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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有缘今寻族,莫道家乡无故人

2020-03-24陈全

文史月刊 2020年11期
关键词:航宇罗家罗氏

偶然结缘

2018年4月17日下午,有一位叫罗佳妮的女士加上我微信。她介绍自己说,今年72岁,是运城农业职业技术学院的退休教师,祖籍是介休市张兰镇西北里村,曾祖父在清末时迁徙到了晋南稷山县杨赵村。清明节曾到村里寻族人无果,有位朋友说可以找陈全帮忙。

罗可桓

我脑子里开始飞转,一瞬间想到了清末民初的罗可桓先生,便问道:“那么,罗可桓先生可是您的祖父?”

罗佳妮老师激动地说道:“是啊!您知道我祖父?”

怎么会不知道啊!不久前我在“行余讲堂”讲张兰历史的时候,还着重提到了罗可桓先生的大名,如今他的孙女居然在网上与我联络,真是缘分啊。

罗佳妮老师说:“我们祖上离开张兰四代了,我现在也已年逾古稀,早就想回家乡寻根问祖。清明节那天,我与外孙女到西北里村想寻找一下族人,但找了四五戶姓罗的人家,都与我家不是近支。我们回去时间紧,有的方言也听不懂,听说您在业余时间研究张兰的历史,不知道您是否可以帮忙寻找一下近支族人呢?”

我不假思索欣然应允:“行呀,没问题的。”

罗可桓家族简述

在这里先讲一下我所知道的罗可桓家族:

罗佳妮老师的爷爷叫罗可桓。罗可桓的父亲叫罗履亨,字坦之。罗履亨的父亲叫罗桂,是个秀才。清道光年间,罗桂到湖南省武陵县一家叫“瑞凝当”的当铺当质事,相当于现在的公司总经理。这家当铺的东家也姓罗,是张兰镇西北里村的大户。

清咸丰三年(1853年),太平天国军攻入湖南武陵县,将瑞凝当抢劫一空。典当的人家自然不放过当铺管事人,于是当地官府将罗桂控制住,不让他离湘回家。消息传到相距千里之外的张兰镇,越传越玄乎。有人竟然认为“哪来的长毛,分明是掌柜的想算计东家钱财罢了”,这些谣言就连罗桂的弟弟都信以为真。要知道,贪污东家的钱财在商业重镇张兰那是最无耻的行径。家境突发变故,父亲被扣湖南,村人诋毁诬陷,叔叔指责谩骂,眼看老母年迈、弟弟年幼,罗履亨只得含泪告别故土,奉母携弟远赴晋南稷山县,投奔丈人葛世荣。葛世荣坚信女婿的为人和家庭教养,安排他在自己管理的赵城、稷山的盐务中做了“司事”,相当于现在的业务科长。几年后生意越做越大,罗履亨便筹资绕道四川到湖南武陵,将父亲赎回,又在稷山县杨赵村置房买地奉养双亲,辛勤操持生意,从此罗家在此定居,但户籍仍在介休县。罗履亨因孝顺之事,在清宣统元年(1909年)被恭奉入介休县忠义孝悌祠祭祀,民国时期还被选入《山西献征》的“孝悌”部分,成为一时佳话。

罗履亨之子罗可桓,字公玉,号稷东野人。罗可桓自幼好学,其父将他送归介休绵山书院读书,成绩优异。清光绪二十六年(1900年)他准备东渡日本留学,但因故未能成行。光绪二十八年(1902年)罗可桓高中举人,与山西著名的国学大师常赞春、常旭春为同科举人。他擅长诗文,尤其以书法享誉一时,后入选《山西书法百年名人录》。在介休读书期间,罗可桓与介休的多位乡贤如董重、岳宝树、岳鸿举等有着深厚的友谊,他还是民国版《介休县志》的参订人之一,在乡里有着极高声望。罗可桓后弃仕经商,在父亲基业的基础上,不仅将盐号卞和兴做得风生水起,还开办了春生药房和裕成源钱庄,资本扩张更大,家业愈加鼎盛。

罗云衢毕业证

罗可桓的儿子罗增寿,字眉仙,也就是罗佳妮老师的父亲,毕业于山西大学文科班,在民国初年被选为天镇、繁峙县长,有着良好的口碑。后来罗眉仙辞官经商,接手祖传生意,做得更红火。从小接受儒家教育的罗氏父子富而不忘桑梓,每年青黄不接之时,要派大车往稷山杨赵村运去大量白面,供村里贫寒人家接续生活。为了让村里的孩子们有学可上,罗家建起义学“文达小学”,请老师执教,购买教具书籍给学生免费使用,所有开销均为罗家资助。至今罗家捐资助教之事还被杨赵人津津乐道、口口相传。

寻    族

罗老师对我讲,从20世纪20年代起,稷山杨赵罗家与家乡族人的联系逐步中断。这次回老家了解到,解放前村里姓罗的本家有三户,她都去问过,均不是其族人;后来在村民的介绍下到介休城访问西北里罗氏后人罗航宇先生,并查看了洪善村《罗氏族谱》,事实证明也不是其族人。罗老师说她手中有一本祖父写的《稷东寓公花甲八十四吟》,里面记录着一些线索可以做依据,随后邮寄给我让我参考。

那么我帮罗老师寻族人的工作如何开始呢?思虑再三,我想虽然罗老师已经走访过村里同姓,但或许会因时间短、乡音难辨等原因有所缺失,还是应该先从村里走访为宜。

《稷东寓公花甲八十四吟》

因为工作原因我经常下乡,与村干部比较熟悉,知道优秀的介休村干部对村情民况、地亩归属、邻里纠葛等了如指掌。于是我就打电话给西北里村的原村干部曹义武。曹义武小名二辉,毕业于张兰中学,是我父母的学生。他祖居此村,父辈在文化大革命前就是村干部,我想他应该更为熟悉一些。果然,二辉哥在电话里就对村里的罗姓人家做了概述,他不敢确定谁究竟是亲戚,但可以肯定的是,西北里罗氏老辈都属于一个祖先,但具体分支就不清楚了。

2018年5月1日我驱车前往西北里村,在同学曹煜的引领下先去了罗安宇家。张兰镇位于介休东部,至今还保留着吃两顿饭的习俗。我到的时候是上午10点左右,罗安宇夫妇正好在家。听了我的询问,老人说,前几天来了一个晋南老人,询问罗家的一些事情,应该与我所说的是一码事,但具体情况最好问他们这辈的老大罗航宇,他正在续编族谱,对罗家非常熟悉,目前在怡美家园居住。

《稷东寓公花甲八十四吟》中罗钰诗作页

听到罗航宇先生的大名,我非常高兴,因为在半年前我曾经拜访过他,并且将在网上购得的洪善村《罗氏族谱》影印本送给他一本。

罗安宇老人说,村里还有两户罗姓族人,一户叫罗士良,一户叫罗增寿,据说是一家,但肯定出了五服,不属于近支亲属。所谓五服,是指古代在丧事期间所制定的五等丧服,在民间就是指五辈之间的亲缘关系。

罗坦之行状

我找到罗士良,这是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他很健谈,详细给我讲述了他之前三辈的家史。他说:“我爷爷叫罗鸿奎,是洪善村罗氏第二十代,到了父亲罗存敬小的时候,因为家里五个儿子,生活困难,十几岁就来到西北里,给同族的罗家当小伙计。”我问哪个罗家,他答道:“就是你刚才去的罗安宇的爷爷家,他家以前开着当铺,在汉口、沙市等地有很大的买卖。”我问:“你父亲到西北里的时候应该在什么时期?”他答:“估计在民国初年。因为我今年76岁,1942年出生,我哥是1940年出生,我父亲生前所说的都是在日本人没来以前的事情。”我推算了一下时间,这家在时间上与罗佳妮老师所说的“咸丰年间离开介休”是不符合的,可以肯定不是其近支族人。

于是采访结束,我思谋着去寻找罗增寿家的后人。曹煜说这家不用询问了,老弟兄两个,老大罗增奎,没结婚;罗增寿也没有亲生儿子,均在前些年去世,继子对家事一问三不知。于是这次村里的采访行动遂告结束。

回到城里我便迫不及待地与罗航宇老人联系,在次日晚上我到怡美小区拜访了他。罗航宇老人中等身材,慈眉善目,他酷爱书法,文化修养很高。罗航宇老人拿出了《罗氏族谱》介绍道:“罗家在元代由江西景德镇迁徙到介休洪善村,后一支搬迁到城内罗家车门,因此这本族谱记述的是洪善罗家,城内罗家另有族谱。”

罗老继续说道:“我的太爺爷叫罗寿田,是清末河南阌乡县的县丞,在族谱和《介休县志》上都有记载,还是民国版《介休县志》的参订人呢。我的爷爷叫罗兆庆,是洪善村罗氏第十八世人,我父亲弟兄四个,分别是云衢、天衢、中衢和正衢,我父亲叫罗云衢。”

我恍然道:“原来您是罗云衢先生的儿子呀,他曾经是介休非常有名的教师,您母亲出身自南辛武孟王堡大户人家,其父孟怀璋曾经是票商巨贾侯家蔚泰厚的大掌柜,晚年还是洪山泉的水老人,令堂孟淑贤老师曾经是张兰镇女子高级小学的校长啊。”

罗老微微点头道:“是呀,你说的很对!前几天罗佳妮老师来找我,我翻看族谱,她所说的祖上辈分排列的字,与洪善罗氏不能对应,因此我们肯定不是一家,即使是一家,分支也很远了。”

听着罗老的话,我心里顿时感到一丝渺茫:那么罗佳妮老师的族人到哪里去了呢?

河东解州全体盐商合影(前排左三为罗眉仙)

综合这几天的调查得到的信息,可以肯定的是,罗桂在武陵供职的当铺东家(主家),应该是罗航宇的祖先。根据村人介绍和罗老讲述,他的买卖很大,在北京、天津、汉口等地有几十座铺面。如今还可以看到他家的旧宅子有千余平米,残留的院子还有七八处。再者,旧时做买卖用人绝对不可能用近支族人,这是严重违反晋商用人制度的。因此罗桂与罗航宇的祖上,虽属一姓,但绝不可能是近支。而罗士良家的族系情况,族谱上的记载和他的表述是一致的,与罗航宇家为洪善罗氏,与罗佳妮老师家不是近支。

从姓名的字上看,西北里村的罗增寿与罗佳妮老师父亲的名字一模一样,为什么会如此呢?考两人的生卒年,罗佳妮父亲生于1900年,西北里的罗增奎应该生于1925年后,罗增寿生于1930年后。而二三十年代正好是两家断开来往的时间,所以跟着辈分“增”字,名字重复就难以避免啦!那么罗佳妮老师的近支族人,最大可能是已经去世的罗增奎、罗增寿。

寻祖坟

不久罗佳妮老师将《稷东寓公花甲八十四吟》邮寄过来,我扫描下来,原封回寄,随即将扫描件打印成册,认真阅读。

此书尺寸为32开本,民国初年印刷,采用的是活版铅字排版,序言为清末最后一次科举考试的进士段国垣所写,在当时这书属于高品质书籍。书中记录了八十多首罗可桓的诗作,基本就是他一生的年谱记述,每首作品前面均有引言。老实说,我对诗词是一窍不通的,只能凭借一些文字在里面寻找线索。

在书的第19页我看到了这样一段话:“庚寅,余十八岁,随先府君初次回原籍介休张兰镇祭墓。始祖茔在穆家堡东门外,三世祖茔在郝家堡北,俗呼三亩地,新茔在大甫村西,又本家十宅上辈茔在西北里村西。到近邻数家及本家数家相识,房内皆陈设华丽,拂拭洁净,究其实,亦不甚丰富,盖当年丰富之遗风流传使然也。”书中所说的时间是光绪庚寅年,也就是1890年;所记载的祖坟地域“穆家堡”“大甫村”就在张兰镇附近;所说的本家应该是罗航宇的祖上,因为同姓方称为“本家”,而不是“本族”或“族人”。随后我到文中记述的几个地方实地调查,都已是一马平川毫无印记。据村人讲,所有的坟墓旧迹早就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几十年轰轰烈烈的社会主义改造中灰飞烟灭,凭借地亩找祖坟绝无可能了。

旧社会有钱富户会置办很多的田亩地产,分给后代子孙。我想穆家堡和大甫村距离西北里仅几华里,罗老师的族人会不会在西北里以外的村落居住呢?

我随即拿起电话询问老家穆家堡村的罗树祥老兄。罗树祥在税务部门上班,他立刻询问近九十岁的老母亲。老太太说穆家堡罗姓就他们一家,他家祖坟在穆家堡村东,但其祖上是从祁县迁徙而来,与介休罗氏没有关系。我给大甫村的村干部打电话询问,回答说本村没有姓罗的住户,并且村西也没有听说过有罗家坟的地名。我不死心,又询问张兰村的罗姓老居民。据张兰镇南街的罗爱英说他们一家也是民国时期从河南搬迁来的,西街罗丽花家是张兰老住户。再询问我母亲,得知罗丽花父亲叫罗成恩,其家也是做生意的,但单传一女。罗天恩如果在世应该110多岁,按照罗可桓书中记录的辈分看,也不是一家。看来,从附近村落寻找族人和通过寻找祖坟是行不通的,只能捋捋思路重新开始,再图他法。

寻族系

我继续在《稷东寓公花甲八十四吟》一书中找线索,在与作者的和诗中有一首诗的作者叫罗钰。作者在上面专门做了注解:“余与公玉七世同祖,余为第十九世,公玉为第二十世”,在罗钰名字的上面还备注着“介休城内”,罗钰和罗可桓是一个族系,虽隔了六代,但还可以联系起来,说明罗氏还是有族谱的。而罗氏在城内最大的一定是“罗家车门”的罗氏,与我的好友罗圻是一族了。

等什么呢?抓紧联系罗圻,问问他有没有族谱吧。罗圻是我的好朋友,也是介休作协的理事。得知我需要寻找族谱后,罗圻说:“我们一家一直在宁夏生活,家族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你还得问问我伯伯。”于是我在罗圻的介绍下,在物资公司宿舍见到了他的大伯——90岁的罗之森老人。

罗之森老人说:“我们这支在清末由城内罗家车门搬到了韓屯村居住,到了民国年间因为战乱,又迁至城内西关门内,再往上溯源,我就不清楚了,族谱在我一个弟弟手中,他今年七十多岁,最近好像到了四川。”

随后我又联系这位罗姓老人,通话多次均客气回复说可以看族谱,但不知是何缘由,后来却联系不到了。

看来,我只能断定稷山罗佳妮老师的祖上来自于介休城内罗家车门,具体分支如何就不得而知了。此事只得放下,一等就是两年有余。

可喜的是,今年4月底介休冀氏文化研究会的冀广大老师在祁县收藏家宋先生处获得了罗履亨的《行状》影印版,冀老师马上将《行状》复印一份亲自给我送来。《行状》就是古代由后人写的逝者一生的简历。从这本《行状》上,我终于知道了罗可桓家族的来由,犹如久旱逢甘霖,弥足珍贵呀。

这本《行状》全称为《诰授奉直大夫五品衔分省补用府经历显考介石府君行状》,里面记述着“先世祖讳文者,始由江西浮梁县之景德镇,迁介休北乡之洪善村。本村东南佳城犹在,数传至寿官祖讳成者,徙居城内西北坊,厥后子孙繁衍,分东、西、南、北四支。东支至十一世祖讳进登者,又由城迁张兰镇,是为张兰罗氏之始祖,时前明万历间也。”行状中完整地讲述了罗氏的迁徙过程,罗氏元代从江西省浮梁县景德镇迁到介休洪善村后,到了“寿官”罗成这一辈迁徙到介休城内居住。在距今400多年前的明万历年间,一位叫罗进登的人又由介休城内罗家车门迁徙到张兰镇。这一支罗姓比罗航宇的祖先要早,罗进登也是介休罗氏东支的始祖。如此说来,罗可桓先生记述的三处墓地应该埋葬有十几辈东支先人,也就是说,他们可能记录在罗家车门的族谱里,也很可能有着单独的罗氏东支族谱,而族谱估计已经散失。

我高兴得给罗佳妮老师发去了《行状》扫描件以及我得出的结论,在微信里罗老师再次表示感谢,但她表示如果条件允许的话,还是找一下城内《罗氏族谱》以便再次确认,我愉快地答应了。

总结和感悟

前几天写这篇文章的时候,罗航宇老人给我提出一个问题:“罗进登作为罗家车门迁徙出来的东支族人,行状上只是说他到了张兰镇,为什么要到西北里村寻找罗可桓族人,而不是其他村落呢?”我又一次过滤思路,针对航宇老人提出的问题,再做一次审视,认真确切地做出一个回答。

我认真查阅了《张兰村阶级成分调查表》,该表收于介休市档案馆,由西南大学历史地理学研究生王钊勤同学整理成册。表格是在1964至1965年由外地到张兰搞“四清”的人员逐户调查而成,所有张兰村的成年人全部填表造册,可信度很高。我发现在张兰村的住户中有三户罗姓居民,其中有一户为异姓外甥给舅舅家顶门户,一家为外地迁徙而来,还有一家就是罗成恩,虽然他家祖辈做生意,他在晋南夏县、太平县的小票号做过店员,但他的父亲叫罗清兰,且祖辈贫农,从名字辈分和出身来看,应该与罗可桓一家不是亲属。在张兰附近的村里,罗姓居民极少,有的村落根本没有。所以在西北里找罗氏族人方向是对的。西北里村的罗增奎、罗增寿兄弟应该就是罗可桓最近支的族人,据村民讲,罗增寿参加过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多年担任村干部,为人耿直,做事公道,可惜斯人已逝,空余哀叹。

如此看来,我的调查也可以告一段落,逐一向罗佳妮老师汇报了。

这项调查历时两年多,过程其实也不算复杂,只是做了一些简单的询问和笔记,结果也让人不是很满意,但对我这个乡土文化爱好者来说,确实有很大的触动,也体会到了很多其中的苦涩。我很享受这次调查的过程,更为获得众多罗氏家族朋友的关心关注感到欣慰。

我一直认为,罗佳妮老师寻找族人的过程,从大的角度讲是中华民族特有的家族文化的具体体现,从小的角度讲就是介休人历经苦难、不忘桑梓的忠厚感恩秉性使然。

家族文化是乡邦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几千年中华文明的荟萃,是繁衍生息的具体体现,是国家文化不可或缺的重要部分。哲学界有“我是谁?我从何来?我将到哪去?”的人生三问,而家族文化对我们研究过去、现在、将来有着无比重要的作用。家族本身有着对内对外两种职能,这两种职能将人与人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形成了不可分割的团体。家族对整个社会有着影响和制约作用,成为左右社会行为的最小单位。

罗可桓家族迁徙到稷山杨赵村后,几代人都热心于捐资助学、扶贫救弱、敦厚睦邻这些善事,就是使一个村一部分人得以改变,这就是家族文化的魅力所在。文化大革命中,罗家后人从运城市下放回到杨赵村,村人竭尽所能帮助罗家渡过难关。佛教上解释为“因果报应”,细细想来这正是家族文化对底层社会改变的回馈。罗佳妮老师寻找族人的过程,也是其回望故土、不忘桑梓的深厚情结所在。

良好的家族观念有助于促进家族、社会、民族的和睦和团结,增强国家的凝聚力。从家庭来看,家族文化将每个家庭成员紧紧联系在一起,祭祀祖先要一起,逢年过节要团聚,亲友之间互相扶持;从国家来看,单个家族的和睦促进整体社会的和谐,以小群体认同国家民族的大同,产生强烈的爱国主义情感。

多年来,我一直将研究乡邦文化作为自己的业余爱好。帮助罗佳妮老师寻找族人的过程,也是我这些年业余时间的一个缩影。前几天罗佳妮老师与我在微信上聊天,想及早看到罗家车门的族谱,以确定太爷爷以上的辈分和传承分支,我正在努力寻找。我想,应该很快就可以实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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