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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辽剪纸中萨满女神作品的研究

2020-04-16许冠华

中国民族博览 2020年3期
关键词:女神剪纸

【摘要】剪纸艺术是我国传统美术的活态呈现形式,同时也是地域文化传播的重要载体。松辽剪纸中的萨满女神作品便是对于东北地域文化的一种独特传达,本文通过对松辽剪纸中萨满女神作品的具体分析和对比研究,发掘其中的艺术价值和文化内涵,以期为东北民间艺术和地域文化的研究提供更多思路。

【关键词】剪纸;女神;满族说部;艺术呈现

【中图分类号】J528.1 【文献标识码】A

一、松辽剪纸概述

松辽剪纸根植于广袤的东北沃土,是东北地域文化的结晶,更是东北民间传统美术的代表,历经六代传承,至今已有百年历史。松辽剪纸已于2016年被列入吉林省第四批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并于2018年5月获批吉林省第二批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基地。

(一)松辽剪纸的艺术特色

松辽剪纸在艺术创作中紧贴民族文化与历史发展,在题材选择上以考古学、文化学、民俗学的研究成果为基础,其最具代表性的就是以针对“满族说部”的研究为核心进行的一系列创作。松辽剪纸在艺术表现上独具特色,将神话故事中的一系列经典形象通过现代审美的艺术加工高度具象化,更加精致美观。松辽剪纸的艺术意蕴中不仅展现了独特的民族风情,还追溯了东北地区的悠久历史,诠释了中华文化的博大内涵。

(二)松辽剪纸的传承情况

当前,松辽剪纸已经形成了以第四代传承人李秀云老师为核心的传承体系,在李秀云老师的带领下,松辽剪纸逐渐走上了一条与其他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不同的道路,其传承人不仅在精于剪纸艺术,同时又是高校一线教师、学者,研究领域涉及东北地域文化、工艺美术等方面。因此,松辽剪纸在传承体系上已形成了稳定的传承人队伍,在理论研究、教学实践等方面均已形成梯队。

二、松辽剪纸中的女神形象

松辽剪纸目前已设计并创作了300余幅以民间传统文化为主题的剪纸作品,其中《满族萨满女神》《满族创世女神》《满族萨满女神面具》等系列作品最具代表性,其女神形象的塑造,皆是基于“满族说部”中的具体语言描述。因此,针对松辽剪纸中女神形象塑造的研究,应当从其作品中具体的具有代表性的形象入手,结合“满族说部”描述进行具体分析。

(一)创世女神——阿布卡赫赫

“满族说部”中有着极为丰富的女神形象,而作为创世神话的《天宫大战》,其中描述的创世女神——阿布卡赫赫,则是“满族说部”中一切女神形象的起源。创世女神,顾名思义就是在神话中创造世间万物的造物主,在《天宫大战》中关于阿布卡赫赫的定位便是如此,“她能气生万物,光生万物,身生万物。”[1]

当然,《天宫大战》中对于这样一位创世女神形象的描述,也是極具神秘性与神圣感:“水泡里生出阿布卡赫赫……她的体魄谁也看不清,只有在小水珠里才能看清她是七彩神光,白蓝白亮,湛湛。”[1]这样的语言,没有将阿布卡赫赫拘泥于一个固定形象,反而为艺术家们的创作留下了更多想象的空间。

松辽剪纸中的《阿布卡赫赫》同样没有为女神勾勒具体的身躯,而是将其语言叙述中的一系列元素通过符号与色彩加以表现,例如整幅作品中心的蓝色水纹是对“水泡里生出阿布卡赫赫”这一叙述的表达;作品整体七彩设色是对“只有在小水珠里才能看清她是七彩神光”这一以叙述的呈现等,这种抽象的符号,一方面紧贴《天宫大战》中关于阿布卡赫赫的描述,另一方面也着重突出了创世女神的神秘性与神圣感。

(二)万恶之源——敖钦女神

有光明就必然有黑暗,有创造就必然有毁灭。“满族说部”中的神话故事,也是二元对立的,与创世女神阿布卡赫赫对立的,便是恶神耶鲁里这两种对立的神,又发展成了两大对立的神系。耶鲁里源自敖钦女神的神变,因此,针对恶神形象展开研究,就要从敖钦女神开始。

敖钦女神本是创世女神阿布卡赫赫的造物,其有九头八臂,并且拥有百禽百兽的能耐,力大无穷。但由于她侍守在性酣嗜睡的巴娜姆赫赫身旁,令其不得成眠,最终遭到巴娜姆赫赫用两座大山的打击,就是这两座大山导致敖钦女神神变为恶魔耶鲁里。

在松辽剪纸《敖钦 万恶之母》这一作品中,敖钦女神的形象与其神变的过程被生动形象地刻画了出来。在这幅作品中,敖钦女神分别拥有熊、虎、狼、豹、蛇、鹰等九个头颅,这既符合阿布卡赫赫的创造,又体现出敖钦女神具有百禽百兽的能力;同时,敖钦女神张开的鹰翼正好位于整幅作品的对角线上,将来袭的两座大山割裂开来,体现出了其神变时压抑与邪恶的气息。

(三)女萨满——乌布西奔妈妈

《天宫大战》所构建的宏大神话宇宙,在“满族说部”后续的神话作品中得到了延伸,其描述的女神形象也由创世女神变为了女萨满。这些女萨满在人间拯救生命,在“满族说部”神话故事中留下了诸多神圣的、受人尊敬的形象。

乌布西奔妈妈就是这样一位具有传奇色彩的女萨满,她孕育于一只皮蛋中,降临在东海乌布逊部落,其展现出的壮观神技令部落心悦诚服,史诗《乌布西奔妈妈》中有云:“一声吆喝,神鼓轻轻飘起,像鹅毛飞上天际……一群水鸟飞游展翅,鱼群蹿出了水皮儿……众萨满跪在女萨满跟前,古德老罕王手捧金印叩拜女神。”[2]在乌布西奔妈妈的带领下,部落愈发强大,族众也过上了安宁幸福的生活。

松辽剪纸《乌布西奔妈妈 始母酋长》这一作品便是根据乌布西奔妈妈的身世及其展示神技时的盛况所创作的。其作品外轮廓呈椭圆形,好似一只皮蛋,暗示着乌布西奔妈妈诞生于皮蛋的身世;作品中将乌布西奔妈妈身着皮制神服头戴桂冠、乘着神鼓劈波斩浪、以飞雁为伴英姿飒爽、部众见之欢欣鼓舞的情节完完整整地还原出来,通过这一系列场景的塑造,将乌布西奔妈妈的形象烘托得更加神圣与高大。

三、对比研究——关云德满族剪纸与松辽剪纸中萨满女神作品的差异

“满族说部”是一种口传艺术,故其也同样具有语言艺术间接性与广阔性的艺术特征。针对“满族说部”中女神形象的描述,艺术家们都有着自己独到的理解,这就导致了同一位女神在不同艺术家手中也有着风格迥异的呈现。以下笔者将通过技法应用、构图形式、审美传达三个方面将松辽剪纸与关云德满族剪纸中萨满女神作品的差异进行对比,进一步明晰松辽剪纸中萨满女神作品的特点。

(一)技法应用的对比

关云德满族剪纸是家传的满族剪纸艺术,是源于田野的原生态艺术,其传承技法皆源自生活,具有原始、粗犷的特点。例如,其对女神轮廓线条的勾勒多用爽利的直线;对女神四肢动作、五官表情的刻画也运用了类似于简笔画的技法,以点带线、以线连点,十分简洁干练。

而松辽剪纸的技法则较为精细,由于其传承人团体中有涉及工艺美术专业的高校教师,因此,松辽剪纸在对女神形态的把握上更加写实,其通过大量曲线的使用将女神女性的柔美特征展现得淋漓尽致;同时,松辽剪纸更加注意对女神形象细节的把握,如人物的神情、姿态、肌理等都用了大量的剪纸语言进行表现。

(二)构图形式的对比

关云德满族剪纸源于北方民族祖先的原始崇拜及满族的祭祀习俗,故在萨满女神作品的创作中时多将女神形象置于整幅作品中心,以此突出女神形象的高大伟岸。

相较钟情于中心构图法的关云德满族剪纸,松辽剪纸所选择的构图形式则更为多样,其多以萨满女神故事中描绘的场景及场景带给人们的观感为基础进行构图创作,如在表现浩劫后平稳、和谐场景中的柳女神时,使用的是水平线构图法;在表现冲突中动态、不稳定场景中的敖钦女神时,使用的则是对角线构图法。

(三)審美传达的对比

结合技法与构图的对比,不难发现关云德满族剪纸和松辽剪纸在审美情感的传达上有着极为明显的差异。

关云德满族剪纸中的女神作品,可以直观地带给艺术客体一种源自田野的原生态艺术体验。深究其背后所蕴藏的文化,可以发现其审美心理源于万物有灵的萨满原始信仰,正是这种信仰使其作品在原始与野性中多了一份令人顶礼膜拜的威严之感。

反观松辽剪纸中的女神作品,其不仅传达了女神极具亲和力的母性之美,还将女神背后的宏大神话宇宙着力呈现出来,使剪纸艺术的观赏者透过女神形象得以一窥“满族说部”中神秘、神奇的世界和离奇、曲折的情节,从而引发欣赏者无限的遐想。

四、结语

松辽剪纸中的萨满女神作品在艺术上进一步发展了东北地区传统美术的呈现样式,以精细的技法、独特的视角融合传统的形象创作出了一系列新颖且颇受欢迎的作品,进一步提升了其作为民间艺术的艺术价值。

同时,松辽剪纸中的萨满女神作品也为大众了解东北地域文化提供了更现代、更易于接受的新渠道。其艺术呈现不仅仅是对东北地域文化的阐释,也是对中华文明内涵的丰富。

参考文献:

[1]富育光讲述,荆文礼整理.天宫大战西林安班玛发[M].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9(9).

[2]鲁连坤讲述,富育光译注、整理.乌布西奔妈妈[M].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7:66-67.

作者简介:许冠华(1996-),男,汉族,山西太原人,吉林艺术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东北地域文化传播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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