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 文 庆

(湖州师范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 浙江 湖州 313000)

为加强基层理论宣讲工作，提高基层党员干部的政治思想水平和实际工作能力，把基层群众的思想统一到党的路线、方针、政策上来，凝聚到深化改革开放的重大决策部署上来，必须把理论宣讲到基层，把理论研究立足于基层。为了做好此项工作，有关部门在总结2005年理论宣讲先行地区经验的基础上，在全国各地积极推动专家学者进社区、入乡村的下沉式基层理论宣讲活动。现阶段，为精准传递理论精神，讲好中国故事，建立一支有自觉意识，能把理论研究与基层宣讲相结合的志愿者队伍，已成为实现基层理论宣讲常态化且可持续发展的关键。

一、2018年全国基层理论宣讲先进集体、个人和报告的基本情况

2018年，中宣部办公厅表彰了全国基层理论宣讲先进集体39个、先进个人38名和优秀宣讲报告19篇，这是一次较新且较全面的基层理论宣讲表彰活动。表彰先进就是立标杆、树典型，以先进引领后进。对获表彰的先进事迹进行总结，并以此为主要参照对象，便于更好地开展基层理论宣讲工作。

1.受表彰的先进集体 2018年，获中宣部表彰的先进集体可分为省、市、县区及以下四个层级。其中，市级受表彰最多，占49%；其次是县区级，占26%；第三是省级，占18%；县区以下仅占8%。在受表彰的先进集体中，特色宣讲组织的占比最高，达56%；其次是讲师团，占23%，宣传部占13%，党校占5%，村委只占3%。除去占比44%的常设宣传部、讲师团、党校、村委等机构外，成立1-3年的特色宣讲组织受表彰概率最高，达31%；6-10年的占20%，4-5年的占5%。从宣讲形式看，就表彰情况，以文艺为宣讲方式的占64%，理论宣讲的占18%，两者兼顾的占18%。有明确的宣讲品牌项目的达93%。有统一理论宣讲材料的占10%，无统一理论宣讲材料的占69%，无法辨别有无统一理论宣讲材料的占21%。从宣讲活动的影响力看，2017-2018年宣讲百场以上、千场以下的占67%；千场以上、万场以下的占15%；万场以上的占5%，百场以下的占3%，无法辨识的占10%。2017-2018年宣讲受众千人以上、万人以下的占3%；万人以上、十万人以下的占18%；十万以上、百万以下的占18%；百万以上的占18%；还有43%无法查到宣讲受众人数。受表彰的各个先进集体，其宣讲志愿者成员在百人以下的占10%；百人以上、千人以下的占10%；千人以上、万人以下的占10%；万人以上的占2%，还有68%无法查到宣讲志愿者成员总人数。

2.受表彰的先进个人 2018年获得中宣部表彰的先进个人，从性别上看以男性为主，占74%，女性只占26%。在职为主，占89%，退休占11%。从身份看，以学者教师和乡镇以下干部为主，各占24%，宣传部讲师团领导占21%，乡镇以上干部占18%，普通群众占11%，讲师团工作人员占3%。从年龄上看，41～60岁占54%，61～70岁占16%，71以上的占18%(年龄最大的1人82岁)，30～40岁的占11%(年龄最小的1人32岁)。从从事宣讲的时间看，除去无法确认的12人外，坚持了10年以上的有9人，占24%，宣讲时间最长的邓乃青，已坚持宣讲20多年；宣讲1-2年而受表彰的也有9人，占24%。个人宣讲场次达到千场以上的2人，其中鲁化有2 000余场，少的有20多场，表彰材料没有提到宣讲场次的有23人。个人宣讲受众达万人以上的1人(杜天祥)，他的受众最多，有50万人，表彰材料没有提到其他23人的宣讲受众人数。

3.受表彰的先进报告 获表彰的先进报告来自学者且有行政职务的8人，学者无行政职务的1人，特色宣讲组织的成员4人，宣传部讲师团工作人员3人，宣传部讲师团领导3人。报告主题为执政党建设的9篇，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的8篇，精神文明建设的2篇(1)以上所有数据均来自2018年获奖名录网信息统计汇总。因为数据统计四舍五入，导致个别地方的总百分比不是100%，总比例略有盈余或不足。。

二、基层理论宣讲志愿者队伍的现状

本文以中宣部2018年表彰的先进为主体对象，结合浙江省基层理论宣讲的实际及问卷访谈的调查情况(2)问卷调查说明：问卷使用了问卷星，以手机分享形式推送给特定群体，如湖州市哲学学会、湖州市邓小平理论研究会、基层理论宣讲组织者，高校思政教师、预设可能听讲的受众。不做动员，自主选择填写。共回收54份答卷，全部有效。宣讲志愿者(25人)，组织者、听讲者等其它人士(29人)，分别作答两部分内容。问卷信度分析：宣讲志愿者作答部分的Cronbach α系数为0.947；组织者、听讲者等其它人士作答部分的Cronbach α系数为0.853。，分析探讨当前基层理论宣讲志愿者队伍建设存在的问题。

1.宣讲队伍庞大，宣讲与研究相结合的人才较欠缺 2018年表彰的基层理论宣讲先进集体从省级到村级社区全覆盖，其中很多是志愿者宣讲组织。这些志愿者宣讲组织的成立时间大多数在1-3年，其成员在千人以上的有4个，万人以上的有2个。这说明，近几年，基层理论宣讲的志愿者组织发展迅速。这些组织采用网格化层级式全覆盖建制，队伍庞大。如：受表彰的宁波北仑区蒲公英宣讲团，成立于2007年，拥有宣讲志愿者460人[1]；杭州市余杭区“乔司好声音”宣讲团，成立于2013年，拥有宣讲志愿者800多人[2]；丽水市莲都区志愿宣讲团，成立于2015年，拥有男女老少宣讲志愿者17 069人[3]第16版；台州市黄岩区“乡村大使”宣讲团，组建于2015年，由300多名志愿者组成，年纪从80多到10多岁不等[4]；嘉兴市于2015年开始打造“专家宣讲团”“南湖区宣讲团”“微博宣讲团”，其中，微博宣讲团的成员有1千多人[5]。2018年表彰的全国先进集体，有很多是成立1-3年的宣讲组织，浙江特色宣讲组织成立的时间相对较早、宣讲时间较长，有些已持续十多年。如湖州市吴兴区的“王金法广播”坚持了50年。2019年3月19日，联接织里599个自然村的1 048个“王金法广播”迎来了抖音同号同步视频直播。湖州市致力打造市、县(区)、乡镇(街道)、村(社区)四级百姓宣讲体系，每个村、每个社区都有宣讲员。截至2019年底，已选拔百姓宣讲员1 120人、骨干巡回宣讲员332人(3)湖州市委宣传部提供。。这说明，浙江省各市的基层理论宣讲组织其自我更新和创新发展能力较强，长期活跃于基层宣讲工作，且下沉至村(自然村)、居民社区，呈现网格式精微布局。可见，浙江省的基层理论宣讲志愿者队伍建设层级推进，全域覆盖，精微对接基层，成效显著。力求宣讲规模效应是全国基层理论宣讲工作的基本要求。从受表彰的先进个人情况看，宣传部、讲师团、乡镇及乡镇以下干部是主体。从表彰词看，宣讲接地气，如通俗易懂、本土人才，草根宣讲、名嘴快嘴、讲身边事、身边人、打通理论宣讲最后一公里、根据群众的实际和需要、精心准备、热情宣讲等等，成为描述志愿者队伍建设和工作绩效最常见的文字(4)查阅中宣部2018年受表彰先进报导，整理出描述志愿者队伍建设和工作绩效的最常见表彰文字。。在浙江省开展的基层理论宣讲名师评选的人物名片上看，通俗易懂、小故事大道理、乡村名嘴等等也是最经典的宣讲绩效描述文字。宣讲场次多、受众广、从群众实际出发等等是全国基层理论宣讲的共性特征。可推断，宣讲志愿者都富有志愿精神和民生关怀情结，但是，在这个过程中也不能忽略了宣讲的专业性及理论性。从资料中宣讲员的身份来看，理论宣讲与理论研究结合型人才缺乏。基层理论宣讲的初衷，一是通过理论专家的宣讲提高基层群众的理论水平；二是让本来高高在上的理论专家扎根基层，使理论研究根植于社会实际。而目前的基层理论宣讲志愿者队伍的组建和构成方式与普教宣传志愿者队伍是基本一致的，未能达到基层理论宣讲工作的预设目标。

2.宣讲形式多样，理论宣讲志愿者的形象特征弱化 2018年表彰的各个先进宣讲集体，其共性可概括为宣讲形式多样、载体多元及受众人数较多。宣讲就是让群众把理论听进去，理论要为群众所掌握，这是宣讲志愿者、组织者共同的愿望。因而，“接地气”成为基层理论宣讲工作者衡量宣讲成效的关键词。为了“接地气”，各宣讲组织及宣讲人各有奇招、形式多样。例如：宁德市“理论宣讲轻骑兵”组建“小板凳” “先锋号”“田秀才”“夕阳红”“巾帼美”“橄榄绿”“文艺星”“土专家”等集学者、村文艺能手、企业家、文艺工作者等多层次、多身份的宣讲小分队，以理论+(如文艺表演、工作项目……)的方式开展工作；宁波市北仑区“蒲公英”宣讲团的“蒲公英”+(故事会、微型党课、山海经)；湖州市的“网络+”“校园+”“文艺+”；徽县理论宣讲先进个人骞飞龙，利用“一网、一微、一群、一端”和微博、微信、乡村大数据、腾讯QQ群等新媒体平台，建设“微课堂”，开展“微宣讲”，实施“微传播”；等等。在众多的宣讲形式中，基于喜闻乐见的群众的感性需要，文艺成为第一宣讲形式。在中宣部表彰的先进集体中，有超过半数的先进集体采用文艺表演的形式，喜欢文艺宣讲形式的受众人数也更显规模效应。例如：宁波北仑“蒲公英”宣讲团，自党的十八大以来，50人规模以上年均超过1000场，受众超过6万人次[6]。安徽阜阳市委讲师团，党的十八大以来，宣讲3.9万多场，受众430多万人次；党的十九大以来，宣讲1.54万场，受众达227多万人次[7]。福建宁德市“理论宣讲轻骑兵”宣传宣讲活动的受众达131多万人次[8]第1版。但是，在我们看到基层理论宣讲形式多样，成绩喜人的同时，其初衷与当前形式不一致，理论宣讲与宣传普及教育无区别等问题也逐渐呈现出来。理论宣讲是集客观性、科学性、全面性和逻辑性为一体的完整理论体系的宣传教育，最重要的特征是理论性。以通俗的文艺形式开展的宣讲，虽然更容易为群众理解和接受，但也容易拆解理论体系，弱化理论本质特征。在小样问卷调查中，84%的宣讲志愿者认为，通过宣讲可以提高基层干部群众的认识。参与南太湖人文大讲堂社科理论基层活动的湖州市邓小平理论研究会宣讲志愿者都认为，宣讲可提高群众的理论认知水平。小样问卷调查显示：48%非宣讲志愿者认为，听宣讲是因为有要求而参加；24%人认为，自己对宣讲主题没有选择，只是按照要求去听。在对湖州白鱼潭、潜庄、市陌、墙壕里等社区的走访中发现，社区居民对什么是基层理论宣讲的辨识度不高，需要描述相关的内容，居民才或多或少有些感觉。居民认识和记忆中的宣讲有垃圾分类、家庭教育、法制宣传、养生宣传、国学讲座、反吸毒宣传等等，对共建美好生活、“五位一体”、“四个全面”、新时代、绿色制造、“五水共治”等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老百姓缺乏认识。影响极大的织里“王金法广播”，老百姓只知道有这个“广播”，而不知其是在广播理论宣讲。民众经常将理论宣讲志愿者队伍与其他的宣传、宣讲人员甚至保健品营销人员混为一谈。所以说，理论宣讲志愿者形象是事实缺失。也就是说，看似丰富多彩的基层理论宣讲成绩斐然，但事实上理论宣讲的辨识性被削弱了，理论特征被弱化了。

3.宣讲通俗易懂，理论宣讲志愿者的理论层次有待提升 先进的宣讲报告可以代表基层理论宣讲的层次和水平。2018年表彰的先进宣讲报告有9篇出自学者或教师。从《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引领培养担当民族复兴大任的时代新人》《弘扬红船精神 不忘建党初心》《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做有信仰有道德有情怀有作为的新时代公民》等获奖先进报告的题目，可以推断宣讲内容属于行动性宣教。表彰的先进个人，大多是在基层工作岗位上作出成绩的道德楷模和先进分子，其中十九大代表5人。他们的宣讲事迹的共性用语为：通俗易懂、喜闻乐见、生动解读等，他们的方法均是“用身边典型事迹结合当地情况”。如：十九大代表，人称“当代愚公”的邓迎香，从2017年10月27日开始，以“甩掉穷帽子 拓展新路子”为题，讲了169场。陕西省铜川市耀州区草根宣讲团65岁的杜天祥，原来是铜川市耀州区照金镇北梁村陈家坡会议旧址展馆的专职管理员、保安员、保洁员和讲解员。他主要给游客讲解陈家坡会议和红军闹革命的故事。获得2018先进个人表彰的浙江省德清县“乡音宣讲团”的蔡思杰，他的宣讲形式是聊农技，讲政策。在查阅的资料中，宣讲先进分子大多是草根宣讲人而非理论工作者。宣讲志愿者年龄偏大，许多是退休或接近退休的老人。许多宣讲达人的宣讲内容涉及领域广，如讲时政、讲党建、讲经济、讲法制、讲教育等等。在问卷调查中，志愿者的宣讲内容有20%根据自己的理论特长自定，有24%根据形势政策发展需要(如社会政策热点、民生痛点)确定，有24%将理论特长和形势政策发展需要双结合，有20%按宣传部门的要求来定，有12%没有明确的内容选择导向依据。因基层理论宣讲的内容必须紧跟形势，同时又要考虑“接地气”，因此草根宣讲志愿者人数更多且影响更深，而学者或研究人员的影响却有限。如湖州市社科联推进的南太湖大讲堂，以生态文明和党建为内容的8场基层宣讲，均以基层党课形式开展，听讲者均为党员干部。笔者在湖州市白鱼潭、潜庄、市陌、墙壕里等社区的走访中发现，居民听讲的热情并不高，如湖州市专家教授走进墙壕里的讲座，虽然号称“座无虚席”，但实际不到20人，且多数是年长的大妈。总之，笔者认为，专家型理论宣讲志愿者人数有限，导致基层理论宣讲层次不高，水平较为有限。

4.宣讲投入较大，理论宣讲志愿者的规范性管理较欠缺 2018年表彰的先进集体事迹，大多强调人员选拔、平台建设、宣讲场次和受众规模，极少提到宣讲志愿者培训、考核等与志愿者队伍管理相关的内容。在一些先进集体事迹的报道中，还存在把宣传、宣教内容纳入基层理论宣讲事迹的情况。如贵州毕节市委宣传部的“课堂讲习”“现场讲习”“云上讲习”“空中讲习”，在车站、广场、街道、社区、村寨、学校、集镇、建筑围档、公园广场、商业街区等地开展公益宣传，制作、发放公益广告宣传品43万件，赠送惠及8万农户的20万副核心价值观春联。这反映出，“基层理论宣讲”在实际工作中被泛化为宣传宣教，什么都可以放到理论宣讲中。各地普遍存在基层理论宣讲志愿者重组建、轻管理，隶属于不同的部门或机构，存在组建隆重、过后不用等现象。目前，各级宣传部门、各级党校、社科联、各高校、各人文社科研究会、民主党派和社会团体组织等都组建有基层理论宣讲志愿者队伍。基层理论宣讲活动多头并出，志愿者队伍缺乏统一管理，组织松散，缺乏规范的培训。根据笔者的实地调查，很多地方宣讲达人频频亮相，擅长小品、快板、相声、花灯戏、顺口溜的文艺宣讲达人成为理论宣讲明星，而大多数志愿者则默默无闻，甚至连一次宣讲都没有做过。所以，号称庞大的志愿者团队，实际上只是汇报数据的摆设。事实说明，基层理论宣讲志愿者队伍建设的不规范，已经导致基层理论宣讲泛化、理论弱化、理论体系支解等问题，从而使基层理论宣讲的张力受到较大的限制。

三、基层理论宣讲志愿者队伍建设的建议

笔者认为，基层理论宣讲应该有别于一般宣教，它是一种集客观性、科学性、知识性、逻辑性于一体的理论知识的特别教育。所以，基层理论宣讲队伍建设任重道远。基层理论宣讲工作的重心在理论提升，志愿者队伍建设的目标要与基层理论宣讲最初的理论为群众所掌握、理论研究与基层结合的目标相一致。笔者建议，加强宣讲志愿者队伍建设，必须从队伍建设专业化、管理专门化、宣讲专题化上入手。

1.队伍建设应追求专业化 我党早期群众思想教育的先驱恽代英同志，很早就关注到群众思想政治教育要解决入心入脑的问题，要克服宣传教育隔鞋骚痒、话不投机的窘境。1919年，针对平民的通俗教育问题，恽代英提出了刊印、送阅、廉价发售报刊、小册子，定期演讲传播时事及通俗科学、日用常识，演出有意义的新剧等方法[9]93。喜闻乐见、通俗易懂一直是我党群众性宣传教育的主要方法。目前，我国初中的毛入学率是100.9%，高中的毛入学率是88.8%[10]5，人民群众经历了中国社会发展的沧桑巨变，多媒介信息充斥于百姓生活。所以，如今的基层理论宣讲不仅要让群众懂得一些名词，知晓一些政策，更要帮助群众解疑答惑，引导群众回答好时代问题，解决好他们对社会问题的困惑。如勤劳致富、劳动光荣这个话题，不能仅停留在简单的劳动致富典型案例上，要从理论上讲清劳动为何创造财富。在乡村走访中，我们发现，一些因拆迁而城镇化的新居民，他们对致富的理解往往只停留在经济上的获得，未能上升到人文价值层面。他们中的许多人，以网络不实信息否定勤劳致富，无所事事，守着多余房屋的租金，沉迷于棋牌室游戏。基层理论宣讲志愿者，要善于透过案例说明劳动的创造性和价值性，指出劳动不只创造财富，更在于让人获得自由和解放，是实现人生自我价值的方式。再如信仰马克思主义、坚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等问题，大多数宣讲人都是从中国发展现实和人们日常生活的改善来讲社会、讲国家、讲政党的理论和政策，让群众从现实社会生活中真切地认识到自己是党和国家的建设者，是改革开放政策的受益者，从而心生对党和国家的感恩，达成政治认同。但是，仅有这些通俗易懂的宣讲是不够的。在多媒体时代，人民群众会用自己获取的信息比照现实，形成基于自身认知水平的判断。如出租车司机会与乘客交流时政、抨击时弊，形成出租车司机现象。因此，基层理论宣讲既要通俗易懂，更要把理论讲透，入情三分，入理七分，做好专业性宣讲。从已取得的宣讲成绩看，我们缺乏的是基层理论宣讲的中国理性，缺乏与基层结合的理论研究。因此，笔者建议，加强宣讲志愿者队伍建设，既要在已有的基础上突出专业、专门性人才的培育和选拔，又要注重高校、党校、理论研究专家学者宣讲志愿者团队的组建及其功能的发挥。

2.队伍管理应讲究专门化 人有意志和意识，人以阶级、阶层的面目进入人类社会生活领域。社会意识以特定群体的物质利益为基础，以情感和价值立场为显性表征，体现为不同群体间的思想、价值乃至信仰的矛盾与冲突。因而，意识形态的斗争将与人类历史进程永久相伴。随着科技的进步，人们在追求财富的进程中解放思想，意识形态的斗争由显性走向隐性。这在我国则直接体现为与意识形态直接相关的理论的边缘化，表现为对思想政治教育的合法性的质疑与挑战。20世纪80年代，出现了意识形态淡化与终结的思潮，带着西方自由主义痕迹的人道主义、自由、平等、博爱、公平、正义的所谓普世价值观成为时尚。比如，市场经济作为资源配置的工具和手段已为大多数民众所接受，但是，其工具和手段的背后是对市场合作秩序和规则的追求，在秩序和规则背后则是利益分配的公平和正义的价值立场。如关于贸易战这个问题，想要讲清楚贸易战，必然涉及市场经济背后的价值观。再如关于爱国主义的问题，肯尼迪曾说，“不要问你们的国家能为你们做些什么，而要问你们能为国家做些什么。”弗里德曼却说，“我们自由主义者，既不关心国家可以为人民做什么，也不关心人民可以为国家做什么，我们关心的是我们人民可以通过国家来做些什么。”可见，立场不同，解释就不同。与价值观、价值立场相关的问题，离不开政府和政治。作为承载政治认同教育的基层理论宣讲，需要有统一的宣讲口径，统一的步调、统一的认识。如今基层理论宣讲多头并出，如某小区曾出现过，打着公益理论宣讲旗号的教育机构项目推广宣讲。基层理论宣讲中，学者、草根、本土、名嘴、故事达人、文艺骨干等纷呈登场，各种宣讲活动、组织多头并出，弱化了基层理论的宣讲形象，使理论宣讲的辨识度不高。为此，笔者建议，基层理论宣讲队伍应受党委领导下的宣传部统一管理，以强化其重要性和特殊性，并强化其管理的统一性、规范性。基层理论宣讲志愿者团队品牌的抓手在统一管理、建章立制，规范考核。

3.队伍宣讲内容应适时专题化 基层理论宣讲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宣教，而是我国意识形态宣传教育工作的重要举措，是控制性的、自上而下的舆情理论推进。以目前的发展状态，理论宣讲需要常态化并可持续地发展，需要有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理性话语，需要把新时代的中国、当下世界的形势乃至人类社会的整体问题，向群众作系统科学的解读和回应。因而，人员管理和运营的关键问题是围绕宣讲这一预设目标任务，对宣讲志愿者的行为导向、幅度和时空进行规范性的管理与引导。目前的理论宣讲选题或宣讲内容的自决方式，容易拆解、支解理论体系。目前的许多理论宣讲主要是满足各基层党组织建设及其干部学习培训的需要，真正走向群众的理论宣讲活动较少，且影响有限。从全国表彰的先进来看，只有成立于2018年的天津市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宣讲团，有集体备课，有依据《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三十讲》的统一课件，他们组建的30个宣讲小分队，开展的260余场宣讲是按照统一的备课精神和统一的课件进行的。另外，笔者在一次调查中也发现，某校2019讲师团成员的宣讲主题仅集中于党章、入党动机、党员先进性。这说明其宣讲只是党员学习，是上党课。也就是说，现实中各个宣讲主题内容交叉、重合度极高，理论碎片化严重。因此，笔者建议，应该以适时专题化宣讲方式集结机关人员，进行统一的宣讲前培训、备课，形成统一、系统的宣讲稿件和课件，以形成规范的宣讲团队效应。

总之，为了让理论飞入寻常百姓家，各基层理论宣讲组织部门及宣讲志愿者做了许多努力，也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但是，若从紧扣理论宣讲的初衷及宣讲成果的高要求来考量，当下基层理论宣讲队伍的建设、宣讲队伍的专业性、宣讲志愿者管理的统一性、宣讲志愿者宣讲内容的层次性及适时性，还有许多进一步提升完善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