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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家文化影响下的20世纪中国社会形态

2020-04-06王陌尘苏婷

关东学刊 2020年6期
关键词:崇文尊严仁爱

王陌尘 苏婷

[摘要]《天一言》以天一的人生三部曲为主线,借由天一“这个亲身经历或出于想象的一生的故事”,记叙了天一与他同时代的一代人的生命历程。从天一们“‘充满狂暴和滋味的一生”中,可以感受到儒学思想对整个20世纪中国社会精神的深刻影响。无论是天一的父母,还是他的朋友浩郎、情人玉梅,还有那些旅途中偶遇的人们,他们虽然历经着时代的动荡,留给历史的却是儒者尊礼、尚德、崇文、仁爱的光辉形象。儒学之光使《天一言》中每个人物都拥有了丰盈饱满的灵魂。

[关键词]儒家文化;仁爱;尊严;家国情怀;尊礼;崇文

[作者简介]王陌尘(1970-),女,原名王向晖,北京语言大学汉语国际教育学部副教授;苏婷(1989一),女,北京语言大学汉语国际教育学部硕士研究生(北京100083)。

程抱一的《天一言》采用西方英雄小说常用的“启程、启蒙、回归”的叙事结构,从“我”——赵天一的角度,近乎完整地记叙了整个20世纪中国社会的重大历史事件。与《伊利亚特》《奥德赛》这样颂扬战斗精神的英雄史诗不同,程抱一通过《天一言》追寻的是普通人在艰难岁月中的心路历程。《天一言》中的人物是生活于20世纪中国的芸芸众生,他们活得平凡甚至卑微,但他们却又“有血有肉地活过”,“刻骨铭心地活过”。而支撑他们在苦难中好好活下去的精神动力固然有道家思想,这在作品中是显见的;笔者认为更深刻的精神动力还是儒家思想。可以说正是因为《天一言》中每个人物的言行、思想中无不闪耀着儒学之光,人物才具有了饱满的灵魂。儒家为了维护生的尊严不虑生死的精神体现在天一这些普通人身上,既让人物言行获得独特的精神气质,又让整部作品始终浸润于传统文化的考量之中。只有从这个角度来说,天一等普通大众汇流成的生命之歌才配得上被称为大地上的史诗。

一、与苦难相伴的仁爱精神

程抱一的《天一言》用纪实性的手法讲述了在刚过去不久的20世纪,再一次遭遇苦难侵袭的中华大地上发生的故事。面对战火、杀戮、灾害等天灾人祸的考验,以天一及其家人、浩郎、玉梅为代表的生衍于这片土地上的平凡而多舛的生命个体,不仅刚毅顽强地捍卫着自己生的尊严,还用生命的光亮温暖着他人。子曰:“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天一和他同时代的人们为了仁的实现奋争苦斗、不虑生死,在苦难中彰显、弘扬了仁爱的辉光。

天一最初对仁的体验来自于自己的家庭。这是一个多达50人的大家庭。天一的父亲由于是妾室所生,在家中地位卑微;母亲又是奶妈的女儿。天一从小因为父母的缘故,受尽了亲友的鄙薄。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天一对世情冷暖格外敏感,他感激他人给与的点滴温情,对懦弱的生命则心绪复杂。

在大家庭中值得天一尊敬的是两位姑妈。一位是总替父母说话的云英姑妈。她敢站出来和阴险的二伯及二伯母对抗,在天一眼中,“她丑到了极点反而焕发出一种奇异的美”。还有一位是离异后回家的姑妈。她的手势、微笑就足以让一个孤独的孩子感动莫名。

父親善良、柔弱的个性使他不仅是家庭的牺牲品,在社会上遭遇强横也只能默然忍受,但他无疑是爱儿子的。在庐山上的迷路之夜,父亲不顾惜自己的身体,把外套披在儿子身上。父亲也因这次着凉健康大坏,不久便病逝了。天一从母亲那里感受到善良的可贵。母亲不仅把爱给了比她更弱的家人,还是“朝圣者、临时工、逃兵、私奔的恋人、被追缉的强盗、想遗世独立的文人、苦行僧等”的大恩人。天一眼里的母亲,“天生胆小害羞”“遇事谦卑忍让”,活得普通甚至卑微。可是母亲的仁爱之举,不仅换得了部分家人的好感,“甚至在地方上建立了相当的名声”。

大家族里的无情和父母的多情让天一早早懂得了维护一个人生命尊严的宝贵。天一和浩郎、玉梅之所以可以成为换命之交,是因为他们都有“己欲立而立人”的仁爱精神,以一己之力发掘、解救、成全生命的尊严,给寒冷笼罩的社会带去了“仁”的温暖。

天一和浩郎最初相识就是源于救助被“四川帮”欺负的“兔子嘴”同学。天一身体虽弱,但他的精神始终是向往坚强的。当他不顾与对方力量的悬殊勇敢助人的时候,对同学的同情心已超过了对自己安危的考虑。浩郎看到被围打的天一,同样毫不犹豫地出手相助。“仁者爱人”,如天一父母一样对人表达关爱,是日常可以做到的;天一和浩郎用拳头表达的爱,有些鲁莽,已经付出血的代价;还有些爱则需要勇气的支撑,在特殊年代,这种爱的表达是很沉重的,特别是玉梅、浩郎和天一的“三人行”。

三个人中,玉梅是爱的最早觉悟者和勇敢的追求者、维护者,她真诚的、发自灵魂的爱对浩郎和天一具有思想启蒙作用,成为他们在人生艰难时期精神上唯一可以汲取的人性清泉。浩郎和天一虽然体格、个性大不相同,但他们都是善于自省、总是替别人着想的人。与瘦弱、敏感的天一不同,浩郎人如其名,做事光明磊落,充满浩然正气。天一既羡慕他强壮的庄稼汉似的身体,更羡慕他坚定的理想、信念,“对方在我眼前展开的,是一个意想不到、深奥难测的精神境界”。玉梅在一弱一强两个男人之间,很容易被浩郎的男子气吸引。浩郎也很自然地爱上了玉梅。但当他发现自己的爱伤害了天一后,主动离开玉梅走上了战场。

在激烈的政治运动中,他们三个其实是彼此的拯救者。在玉梅陷入绝望时,天一不惜放弃在法国渐有起色的绘画事业和亲密爱人回国拯救玉梅,“我怎能任由她一个人陷在绝望的深渊?我知道回到这个改变得我已认不出来的中国,可能面临炼狱般的考验”。听到浩郎在北大荒劳改的消息后,天一的举动更为疯狂,他故意犯错误成为右派,主动要求去北大荒。浩郎在大饥荒饿死人的情况下,本来有机会随着一群猎人到大森林去,获得他梦寐以求的自由,但为了天一他还是留了下来。玉梅所说的“三位一体”,在平常生活中是难以实现的,但在人们的尊严被随意践踏的动荡时代,浩郎和天一都开始领悟到玉梅超凡脱俗的真情的价值,他们都从精神上走向玉梅,三个人的心灵在玉梅饱含爱的呼唤中拥抱在一起。

儒家思想诞生于春秋这样一个“礼崩乐坏”的时代,孔子在战乱中发现了“仁”这一人类极其宝贵的精神财富,对中华文明凝聚力的形成起了极其重要的作用。在《天一言·中文版自序》中作者自问在这片灾难肆虐的难土上,怎么会诞生那么多优美的诗篇?玉梅、浩郎和天一在绝境中对彼此爱的支撑很好地回答了这个问题。作品中多次提到中国大地上的史诗,他们三个人在爱的激越中书写的不仅是史诗,还是那个时代的神话。

二、动荡年代的家国情怀

20世纪见证了中华大地上太多的迁徙漂泊和生离死别。离乱中,使人常怀生的希望的力量来自那“一朝相系,永世不得抽离”的牵绊和“生于斯地,也忠于斯地”的誓言。《天一言》里的每一个人都历经了国之不国、四海为家的动荡时期,相比于苟且偷安的庸众,保家卫国成为了他们中大多数人的义无反顾之举。

对于深受儒家思想影响的父亲来说,家是他神圣的依据。千百年来,焚香祭祖和光耀门楣已成为中国人铭感、追忆祖上的一致方式。妾室所生的父亲因为在家中地位卑微,被迫逃离到异地谋生,做不到清明、重阳祭祖焚香,但每一次回乡,都会带着妻儿给祖先扫墓。在家庭和社会的耳濡目染之下,天一也在年少时便发愿要在未来成为画家,用颜色来光耀滋养他的这片土地。

动荡的时局让家对个人的现实意义倍加突出。郊游路上的那户人家,时至当日仍承继着一家人共享美味的仪式,展现出一幅足以照见千年历史的家庭共相。对于天一而言,母亲维系着他对家最深切的情感。第一次离开母亲,“我突然陷入了残酷的现实”。而母亲给天一的是足以抵抗一切苦厄甚至是死亡的力量。“只要母亲还健在……即使在大环境和个人遭遇的无情摆布中,我仍觉得自己的根深扎在某个地方。”温暖和美的家庭同样让玉梅孜孜以求。玉梅说:“家像一个温室,有了家你不会感到孤单。”因此,在逃出给了她生命但却剥夺了她生的自由的家庭后,她将给了她新生的剧团视为自己的新家。恶劣的社会环境一方面催化了人们对家的眷恋,另一方面也激励了一批批有志青年救亡图存。浩郎就是其中的一员。

浩郎尽管自小便没了父母、没有家,这位“完全开放的人”却有着屈原一样的诗情和爱国精神。抗日战争爆发的时候,他才十六岁。自那时起他便随抗日救国文工团到各地巡演,还一度到了前线。“我们将是革命家。……在当前民不聊生、缺乏公理的时候,我们必须做些什么来挽救中国,哪里还能一味只想到个人的荣辱成败?”这是浩郎的抗战宣言,也是他的行动指南。浩郎一生勇毅顽强,为了正义屡屡奋不顾身。初识天一时,十九岁的浩郎便拯救了正遭遇校园霸凌的天一。在和天一找寻玉梅的冒险旅途上,又奋勇慷慨地解救了一位被几个团丁群起抢劫的老妇人。即便在人间地狱般的北大荒,明知任何积极表现都无法换得减刑的机会,他也依旧不顾一切去抢救火情,结果把自己伤得体无完肤。浩郎就像一支永远燃烧着的火炬,而支持他持续燃烧的是对国家和民族命运自始至终的关切。

家国情怀是儒家思想与地缘政治共同影响下的文化精神,它对华夏儿女的影响随时间写进了历史,也随传承融入了现实。那位企盼有个子孙能读书的老农,尽管难掩脸上的遗憾,内心却为了忠于那片生养他的土地而打消了对另一种生活的向往。为了守护这个祖先代代相传的土地,农民不怕付出任何代价,赶走侵略者、建立新中國的中坚力量就是工农子弟兵。他们中有的人甚至不懂“家国情怀”是什么,但他们早已把这样的本份和担当镌刻在了骨子里,传承到了千万代。

家,这一中国“古老社会的基石”,是人心中最温暖柔软的地方,是最神圣不侵的土壤。儒家所倡导的致力于培养能报效于民族、国家的全德成人的教化思想,影响了中国社会上千年。而深受儒家思想浸润的人们,为了让家庭的美好延续,为家园的安宁奋起,一个又一个像浩郎般勇毅的人用生命交换胜利,用无畏和奉献拯救了国家和民族,成就了伟大与不朽。

三、民间宽厚的尊礼之风

“中国有礼仪之大,故称夏;有服章之美,谓之华。”在孔子及其弟子的努力下,“礼”从一个人安身立命的基础,衍化成社会精神文明的象征,丰富着生命的意义。《天一言》中的社会大环境与孔子当时的情况并无二致:外忧内患,民生凋敝。可是,尽管如此,通过天一的双眼,我们仍然看到了当时的人们对礼的尊崇和赞扬,对“无礼”的批评和痛斥。在狼烟四起、战火纷飞的岁月里,人们用淳朴、宽厚的“仪礼”抵挡住了外界的战争和苦难,不仅为主人公们带去了礼的启蒙,也让儒家“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的尊礼思想又一次被验证和弘扬。

屈家庄的故事就像是一个传说。自称是屈原后裔的村民将立着屈原雕像的寺庙建在了宋朝时立下的纪念石碑上,凭借屈原的影响力而远近驰名,造访后,少年天一用“特别讲究礼数”来评价屈家庄的待客之道。“讲究”大抵是身为屈原后裔所崇尚的“尊礼”的态度。屈家庄以屈原庙为宗族心灵的皈依之所,将尊礼传统彻底地融入日常生活,并通过信仰而使其不断被传承、光大,从而得以成为20世纪“犹如遗世独立般”的存在。这里的“整洁而富裕”与外面的动荡且贫困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让置身于屈家庄的天一产生了一种仿佛置身于屈原所在的远古时期的错觉:“……有受尊敬的贤达、被爱慕的女子,人们以节奏原始而明快的诗歌赞颂着……”

屈家庄人的礼仪之所以能跨越时代,长存于世,除了每一位屈家庄人的继承与弘扬,还有赖于中国社会明礼、尊礼的广泛的大众的参与。相对于“世外桃源”般的屈家庄,偏远乡野是更大多数的中国人生活的地方。天一和浩郎在四川偏远乡野遇到的农民们,虽然普遍贫穷,却很少有粗鲁无礼的,他们在漂泊旅人的心中树立了热情尊礼的高大形象——“不论生活条件如何,每个人一无例外地遵守待客的传统:大方地招待找上门来的旅客。”让天一“尤其忘不了”的那户人家,不仅慷慨赠予了他和浩郎下干粮的开水,还盛情邀请他们到家里用桌子吃饭,甚至给他们临时张罗了额外的“盛筵”做午餐。此等的热情周到,远不是外显的“大方”可以定义的。

子曰:“不学礼,无以立。”即使是蛮横跋扈的卢老爷嫁女儿时也不无例外地遵守着传统的婚嫁习俗:新娘子依礼“罩着盖头,祭拜祖先,叩别父母”。也是这样的教诲,让在北大荒苦苦找寻、期待与浩郎取得联系的天一选择了相信那个农场主的儿子。“我没有忘记长幼有序、师道为尊的传统,中国历经变故战乱而屹立数千年,就是靠了这些代代相传的伦理在维持。”正因为世世代代的中国人都秉信并践守着这六字箴言,儒家所倡建的伦理社会才得以在现实世界实现。

“人而不仁,如礼何?”中国人尊礼的实质来自于内心的仁爱,外现于对人对事的恭敬。他们当中有的人在局限的地理环境下未必能满足“仓廪实”的条件,却依然向过路人展现了以礼相待的好客热情。这种质朴的人道主义精神是儒家所力赞的,是走向建设往圣先贤所向往的“大同”世界的基本品质。透过屈家庄和偏远乡野,作家在遍地战火中保留了一块社会安宁祥和、百姓尊礼守礼的乐土,这片世外桃源式的乐土是中华文明的根据,也是历代知识分子存留在心中的希望。

四、一脉相承的崇文传统

《天一言》为读者描绘了当时不同文化接触状态下的“崇文”面貌:庐山脚下和屈家庄的村民尽管“胸无点墨”,却分别对以文字和文人为代表的文化热情崇拜;农民老伯、母亲以及“小霸王”虽然无缘念书,却用自己的方式亲近、培养和眷顾着读书人;而对于像天一、浩郎这样的知识分子,文学、艺术等文化元素不仅给他们艰涩的生活带来了别样的光芒,还塑造了他们刚毅尊严的人格和“把苦难提升为生命的瞬间”的人文理想。疾病、饥荒、战乱,让生活在20世纪的人们命悬一线;可是,因为“崇文”,他们却过得滋味无穷。

书是人们走向文化、崇尚文化的重要媒介。对于知识分子而言,书香诗韵皆是安慰,字里行间都有力量。对那些献身于北大荒劳改农场的中国精英来说,木匠送来的书,改变了他们因无止尽的劳动而贫瘠破损的日子,使他们获得了一种“不敢奢望,也无法想象的幸福”。通过阅读,他们真正的人格在衰败的身体面前益发茁壮高大。

天一也是北大荒劳改农场读书“俱乐部”里的一员。在成为一名画家之前,天一便认定自己的真生开始于笔墨之下:“写下我生平的第一个字,那一刻,我才真正在这个世界上诞生。”第一次尝试作画时,天一就领会到了笔墨对他整个人生的重要意义。他说:“我感受到这将是我的一个武器,也许是我在抗拒‘外界的强大压力时唯一的武器。”后来的人生经历中,画画确实给他阴翳的生活带去了不少阳光。尤其是在创作那幅“集母亲、妹妹、情人于一身”的壁画时,天一感受到了自己衰败身体里焕发的生机。“生命苦短,艺术永恒。”在艺术创作中,天一逐渐领悟了生命的意义,感受到了生命的力量。而这壁画的创作灵感来自好友浩郎。

浩郎是一位有天赋、有才华的诗人,他的诗作甚至让他在北大荒都“颇有名气”。浩郎生活的陡变缘于一场意外的获罪;而爱人的逝去更令他痛苦、消沉,不惜自毁。终于,爱人那“永远同在”的精神激活了他身上沉睡的求生欲和创造力——“一个临近毁灭的人,突然明白到必须做的事”。他开始写作,开始夜以继日、有尊严地秉笔直书。他将生命的失败总结为一连串的揭示,将“写实性长歌转化为漫长追求的诗咏”,像极了“虽万被戮,岂有悔哉”的太史公。

天一和浩郎是生活于20世纪中国的知识分子,心中怀抱同时代知识分子共存的人文理想。当诗人浩郎“以血的喷泉彻底奉献”后,画家天一拖着自己残败的生命继承了友人被摧毁的事业,重新用笔墨记录下来了“他在这块土地上所有的经历见证”,书写下这个民族荡气回肠的史诗。

《天一言》里的芸芸众生,在儒家文化的鼓舞之下,纵使社会动荡、生命朝不保夕,仍然用他们的热忱和信念坚守着一脉相承的崇文传统。他们用文化装点生活,丰富生命的意义;用生命传承文化,实践生命的价值。他们以自己难言的伤痛维护中华文化的尊严,赋予这部寄托了文化理想的作品以惊人心魄的精神力量。

结语

多少年来,中国人用圣贤的格言指导生活,早已将哲学与生活融为一体。中国人的品格、精神、意志,似乎也在上千年的熔铸中锻造成钢。程抱一说:“‘真正的生命是再活过的生命。而那再活过的生命是由记忆语言之再创造而获得的。……如果他不止于战战兢兢地觅回一些表层细节,而学会在其间掺入其他启示性的因素,那真正的生命乃会以更丰富、更深沉、更具涵义的方式显示出来。”中国二十世纪的哲学,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是在中国人民遭受的无数苦难中熬煎出来的。

20世纪的中国社会,正如《天一言》中所描繪的,不断为战争、灾难所包围,人性、尊严屡遭考验,人们面对的挑战在物质和精神上都是史无前例、翻天覆地的。但即使是在这般残酷的环境下,平凡的生命仍在矢志不渝地与命运抗争,在这片令人慨叹的大地上留下了儒家文化深耕影响下的中国人“尊礼、尚德、崇文、仁爱”的光辉形象——他们用汗水和鲜血编织奇迹,成为照亮夜空的璀璨星辰;他们用自己的心路历程谱写历史,发出苍茫大地上响亮的足音;他们用血肉之躯践行真理,活出了尊严,见证了人性。海子在诗中说:“公元前我们太小/公元后我们又太老/没有人见到那一次真正美丽的微笑/但我还是举手敲门/带来的象形文字/撒落一地”。他们——天一、浩郎、海子,以及那些在历史的长河中倾听、寻找的人们,那些总被岁月无情击打的人们,以为两手空空,其实早已非同凡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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