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选功，王 宁，刘冰月

(河南科技大学 管理学院，河南 洛阳 471023)

社会进步促进人们的消费习惯、生活方式等发生转变，这种转变又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第三产业的发展。纵观世界各国，第三产业迅速崛起，“制造业服务化”和经济“软化”已经成为一种发展趋势。自2004年国家提出中部崛起战略以来，河南省建设航空港，实施招商引资战略，在一系列政策红利的驱动下，河南省进入了大发展、大进步的时期。在此期间，河南省的产业结构得到了优化，第三产业逐渐成为经济发展的主导力量。2018年，河南省第三产业增加值占GDP的比重为45.2%，相比上年提高1.9个百分点，对GDP增长的贡献率达到50.0%，三产超二产的格局逐渐形成。但是，与我国发达省份相比，河南省第三产业仍有较大的发展空间。准确把握河南省不同地区第三产业发展水平的差异，对促进河南省各地区协调发展，提高河南省第三产业整体发展水平，具有重要意义。

一、文献述评

在经济发展史上，William Petty与Adam Smith先后阐述了第三产业的性质，而Fisher首先提出了第三产业的概念。此后，关于第三产业的相关研究在学术界活跃起来。其中，对第三产业发展水平的评价是个热点问题。目前，国际上对产业研究比较成熟的是波特的钻石模型，在以行业或产业的发展状况为研究对象时，我国学者大都借鉴了该模型。1996年，郭万山、叶天勇从第三产业的发展规模、速度、结构以及效益4个方面评价了辽宁省各地市的第三产业发展状况[1]； 高风在评价内蒙古第三产业发展状况时，借鉴了郭万山、叶天勇的做法，创新之处在于将第三产业结构指标替换成了产业贡献度指标[2]； 黄京鸿、葛永军等基于全国的视角，从规模和结构两方面评价了我国31个省区市第三产业的发展状况[3]； 杨凤娟对河南省各地市第三产业发展状况进行评价时，从第三产业发展规模、效率、发展潜力以及产业结构、经济基础6个方面建立评价指标体系[4]； 孙宝慧、张丽从第三产业总体水平、发展潜力、发展效益和成长力4个方面对乌鲁木齐第三产业竞争力进行了分析[5]； 张海鹏从整体实力指数、内部结构指数、发展匹配指数3个方面设置评价指标体系[6]。该类研究运用的大都为因子分析法或主成分分析法，主要区别在于指标的选取有所不同。

除构建第三产业发展状况评价指标体系外，还有一些学者运用其他方法对全国31个省区市或我国某一地区第三产业发展水平进行了研究。陈学刚、李晓东等将多指标综合评价法与层次分析法结合起来，对新疆各地第三产业综合发展水平进行了研究[7]； 李晓红等运用偏离-份额法评价了吉林省第三产业发展状况[8]，姚芳等运用同样的方法评价了西安市的第三产业发展状况[9]； 索贵彬等采用超效率DEA方法评价了我国31个省区市第三产业发展效率[10]； 刘殿国等运用DEA模型评价了泛珠三角区的第三产业效率[11]； 戴丽娜、王青玉采用综合评价法中的“横向”拉开档次法和“纵向”拉开档次法，评价了河南省2000—2011年间18个地市第三产业的发展状况[12]； 杨凤娟采用显示比较优势指标方法，对河南省第三产业发展状况进行了实证分析[13]。此外，Malmquist指数分离法在第三产业相关研究中也有运用，如卢洪友、陈思霞对我国27个省域第三产业进行了研究。[14]

综上所述，在对第三产业发展水平进行评价时，我国学者运用了多种方法，以河南省第三产业为研究对象的文献较多，但这些文献的数据较旧，因此，这些研究已经不能客观地反映当前河南省各地市第三产业的发展状况。本文以《河南统计年鉴(2018)》为基础，研究对象不仅包括河南省的18个省辖市, 还加入了滑县、长垣县、兰考县、巩义市、汝州市、永城市、鹿邑县、新蔡县、邓州市、固始县10个省直管县(市)。这10个县(市)虽然远离中心城市，但是人口基数较大，经济发展较快，将其作为考察对象，能够更加科学、全面地反映河南省第三产业整体发展水平。

二、评价指标体系的构建

关于影响区域第三产业发展水平的因素，Fisher指出第三产业的发展受居民消费水平的影响，美国经济学家Fuchs认为美国服务业的增长主要来自供给方面，如第三产业的人均产出。我国学者也对影响第三产业发展水平的因素进行了探索，邓祖兵、徐莉认为城市化水平和政府支出比重对安徽省第三产业比重的影响最大[15]。此外，一些学者也认为科技和人才在第三产业发展中起着重要的作用。结合这些学者的研究，基于对河南省省情的调查，笔者根据《河南统计年鉴(2018)》中的数据，构建了包含5个二级指标、14个三级指标的河南省28个地市、县(市)第三产业发展水平综合评价体系，具体如表1所示。

表1 河南省18个省辖市、10个省直管县(市)第三产业发展水平综合评价体系

其中，城镇化水平=城镇常住人口/地区常住总人口，第三产业对GDP的贡献份额=(当年第三产业增加值-上年第三产业增加值)/(当年GDP-上年GDP)，第三产业劳动生产率=第三产业增加值/第三产业就业人数。第三产业发展规模和第三产业发展潜力两类指标分别反映各地市、县(市)当前第三产业的发展水平和未来的发展趋势，属于衡量第三产业发展水平的直接指标，而第三产业发展的经济基础、产出效益与可持续发展水平三类指标主要从侧面反映第三产业发展状况，属于衡量第三产业发展水平的间接指标。直接指标和间接指标相结合，不仅能更加全面地评价第三产业发展水平，也更符合科学性的原则。

三、实证分析

(一)统计数据的处理

本研究运用SPSS 20.0对河南省第三产业发展水平进行实证分析，采用的方法为因子分析法。因子分析通过将变量进行分类，将错综复杂的变量综合为较少的几个因子，属于多元分析处理降维的一种方法。由表2所示的KMO和Bartlett球形检验可知，KMO值为0.698，略小于0.7，变量间的偏相关性较强，原有数据比较适合用来做因子分析。

运用方差最大正交旋转法进行因子旋转，得到提取因子解释的总方差及其所占比例，如表3所示。数据降维后，根据特征值大于1的提取原则，提取4个公共因子，贡献率分别为32.733%、32.328%、16.277%、9.325%，总的方差贡献率达到90.663%，即提取的4个公共因子能够解释原有指标共90.663%的信息，信息量损失较少。因此，这4个公共因子完全能够对河南省28个地市、县(市)第三产业发展状况进行评价。

表2 KMO 和 Bartlett 的检验

表3 解释的总方差

(二)河南省各地市、县(市)第三产业评价模型的构建

用各公共因子贡献率除以总因子贡献率90.663%，得出各公共因子权重。为了表示方便，分别用F1、F2、F3、F4代表公共因子1、公共因子2、公共因子3以及公共因子4，则F1、F2、F3、F4的权重系数分为36.10%、35.66%、17.95%、10.29%。旋转成分矩阵表各指标载荷显示，原有指标体系中X3、X4、X5、X6、X13在F1上有较大的载荷，这些指标主要反映第三产业发展的规模，因此将因子F1命名为总体规模因子； 原指标体系中X1、X2、X7、X12、X14在F2上有较大的载荷，这些指标的发展状况对第三产业未来的发展具有较大的影响，故将因子F2命名为发展潜力因子； 指标X10、X11在因子F3上有较大的载荷，这两个指标反映第三产业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度，因此将因子F3命名为产出效益因子； 原指标体系中X8、X9在因子F4上有较大的载荷，这两个指标分别反映地区的工业化水平和经济发展水平，对第三产业的发展有很大的推动力和影响力，因此将因子F4命名经济环境因子。由此得到新的评价因子体系，如表4所示。

表4 河南省18个省辖市、10个省直管县(市)第三产业发展水平因子评价体系

根据以上分析，河南省各地市、县(市)第三产业发展水平综合评价模型为：

F=36.10%*F1+35.66%*F2+17.95%*F3+10.29%*F4

将运用SPSS 20.0自动计算出的各公共因子得分代入上述公式，即可计算出河南省28个地市、县(市)的综合评价得分。各地市、县(市)在不同公共因子上的得分及综合评价得分、排名情况如表5所示。

表5 河南省18个省辖市、10个省直管县(市)各因子得分和排名情况

表5中各公共因子得分及综合评价得分的正负并无实际意义，仅反映河南省各地市、县(市)第三产业发展水平的相对关系。其中，郑州市在总体规模、发展潜力两个因子上得分最高，滑县在产出效益因子上得分最高，而在经济环境因子上得分最高的为许昌市。从综合得分结果来看，郑州市和洛阳市相对得分较高，说明这两个地区第三产业发展水平较高，这与实际情况相吻合，证明了本文选择因子分析法的合理性。

具体分析各公共因子得分与综合得分情况，还可以得出4个结论。第一，河南省不同地区第三产业发展水平参差不齐且区域差异明显，位于第一名的郑州市的综合得分远远高于最后一名鹿邑县的综合得分。第二，除了综合得分排名前三的郑州市、洛阳市和巩义市，其余位次相近的地区综合得分相差不大。第三，同一地区在不同的因子上得分差距比较大，尤其是巩义市、新乡市、汝州市、长垣县几个地区发展更为不平衡，在提高第三产业发展水平的过程中，需要注意提高4个因子之间以及第三产业各行业内部的协调性。第四，在河南省的10个省直管县(市)中，巩义市、长垣县、汝州市、邓州市进入前18名，尤其是被称为郑洛工业走廊的核心地区的巩义市，其发展潜力因子得分为最高，第三产业发展前景良好； 而属于省辖市的信阳、开封、鹤壁以及新乡市4个地区位列后10名。其中，各指标发展不平衡是这4个地区排名落后的重要原因。例如新乡市，虽然其第三产业总体发展规模较大，但是其余三个因子得分均比较低，这对其第三产业整体发展水平有较大影响。

从河南省的资源分布来看，对第三产业发展水平影响比较大的高科技人才和技术优势以郑州为中心向周边递减。受技术辐射效应的影响，距离郑州较近的地区，第三产业比较发达； 而距离省会城市郑州比较远的地区(如周口、信阳等城市)，农业仍然占据较高的比重，劳动力、技术、旅游资源的缺乏以及交通欠发达，是制约其第三产业发展水平的重要因素。这说明资源的差异性是导致地区第三产业发展水平差异的重要原因。从政策上看，郑州和洛阳分别作为国家中心城市、中原城市群副中心城市，其发展在一定程度上受国家以及省内政策倾斜，更能吸引一些高技术产业入驻，这是郑州与洛阳第三产业发展水平高于其他地区的重要原因，而郑州交通便利的优势更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其第三产业的发展。

四、提高河南省第三产业发展水平的建议

河南省各地市、县(市)第三产业发展水平差异较大，各地区不能协调发展，严重阻碍了河南省第三产业的整体发展水平。基于以上实证分析，考虑到影响第三产业发展水平的因素以及第三产业本身的特点，笔者从4个方面提出提高河南省第三产业发展水平的建议。

(一)不同的地区采取不同的发展战略

根据实证结果可以看出，河南省各地市、县(市)第三产业发展水平差异较大。因此，在制定相关发展战略提高第三产业发展水平时，各地区应厘清自身优劣势，因地制宜，只有这样，才能促进第三产业持续健康发展。对于第三产业发展水平较高的地区(如郑州、洛阳等)，其经济发展水平较高，传统第三产业已相对饱和，应将精力集中在发展技术密集型、资本密集型的新兴产业上，发挥其作为中心城市聚集性和辐射能力强的优势。对于第三产业发展水平一般的城市，随着生活条件的改善，居民对第三产业相关服务的需求正逐步提高，此类地区在满足本地居民对第三产业需要的同时，也要通过与较发达地区进行合作，通过相关产品和服务的输出扩展本地第三产业发展空间。而第三产业发展水平较低的地区，仍然要注重打好第一、第二产业的基础，提升经济发展水平和居民消费水平。此类地区提升第三产业发展水平的战略重点应该集中在传统第三产业、劳动密集型第三产业(如餐饮、住宿、交通运输等行业)上。

(二)营造良好的第三产业发展环境

第三产业的发展环境包括经济环境、政策环境和人才环境，良好的经济环境能够更好地促进第三产业的发展。河南省是我国重要的农业和工业大省，近年来，在国家战略的支持下，河南省工业发展水平在全国位居前列，因此，河南省要发挥好自身优势，进一步推动第一、第二产业的发展，打好第三产业发展的基础，通过第一、第二产业带动第三产业的发展。关于政策环境，政府可以适当放宽市场准入条件，建立透明、规范的市场竞争环境，积极引进各种社会投资。对于价值比较高、发展前景较好的第三产业相关项目，可以给予一定的财政支持，落实税收优惠政策，激发人们的创新、创业的热情。营造良好的人才环境，不仅要注重服务业从业人员的岗位培训，提升其业务能力和服务意识，更要注重对高科技人才的培养和引进。后者是决定第三产业向更高层次发展的智力支持，对第三产业的发展起决定性作用。

(三)注重县域第三产业的发展

县域经济是国民经济的最小单元，在第三产业发展中的地位也是如此。河南省下辖108个县(市)，如果这些县(市)的第三产业发展有一定程度的提高，则河南省整体第三产业发展水平将会有大的飞跃。其一，县域地区人民的消费能力并不低，但由于地域、资源的限制及观念的固化，大多数人还没有转变消费习惯，在服务、娱乐、旅游等方面的支出较少。县域第三产业有较大的发展潜力，这是扩大第三产业发展规模的基础。其二，近年来，由于经济差距的缩小，我国人口流动有减缓的趋势，中部省份人口逐渐回流。河南省各县(市)应看到这个机遇，鼓励当地居民自主创业或者从事第三产业相关工作，这样既解决了就业问题，又扩大了第三产业的发展规模。其三，由于县域经济的特殊性，各地在发展第三产业时，不能追求全面，要因地制宜，从地域文化、特色美食、旅游等方面发掘自身优势，有重点地发展具有区域特色的产业，做到宜游则游、宜商则商。

(四)加大对新兴产业的支持力度

社会服务业、金融保险业以及综合技术服务业均属于新兴产业，其最明显的特征是成长潜力大、附加值较高。新兴产业代表着未来第三产业的发展方向，关乎第三产业的可持续发展能力。河南省新兴第三产业的发展尚处于初步阶段，在全国的竞争力比较弱。虽然已经有一些发展较好、成长较快的高技术企业，但是其竞争力不强。为了增强这些企业的辐射和带动作用，政府和相关部门应当加大对新兴产业的支持力度。第一，切实增加科研方面的财力、人力以及物力投入，为从事新兴产业的科研人员提供良好的基础设施和研究环境。第二，推动科技创新平台的建设，注重产学研相结合，从而整合各个领域的创新资源，加快科研成果转化为生产力的速度。第三，对新兴产业的发展进行科学的规划，明确新兴产业发展的目标任务，有重点地扶持优势新兴企业，使其保持良好的发展势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