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益明　周浩　李思宇

摘 要：棂星门在我国历经了数千年漫长的流变与发展。它反映了这一类特定建筑形式从实用性到象征性的重要过程。研究它这五个时期的变化发展有助于了解我国社会制度、建筑的形式、艺术、技术的传承与发展。

一、何谓棂星门

在我国的文庙中，常有棂星门的建筑，这是文庙中很普遍的制度。一般将它建在泮地和影壁、泮地和圣门或者是泮地和戟门中间。是文庙建筑仪礼部分最具代表性的建筑物之一。

二、“棂星”的由来

自《后汉书》中记载，汉高祖祭天祈年，命祀天田星。天田星是二十八宿之一“龙宿”的左角，因为角是天门，门形为窗棂，故而称门为棂星门。袁枚在《随园随笔》中说：“后人以汉灵星祈年与孔庙无涉，又见门形为窗灵，遂改为棂。”因此以棂星命名孔庙大门，象征着孔子可与天上施行教化、广育英才的天镇星相比，又意味着天下文人学士汇集于此，统一于儒学的门下。

三、棂星门的起源与发展

首先棂星门不起源于文庙中，根据对其结构、形制演变过程和对有关历史文献记载，棂星门的渊源最早可以上溯到春秋中叶。最早的雏形源自于“诽谤木”，《淮南子》卷九主术训有云：“尧置敢 谏之鼓，舜立诽谤之木。”说明棂星门的原始雏形及意义最早在商末时期就已经出现了。诽谤之木产生以后，经历了从交午木、横门、坊门、乌头门、棂星门这五个时期的漫长发展。

1、交午木的产生

交午横木至汉代起源于古老的诽谤之木，《古今注》记载：“程雅问曰：‘尧设诽谤之木，何也？答曰：‘今之华表木也。以横木交柱头，状如华也。形如桔槔，大路交衢悉施焉。或谓之表木，以表王者纳谏也，亦以表识衢路。秦乃除之，汉始复修焉。今西京谓之交午柱也。”意思是在汉代两块横木十字相交于柱头，样子如同盛开的花朵，又像春秋时期的桔槔（是一种利用杠杆原理的取水机械），立于道路的交汇处用以表识衢路，又延续了商末时期诽谤之木以表王者纳谏，到了秦代曾经被取缔，汉代又重被采用。宋《清明上河图》中也有对交午木形式的描绘，其中虹桥近画端两侧的木杆正是由交午木发展而来。另《史记·夏本纪》记载大禹治水时有：“行山表木，定高山大川。……左准绳，右规矩，载四时，以开九州，通九道”。也就是在治水工程中大禹使用了交午木、准绳、规矩等测量仪器。在古代营造大型建筑或建筑群时，都要设表木进行测量，而一些大型建筑因施工期较长，所立表木须长期留存，为了坚固耐久，常改立表木为石柱。这样的表柱长期树立在建筑群内，逐渐由测量表木转化为建筑中的附属和装饰部分。这种交午表木一旦作为一种型制而保留下来，自然会成为日后宫殿、陵墓等重要建筑物的标志，如石望柱和华表。

2、横门的形成

两交午木间横木为门，这样就成了牌坊的最初形式——横门，《诗·陈风·衡门》中有关于横门的最早的史料记载。根据文献的年份可以推算横门最迟于春秋中叶已然出现。在春秋至秦汉期间，城市管理实行“闾里”制度，闾里为一般平民所居住的区域，据记载，西汉都城有160个闾里，每个闾里中都要设立一个“弹室”。所谓“弹室”便是弹劾控民用的，是古代的管理制度下派生出的设备区域，就如同当今的街道办事处。相传每个“弹室”的门前都要竖立两根木杆，杆上斜一横木为门，此门便是横门，此杆便是当时交午木形式的华表。可见，此时的“表”已然具备了政治性的色彩。此后历代君王建都，都要在宫殿前立两根華表以示皇权天威和民主政治，如今天安门前的两对华表亦是由“弹室立表”发展而来的。而华表与棂星门的政治性和衍生性联系也正始于此。

3、坊门的产生

至唐，城市管理制度已由“闾里”转化为“里坊”，相应的横门也发展成为坊门。坊墙围合成相对封闭式的小区管理模式，四面坊墙外围沿街，坊墙中间开坊门出入，坊门晨启宵闭，除重大节日外禁止居民夜间自由外出。官府在坊门上张贴告示，或表旌嘉德懿行，或张贴政令告识百姓，以强化封建统治。在出土的宋碑“大云坊”牌坊的线描图案来看，两柱间横坊，坊上提名，柱头横木，坊上中央还似有四阿顶式的构筑物，当属唐宋之际坊门至乌头门的结合过渡期样式。

4、乌头门的由来

随着唐宋社会经济的发展，坊门的样式逐渐考究，遂发展为乌头门。“乌头”，是指柱子上端加以装饰的黑色柱头。“乌头门”最早见于北魏杨炫之所著的《洛阳伽蓝记》中：“上不施屋，用为永宁寺的北门。”宋代《册府元龟》对“乌头门”也有明确的记载：“正门阀阅一丈二尺，二柱相去一丈，柱端安瓦筒、墨染，号乌头染。”《汉书注》曰：“古者以积功为阀，经历为阅”，所以乌头门用于建筑防护功能并不突出，而是建在人们必经之处，含有旌表门弟和宣告文书的意义。因门为木制，为防雨水浸蚀，以黑色瓦罐套之，故称为“乌头”门。《营造法式》中便有对乌头门的详细记载：“乌头门其名有三：一曰乌头大门，二曰表，三曰阀阅，今呼为棂星门。”《旧五代史》中对乌头门的描述为：“正门阀阅一丈二尺，二柱相去一丈，柱端安瓦桷墨染，号为乌头。”金代汾阴后土祠碑中描绘的宋代乌头门，则可以明显地看出它与唐坊门的过渡关系。

5、棂星门的出现

至明清时期棂星门，又称冲天牌坊。由于石材历久弥坚，因此材料已由木制转为石制，至今遗存实物众多。明清棂星门与《营造法式》中的乌头门一脉相承，是明显的嬗变关系，乌头门与棂星门最大的区别在于，乌头门有两扇或独扇木门。每扇木门的宽度等于门高的一半;木门分上下截，上截安装透空竖檽，下截安装障水版。柱头安装黑色防水罐（唐宋称为“乌头”，清代称为“云罐”）。乌头门左右两根立柱，高度由八尺至二丈二不等，宽度为柱高的百分之五，厚度为柱高的百分之三点三;立柱前后必须有“抢柱”斜撑。开间较宋式扩大，由单一的一间二柱转化为三间四柱，甚至多间多柱等形式。柱头受明清华表柱头的影响，饰有莲花宝瓶或辟邪、貔貅类状的具有象征意义的雕刻物，柱端饰有云盘石刻，有的依然位于柱枋相接处，有的则高出枋石，似欲冲天式。

参考文献

[1][宋]李诫撰，邹其昌点校.营造法式[M].人民出版社，20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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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金其桢.论牌坊的源流及社会功能[J].中华文化论坛 ，2003.01.30

湖南省教育厅青年项目：传统伦理视野下宁远文庙建筑装饰研究 课题编号：15B069

湖南工业大学大学生研究性学习和创新性实验计划项目：传统文化视角下宁远文庙建筑装饰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