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熙纯 高娃

摘要：探索老年人群体的生理、心理需求，探索老年陪护机器人交互设计研究思路。通过市场调研、访谈调研和问卷调研分析了老年陪护机器人的功能、老年人群体的生活习惯和情感需求、以及老年人对智能产品人机界面的使用体驗。提出了“健身+红包奖励”的老年陪护机器人人机界面设计方案，并采用参与式方法进行了主要功能界面评估。通过设计评估，发现“健身+红包奖励”模式从生理角度提升了老年人的身体素质，从情感层面增强了老年人的社会参与度和自我价值感。

关键词：老年人 陪护机器人 交互 界面设计 情感设计

中图分类号：TB4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0069 （2020） 04-0134-03

引言

人口老龄化进程加剧已成为当今社会的突出现象之一。在中国独有的“4+2+1”（即—对夫妻赡养四位老人和一个孩子）的家庭模式中，日常生活行为可以自理且不依赖他人护理的“自理老人”[1]却往往缺乏子女的直接照顾。在这种背景下，智慧养老逐渐出现在人们日常生活中，老年陪护机器人也逐渐成为辅助养老的重要手段。与此同时，现代科技的飞速发展往往使老年人群体对于使用智能产品产生心理上的抵触，这使得面向老龄用户的智能产品界面设计要充分考虑用户群体的特殊性。相对于传统人机界面，老年陪护机器人人机界面更关注界面的效能和友好性。国内关于老年陪护机器人人机界面的研究成果相对较少。例如，王年文[2]等在老年人陪护机器人服务系统设计研究中进行的老年人生理、心理、社会特征分析对于老龄陪伴机器人人机界面的研究具有一定意义。本文从老年人的生理、心理需求出发，通过市场调研、访谈调研、问卷调研等方法，探索老年人对于老年陪护机器人的功能、情感需求，提出老年陪护机器人人机界面交互设计方案，为老年人智慧养老模式提供新的可行性途径。

一、设计调研

老年人陪护机器人是为老年人用户在日常生活中提供帮助的智能化产品。为助力养老和提升老年人生活幸福感，老年陪护机器人的人机界面应满足老年人的使用习惯，其功能应满足老年人的使用需求。因此，为更好地了解老年人需求，采用市场调研、访谈调研和文献调研的方式进行了用户群体特征分析。

（一）市场调研

对国内市场可购买的老年人服务机器人进行了网上调研（信息来源于万达科技、类人智械和坤波机器人有限公司），并分别对“家宝”、“小雪”和“小慧”三款机器人，从交互方式、基础功能和特色功能三方面进行了比较分析，见表1。

三款机器人均使用语言和触摸式交互方式，并都保留机器人的基础功能：APP支持、一键呼叫、语音通话和视频搜索。除此之外，三款机器人均拥有自己的特色功能。“家宝”是新松机器人设计的一款“居家养老型机器人”，搭配智能腕表可以实现老人的健康监控。慢病管理可以根据老人的健康数据制订适合老人的慢性病护理方案。“小雪”是上海市坤波机器人公司设计的一款家用机器人，智能家居的互联使得陪护无处不在。移动净化器的设计也有益于老年人的呼吸健康和心情的改善。“小慧”是类人智械设计的一款家用陪护机器人。个人空间和智能跳舞丰富了老人的娱乐方式来起到情感上的陪护。

通过上表可以得出，当今老年人陪护机器人的功能主要包括语音通话、一键呼叫和视频搜索，提高了老人独自在家的安全系数，增强了老人和子女朋友之间的交流和联系，丰富了老人的网络生活。控制方式主要有语音控制和触摸控制，方便老年人的使用。特色功能主要从两方面考量：健康和娱乐。

（二）访谈调研

为了分析老年人的行为方式和对智能产品的认知能力进行了调研。选取了三个老年人较多的公共场所：公园、菜场和幼、小学校。采用问卷调研好访谈调研结合的方法。问卷调研人数48人，均为65-74年龄段的老年人，并在48人中选取10位进行了访谈式调研，下表为主要访谈问题，并将回答整理为三类：回答1、回答2、回答3，见表2。

主要访谈问题包括：1.是否接触过智能产品。此问题的设置目的是为了了解老人对于智能产品的熟悉程度，以此在设计机器人交互界面时根据此问题得到的数据进行相关使用习惯的设计。2.健身的频率是？此问题目的是为了了解老人是否有健身的习惯，以及老人是否重视健身。3.您接受商家的优惠活动么？4.接受/不接受的理由？这两个问题提出来是为了了解老人对于促销优惠活动的心理，以便更好地进行相关功能的设计。

在受访10位老人中，有2位接触过智能产品，6位只使用过智能手机，2位老人从没接触过智能产品。10位老人的健身频率最少保持在一周3次，最高达到一周7次。谈及是否接受商家的优惠活动时，有80%的老人会选择接受，20%的老人不接受，理由是不相信活动的质量和安全保证。

在接受访谈调研的老人中，有8位老人使用过智能产品，但其中有6位老人的反馈是子女买给自己用来联系、娱乐的，但并不怎么使用，而且用着不习惯。

老年人由于成长年代的特殊性，打折活动、赠送礼品等促销方式很受欢迎。调研时间恰逢年关，因此在访谈调研时做了关于优惠活动的调查。结果显示6位老人喜欢并接受优惠、赠送礼品活动;2位的老人表示对此活动感兴趣，并会选择性地接受;2位的老人不接受此类活动，其原因是认为个人信息会流失、换取的物品质量难保证。

（三）问卷调研

老人对于智能产品交互界面具有特殊的需求，因此通过设置问卷问题，对老人进行深入的分析。

1.界面相关问题：在被调研人群中，48位老人均患有老花眼，且其中5位老人患有近视。当使用4.7寸、5.5寸手机进行APP界面操作时，均反映界面太小，使用较吃力;当使用9.7寸平板进行操作时均反映使用感觉较好。

在屏幕图标排列类型方面，设置了两个参考组：（1）电脑式方块组合，见图1a;（2）平板式常见组合，见图lb。调研结果得出，33位参与调研者选择平板式常见组合式样，经询问得知，平板式组合样式对老人来说已经熟悉了如何操作。

在图标样式方面，设置了三组参考式样：（1）线性图标，见图2a;（2）写实图标，见图2b;（3）意象图标，见图2c。调研结果得出，48位老人，45位选择写实图标，3位选择意象图标，而对于线性图标的反馈是象征意不明显，辨识度低。

在图标尺寸方面，设置了三组参考尺寸：（1） 152像素，见图3a、（2） 214像素，见图3b、（3） 312像素，见图3c。调研结果得出，48位老人，37位选择214像素，11位老人选择介于214像素和312像素之间的尺寸。

2.日常相关问题：当老人处于负向心力情绪，进而丧失信心和勇气，最终加速衰老。[3]调研结果显示，除41%的调研者不觉得孤单之外，46%的老人有时觉得孤单，13%的老年人经常有孤单感，见图4a。而经交谈得知，不认为自己孤单的老人需要为子女照顾孩子，或是经常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如跳舞、听歌、健身等，见图4b。

在问及日常娱乐方式时，比例占前两名的分别是“观看电视”48%和“与街坊聊天”23%，但当问及“感到孤单或不开心时会如何舒緩心情”，67%的老年人选择“与人聊天”，包括与街坊、子女和老伴聊天交谈，而“观看电视”的比例下降到了21%。剩下的12%则是选择“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包括健身、广场舞、阅读等。

综合以上调研结果显示：1）目前市面上的老年人智能陪护机器人的基础功能与智能手机的基础功能相似;特色功能以老人健康和娱乐为主。2）老人的日常闲暇时间多做以下活动：健身（包括散步、跑步、跳舞）、听歌（唱歌）、逛商场，并且老人对于自身的健康状况更加重视。3）优惠活动普遍受老年人欢迎。4）写实的、尺寸在214-312像素之间的图标和平板式图标的组合样式比较适合老年人使用。5）老年人在感到孤独时多选择可以与人有接触的交往方式。

二、交互框架设计

在访谈的过程中发现，一些老人的日常生活较单一化，并且这部分老人接受调研时的表现往往是不自信，积极性不高。相反，经常健身、日常生活较为丰富的老人则是积极主动，乐于分享的一种状态。

老年人如同小孩，有着老小孩的“顽皮”性格，同样也存在强烈的孤独感。[4]美国心理学家马尔曼做了一项关于运动与愉悦相关的研究，结果发现：人在运动后愉悦程度显著升高，这种现象被称为“体育锻炼的短期情绪效应”。原因在于运动促进了内啡肽的分泌，这种激素被称为“快乐激素”或“年轻激素”。因此对于老年人来说，运动健身可以缓解消极情绪，缓解孤独感。

结合设计调研的结论，设计了一个“通过健身获得红包奖励”的辅助健身模式。健身可以降低老人患心理疾病的发生概率，促进正面情绪的产生。通过健身获得红包，并可直接运用于生活当中。当今时代的老人的基本生活需求已得到了普遍满足，他们更渴望得到家人和水的认可与尊重，[5]红包与健身两者的结合，不仅给老人的健身增加了趣味和动力，增强老人的自信心和愉悦感。“健康提醒”功能可以在适合健身的时段（9： 00-10： 00）[6]提醒老人健身，尽可能降低因气温等因素带来的不适。

中国传统意义的红包是指长辈送给晚辈的“压岁钱”，目的是压住晚辈身上的“祟”，红色也代表着喜气吉祥。随着“虚拟红包”的流行，“红包”成为一种喜闻乐见的娱乐方式。当今社会老人长期勤俭节约的习惯，使得他们依旧是“红包”的最大拥护者。因此，在陪护方式上设置“红包”奖励机制不仅符合老人的生活习惯，还能够以此来提升老人的积极性，从而达到情感陪护的目的。

老年人陪护机器人的主要功能架构见图5所示，健身模块的流程图见图6所示。

三、界面设计与评估

（一）界面设计：界面是用户与产品进行交互的媒介，是交互的必要条件。[7]为了适合老人使用，屏幕尺寸为9.7寸平板尺寸，图标尺寸为214像素，见图7。

不同的颜色差异在人的心理感受上形成不同的感知深度[8]老年人对于红、黄色系的识别程度超过蓝、绿色系，对于暖色系的辨识度高于冷色系的辨识度[9]。因此在设计主界面时以暖色为主，用冷色点缀。图标用写实风格和符合老年人生活经历的文化载体作为设计的来源，位老人创造良好的视觉记忆，形成反射式的操作[10]。由于老年人的行动能力与心理能量都处于衰减状态，n”因此将饱和度高的色彩作为点缀色使用，会起到适度刺激心理能量的效果相比较直角轮廓，圆弧轮廓更能引起人的注意，[12]而且圆弧轮廓可以给老人-种柔和亲切的感觉。所以在设计界面时广泛地将圆角运用于界面中，大交互面积，符合老年人的生理特性，提高老年人的操作正确率。高识别度的符号，降低老人的识别难易度。

造型风格避免特殊对待[13]。老年人的心理特征使得他们对于一些特殊的服务或看法具有相当大的敏感度，这些特殊对待也是造成老年人，心理差异的原因。并且随着时代的发展，老人也在追求时尚、美观。[14]因此在设计时，尽量减少设计上的差异性，使之与普通智能产品的交互界面相似。

（二）设计评估：为了完善设计，特地对四位老人进行了“健身”功能的设计评估，测试的方法为问卷调研法、观察法和访谈法。

先对参与评估的四位老人进行基本的问卷调研，包括姓名、年龄以及是否使用过智能手机/陪护机器人，并统计成表见表3。其中、/表示使用过智能手机或陪护机器人;×表示没使用过智能手机和陪护机器人。接着将界面设计的目的、功能进行简单的介绍，并将主要功能“健身一模式选择”打印成纸质稿，交由四位老人进行模拟使用，并分别计时记录。测试结果见表4。最短任务时间是47秒，最长任务时间是1分15秒。

最后为了更好地描述使用体验，将评分等级分为1-5，五个等级，从低到高逐级递增，1表示体验不好，5表示体验很好。四位老人中2位的使用体验为5，其余两位的使用体验分别为4和3，经访谈得知张女士和郭先生由于之前有过智能手机或陪护机器人的使用经验，所以操作较为顺利。郭女士和李女士由于缺乏使用经验，在使用时会有一些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