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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精神生态视角分析《别名格雷斯》中格雷斯的精神困境

2020-03-02张雪

青年文学家 2020年2期
关键词:精神生态

摘  要:关注女性生存处境这一主题始终贯穿于玛格丽特·阿特伍德的所有作品,《别名格雷斯》也不例外。玛格丽特·阿特伍德透過这部历史小说,有力地揭露了当时社会上的种种病态现象。本文将基于鲁枢元的精神生态学理论,分析女主人公格雷斯如何在种族差异、父权制以及阶级矛盾的压迫和控制下一步步陷入精神困境,并探讨格雷斯以何种方式逐渐净化其精神生态。

关键词:精神生态;阿特伍德;精神困境

作者简介:张雪(1995-),女,辽宁阜新人,辽宁师范大学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英语语言文学。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20)-02--02

一、引言

玛格丽特· 阿特伍德(1939--)是享誉盛名的加拿大女性作家以及国际女权运动在文学领域的重要代表人物,被誉为“加拿大文学皇后”。作为一名女性作家,阿特伍德在作品中以尖锐的笔锋批判女性在父权制的压迫下所面临的种种问题。她细腻地刻画女性遭受的命运以及她们那种无助感、孤独感和失落感。此外,阿特伍德还是环保主义者。受其童年经历的影响,阿特伍德的一些著作均触及人与自然应该和谐相处的展望。 其中,《别名格雷斯》这部作品于1996年一经出版便使其获得布克奖提名并获得国内外学者的广泛关注。小说《别名格雷斯》源于一件真实的历史谋杀案。小说全篇以第一人称和第三人称交替叙述来揭示格雷斯是否参与谋杀雇主金尼尔和女管家南希,从而反映出十九世纪加拿大女性的不幸命运。很多学者对该作品的研究主要致力于女性主义、后现代主义特征等方面,而本文从精神生态学对《别名格雷斯》中的格雷斯进行精神分析,旨在呼吁读者更多的关注人类精神世界,帮助他们走出精神困境,维护人类健康的精神状态。

二、精神生态学

1973年,阿恩·奈斯创立了“深层生态学”,既关注人类的精神系统,又关注生态系统。生态开启了明显的人文转向。发明了人类学的精神运动的鲁道夫·斯坦纳描述了“精神与自然的共同进化”。该领域最具影响力的人物托马斯·贝里强调要恢复对自然界的惊奇和崇敬感,并指出人类不是宇宙的中心。我国学者畅广元认为 “从某种角度讲,自然界的生态危机是根源于人类社会精神危机的,只有人对自己的精神生态系统有了正确的理解,并在此基础上能自觉地维护和更新其和谐的与健康的水准,自然的生态危机才有可能逐渐根除”。在生态文艺学方面颇有建树的国内知名学者鲁枢元将精神生态学定义为:“精神生态学”是一门研究作为精神性存在主体(主要是人)与其生存的环境(包括自然环境、社会环境、文化环境)之间相互关系的学科。它一方面关涉到精神主体的健康成长,一方面关涉到一个生态系统在精神变量协调下的平衡、稳定和演进。

三、格雷斯精神生态异化的表现

1.精神的真空化

鲁枢元将精神的真空化概括为“现代人既失去了动物自信的本能,又失去了文化上的传统价值尺度,生活失去了意义,生活中普遍感到无聊及绝望”。而填补真空的方式通常为自戕和害人。格雷斯自幼生活在一个不幸的家庭,受男性支配的家庭里,母亲成为了生育工具,身体一直处于虚弱状态。父亲整日与酒为伴,醉酒后经常辱骂殴打母亲,因此渐渐失去了可靠名声。在前往加拿大的路途中,母亲的死亡使她感到绝望和孤独。原生家庭和童年经历造就了她的性格,在父权制的压迫下,格雷斯无力反抗而陷入精神困境。此外,信仰的缺失也促进了陷入精神困境的历程。格雷斯的外祖父是卫理公会的牧师,受家庭影响,格雷斯是虔诚的新教徒。在入狱前,格雷斯经常会去附近的教堂祷告。然而在卷入谋杀案之后,格雷斯产生了心理变化并失去了信仰。她对自己说“如果您无法通过祈祷或其他方式获得神的恩宠,那就不要指望神”。失去至亲和缺失信仰导致格雷斯的生活充满空虚和绝望。心理学家维克多·埃米尔·弗兰克尔曾指出“只要存在真空,我们就会尝试使用某种东西来填补生活中的真空,因为它能够提供一定的满足感”。不管格雷斯有没有参与谋杀,不可否认的是她确实痛恨南希处处刁难她,毋庸置疑的是她确实没能制止南希被害。

2.行为的无能化

鲁枢元将行为的无能化总结为“现代人的身心承受着无形的、无奈的控制与强迫,个人显得越来越无能为力,越来越依赖成性,进而引发了内心无端的紧张与焦虑”。阿特伍德笔下一个具有鲜明性格特征的玛丽·惠特尼是格雷斯唯一的挚友。玛丽有思想、有主见的个性对格雷斯产生了极大地影响。但不幸的是即使是有勇气和魄力捍卫自身权益的玛丽也难逃最终的悲剧宿命。格雷斯心里猜到玛丽怀了乔治少爷的孩子,知道玛丽的死与乔治密切相关。然而,面对这个社会中存在的阶级矛盾,两性关系和暴力,格雷斯没有道出玛丽的死因,因为她深知自身无能为力。此外,在法庭上,格雷斯不能说出自己所记得的事,她能供述的是律师麦肯齐让她说的话。阿特伍德借用人物吉米的口吻抨击了当时的法律制度,吉米曾对格雷斯说“法律是当局为了自身利益制定的”。在当时,权利掌握在少数人手中,因此,不管格雷斯最终会得到什么判决,都取决于他人的说辞。这表明格雷斯在生活中处处迎合别人,不敢反抗种种不公。一味地逆来顺受只会更加腐蚀她的精神生态。

3.存在的疏离化

在鲁枢元看来,存在的疏离化集中表现在人与自然的疏离、人与人的疏离,人与自己内心世界的疏离。格雷斯在女仆期间,她每天的活动包括衣食住行都可以亲近大自然,在她难过时也是去大自然中寻找慰藉。但是在入狱后,格雷斯只能通过投射进铁窗的光线来判断季节。当一个人远离自然,就无法实现价值,从而其精神生态必然会陷入危机。为了生存,格雷斯一家疏离故乡爱尔兰,格雷斯与姨妈、其他兄弟姐妹都没有了往来。而在加拿大,各个种族之间的矛盾不断,格雷斯似乎没有立身之地。由于阶级压迫,格雷斯不得不一次次地换工作来疏离雇主,因为雇主都曾对格雷斯有非分之想,但是除了选择离开别无他法。此外,金尼尔与南希之间不正当的两性关系,使格雷斯与南希的关系愈发紧张而产生疏离。缺乏信仰,失去亲人和朋友,以及与自然分离,使她变得空虚,绝望和无能。因此,她觉得生活没有目标和意义。

四、精神生态的回归

学者鲁枢元在《生态文艺学》中指出,艺术的确对人的身心起到保健作用,尤其是某些精神疾病的治疗。他还引用海德格尔存在主义现象学中一个非常重要的概念--诗意地栖居来缓解精神异化现象。而诗意地栖居需要通过筑造来完成。格雷斯出狱后通过自己的劳作装饰一个舒适的住所。她在房子前种玫瑰和牡丹,每张床上都有一张格雷斯自己制作的十字绣,还有一个种各种蔬菜的菜园。亲近大自然有助于消除她的失落感并丰富精神世界。尽管被父权制压制,被社会疏远,大自然可以逐步恢复格雷斯的健康心态。缝被子这个艺术贯穿始终。玛格丽特·罗杰森认为缝被子是一种可以与其他女性共享但对男性隐藏的女性语言。在这样的艺术中,女性拥有话语权,格雷斯可以决定被子的花纹图案。在“天堂之树”图案上,格雷斯打算从玛丽、南希以及自己的衣服上各取一块布做三角拼块,她觉得这样她们就能在一起了。凯特·米勒特曾指出,女性团结的力量是强大的。对格雷斯来说,缝被子的艺术是一个自我安慰,自我帮助,自我证明和自我实现的过程。格蕾丝通过与她的内心世界,自然以及其他对她重要的人建立起和谐的关系来逐渐摆脱精神困境。

五、结语

阿特伍德通过大量历史和社会细节刻画了十九世纪中期社会对格雷斯精神世界产生的影响。在充满压抑和绝望的社会中,人的精神特别容易受到侵扰,从而引起一些精神异化的症候。因此,将更多的关注给予人类的精神世界是必不可少的。庆幸的是,阿特伍德笔下的格雷斯最后渐渐走出了精神困境,使其精神生态得以回归。

参考文献:

[1]Berry, Thomas. The Great Works: Our Way into the Future. New York: Broadway Books, 2000.

[2]Rogerson, Margaret. Reading the Patchworks in Alias Grace[J]. Journal of Commonwealth Literature,1998: 5-22.

[3]暢广元.经济全球化时代的文化危机与文学的价值取向——走向生态境界生存的文学期待[J].学术月刊,2001(1).

[4]《性政治》凯特·米利特著;宋文伟译. 江苏:江苏人民出版社,2000.

[5]鲁枢元.《生态文艺学》[M]. 西安: 陕西人民出版社,2000.

[6]《别名格雷斯》玛格丽特·阿特伍德著;梅江海译. 南京: 南京大学出版社,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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