,“孩子们知道了要干什么,因为努力学习,可以去北京。”

2019年,在双湖县巴岭乡完全小学,男孩次仁尼朋因为落选而哭鼻子。这名曾经在班级排名靠后的孩子,一年里追赶提高了20多名,但距离被选上还差一点。范丽说:“那就特批吧,因为,他真的是努力了。”

这些年“启航计划”主要面向相对更艰苦的那曲双湖县。当教育部门的工作者告诉范丽,近年来双湖的教学成绩普遍提高时,她开心极了。“这些‘不知道树为何物的孩子们原来的最高分也就四五十分,如今最后几名的成绩已经能达到四五十分了。至少说明通过这些活动,孩子们的成绩是整体提升了。”

“其实我很清楚,我不是一个人,我的背后是一群人。”范丽说。在众多志愿者和专业人士的建议下,范丽成立了基金会,她想“通过更科学、专业的方式去影响更多的人。”(摘自《新华每日电讯》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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