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 伟

（暨南大学 中文系/汉语方言研究中心，广东 广州 510632）

近年来，流行语的研究比较热门，如彭咏梅、甘于恩（2010）讨论了“被V双”格式［1］，胡伟（2010）研究了新词新语的来源、特点及形成原因［2］，杨绪明（2014）研究了新词语的族聚特征及其社会文化心理［3］，代宗艳（2018）研究了网络新词“佛系”的功用与形成［4］，杨绪明、陈晓（2019）探讨了“怼”的来源、语义及方言词语网络流变规律［5］，储珊（2019）基于模因论视域讨论了构式“柠檬X”［6］。

《咬文嚼字》编辑部公布的“2019 年十大流行语”和国家语言资源监测与研究中心公布的“2019年度十大网络用语”都包括了“柠檬精”。

新时代下，随着互联网的快速发展，各种新事物不断涌入人们的视线，其中网络流行词汇更是互联网时代发展的典型产物。网络热词诞生于广大网民之手，或是产生于热门事件、热门影视作品等，常见于微博、贴吧等娱乐媒介中，是互联网上的一种特殊语言和文字，特点是简洁明了，带有一定的幽默性。而最近，网络上又出现了一个新的热词，即“柠檬精”，并且由“柠檬精”引申出一系列说法，例如“我酸了，你们呢”“我柠檬了”“柠檬节”“人类的本质是柠檬”“柠檬姐妹”等多种多样的用法。在微博、知乎等平台上，常常能在评论区中见到人们以“柠檬精”自比，“柠檬精”一词使用频率极高。

一 句法功能

（一）基本功能与用法

“柠檬精”可以作为名词独立使用，它的基本功能是充当主语、宾语、定语，也可作名词性修饰成分构成“柠檬精X”构式使用。

1.充当主语

“柠檬精”单独作名词使用时，常常指嫉妒别人的人，名词的典型功能就是充当主语。例如：

（1）看过吴京＆谢楠的爱情之后，柠檬精需要一份自我救赎。（光明网，2019-10-21）

（2）一旦酸了，就要跟上，通过加大投资的方式，化酸为甜，柠檬精至少可以变成蜂蜜柠檬三分甜。（今日头条，2019-09-11）

由“柠檬精”构成的“柠檬精X”构式也可作句子主语，当“柠檬精X”作主语时，“X”多由表示人物的名词性成分充当。例如：

（3）柠檬精宝宝谁都不服，“酸”倒了人，他得学会承认别人。（今日头条，2019-08-08）

（4）杨董事长这波神奇操作，柠檬精教主无疑了。（福瀛地产，2019-03-18）

（5）柠檬精大会当然也少不了柠檬，吃得了狗粮，受得了酸，拿奖品拿到手软！（西安扑通，2019-04-11）

2.充当宾语

“柠檬精”可以独立充当宾语成分，一般放在动词后作宾语。例如：

（6）人类的本质是柠檬精。（秀目网，2019-05-14）

（7）看到这位中国老公的日常后，外国网友集体变成“柠檬精”。（人民日报海外网，2019-07-05）

（8）并非人人都有资格当柠檬精。（新青年，2019-02-24）

因为“柠檬精”的基本用法是作名词使用，所以“柠檬精”前面也可以用形容词修饰。例如：

（9）最为典型的例子，就是对美妆视频里分享化装步骤和护肤心得的UP 主还没看几秒就开酸腔的酸柠檬精。（今日头条，2019-02-18）

“柠檬精X”也可以放在动词后作宾语。例如：

（10）我已经化身成了柠檬精女孩。（百度网，2019-11-23）

（11）所以还是不要做柠檬精首领啦。（百度网，2019-08-08）

3.充当定语

“柠檬精”充当定语的情况较为普遍，其形式与意义有向形容词转化的趋势。例如：

（12）柠檬精的心酸只有卑微的人才明白。（《柠檬精之歌》）

（13）我的“柠檬精”爸爸来上海探班啦。（新浪微博，2019-10-18）

“柠檬精X”也可以充当定语成分。例如：

（14）那么你已经得到本次柠檬精大使的认可。（今日头条，2019-04-11）

（二）功能扩展

“柠檬精”已经由名词向形容词扩展与转化，其形式与意义有向形容词“酸”转化的趋势。

1.充当补语

（15）我一点也不酸，好吧还是很柠檬精。（微博，2019-12-22）

（16）抢票失败的我，很酸很柠檬精。（微博，2019-12-22）

（17）其实小扎真不要这么柠檬精，既然你们那么喜欢我们的电子商务，那就打开大门让我们的支付宝、微信进入你们美国的市场，大家公平竞争才是。（今日头条，2019-10-24）

2.充当谓语

“柠檬精”可以独立充当谓语成分。例如：

（18）我今天柠檬精了！（百度贴吧，2019-11-23）

（19）今天，你柠檬精了吗？（表情包）

词义的引申与演变会导致功能的扩展与变化。经过功能扩展与转化，“柠檬精”可以作形容词使用。“柠檬精”可以作修饰性、指称性、陈述性等各种主要句法成分。

二 语义特征与语用效果

（一）语义特征

“柠檬精”的表面含义是“柠檬成精”。柠檬味酸，有“嫉妒他人心中酸溜溜”的意味。“柠檬精”与“嫉妒”类似，语义是消极的。“柠檬精”的贬义色彩在淡化，也可用于自嘲，表达对他人相貌、才华、情感生活等方面的羡慕。“柠檬精”的意思是“嫉妒别人的人或者很容易被别人酸到的人”，用来表示自己很酸的感觉，也用来表达自己对别人的羡慕，同时带有自嘲的意味，因此具有［＋羡慕］［＋嫉妒］［＋吃醋］的语义特征。“我柠檬精了”就相当于“我羡慕了”。“酸甜柠檬精”用来形容被别人的浪漫爱情甜到，又有羡慕的“酸”意的复杂心情。例如：

（20）看到别人一沓一沓数钱的时候，我就是一个出类拔萃的柠檬精。（界面新闻，2019-01-18）

（21）我真的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也会成为一个酸别人爱情的柠檬精。（界面新闻，2019-01-18）

例（20）、例（21）中的“柠檬精”表达的是对他人的物质生活或情感生活的羡慕、嫉妒、恨，因为自己得不到，所以有点吃醋的意味。

根据其语义特征，“柠檬精”除单独使用外，还形成了一大批的复合词及“柠檬精X”的构式，能产性极高。根据现代汉语韵律特征，被“柠檬精”修饰的大多是双音节词语。

（二）语用效果

1.简洁生动

用“柠檬精”表达“羡慕、嫉妒、恨”的心理简洁生动。例如：

（22）大家都在坦坦荡荡地承认，是的，我就是柠檬精，我酸得不行。（新青年，2019-02-24）

很显然，这种“柠檬精”的表达效果简洁生动、自然形象。

“柠檬精”多与“柠檬人”“醋精”等构成同义对举构式共现使用，达到增强语势、表述协调等语用效果。例如：

（23）柠檬人和柠檬精是差不多的，只是级别的高低而已，按照等级来算，柠檬人酸不过柠檬精。（问剧网，2019-01-15）

2.轻松幽默

“柠檬精”一词让人感到轻松幽默。例如：

（24）柠檬精上线，给你一次机会你能花光马云的钱吗？（今日头条，2019-11-21）

当下年轻人感知到同别人的差距真实存在，仿佛用“柠檬精”主动表达嫉妒、羡慕的情绪后，心理落差能够稀释一些。这有利于缓解现实环境的压力，有助于解压。大大方方地以轻松活泼的形式表达个人情绪，这种自我调侃意味的表达方式很受当代青年的喜爱。

3.委婉含蓄

“柠檬精”还显得含蓄委婉，比起直截了当的刻画形容，显得相对含糊些，易被人接受。例如：

（25）看到腰以后网友秒变柠檬精！（影视胡同君，2019-09-27）

（26）看到这位中国老公的行为，外国网友变成“柠檬精”。（中国经济网，2019-07-05）

总之，“柠檬精”的使用范围广泛，表达了自己对别人的憧憬和向往，同时带有自嘲的意味。表达效果简洁生动、轻松幽默、委婉含蓄。契合了网民某段时间的心理，承认了自己的羡慕心情，缓解了现实环境带来的压力。

三 形成过程与动因

（一）形成过程

2019 年初，“柠檬精”在网络上广泛传播，这一说法的流行要从一组表情包说起，网络某大V 博主发布了一组吃柠檬、柠檬围绕的表情包，表示只有这样才能表达自己“为别人爱情流泪”的心情，而这一话题也迅速成为网友的创作源泉。不久，“人类的本质是柠檬精”这一话题出现，引发网友热议。到了春节期间，由于人们与花花卡、春晚红包等幸运大奖错过，“柠檬精”一词的热议程度再次达到了一个小高峰。春节过后不久的情人节，又让人们再次共度了一次“柠檬精”的盛宴，第三个热度高峰随之出现。“我酸了”“不知道为什么，柠檬总是围绕着我”等衍生句因此成为网民交流的“新梗”。

2018 年 12 月31 日至2019 年 12 月23 日“柠檬精”的百度指数见图1。

由2018 年 12 月31 日至2019 年 12 月23 日“柠檬精”的百度指数可知，“柠檬精”一词出现羡慕、嫉妒等意义的时间为2019 年1月初。“柠檬精”在2019 年2 月 11 日至 17 日达到顶峰，此后，“柠檬精”一词的热度虽有所回落，但某些时段仍出现了峰值，如今，“柠檬精”的热度依然存在，在网络上仍能看到“柠檬精”被频繁使用。在经历了一段热度较低的时间后，“柠檬精”一词的热度在12 月有所回升。

（二）形成动因

1.自我调适的心理需求

“柠檬精”符合自我调适的心理需要，满足了人们情感的宣泄。“柠檬精”一词体现了一种“酸葡萄效应”的心理现象。酸葡萄心理其实是一种原始的社会关系，它存在于高级动物与低级动物之间。随着社会发展，普遍存在于各类社会关系中。对于“嫉妒”，罗素曾说过，孩子在未满周岁之前就已经有了这种情感。而嫉妒的本质体现在：你的优势或快乐，激发了我的痛苦。同时，当酸柠檬的感觉出现时，这其实是在告诉我们：我们对自己不满意、不接纳的部分已经被激活。但人们通常不愿去面对或承认自身所存在的缺陷和不足。因此，“柠檬精”心理是心理自我防御机制中的合理化防御机制。通过合理化防御机制，人们对自己的不良行为或者想要却得不到满足的痛苦经历虚构出一个似乎合理、自己能接受的解释。

从积极角度来看，出现“柠檬精”是年轻人正视自己心理感受的一种体现，这是一种排解压力的体现。的确，身处在当下这个快节奏的时代，年轻人之间的竞争无处不在，相应的，他们的巨大压力也呈正比例上升，但这种压力往往难以得到排解。当年轻人在现实生活中难以找到或是找不到压力的宣泄口时，便往往通过自我解嘲的方式来缓解压力、自我安慰。无数自称“柠檬精”的网友便是这其中一1，他们面对网络上他人甜甜的爱情、高薪的工作、优秀的成绩时，自嘲地说上一句“我酸了”“我柠檬了”，本质上不过是将自身的郁闷、失落与向往同时表达出来，进而发泄出心中的一点小情绪。这种承认自己的羡慕、大大方方调侃自我的方式，能够及时解压。“柠檬精”的出现正好让年轻人在面对可望而不可即的人生图景时少一分嫉妒与自责，能转而使用一个自嘲的名词“柠檬精”来调解自己。这样年轻人可以在自我调侃的活泼语境中进行心理调适。

2.追新猎奇的用语心态

“柠檬精”的流行，与人们求新、求异、求变的心理密切相关。对于新事物，人们普遍存在猎奇心理，并且对其充满了新鲜感。当有人第一次看到“柠檬精”这一网络新词时，或许当时还不知道这词代表什么意思。但是过后出于好奇，这人很可能会上网查。当知道这个词的真正的意思后，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便会扑面而来，于是在以后的日常生活或者社交媒体中，这人很可能会下意识地运用到这个词语。

据2019 年《第43 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显示，截至2018 年 12 月，20～29 岁年龄段的网民占比最高，达26.8%。而年轻人最显著的特点就是充满朝气，不愿意循规蹈矩，喜欢追新猎奇。这种心态也体现在网络用语上，即在固有的用语模式基础上，总是想方设法去追求一种更为新奇、更能充分彰显个性的表达方式。在“柠檬精”出现以前，网友们固然可以用“我真是太羡慕了”“这真是让我嫉妒啊”之类的句子来对所艳羡的事或人表达自己强烈的感受，但是毕竟太过于流俗，显得人云亦云，且会让人产生审美疲劳。这时，“柠檬精”随着“我酸了”“酸民”的热潮应运而生。“柠檬精”这种固定名词表达既简短新奇，又可以巧妙幽默地表达自己因羡慕、嫉妒而产生的心酸伤感，故而激发了年轻人的新鲜感，大大提升了使用率。

3.语言的经济性需求

平时我们说“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我就像一个柠檬一样酸了”等句子时，难免觉得累赘而烦琐，因此网友们把“柠檬”与“妖精”结合在一起，“柠檬精”便随之诞生，也就更加简洁明了、幽默诙谐地表达出人们的羡慕情绪。“柠檬精”这一网络新词精确、简洁。语言在不断地发展变化，语言除了继承以外，还需要发展。信息社会生活节奏加快，沟通简洁明了，我们使用精确简洁的语言来表达丰富的意义。

4.互联网技术的发展

“柠檬精”的出现与流行和互联网技术的高速发展有紧密的联系。数据显示，在186 个国家和地区，网上信息量每月以10%的速度递增。信息技术的发展伴随产生的社交App 也在增多。微信、微博、知乎、贴吧等等娱乐社交软件都是流行词产生与传播的重要途径。论坛当中的“沙发”“顶”“潜水”“汗”“楼主”等都来自于社交网络。在网络媒体新时代下，社交传媒软件对流行语“柠檬精”的产生与火爆具有重要作用。

四 演化发展

（一）演化机制

隐喻与类推是“柠檬精”意义与功能的主要演化机制。隐喻的基础是相似性，隐喻的语言功能主要是“意义扩展”与“意义创造”。说到“柠檬精”，我们首先想到的是一种水果——柠檬，因为它的口感很酸。柠檬因为其味道极酸，所以孕妇最喜欢吃，故称益母果或益母子。柠檬中含有丰富的柠檬酸，因此被誉为“柠檬酸仓库”。柠檬富含维生素C，能化痰止咳、生津健胃，用于支气管炎、百日咳、食欲缺乏、维生素缺乏、中暑烦渴等症状，它是“坏血病”的克星，语义是积极的。“柠檬精”的意思是“嫉妒别人的人或者很容易被别人酸到的人”，语义是消极的。“柠檬精”的主要引申含义为羡慕、嫉妒别人，说话带有酸气。“柠檬精”用来表示自己很酸的感觉，也用来表达自己对别人的羡慕，同时带有自嘲的意味。

（二）演化趋势

第一是快餐化。“柠檬精”依托网络进行传播，类推方式简便灵活。“柠檬精”一词简洁生动、意义丰富，青年人容易产生共鸣，在类推的过程中尤其适合时尚、娱乐、文化等方面的快餐式媒体。

“柠檬精”也被运用到表情包中。例如：动画片《海绵宝宝》中的派大星生气地对着它手上的一堆露出委屈神情的柠檬说：“滚啊！柠檬精！”另外，一个不仅有脸，而且还有双手双脚的柠檬上面配文道：“此时一只柠檬精悄悄路过。”这些有关“柠檬精”的表情包实在是令人忍俊不禁。类似的表情包不计其数，都是由“柠檬精”一词所衍生出来的。可以说，这些逗比、有趣的表情包也对网络新词“柠檬精”的传播起了一定的作用。

微博热搜榜历史显示，“柠檬精”一词共登上热搜6 次（表 1）。

第二是向中性词转变。“柠檬精”一词出现之初，原本是带有浓浓的嫉妒意味。但随着这一词语逐渐被更多人广泛使用，它的定位也开始向中性词转变，其中的贬义色彩变得不再那么浓厚，“柠檬精”也逐渐变得“酸中带甜”。该词发展到现在，更多时候只是简单地表现出说话者的羡慕与自嘲，更多人也以“柠檬精”自居来表达对一个热门事件的善意调侃。

第三是构式化。“柠檬精”一词快速扩展延伸至各个领域，形成“柠檬精X”的构式，例如“柠檬精教主”“柠檬精女孩”“柠檬精宝宝”“柠檬精首领”和“柠檬精妈妈”等。“柠檬精X”构式以说话言语酸溜溜为核心语义，句法结构主要由固定项“柠檬精”和变项“X”构成。最初主要为消极语义，后来衍生出中性语义特征。语用效果以表达个人情感和折射社会状态为主。“柠檬精X”逐渐向强势模因发展。

表1 “柠檬精”微博热搜榜数据表

第四是形成了“柠檬精”文化。网络流行词“柠檬精”作为语言的新形式，以直观的方式折射了社会风貌。“柠檬精”式的生活方式进入大家的视线，高欲望的社会心理得到共鸣，“柠檬精文化”得以产生。尽管“柠檬精文化”的盛行得到部分青年群体的支持，但也有一些批评的声音。例如：

（27）“柠檬精”的话，意思就是他很喜欢酸别人，无论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要膈应别人一下，纯粹杠精一枚。（时评交流，2019-09-22）

当然，也有很多网友认为“柠檬精”文化的盛行不是“膈应”和嫉妒，“柠檬精”实质上是一种自嘲，不再是纯粹的嫉妒，甚至一些对他人的美好祝福、对生活的希望也融入进去。

在微博、知乎、豆瓣等去中心化的“开放性广场”中，由于人们互相不认识，发表的言论对现实生活和人际关系产生的影响较小，所以人们愿意开放自己，展示真实的喜怒哀乐，在看到陌生人光鲜亮丽的生活时坦然承认“我酸了，今天也是柠檬精女孩”。这不仅是承认并欣赏他人的表现，也是对自己要努力奋斗的鼓舞。

“柠檬精”一词经过网络的传播，其使用方法、使用范围、使用人数均有了较大的变化。就使用方法而言，最开始只是用来讽刺别人，之后逐渐演变为一种自嘲的专属词，并衍生出了多种词性变化和固定用语。在使用范围方面，“柠檬精”不仅成为人们朋友圈和微博中使用的高频词汇，还在商业广告中成为独具特色的广告词，产生经济效益。“柠檬精”也被运用到饮食、服饰等许多领域，而且还衍生出许多周边产品，这有利于带动社会消费，间接促进了社会经济的发展。同时，“柠檬精”的使用人数也不断增加。“柠檬精”作为网络发展的产物，展现了当前网络轻松自由的氛围，同时体现了人们丰富的精神生活和乐观的生活态度。“柠檬精”网络新词从出现、发展到现在体现了多方面的使用价值和它在网络信息碎片化情况下强大的生命力。网络流行语在传播过程中，展现出网络社会的流动性，同时也能够增强人与人之间的互动性。

五 结语

句法功能方面，“柠檬精”由名词经过功能扩展，已具备形容词的功能。语义特征方面，“柠檬精”有［＋羡慕］［＋嫉妒］［＋吃醋］的语义特征。语用效果方面，“柠檬精”有简洁生动、轻松幽默、委婉含蓄的表达效果。形成动因：自我调适的心理需求、追新猎奇的用语心态、语言的经济性需求、互联网技术的发展。“柠檬精”一词通过隐喻与类推机制得以推广，呈现快餐化、向中性词转变、构式化等发展趋势。我们应使之逐步规范。网络新词“柠檬精”最终能否成为大众所认可的规范词语，仍需我们继续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