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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意人物画笔墨形态初探

2020-03-23张亢

商情 2020年4期
关键词:人物画笔墨中国画

张亢

【摘要】笔墨形态是中国画的特殊属性,也是中国画材料的具体呈现。传统的中国画理论著作中,对于笔墨纸砚等材料的分析,以及笔墨痕迹的研究记述比较多,但研究重点放在如何达到理想化的笔痕墨迹,并使其符合文化哲学的要求。对于平面艺术的审美规律考量较少,同时由于对人体结构的回避,以及对近距离表现的浅尝辄止,使得写意人物画没有进入良性的发展。对写意人物画笔墨形态的研究与探索也流于表面,只是更多地嫁接别的画种元素,没有总结出自身的笔墨形态规律,本文历史与现状出发谈一谈个人在这方面的一些理解。

【关键词】写意人物画笔墨形态材料平面艺术

在中国画艺术审美中,笔墨,历来都是一个被艺术实践者和理论家反复提及并大肆渲染的重要概念。从形态学的角度去观察,笔墨,是墨与水在具有渗润效果的宣纸上所留下的特殊痕迹,这种痕迹因为毛笔的介入,产生各种不同的肌理效果,并合理地进行分布,以达到形式美的目的。但中国画的笔墨审美体系并非如此简单,在漫长的发展过程中,传统文人哲学思想的渗入,以及附加于绘画艺术性之外的“成教化、助人伦”的功用性要求,使得笔墨的材料与形态属性,被这些附加因素层层包裹起来,阻碍了其自由发展的路径。作为平面艺术的重要表征------痕迹、形态因素,在中国画的传承与学习中缺乏系统科学的记述,并因为传统文化的诸多禁忌,以及口传心授的教学方法,使得笔墨这一承载中国艺术精神的要素,在材料与形态分析方面出现缺失,这一點在写意人物画的发展轨迹上表现得尤为突出。本文拟就从中国画笔墨形态的分析出发,找出写意人物画笔墨形态的特点,以及其对写意人物画发展的重要意义。

写意人物画作为传统中国画三科中的重要一科,其体系的建立与完善,远比花鸟与山水要复杂。在中国古代的哲学体系中,人是作为一个“小我”存在,刻意回避对“小我”的近距离观察,以及写意性的笔墨材料与精微而难于掌握的人物造型之间的矛盾,使得中国画从整体上放弃了对人的刻画与钻研,历史上零星出现的一些趋近于写意人物画的作品也不成体系。人物画更多的用于表现仙佛圣人以及贵族生活场面,并因为等级观念以及教化功用的限制,一般都是“九朽一稿”层层敷染的工笔形制,至于“逸笔草草不求形似”的写意性绘画理念几乎与人物画无缘,偶有所为也流于荒率放纵一路,极难将写意人物画的笔墨理念与古代画论中“解衣磅礴、挥洒自适”的观念对等起来。这种缺失的成因极为复杂,在此文中一笔带过。“反照自心、抱朴内守”的哲学观,使得绘画艺术弱化了对于客观形态的感性捕捉,并将其推向了哲学的范畴。在此背景下,二维空间中出现的画面元素,包括笔墨语言的运用,都要符合这种文化法则,不能有所僭越,这也是中国画有别于世界上别的平面艺术的重要标志。写意人物画在这样的文化生态中,发展极为缓慢。

那么写意人物画笔墨的审美标准到底是什么?如何在复杂的造型与多变的笔墨形态中探寻有意味的审美形式,并能够紧跟时代的步伐,表现当代的审美意趣?我想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解放笔墨,剔除附加在其上的诸多非形式审美的文化含义,还原他的材料属性,发挥笔墨形态的多变与不可复制的特点,从具体的材料形态学的角度去做理性研究与实践。当然,这是在对传统笔墨法则有了一定的掌握之后,重新认识笔墨的材料属性,进而整合一幅作品中的笔墨形态,落实其审美表现能力。此过程中,我们并没有回避笔墨的传统意义,或者刻意放大形式构成的因素的作用,而只是唤起笔墨对表现物象的自适能力,这样,多变的笔墨形态会将写意人物画带入更宽广的审美领域。

中国古代画论中,也有涉及近乎笔墨形态学的有关笔法、墨法的论述,比如对墨、色、纸、笔等材料都有比较详尽的分类,并相应地也有对笔墨痕迹诸如皴法、墨法、描法的总结归纳,但这些珍贵的笔墨形态方面的经验,更多地被应用于笔墨游戏中,并未形成具有科学性、并易于传播、学习的笔墨形态学体系,使得本身具有蓬勃生机的中国画笔墨,只能用于表达老派文人集体意淫式的淡雅与冲和,而对于表现生机勃勃的市井人民生活,以及凸显人文力量的历史事件无能为力,乃至到了清末,有了康有为、梁启超、陈独秀等人提出过激的取缔中国画的呼声。即便到了现当代,写意人物画在表现如火如荼的都市生活以及光怪陆离的时尚元素时,仍显得束手无策。并非中国画笔墨材料不善表达这些,而是因为附加在笔墨之上的种种与形式美无关的因素,制约其形成一个完整科学的学习体系。当你表现一棵曲盘多姿的老树时,你的笔墨会显得得心应手,但当你表现一根光溜溜的电线杆时便不得其法;当你表现身着藏袍的老人时,笔墨挥洒自如无碍,但当你表现时装女郎时便笔墨狼藉不得要领。这正是对笔墨形态的理解和学习受种种清规戒律的限制使然。众所周知艺术是无国界的,是自由的,当然作为平面艺术有很多可遵循的规律法则,但这些规律法则必然是开放式的,也必然是紧贴形式美这个核心的,但凡人为地给其附加过多的哲学含义,那就意味着这门艺术形式主动缩小了自己的表现与感知范畴,也必然会一步步衰落下去,因为它违背了艺术规律。张大千、齐白石永远欣赏不了毕加索、马蒂斯,但反之,现当代的西方艺术家,完全能无障碍地解读和欣赏中国画家的作品,这很能说明问题,我们主动缩回自己的艺术触角,概念化地表现自然物象,并以此作为中国画特殊性的标志,这就等同于自废武功。写意人物画更应广泛吸收现代造型艺术的科学归纳精神,充分发挥笔墨的材料属性,使其笔墨形态更加多样。

中国画悠长的发展史,带给我们一笔丰厚的人文遗产。古代山水与花鸟画成熟的笔墨样式虽显单一,却准确传达了中国人的审美视角,结合当前的审美习惯,写意人物画应潜心钻研吸收这些优点,以达观应变的眼光审视,去粗取精,将优秀的中国文化传统与新时代的视野结合起来,转宜多师。在多元的姊妹艺术中汲取营养,必定会给写意人物画带来更广阔的审美表现空间。参考文献:

[1]巫鸿.重屏:中国绘画的媒材与表现[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

[2](英)贡布里希.艺术发展史[M].天津:天津人民美术出版社,2006.

[3]彭吉象.艺术学概论[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8.

[4]贺西林,中国美术史简编[M].高等教育出版,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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