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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为我扎辫子

2020-01-04毛楚乔

少年文艺(1953) 2020年10期
关键词:扎辫子皮筋梳子

毛楚乔

在我的记忆中,有许多感人的事,其中有一件让我印象特别深刻。当时的场景就像是一段美妙的音符,时时在我的脑海里回响。

7岁那年,妈妈因为工作要去遥远的美国,临走前是各种叮嘱和不放心。当时我和爸爸还嫌妈妈唠叨。没想到妈妈走后的第二天,我和爸爸就碰到了第一件棘手的事情,这就是——扎辫子。

这天吃完早饭,我站在梳妆台前,突然发现妈妈那熟悉的身影换成了爸爸。我从镜子里看到身后的爸爸左手拿着小梳子,右手拿着大梳子,在我的头上左右比划着,似乎还在为选什么样的梳子犹豫不决。我心里瞬间担心了起来。

经过“尺寸估量”后,爸爸选定了右手的大梳子,叉起头顶上的一把头发就开始往下“一梳到底”。“哎呀,疼!”我不禁叫出声来。爸爸赶紧停住,摸了摸弄疼的地方,拿起卡在梳子上的那团打结的头发研究了一番,然后试着把头发一绺一绺地分开,慢慢地梳通。每当爸爸觉得自己不小心用劲大了,就会俯下身来问我:“痛吗?”我摇摇头,爸爸才放心地开始下一步。看到刚才像“狮子毛”一样炸炸的头发变得服帖顺滑,爸爸颇有几分得意。我也松了口气。接着,爸爸又皱起眉来,他在想,怎么把我这一头又长又密的头发扎在一起呀?他拿起梳子学着妈妈的样把头发往手里梳拢,可是总觉得头发在手里像调皮的流沙一样,梳完左边,右边的头发从手里滑出去了,梳完右边,左边的头发又滑出去了,要不就是好不容易都攥到了手里,一拿皮筋,第一圈还没绕上,手里的整个头发就都滑出去了。这样反反复复,一遍又一遍。我心里有些急了,突然我觉得有什么湿湿的东西落在了脸上。我抬头一看,只见爸爸那红红的额头上流下了一滴滴晶莹的汗珠,从他的鼻尖上,滑到下巴上,落在了我的脸上。我急躁的心瞬间平静了下来。扎辫子,对妈妈来说是件很简单的事,但对从未做过的爸爸来说,确实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我挺直了已经有点酸的后背,安静地配合着爸爸。终于,爸爸把最后一圈皮筋扎上。爸爸叫我面向他,像欣赏作品一样把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还小心翼翼、仔仔细细地帮我把小碎发整理到耳后,接着又让我转过身,上上下下端详了一番,这才大功告成地长舒了一口气。

我也欣赏着爸爸刚刚完成的“杰作”,看到镜子里那整齐摆动着的马尾,虽然比不上妈妈梳得精致,甚至还有点歪,但是镜子里的我已经精神了很多。我心里起先的担忧和不安也完全被此刻的感动代替,我和爸爸对视了一会儿,那再也忍不住的笑声终于冲出了我俩的喉咙。

虽然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但是每当我想起爸爸给我扎辫子时细心的动作和慈爱的眼神,内心就充满了幸福和温暖。有人常说“父爱像座大山,威严而深沉”,但是我想说“父爱更像细流,清澈而隽永”。

评语:

这篇作品最突出的特点,就是细节描写非常棒。一部好的文学作品,常常是以细节打动人心的,一部小说读罢,回味无穷的往往也是细节。这篇作品的小作者抓住梳头这个细节,以小见大,彰显出家庭里温暖的亲情。难能可贵的是,小作者把梳頭的细节描写得很细致,又很耐看,这一点很不容易,显示出小作者已经具有了一定的文字把握能力。

—— 朱洪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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