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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克林的荒唐事》女性角色的创伤复原

2020-03-02李佳琦

青年文学家 2020年2期
关键词:女性角色

摘  要:《布鲁克林荒唐事》是美国作家保罗·奥斯特于2005年完成的一部后911小说,鼓励人们走出恐怖袭击的阴霾。正如经历了恐怖袭击的人们,书里的几位女主人公雷切尔、“美丽的完美母亲”南希、露西、奥罗拉分别遭受过一些“不同寻常的经历”,心理创伤由此形成。奥斯特把几位主人公的命运连接在一起,将布鲁克林营造成一个小小的疗伤地,几位女主人公重新在这里打开心扉,慢慢恢复,表明和谐人际交往的重要性。

关键词:创伤复原;《布鲁克林的荒唐事》;女性角色

作者简介:李佳琦(1995.8-),女,蒙古族,内蒙古通辽市人,吉林大学外国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专业研究生在读,研究方向:翻译。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20)-02--02

奥斯特是美国当代杰出的后现代主义作家、诗人、剧作家、导演。因所创作的《纽约三部曲》而被广泛熟知。《布鲁克林的荒唐事》是在911恐怖袭击后的第三年,美国人民内心的创伤尚未被抚平,又深陷2003年伊拉克战争的旋涡之中,这样的背景下完成的作品。作品外的人们生活在创伤之中,作品里的人物同样经历了许多创伤性事件。“创伤”一词最初指的是“机械因素引起的人体组织或器官的破坏”,与文学联系在一起成为近几年热门的研究方向。“创伤文学作品的作者以隐喻的方式来讲述创伤经历,选择的隐喻不同,讲述方式就不同。” 与许多后911作品不同,《布鲁克林的荒唐事》没有直接描写遭遇恐怖袭击后,美国人低落、消极、悲伤的生活状态、社会状态。相反,它讲述了主角内森回到童年的故乡布鲁克林作为离开世界最后的场所,但是却在这里遇到了形形色色、不同性格的人。这些人的相互连接,催化了人与人之间的亲情、友情和爱情的产生。

本书中几个主要的女性角色分别在过往的生活中遭受过创伤,凯西·卡鲁斯认为“创伤”是指“某些人对某一突发性时间的极不寻常的经历”。离婚,被强奸,与父亲失和,被出轨都属于“不寻常的经历”。从创伤中恢复的过程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师彦玲曾说过:“帮助幸存者与他人和外部世界建立联系对于创伤幸存者的复原至关重要。”著名创伤理论专家德瑞·劳和朱迪斯·赫曼都认为,创伤不能独自面对,只有“在关系中”才有康复的可能。“关系”在人类社会中意味着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包括与亲人、爱人以及朋友的交往。

一、亲情在创伤复原过程中的力量

亲情,尤其是父母与孩子之间最直接的血缘之情是帮助人们从创伤中恢复的最好药剂。雷切尔父母离异,并得知自己的父亲内森身患癌症,对生活不抱有希望时,感到难过不已,由此对父亲产生矛盾。这就成为雷切尔和内森亲情的隔阂,消除隔阂最好的办法就是建立联系,进行沟通。“大多数的创伤疗法都是通过交谈,通过作用于心灵的小分子药物对心灵施加影响。”内森通过写信对女儿表达诚挚的歉意来缓和他们的联系。犯错一方积极地道歉能够促使对方实现宽恕与和解,道歉的本质就是“为我们的行为负责,并对被冒犯者做出补偿。”即使怨愤多年,当雷切尔收到这封对她来說意义非凡的信时,便立刻对这爱的呼唤予以回应。当雷切尔表示对自己岌岌可危的婚姻感到担忧时,内森为她提供了真诚劝告和建议。这次沟通的意义在于,雷切尔知道父亲依然爱着她,并且能够获得父亲最大程度的帮助。最后她脸上浮现的微笑表示父女两人重归于好,雷切尔发自内心与父亲得到和解。

奥罗拉是这本书中所有女性角色生活经历最坎坷的一个。内森曾评价她:“她是一阵唐突言辞和豪壮行为的旋风,一个无所不知的万事通……一个始终机智伶俐、笑语喧哗的丑角一般长大成人。”罗莉(奥罗拉)曾经也像普通孩子一样,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家庭里。但是父亲的去世在她幼小的心灵上蒙上了一层阴影,再到如父亲一般的兄长外出上学,罗莉彻底失去了控制。她先是不告而别、离家出走,然后生下了女儿“露西”,又经历母亲去世,以及在拍摄现场被导演和摄影组轮奸。这一系列的悲剧对一个人的打击无疑是毁灭性的。“研究者发现遭受强奸和家庭暴力的女性的症状与战争幸存者的症状具有明显的相似性。”这种创伤会“引起不良的心理反应,或由某种强烈的情绪伤害所造成的心理功能失调。”继而向哥哥寻求帮助,在与哥哥相处的“那一段快乐时光,一段手足之情洋溢、彼此相亲相爱的时光”里,罗莉逐渐恢复活力和勇气,并且开始探索生活的新方向。

二、爱情在创伤复原过程中的力量

彼得·莱文提到过“亲切感的力量”,他在《心理创伤疗愈之道:倾听你身体的信号》这本书中描写到,当他被突然冲出的汽车撞倒,路人们急切的询问,造成他更大的恐慌,一个沉着冷静的女士一直默默地陪伴和支持者他,使他从不断地战栗中走出来。奥罗拉在经历乐队解散,毒品侵蚀和骨肉分离后遇到了大卫,一直受到大卫的鼓励和陪伴,这种亲切感使她身体和心理得到复原并且与大卫坠入爱河。在那个特定的时期,大卫给了奥罗拉最需要的帮助,陪伴与关爱。也正是因为挚爱的背叛,加重了奥罗拉的创伤。所以当特纳舅舅找到她时,她义无反顾地离开了大卫,重新回到家人中间。大卫对她的冷漠,使她丧失了对男性的信赖,造成了对男性诚信和安全感的极度缺乏。相反的,与南希在一起觉得舒适无比,因为她觉得“只要看着她,她就和我融为一体了。”

奥斯特本人曾说过,这本书的所有人物都是虚构的,除了“美丽的完美母亲”南希。即使这样一个“世间难遇之人”也没有躲过离婚的悲剧。书中大多数男性角色都曾伤害过女人的心。南希怀第一个孩子时,她的丈夫詹姆斯和一个吧女有了桃色绯闻。亲密关系的维持依靠双方的信任和情感,出轨行为是对对方的致命伤害。南希经历了离婚之后,独自一人带着儿子生活。奥罗拉从大卫的囚困中解救出来后,一直和南希生活在一起,渐渐地她们从对方身上重新找到爱的感觉。她们有许多共同之处,她们彼此之间相互理解对方。内森对老乔伊斯说:“如果她们在这段时间里发现互相有所安慰,那又有什么害处呢?”“这段时间”是一个范畴,有始有终,南希和奥罗拉在“这段时间”里慢慢恢复,从创伤的阴影里走出来。学者朴玉也提出“这段时间”的潜台词是“经历这段时间,倘有新的形式,也未尝不可。”证明了,她们在这个特殊的时间段,相互依存,进而帮助对方再度认清自我价值。

书中讲述女人们的笔墨相较于男性角色没有那么多,但是仍然能瞥见女性角色在书中生动的形象。因为创伤对人的伤害不分男女,且女性心思缜密,对事情更敏感,即使是同一件事,对女性造成的创伤可能更大。虽然《布鲁克林的荒唐事》是后911小说,但是这本书的情节在911发生之前的几分钟戛然而止。奥斯特以与众不同的视角,为那些因911恐怖袭击而失去至亲的人,或因此而感到恐慌和缺乏安全感的人,提供了一个缓解或者说是改变这种状态的方法,那就是通过人与人之间的坦诚和真诚的交往,以及发自内心的主动改变,以及愿意与曾经的创伤和解。而作者也表示:“希望在当时黑暗的悲剧状态中看到一些明亮的光,于是用一种喜剧风格来写这部作品”。

参考文献:

[1]宋惠玲.对创伤理论的尝试性思考——创伤是生命的体验和需求[J].《文学教育》2013(6):22.

[2]师彦灵.再现、记忆、复原——欧美创伤理论研究的三个方面[J].《兰州大学学报》2011.39(2):133.

[3] 彼得·莱文、弗雷德里克.唤醒老虎:启动自我疗愈本能[M].王俊兰 译.北京:机械工业出版社,2016.

[4]盖瑞·普查曼、詹妮弗·托马斯.道歉的五种语言[M].吕海霞 译.中国电影出版社,2014.

[5]保罗·奥斯特.布鲁克林的荒唐事[M].陈安 译.人民文学出版社,2009.

[6]冯正直、夏蕾.军人战争心理创伤特点研究与展望[J].《第三军医大学学报》2017(15):1508.

[7]彼得·莱文.心理创伤疗愈之道:倾听你身体的信号[M].庄晓丹,常邵晨译.机械工业出版社,2017.

[8]朴玉.奥斯特《布鲁克林荒唐事》中的自我与共同体思想[J].《湖南科技大学学报》2018.21(5):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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