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邱骊吉

自导自演了电影《寂静之地》的约翰·卡拉辛斯基在演艺界拥有丰富的履历，他作为编剧入行、作为演员为观众所熟悉，作为导演拍出了这部银幕成名作。他将真切的父母之爱写进虚构的末日世界中，打造出一部独一无二的恐怖电影，当“寂静之地”衍生成一个电影系列时，他面对的第一个挑战就是如何推动前作结尾幸存的主角继续前行。这一次他无法再亲身出演，而银幕上的寂静之地仍然是一片广阔的舞台。

我知道我们能拍出一部很酷的电影

两年前，一部别具创意的小成本恐怖片《寂静之地》在全球各地上映，最终票房超越温子仁导演的《招魂2》，名列全球恐怖电影累积票房榜第四位。影片的导演、编剧兼男主角约翰·卡拉辛斯基没想到这部电影会这么受欢迎，于是他开始发愁续集的故事该怎么编下去。他开玩笑说：“要是早知道要拍第二部，我就不把自己的角色杀掉了。”

创作电影《寂静之地》的剧本时，约翰·卡拉辛斯基的第二个女儿刚刚出生。这部电影之所以是一部恐怖片，是因为它承载着一个爸爸发自内心的恐惧。“我这个人够不够格做这孩子的爸爸，我能不能保护好她？所有的想法我都写进剧本里了。”

作为一部恐怖片，《寂静之地》中所有的恐怖元素都产生于一个设定—电影里的外星怪物对声音极度敏感，听到响声就会发动致命的袭击。在安静的电影院里，这个设定得以为观众打造出“步步惊心”的沉浸式体验，银幕上的每一声响动都代表着危机的发生。“一静一动”之间，主角的恐惧始终牵引着观众的感官与内心。影片中，外星怪物入侵地球的来龙去脉被一笔带过，在寂静无声的末日舞台上登场的主角，只是一个想要活下去的普通家庭。温柔而坚强的父母带着年幼的孩子，小心翼翼地过着没有声音的日子。他们对于“稍有不慎就无法保护孩子活下去”的恐惧，也是约翰·卡拉辛斯基想通过这部电影探讨的主题—父母为了孩子，究竟能努力到什么程度。

不过，对于观众来说，这部电影还有一个无法忽视的亮点，那就是电影的男女主角在戏外也是一对夫妻。约翰·卡拉辛斯基的妻子是《穿普拉达的女王》《明日边缘》等电影的著名女演员艾米莉·布朗特，她看过《寂静之地》的剧本之后欣然同意出演女主角。两人结婚多年，但一起拍电影还是头一回。为了寻找真实感，他们在电影开拍前一起研究“不能发出响声”的日子要怎么过，发现那几乎是天方夜谭。“当我们为孩子们做晚饭的时候，我要是不小心掉了把勺子，她就会向后一靠，说‘你死定了’，孩子们会急着问，‘发生了什么？’最开始的时候我们只是这样闹着玩，但后来，我们一家人开始严肃地探讨这种生活方式要怎样实现，想象着电影里人类的生存环境展开对话，一周又一周，直到电影上映。”约翰·卡拉辛斯基表示，这是他和艾米莉一起拍电影才会有的电影创作经历：“我们在开始拍摄之前就完成了所有的准备工作，我们对待这部电影就像对待婚姻一样真诚。”

因为有特殊的世界观设定，《寂静之地》里的对白很少，主角一家日常用手语交流，用眼神传达情绪。约翰·卡拉辛斯基最初也有些忐忑，他不确定这个创意放到银幕上效果如何。“我知道这是个有点冒险的创意，增加了演员表演的难度，但如果成功的话，我们会拍出一部很酷的电影。”实际开拍后，约翰·卡拉辛斯基感觉到了，这部电影“能成”。“即使是我们的小演员，不靠语言也传达出了巨大的情感和力量，这时我就知道了，我们真的拥有一些特别的东西。”

饰演主角家聋哑女儿的小演员曾打着手语感谢约翰·卡拉辛斯基让她加入《寂静之地》，在现实中也是聋哑人的她觉得这部电影让更多人看到了自己所在的世界。作为《寂静之地》的导演，约翰·卡拉辛斯基想通过电影展现的主要是亲情的羁绊与力量，不过他一向认为，电影不只是一个故事，更是一次体验，如果人们走出电影院后各有收获，那就足够了。

电影《寂静之地》剧照

“电影《寂静之地》讲述的是父母对孩子许下承诺。”

—约翰·卡拉辛斯基

电影《寂静之地》剧照

为爱写下回信

在电影《寂静之地》中，男主角为保护家人而死，女主角勇敢地朝着怪物叩响了扳机，约翰·卡拉辛斯基本打算让故事就此收尾。然而，为了回应喜爱这部电影的众多影迷，他最终还是决定拍摄续作。实际上，对于“寂静之地”这个系列来说，大获成功的首部电影吸引的不仅仅是普通影迷。参演过电影《盗梦空间》和《敦刻尔克》的希里安·墨菲就给约翰·卡拉辛斯基写过一封电子邮件表达自己有多喜欢《寂静之地》。一年后，他收到了约翰·卡拉辛斯基的回信，受邀在《寂静之地2》饰演一位末日中的幸存者。

由于约翰·卡拉辛斯基在片中饰演的角色已经退场，这一次他完全退居幕后，把主角的重任交给了妻子。他说：“艾米莉将背负起我的角色和她的角色要表达的所有主题，对孩子的希望、对未来的梦想，以及如何实现这一切。”同时，他想出了这个故事要怎样继续下去——女主角带着孩子们离开了他们不再安全的藏身之地，在杀机四伏的末日舞台上寻找下一个落脚点，杀人的怪物和其他幸存之人让他们的求生之路变得悬念重重。

约翰·卡拉辛斯基并不觉得自己是一位“恐怖片导演”，他只是想用别出心裁的恐怖电影设定展现他想讲述的主题：“如果《寂静之地》系列的第一部电影是关于父母对孩子许下的承诺，‘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会保护你的安全’，那第二部电影就是关于这个承诺被打破之时，我们要怎样继续前进。我认为这个系列的电影都是在讲述人与人之间的联系，面对黑暗时，我们要如何继续保持对彼此的信任。”

在《寂静之地2》的首映式上，约翰·卡拉辛斯基表示：“我曾经说不会拍《寂静之地2》，对我来说没有哪部电影能超越《寂静之地》，但现在我已经喜欢上这部续作了。” 如果说《寂静之地》是他写给孩子们的家书，《寂静之地2》就是写给观众的感谢信，如果观众喜欢，他就会继续写下去。

电影《寂静之地》剧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