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拉切尔·温弗瑞

原先奥布里和他的父母住在北部的芒特弗农。三年前，奥布里的母亲不幸病逝。他父亲是位船长，经常出海，好心的邻居就把小奥布里接到自己家里住。去年寒假开始时，父亲决定把他送到住在南方内华达州的特罗纳乡的祖母那里度假。

一开始，奥布里不太喜欢祖母。他已习惯于所有的亲朋好友都娇宠他，可这位祖母却并非如此。

就在第一天，奥布里扭伤了脚，疼得他嚎啕大哭了好久。但祖母却平静地说：“别哭啦！你又不是小孩子！”说完，就让他去商店买面包。奥布里只得去了。

他把面包买回来，往桌上一扔，说道：“给你面包。”

“你这是干什么？怎么这样说话？”祖母生气地说。

奥布里也不答话，扭头就去睡觉。他嘴上说不想吃晚饭了，心里却在想，祖母肯定会逼着他去吃晚饭。但祖母根本没叫他吃晚饭。早晨起来，奥布里还得打水、买面包，然后到地里幫祖母干活……

奥布里对这一切老大不痛快。有一次，他对祖母说：“您写信让父亲来接我回去吧！”“没关系，你会习惯的。”祖母答道。

“我要把一切都告诉父亲。我为什么要整天干活？我现在是放假，我应该休息。”“别人都在干活嘛，你又不是小孩子。”

“可我才上三年级！我不过才十岁。”“所以我说你已经是大孩子了。我十岁的时候，早就下地劳动了。”

但奥布里还是赌气地决定偷懒。他想，如果他表现得很糟，祖母也就不会再让他干活了。有一天，他没去商店，晚上祖母说：“今天我们不吃晚饭了，因为没有面包吃。”结果奥布里只得饿着肚子去睡觉。

祖母对他说：“这是无济于事的，你还得继续住在这里，并且你会慢慢喜欢上你的祖母。”奥布里生气地瞪着她，一句话也没说。

一天，奥布里跟他的好朋友维佳谈起了他的祖母。维佳对他说：“你还不了解她，她可是个无所不能的人，村里的人都非常敬爱她。她懂得很多，甚至还会治病。我们有个邻居有一次头疼得很厉害，吃什么药都不管用，而你的祖母很快就用草药把他治好了。”

“她还会干什么？”奥布里兴致勃勃地问道。

“什么都会，”维佳答道，“她能识别所有的草木，她还特别善于洞察人们的内心世界。”

“这倒是，”奥布里说，“她总能知道我在想什么。”

一次，奥布里和祖母一起到大森林里去，祖母在森林里就像回到了自己家，每一株小草、每一棵树木都是她的老相识。祖母告诉奥布里各种小草的作用：瞧，这棵小草专治头痛，那棵小草专治心脏病……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奥布里问。

“我在乡下住了一辈子，我的母亲特别熟悉这些草木，是她告诉我的。”

“奶奶，那你是怎么把那个人治好的？”奥布里决心问个明白。

“什么人？”

“你们村上的，他头疼得很厉害，吃什么药都不管用。”

“我已经记不得了。”祖母说，“怎么治好的？你看到了吧，我知道头疼时吃哪种草药管用。”

“那吃药为什么不管用呢？”

“因为他并不相信他能康复。”

“那他相信你吗？”

“是的，我把草药给他，并告诉他过三天就会好。重要的是他信任我。”

奥布里已经喜欢上了祖母，他决心也做一个值得别人信任的人。现在，祖母让他干什么，他都乐意去干。他喜欢祖母不像别人那样娇惯他。

冬天过去了，从芒特弗农拍来一封电报。祖母看了电报说：“嘿，这下你要高兴了！”“父亲要走吗？”

“不是父亲要走，而是你要走。”“为什么？”奥布里问道。

“因为学校要开学了，你父亲希望你提前回去。”“那剩你一个人怎么办？”

“如果你愿意，还可以到我这儿来，如果不愿意，就说明你的祖母不怎么样。”

奥布里想对祖母说：您是一位值得信赖的祖母，我非常爱您。但是他什么也没说。他站在那儿，泪水夺眶而出。

发稿/沙群

插图/褚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