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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尔干的家庭“神圣性”思想

2020-05-13石慧琳

西部学刊 2020年4期
关键词:凡俗涂尔干氏族

摘要:涂尔干在社会学领域为宗教找到了一条独特的解释方式,他遵循古代人的思维方式,剔除“超自然”领域,把所有的自然事物分成两大领域:神圣的和凡俗的。集体事务是神圣的,而个人事务是凡俗的。涂尔干在他的家庭社会学研究中虽然没有直接提出家庭的“神圣性”概念,但他把氏族当做最初的家庭、最初的道德共同体认为集体情感是家庭“神圣性”的内在动力;认为氏族、家庭情感中的尊敬與宗教情感相似,因此家庭具有“宗教性”和“神圣性”,成为“一方圣土”;并且,作为道德共同体的家庭所确定的乱伦禁忌成为维持“神圣性”的一种方式。涂尔干的家庭社会学思想对现代家庭关系具有一定现实意义。

关键词:家庭;神圣性;涂尔干;道德共同体

中图分类号:B920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CN61-1487-(2020)04-0040-04

关于家庭的研究,西方学者很早就有相关著述。从巴霍芬《母权论》的出版开始,约·弗·麦克伦南、日罗-特隆、摩尔根等学者便开始致力于家庭史的研究,并且大都关注到了古代氏族的“外婚制”形式,不过他们更多的是从人类学、历史学等领域主要对家庭的起源、形式、演变做出考察,力图全面呈现一幅完整的家庭演变史。法国学者爱弥尔·涂尔干与上述学者不同,他把眼光集中于社会学和宗教学领域,从乱伦禁忌开始,追溯其起源,阐述家庭“神圣性”。涂尔干继承发扬弗雷泽关于外婚制和图腾制的论述,进一步说明外婚制与图腾制密切相关。涂尔干在《宗教生活的基本形式》中已经用二分法构建了“神圣”与“凡俗”的领域,任何与集体有关的事物都是神圣的,反之则是凡俗的。当继续阅读涂尔干的另一部著作《乱伦禁忌及其起源》时,不难发现,涂尔干把家庭当做最早的道德共同体和宗教共同体,家庭情感同宗教情感一样是一种神圣情感力量,而维持家庭这种神圣性的方式就是乱伦禁忌——这是最早的道德规约。

一、共同体:家庭“神圣性”的社会基础

人的生存无法离开社会。在涂尔干的社会学思想中,个体的人首先是诞生于群体中间的,比如部落、氏族、家庭等,并且一个人的思想观念、语言习惯的形成都受到群体的影响。涂尔干在论述公私财产方面,同样认为先有集体形成的公共财产再有个人的私有财产。“集体”这一概念是涂尔干十分看重的。他在其著作《宗教生活的基本形式》中把人的存在划分为两种形式:一种是个体存在,另一种则是社会存在。前者的活动范围受到严格的限制,后者活动范围比较大,且能够了解道德秩序中的最高实在——社会。所以社会存在能够促使社会成员的共同情感和信仰,是共同意识的基础。涂尔干在研究宗教与社会关系时得出一个独特结论:“宗教是一种既与众不同,又不可冒犯的神圣事物有关的信仰与仪轨所组成的统一体系,这些信仰与仪轨将所有信奉它们的人结合在一个被称为‘教会的道德共同体之内。”[1]42从以上对宗教的定义来看,我们发现涂尔干引入了一个新概念——神圣。在泰勒、弗雷泽的宗教定义中,他们时常用到“超自然”一词,但涂尔干否认原始人对世界具备的“自然与超自然”概念,并把世界划分为两大领域:神圣领域和凡俗领域。在神圣领域,信仰、神话、传说等值得尊敬的事物都为神圣事物,其他与日常生活相关的、平凡的、普通的事物则是凡俗事物。但是,神圣与凡俗两者的区别是什么?它们二者是否有联系?涂尔干进一步论述,神圣与凡俗最大的区别就是二者的“异质性”,两者性质不同且对立。禁忌时常伴随神圣事物的出现而出现,是二者互相隔绝的方式。更进一步的说,神圣事物时常与共同体有关,而凡俗事物则是私人的、个体的事物。只有“凡俗”成为“神圣”二者才能建立联系。在这里,涂尔干将神圣事物与“集体”“共同体”放到一起并建立联系,宗教在他看来不过是一个“统一体”,里面包含了许多神圣事物。于是,我们发现:神圣事物是集体的,社会是集体而具有神圣性,宗教明显是神圣的,因此也具有社会性。“社会只要凭借着它凌驾于人们之上的那种权力,就必然会在人们心中激起神圣的感觉,因为社会之于社会成员,就如同神之于它的崇拜者。”[1]200社会本身就有一种“权力”,不需要其他事物赋予,在涂尔干看来,它与神一样给人依赖感,受人尊崇,是一种道德权威和道德力量。

有了以上认识,我们会更加清晰理解涂尔干的家庭“神圣性”论述。涂尔干将澳大利亚氏族社会作为研究对象,认为氏族是一群自认为彼此有亲属关系的群体,他们的亲属关系不是建立在血缘关系上而是建立在共同敬崇的图腾信仰上,氏族成员都是图腾的后裔。涂尔干于是认为氏族可看作一个家庭社会,这个家庭社会与血缘家庭社会有些不一样,它是家庭的最初形式,但氏族成员以图腾信仰为基础的关系和传统的血缘亲属间的关系是一样的,没有区别的。甚至,涂尔干把这种以共同图腾信仰为基础的亲属关系放在了比血缘基础的亲属关系更高一层的地位,也正是氏族的这种关系才让家庭成为社会认可的家庭。在《宗教生活的基本形式》中,涂尔干指出氏族是最早的社会组织,同样也是最早的家庭形式。那么在这种最早的社会系统中存在的宗教,也就是图腾制度就可以当做是人类最早的、最简单的、最基本的宗教形式了。涂尔干认为“最基本的宗教”是图腾信仰,“最基本的家庭”是氏族,这种“家庭”概念区别于现代一夫一妻的夫妻家庭而更像是文化意义上的“家族社会”的概念。从以上的分析,我们可以得出如下结论:氏族是最早的社会组织、家庭形式;图腾亲属关系和血缘亲属关系一样;社会是“共同体”与神圣事物相连,甚至它自身都可以制造神圣事物。也就是说,社会产生了神圣的宗教,产生了一种区别于凡俗的神圣感。家庭共同体作为和社会性质一样的集体,是家庭“神圣性”和“宗教性”产生的根基。个人是无法获得这种“神圣性”的,家庭共同体才是神圣性的基础和必要的外在条件。所以,一个家庭的神圣情感是必须建立在一个广大的群体中,就如最早的家庭——原始氏族一样,这种神圣性才得以彰显。

二、集体情感:家庭“神圣性”的内在动力

家庭共同体就是氏族社会,氏族社会又是产生图腾宗教的基础。在氏族社会中,那种敬仰图腾的宗教情感普遍存在于每一个氏族成员之中,也就是说每一个氏族家庭成员对图腾抱有同样的敬畏、尊崇之情。这种情感区别于个人情感,它是集体的、神圣的。在涂尔干看来,家庭情感就如宗教情感一样,都是集体情感且都以尊敬为核心。涂尔干一直都强调集体的概念,宗教神圣的情感不会产生于个人的恐惧、惊异或者敬仰,因为单个的情感不足以显得神圣。所以,我们只有在理解了集体情感后才能把握家庭的神圣性。在氏族部落的全体仪式中,个体极度兴奋并处于迷狂状态,他们共同激发出了愉悦、兴奋、伟大的情感,在那一刻他们把个人的自我融入氏族的大我中。[2]129在这种环境中,共同情感显得神圣而具有宗教意味,但在私人场合是难以激发的。这种在群体成员中激发出来的集体情感和观念能够转换为一种宗教力——内心唤起的共同情感,涂尔干把这种宗教力归为“实体化了的集体力,也就是道德力”[1]303。并且,群体给予个体的情感要比个体自己的个人情感更加强大有力,就像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拉扯着他,使他的行动受到引导和支配,这种感觉独立于现实世界。拥有群体情感的个人就像身处一个更加有序、更加密集、更加明白的世界中。群体中的个体会暂时忘记自己,服从集体,为了成员达成的共同目标而努力奋斗。这个过程也许就是个人“社会化”“神圣化”的必要过程。与现实私人世界不同的另一世界也就是涂尔干所说的“神圣领域”,那种要求个人遵循集体的“外在于他人的标准”[3]99就是社会所赋予的道德力。

对于私人情感和集体情感二者的区分,涂尔干把它们归结于神圣与凡俗之间的对立。正如涂尔干论述家庭情感时所说:“家庭情感往往具有这样一种独特的属性,即那里的爱被浓重地罩上了一种相互尊敬的色彩。爱不仅是私人情感的自发冲动;在一定程度上,这是一种义务。”[4]62家庭之爱是一种义务、是一种道德,以尊敬为中心,是神圣的;男女之爱区别于受家庭规则制约的婚姻关系,是自发的情感,是为寻求欢乐而没有义务和规则,是完全自由的、世俗的。因为这两者互相排斥,一旦男女之爱进入家庭之爱中,对家庭秩序是一种破坏,对家庭道德也是一种威胁。家庭在涂尔干心中是共同体社会,是神圣的;家庭情感和家庭关系当然也应遵循神圣性和道德性,必须排斥凡俗事物。家庭成员必须互敬互爱,这是一条普遍道德准则。所以涂尔干认为氏族是最早的家庭,氏族的图腾信仰是氏族共同体的集体意识的产物,是最早的宗教,家所具有的“宗教性质”与家庭共同体产生的情感有着密切联系,所以家庭成员对家的感情就像對氏族的感情一样具有宗教特质,即使没有外在的宗祠、祭祀仪式也一样对家怀着这种神圣的情感。“家庭是不容触动的一方圣土,其原因就在于家庭是学习尊敬的学校,而尊敬又是最重要的宗教情感。此外,它也是全部集体纪律的神经。”[4]62这种道德义务的力量和尊敬情感的获得不是稍纵即逝的,而是经过反复唤起后,即便在没有仪式和象征表现的情况下,也会继续存在人们记忆中,仿佛进入到了人们体内,与其融为一体。直到现在,家庭的尊敬情感仍然能让人们去信仰家庭、去遵循道德。家庭为什么神圣?涂尔干在《乱伦禁忌及其起源》中说到,家庭激发出家庭成员之间爱与被爱、敬与互敬的情感,家庭是学习尊敬的学校,人们在家庭中规范自己的行为、培养自己爱人的情感,因此家庭也成为了最早的道德共同体。

三、乱伦禁忌:维持家庭“神圣性”的方式

宗教生活被涂尔干划分为两种基本形式,一种是信仰另一种是仪式。乱伦禁忌属于后一种,是宗教仪式和行为,在氏族社会的最初表现为外婚制。前面提到,涂尔干把家庭情感和男女情感用神圣与凡俗二者的对立加以区分,在家庭生活中,一个人不可能同时具备互敬的情感和自由且无义务的情感。如何使得两种对立的情感互不干涉,保持家庭特有的“神圣性”?涂尔干的回答是:乱伦禁忌。禁忌能让神圣与凡俗互不干涉、互不侵犯。在《乱伦禁忌及其起源》一书中,涂尔干不惜笔墨,详细论述乱伦禁忌的起源和原因。涂尔干不赞成把乱伦禁忌的原因归为任何自然进化和社会生活层面,而是决定从信仰和习惯层面来寻找。氏族不是以血缘关系为基础的共同体,而是以图腾崇拜为基础的集体。图腾是氏族的标记,同一个氏族成员之间是不能通婚的,他们最初的婚姻制度为外婚制。涂尔干分析了一些氏族社会的外婚制法则,从简单的氏族到复杂的氏族社会,外婚制这种外在形式的内在本质其实就是乱伦禁忌。原始人为了禁止同一氏族成员之间的性关系,实行外婚制,仿佛同一氏族男女之间是相互排斥的关系。这就好像涂尔干论述神圣与凡俗之间的对立一样。难道乱伦禁忌的原因也与神圣与凡俗的对立相关吗?在许多氏族社会中都可以发现对女人的禁忌,比如涂尔干所说的澳洲和美洲的一些氏族部落拒绝接触女性,尤其是青春期开始时的女性,这些禁忌都是和女性月经和流血有关。甚至,一些氏族成员连女人接触的事物也故意避开,比如他们不走女人走过的路。涂尔干解释说,这并不是大家所认为的是对不洁、污秽之物的厌恶,恰恰相反,出于氏族部落的宗教情感,女人的血被当做是神圣的、不可随意冒犯。他们对流血生出一种恐惧的情感,并且在氏族成员的认知中,血液和图腾、氏族是息息相关,因为“图腾就化身于每个个体,存在于他们的血液当中,它本身就是血”[4]54。他们对死亡的最初认识就是伴随红色血液的渐渐流失,人失去活力逐渐死亡,血液就像一种神和生命的象征。因此,女性每月的定期血液流失会唤起氏族成员对死亡的恐惧,对血液神圣性的崇拜。尤其在母系氏族社会中,氏族成员将女人、血液看做神圣的事物,不允许凡俗之物的侵犯。所以,氏族实行外婚制,对族内女人禁忌便可以达到不影响氏族集体的安危,避免血液流失和神的离开。外族成员与本族成员图腾标记不同,一个图腾氏族只信仰本族图腾,认为其具有神圣性,而外族图腾对本族成员而言没有丝毫神圣性。因此,外婚制才能延续下来。而随着社会的发展,家庭的范围越来越小,人们或许已经逐渐忘记乱伦禁忌的宗教原因,但是这种行为规则还是一直延续了下来。

氏族是最初的家庭、是最早的道德共同体,它具有宗教性、神圣性。前文有述,家庭的共同情感与男女情感要相互分离开来,因为家庭情感是神圣的,男女情感是凡俗的。在氏族社会,同一氏族成员之间不能通婚,这一样与神圣与凡俗之间的对立有关。而禁忌可以让神圣与凡俗区别开来,从而把神圣的不可亵渎和不可侵犯彰显出来。所以,在家庭中乱伦禁忌是一定有必要存在的。因为男女自由情感和家庭尊敬情感两者相互排斥,不容混淆,不然便会丧失彼此的优点。通俗来说,如果我们追求一个自己敬爱的亲人,就必定要使敬爱的情感消逝,不然就会陷入两种情感矛盾中。所以,必须拒绝乱伦,不能让这两种情感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这是为了家庭情感的神圣性和道德性。当家庭是最初道德共同体时,它所产生的乱伦禁忌就是最初的道德规约,涂尔干认为人类文明便是从此开始。乱伦禁忌自然成为保护家庭神圣性的一种方式。

四、结语

涂尔干家庭社会学理论的独特性在于他把社会、道德、情感与宗教联系起来,并且把世界划分为神圣与凡俗两个领域。社会是根基,个人在社会中才能激发出情感力量,宗教就是在社会的共同情感下产生的。在涂尔干对家庭神圣性的论述中,氏族是最初的家庭共同体、道德共同体,是一个家族社会;在家庭共同体中激发出的情感是以尊敬为中心的爱护、热情、温暖、和睦、团结等系列情感;为了区别于完全自由的、世俗的、无义务的男女情感,家庭确定了乱伦禁忌,这成为最初的道德准则。但涂尔干所说的家庭是一种范围较大、一定文化意义上的共同体。他也意识到现代夫妻制家庭中夫妻关系和家庭关系之间的张力。在《乱伦禁忌及其起源》一文中,涂尔干给出过解释,意图化解冲突,但并没有彻底解决这个矛盾。在《夫妻家庭》一文中,涂尔干对现代夫妻家庭进行分析,认为夫妻制家庭动摇和瓦解了古老的家庭共产主义,不再是道德共同体,家庭成员更加强调自己的独特个性和自由意志。这明显与之前的家庭形态不同,家庭的范围越来越小、神圣性越来越弱、道德秩序被破坏。依据涂尔干的看法可推出,最初的道德是由氏族家庭产生的,到现代,家庭共产主义逐渐消亡,那么道德也必然会随之消失。虽然现代社会出现道德滑坡,但把其归因于家庭的消亡不太合适。在涂尔干的理论中,澳大利亚的图腾既然是一种铭记氏族社会的符号,其关键在于背后所指的真实氏族社会,也就是家庭共同体。他们所崇拜的不过是一种“共同体”,就像家庭,它的神圣性在于成员们的“集体意识”。在现代家庭,虽然家庭的范围越来越小,家庭成员缩小到核心家庭成员。这种以血缘关系为纽带的家庭形式与涂尔干所述的古代家庭不同,笔者看来即使家庭共同体在逐渐缩小,家庭结构在不断变化,但這对家庭所确立的道德秩序构不成破坏性影响。在血缘关系为纽带的家庭中,尤其在我国,成员之间都有亲情维系着,即便在两个人组成的家庭,只要家庭情感存在就会有着“神圣”的感觉。家庭道德秩序和神圣性主要在“情感”这种内在的“共同意识”而非外在的“共同体”范围大小,假如家庭共同体范围很大,但彼此之间没有相互尊敬的情感和共同体验,这样的家庭也是名存实亡。当然,现代家庭的“神圣”情感与古代家庭的“神圣”是存在差别的,笔者认为现代家庭的神圣情感并不像古代家庭那样具有浓浓的宗教特性,而是以共同情感为支撑,在共性中鼓励个性的一种体验,毕竟家庭是社会结构的一部分,家庭实际也应呈现着社会变迁的整个过程。

涂尔干对家庭神圣性的论述虽然有不适应时代发展的部分,但是他提出家庭情感是以尊敬为核心的神圣情感和集体意识、家庭是学习尊敬、道德的学校的观念还是值得现代社会借鉴的。不可否认,当代社会存在道德滑坡、情感缺失,一些家庭成员关系紧张甚至出现暴力犯罪行为,极端个人主义思想和极端自由主义思想不断冲击着传统家庭观念。这更加需要家庭成员之间的共同情感和互相敬爱来减弱冲击力。中国社会后单位时代来临,社会正逐渐走向原子化,经济越来越发达,社会分工越来越精细,个人的异质性越来越显著,人与人、人与公共空间的关系开始疏离。这就使得个人陷入利己主义和自由主义,社会规范失灵,道德水准下降。所以,涂尔干所说的传统集体意识已经不适应现代社会的需求。那种古代社会的“大集体”的概念越来越难以实现,所以在尊重个性的前提下重建不同种类的小范围的共同体是必要的。正如涂尔干在其著作《职业伦理与公民道德》中强调“职业道德”与“教育”,即使家庭共同体缩小,集体意识在淡化,培养职业伦理和进行教育也能重建“集体意识”来实现道德约束。所以,在面临家庭情感缺失时,在其他小范围共同体中找到缺失的情感或许可以缓解现代家庭共同体的发展和家庭成员的紧张关系。这也并不表示人们削弱现代家庭共同体的重要性,但现代社会已经不像传统社会,家庭也需要偶尔给予成员适当的空间,而不是要求成员完全放弃个性追求来服从家庭。

参考文献:

[1](法)爱弥尔·涂尔干.宗教生活的基本形式[M].渠东汲喆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0.

[2](美)包尔丹.宗教的七种理论[M].陶飞亚等译.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

[3](法)爱弥尔·涂尔干.社会学与哲学[M].梁栋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2.

[4](法)爱弥尔·涂尔干.乱伦禁忌及其起源[M].汲喆等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3.

作者简介:石慧琳(1996—),女,湖南湘西人,单位为吉首大学哲学研究所,研究方向为民间信仰。

(责任编辑:李直)

基金项目:吉首大学人文社科研究项目(项目编号:19SKY77)、湖南省研究生科研创新项目(CX2018B6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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