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丹岚

[摘    要]总结韦氏民间传承仿铜鼓制造厂的铜鼓制造实践流程，结合现代多元化审美进行分析，最终得出结论：创造性发展铜鼓可以对立体装饰、喷漆、图案、剖面外形、音色五个方面进行创新。立体装饰方面，增加可拆卸属性，并增加其他可以象征稻作文明的图样、传统铜鼓平面花纹、传统吉祥图案、外来文化图形的种类，增加具有时尚气息的颜色和具有复古气息的颜色喷漆;图案方面，增加图案种类，并利用3D设计软件结合增材制造技术，设计凹形图案，强化图案凹凸质感，可以遵循一定原则设计其他流线型的剖面外形，通过改变剖面外形和使用新式铜合金材料赋予铜鼓多样化的音色。

[关键词]铜鼓;民族乐器;立体装饰;审美

铜鼓，是古老而珍贵的艺术品，也是锅形体鸣乐器①。制造铜鼓，需要极高的制造技艺水平，当代技术已能基本制造仿古铜鼓，在此基础上已创造性发展出了定音铜鼓。此后，铜鼓的创造性发展进程趋于缓慢，难有突破性成果。但若结合铜鼓制造实践总结与现代多元化的审美进行分析，就可以发现在铜鼓外观及喷漆、外形、图案、音色方面仍然具有一定的开拓空间。

坚守传统的审美是值得肯定的，但创造性的发展并不是要全盘毁灭传统性审美，而是要创造性地融合传统性审美与现代审美，使审美更符合现代人需要，以刺激市场需求，有利于铜鼓文化的推广，最终促进包括传统文化在内的人类文化的繁荣与发展。笔者认为，在保留原有传统铜鼓审美共性及其功能的情况下，可以做出以下几个方面的创新：立体装饰方面的创新、喷漆的创新、外形的创新、图案的创新、音色的创新。

下文将结合铜鼓制造实践对铜鼓创造性发展进行分析。

一、铜鼓制造实践总结

本铜鼓制造实践总结基于笔者亲历铜鼓制造实践所作，该次实践调查详细情况如下。

实践时间：2019年8月3日至2019年8月6日。

实践地点：广西河池市环江毛南族自治县上朝镇韦氏民間传承仿铜鼓制造厂。

实践人物：2019年度国家艺术基金广西特色乐器制作工艺人才培养项目铜鼓组。

实践指导：广西美术工艺大师韦启初、技师李荣庆、技师韦鑫当等人。

实践步骤：整体来说，韦氏民间传承仿铜鼓制造厂铸造铜鼓的方法为湿沙型铸造法。

（一）制作模型、模具及印章

1. 制作印章方法一：将花纹或字刻于石蜡，使石蜡形成凹面，调和原子灰与原子灰固化剂填充石蜡凹面，待冷却凝固后取出。

2. 制作印章方法二：利用平面设计技术结合激光雕刻技术制作印章。

（二）备料、处理型沙

1. 配料注意事项：为保证铜鼓具有优良的冶金质量，铜合金中的金属，需要按照一定比例进行配方，反之，铜鼓成品的音色不清脆响亮。

2. 中频感应加热设备加热至200度，熔铜备料。

3. 翻沙、调整型沙湿度，往沙堆上均匀洒适量的水。

4. 打沙，将型沙投入打沙机打碎。

（三）处理模具

1. 调试模具开合是否正常，喷水去锈，用毛刷清理模具积灰和积沙，尤其注意清理模具各零件衔接处。

2. 对模具进行喷水去锈处理。

（四）处理模型

1. 用细铁丝绑定模型。

2. 将模型装入模具中，模型接缝处对准模具上的接缝标识处。

（五）冲实沙范

1. 制作鼓身沙范，投沙至模型中央，用夯沙锤夯实模具内心与外圈，沙满后抚平。

2. 在表面平整的鼓身沙范上放一张薄膜并使之平整，再放上鼓面模型。用手指比对距离，令鼓面模型中心点应与鼓身模型中心点一致。

3. 放上鼓面模具，继续冲实鼓面沙范，冲满后分离鼓身模具与鼓面模具，取出鼓面模型。打开鼓身模具。

（六）制作铜鼓耳朵模型、立体装饰

1. 在沙范上挖出铜鼓耳朵，挖开铜水浇铸口。

2. 在制作立体装饰的模具内装沙，放入立体装饰模型，制成立体装饰沙范后取走模型，挖开铜水浇筑口。

（七）撒涂料

1. 在鼓身沙范与鼓面沙范表面撒一层涂料，涂料的主要成分是耐火度高、高温化学稳定性好的粉状材料和粘结剂，以滑石粉为主。

2. 对鼓身沙范与鼓面沙范做最后检查，用小勺做最后修补工作。

（八）印按花纹

1. 鼓面沙范印按花纹注意事项：因为鼓面模型自带印花，如果需要重新印按花纹，先用小勺抚平花纹，再用印章盖按。

2. 鼓身沙范印按花纹注意事项：印按花纹时如有不慎，使用小勺进行修补。

（九）挖排气孔、合模、浇铸、开模

1. 在鼓身沙范上制作铜水浇铸口，用小勺挖开排气孔。

2. 关合模具，准备浇铸。

3. 中频感应加热设备加热至500度，熔铜为铜水。

4. 浇铸注意事项：浇铸时，需要两名工匠同时浇灌铜水，时间上有太大误差会导致浇铸失败。

5. 等待铜水冷凝后，打开模具。

（十）切割、打磨、调音、包浆

1. 对铜鼓做切割与打磨处理，并根据音色、音阶需要进行调音处理。

2. 原铜色（金色）铜鼓包浆处理办法：打蜡（高级固蜡），上光油。

3. 双色铜鼓包浆处理办法：整体喷涂高级自动喷漆后，再用高级固蜡擦出花纹部分，期间需要以黑色油性笔不断修整，上光油。

二、铜鼓创造性发展分析

（一）立体装饰方面的创新

如制作具有立体装饰的铜鼓，则立体装饰制造是铜鼓制造实践中必不可少的一步。

关于铜鼓的立体装饰，可从“是否可以创新”“创新的尺度与形式”“创新后的利弊”几个方面进行探讨分析。

若要探讨“铜鼓的立饰是否可以创新”的问题，就应对传统铜鼓立体装饰追本溯源。传统铜鼓的立体装饰并不是一开始就有的，也不是必须要有的，一些种类的铜鼓，是否有立体装饰，学术界尚存争议。铜鼓文化早期的万家坝型铜鼓、铜鼓文化成熟时期的石寨山型铜鼓、铜鼓文化晚期的遵义型铜鼓都不具有立体装饰，时间介于成熟期与晚期之间的鼎盛时期的冷水冲型铜鼓、北流型铜鼓、灵山型铜鼓均具有立体装饰。麻江型铜鼓是否具有立体装饰，存疑。{1}可见铜鼓的立体装饰，本身就是古代铜鼓创造性发展的产物，经历了无中生有、由有到无、有无并存的状态。因此，现代人在保留种类铜鼓共性形态及功能的情况下，做出创新并不违背传统审美价值取向。

铜鼓的立体装饰创新，可以表现在增加可拆卸式的立体装饰和增加立体装饰种类两个方面。

1. 增加可拆卸式的立体装饰

传统鼓面的立体装饰与铜鼓一体，具有外形一体化的特点。立体装饰焊接于鼓面，不可拆卸。其益处显而易见，不仅具有审美上的装饰性的作用，而且具有实用上的功能性。悬挂铜鼓时，鼓面立饰的空心部分可令长绳穿过，使铜鼓在悬挂时更加稳固{1}。但若悬挂铜鼓，可以使用长绳穿过立饰，也可以只用长绳或铁钩穿过鼓耳，且有的铜鼓鼓面未有焊接立体装饰。可见，立体装饰尽管在铜鼓文化中占有重要的分量，但并不是必要的，则其功能性也不是必要的。总之，立饰若不必要担任悬挂稳固的功能，便不一定要焊接于鼓身之上。

立体装饰不可拆卸，限制了立体装饰与铜鼓的整体造型多变的可能。不可否认，大部分情况下，不可拆卸的立体装饰相对可拆卸的来说不易丢失，方便保存其完整性。事实上，只要妥善保存可拆卸的立体装饰，立体装饰也并不那么容易丢失。且假设立体装饰具有可拆卸的属性，即便不慎丢失，也可以再次铸造以保持铜鼓的完整性。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铜鼓与立体装饰外形一体化，妨碍敲击者以某些姿势敲击铜鼓，即便敲击时还要时刻关注立体装饰的位置，令人无法完全沉浸其中。使铜鼓具备造型多样化的属性，可令一个铜鼓同时满足演奏者及收藏者的需求。不演奏铜鼓时，青蛙摆件可放至鼓面中央的太阳纹之上，形成具有特殊意味的构造。

因此，保留铜鼓与立体装饰外形一体化的审美，增加铜鼓与立体装饰分离性对审美，对铜鼓文化的发展是有利的。总之，生产可拆卸立体装饰的铜鼓与生产不可拆卸立体装饰的铜鼓并不冲突，铜鼓制造者可以同时生产，为市场提供可选择性。

当今社会，具有可拆卸性和可变化性的粘土人和手办就广受市场好评，富于变化的审美，可以削减一成不变的乏味，有一定的趣味性和多变的观赏性。可拆卸性的立体装饰，使得立体装饰与铜鼓的整体造型能够富于变化，增添了一定的趣味性和观赏性。人可以根据自己变化的审美灵活摆放立体装饰，在赋予铜鼓多种审美趣味的同时，加深了鼓與人之间的情感交流，加强了人与铜鼓之间的联系。就铜鼓制造厂来说，将焊接铜鼓与立体装饰的必要性改为非必要性，在减省了工序步骤的同时也满足了多元化的市场需求。

铜鼓与立面装饰分离化，就可以将铜鼓与立体装饰分开生产。如前文的铜鼓制造实践总结所示，铜鼓和立体装饰的最终成型需要历经切割与打磨的工序，因此，尺寸精度与表面质量要略逊于硅溶胶工艺制造的铸件。硅溶胶工艺铸造更为精密，生产铸件时少切削甚至无切削，不论是尺寸精度还是表面质量都优于其他大部分铸造方法。或者，铜鼓制造厂或可不必引进该项技艺，直接可将立体装饰交由专业精工锻铸的厂家制作，专业精工锻铸的厂家会比专业铜鼓制造厂更擅于制造精密的立体装饰，此举可以有利于更高效、更精密的制造铜鼓立体装饰，以更高品质的审美外观刺激市场消费，最终实现两厂的互利共赢。

总之，如果增加立体装饰可拆卸性的铜鼓类别，在减省了焊接工序的同时，也为市场提供更多选择，更利于坐姿敲击铜鼓，可以使收藏者根据审美需求改变铜鼓与立体装饰的整体造型，增加立体装饰的排列方式，也在一定程度上为铜鼓增添趣味性与观赏性。

2. 增加铜鼓立体装饰种类

关于铜鼓的立体装饰种类，应从“改变立饰形态会否背离传统”“铜鼓立体装饰的起源”“人类信仰的多元化”和“增加铜鼓立体装饰种类有利于铜鼓文化的推广”几个方面进行探讨分析。

改变铜鼓立饰的形态不会背离传统。传统铜鼓的立体装饰本就有多个种类，历来多以青蛙为主，兼有人骑马、牛拉车等形态。且铜鼓的立体装饰存在受到其他文化影响后发生流变的情况，以青蛙立体装饰形态为例。广西的先民铸造铜鼓，最早的意识是饰立体蛙，后来受到中原文化影响，饰立体蛙的意识转变为饰蟾蜍的意识。{1}可见，铜鼓立饰种类会随着社会文化的变化而发生变化。

每种铜鼓立体装饰的发明都有其独特的成因，而成因具有共性。探溯铸蛙于鼓面的原因，曾跃明在《试论麻江型铜鼓蛙饰——从云南省文山地区麻江型铜鼓的蟾蜍、蛙饰谈起》说：铸蛙于鼓面的原因，一为图腾崇拜，二是人们在现实生产生活中的真实反映。{2}反观当今社会，多元共生，图腾信仰并不单一，人类在稻作文明现实中生产生活的情况也较之古代有所不同。

传统铜鼓的立饰形状具有稳固悬挂的功能性，对新式立体装饰形状做出变形即可保留该功能性。

考虑到受众群体的区别，创造性发展铜鼓立体装饰种类，可以重点考虑其他可以象征稻作文明的图样、传统铜鼓平面花纹、传统吉祥图案、外来文化图形四个方面。

（1）其他可以象征稻作文明的图样

其他可以象征稻作文明的图样，可以在增加现代铜鼓立体装饰种类时使用。在出土的铜鼓立饰中，有青蛙、马、人骑马、牛拉车等形态，这些立体装饰具有可被视为稻作文明象征的共性。就动物形象的立体装饰来说，部分为人饲养的牲畜，部分为田间益虫，基本上有利于农业生产工作顺利进行。就人物形象的立体装饰来说，务农工作者见物如见己。

其实，不仅只有青蛙、马、牛、务农工作者的形象可以象征稻作文明。稻为南方主食，禾花鱼生存于稻田，因此，水稻立饰和禾花鱼立饰，也可以视作稻作文明的象征。人饲养的牲畜不仅有马、牛，还有猪、鸡、鸭等。田间的益虫不止青蛙一种，还有麻雀（大部分情况下为食虫益鸟）、蜻蜓、蝙蝠、螳螂等。稻作文明随着人类时代的变化已经发生了变化，现代农业现象不止人骑马、牛拉车。机械化的生产已成为当今社会农业化生产的一个部分，可以归为当代稻作文明的一部分，基于此种现象，农作用机械也可以制作为铜鼓的立体装饰。增加其他稻作文明的象征图案，可以激发包括当代务农工作者在内的当代稻作文化爱好者的美感，有利于铜鼓文化的推广。

（2）传统铜鼓平面花纹

传统铜鼓的平面花纹立面化，可以在增加现代铜鼓立体装饰种类时使用。多种鹭鸟纹、羽人船纹或其他部分传统铜鼓鼓身、鼓面图案均可以做立面化处理，使之成为铜鼓立体装饰。铜鼓文化自古代发展至今，已有不少追随者，此类人群热爱铜鼓文化并坚守传统，钟情于传统铜鼓及传统铜鼓图案。

（3）传统吉祥图案

包括十二生肖在内的传统吉祥图案，可以在增加现代铜鼓立体装饰种类时使用。前文提及，铸蛙于鼓面的原因之一为图腾崇拜{3}，中国人的图腾崇拜一般为龙，然且较之其他的动物图腾，部分人对自己的属相更为崇拜。在传统文化中，仍有相当多未被使用成铜鼓立体装饰的图案，值得挖掘与改造。使用传统吉祥图案制作铜鼓立体装饰，有利于将铜鼓文化推广给部分传统文化爱好者。

（4）外来文化图形

包括新潮文化在内的外来文化图形，可以在增加现代铜鼓立体装饰种类时使用。铜鼓立体装饰曾受到中原文化影响而使其形象内涵发生变化，中原文化受到外来文化影响而增加文学意象内涵的例子也相当常见。在唐代，中东的金玉宝石深得中原人士喜爱，波斯国特产的碧绿色宝石“瑟瑟”就为国人所熟知，是诗人喜用的喻体，诗句如“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4}在此之前，中原文化中的“瑟瑟”应当不具有宝石的含义，即便有也不为中国诗人大范围所用。因此，在保留铜鼓辨识度的情况下，吸收外来文化为铜鼓文化所用，增加外来文化的图形立体装饰，不违背传统，也符合人类社会的发展需要。

在获得相关文化产业授权的情况下，铜鼓立体装饰可以吸收日本的二次元文化、欧美文化等外来文化进行创新，以迎合各国人群、各国文化爱好者的审美偏好，便于铜鼓文化走向国际。

总之，增加铜鼓立体装饰种类，可以满足社会多元化的审美需求，有利于铜鼓文化推广。

（二）喷漆的创新

如前文《铜鼓制造实践总结》部分所示，铜鼓制造实践的最后一步，一般是为铜鼓做包浆处理。为原铜色（金色）铜鼓做包浆处理，需上高级固蜡，再上光油。为黑金混色（包括做旧色）铜鼓做包浆处理，是在整体喷涂高级自动喷漆（黑色）后，再用高级固蜡擦出花纹部分，期间需要以黑色油性笔不断修整，再上光油。据韦氏民间传承仿铜鼓制造厂介绍，尽管现在已存在相当多颜色种类的铜鼓，金色与黑金两种颜色仍为主流。不可否认，金色与黑金混色的铜鼓具有历史的厚重感，为部分受众所喜爱，然而不能因此否定其他颜色铜鼓的存在价值。尽管现有的铜鼓喷漆颜色各异、种类繁多，看起来足以满足多元化人群的需求，但是并不是任何颜色的喷漆都能够受到市场欢迎。

诚然，铜鼓文化在中华文明中占有重要的分量，其文化的研究者与爱好者遍布海内海外，购买者也遍布全国各地，但购买者仍以少数民族地区的居民为主。在铜鼓喷漆方面，如果能确切地意识到颜色的价值并妥善使用，有利于拓宽铜鼓使用和收藏群体的广度。基于此种目标，对铜鼓喷漆做出创新，可以往具有时尚气息的颜色和具有复古气息的颜色两个方面进行考虑。

1. 具有时尚气息的颜色

可以尝试使用聚酯PU漆、光固化UV漆等高光镜面漆为铜鼓制作高亮的漆面，还可以使用3D幻彩变色漆、珠光幻彩漆等幻彩漆为铜鼓制作高亮的漆面。镜面漆与幻彩漆可以呈现出一定的魔幻感与科技感，可以为铜鼓增添神秘气息与时代感。高光镜面漆常被用于钢琴喷漆，幻彩色漆常被用于手机外壳喷漆，小米手机的全息幻彩色，华为手机的贝母色、天空之境色等均属此类。除以上两种喷漆之外，纯色的马卡龙色、玫瑰金色的喜好者在人群中也占有相当大的一部分比重，多以年轻人为主。

总之，在铜鼓喷漆方面，使用高光镜面、幻彩色、纯色的马卡龙色、玫瑰金色等具有时尚气息的喷漆均有利于铜鼓的创造性发展。

2. 具有复古气息的颜色

就铜鼓来说，金色与黑金混色的喷漆都具有相当复古的气息，将铜鼓做旧为青铜色可以增添更浓厚的历史气息。

综以上两点所述，在原有的铜鼓喷漆颜色的基础上，紧跟时代的脚步，在喷漆上做出创新，增加使用具有時尚气息的颜色和具有复古气息的颜色，更容易引起时代的共鸣，以更好地推广铜鼓文化。

（三）图案的创新

传统铜鼓的图案，随着历史的沿革发生了变化，已经形成了一派独特的审美体系。如果要对铜鼓图案进行创新，可以重点考虑增加图案种类和强化图案凹凸质感两个方面。

1. 增加图案种类

图案种类的创新，可以参考前文《增加铜鼓立体装饰种类》部分，以其他可以象征稻作文明的图样、传统铜鼓立体装饰平面化图案，包括十二生肖在内的传统吉祥图案以及新潮文化在内的外来文化图形为基础进行设计。此四种图案的主要价值已在前文进行分析，在此就不再一一赘述。

2. 强化图案凹凸质感

依据目前韦氏民间传承仿铜鼓制造厂所制造的铜鼓来看，铜鼓鼓身图案及鼓面图案均为凸形，这是由其当前铜鼓制造实践的具体情况所决定的。

20寸以上规格的铜鼓模型大多为白胚，只有线条，没有图案，制成沙范后才使用印章加盖图案，铜鼓成品的花纹自然为凸形;制作20寸及20寸以下规格的铜鼓，不使用鼓身模型（鼓身模具自带图案，可直接填沙做范），通常鼓身与鼓面分开制作，鼓身的模具与鼓面的模型自带凸面图案，制出的铜鼓图案也为凸形。

强化图案凹凸质感，可以增加铜鼓图案的灵动性。利用3D MAX、 ZBrush 、Cinema4D等3D设计软件，结合增材制造技术，可以设计并制造具有多种凹凸变化模式和凹凸细节的图案，进而将这些图案赋予铜鼓模型，可以为铜鼓制造出凹形的图案，或更为凹凸有致的图案。

（四）剖面外形的创新

铜鼓由古代的炊具铜釜演变而来，是考古学者们对大量的铜鼓资料进行分析的结果。①尽管古代铜鼓的剖面都不尽相同，在倒置时，却具有与铜釜形状相似的共性。人类社会发展至今，已有数种区别于古代炊具剖面形状的各类炊具，且古代的铜釜就有多种剖面，未被制作铜鼓时使用。

铜鼓在音乐学界的定义是锅形体鸣乐器②。因此，只要紧密围绕“锅形”“体鸣”“打击乐”三个关键词，并在一定标准之内，设计新式剖面外形的铜鼓，不违背传统。详细标准由铜鼓界具有话语权的单位制定，标准应遵循如下原则：在传统铜鼓剖面形状的基础上产生变化，倒置仍具有与炊具形状相似的特点。遵循此种原则，可以设计包括其他流线型变化在内的铜鼓剖面。

剖面外形的变化，会为铜鼓带来外观与音色上的双重变化。也就是说，铜鼓剖面外形的创新，兼具视觉审美与听觉审美的创新，值得创造性发展铜鼓时探索。

（五）音色的创新

不同的发声体，材料与结构不同，因而所发出的声音的音色具有差异性。而即便不同的发声体具有相同的材料，结构不同，音色也会有一定区别，反之亦然。

基于上述条件，具有不同剖面形状的多个铜鼓，即使铜合金成分相同，音色会有所区别。而剖面形状相同的多个铜鼓，铜合金成分不同，音色就会有差异性。依据目前的科技发展状况，铜鼓音色的创新，可以通过改变剖面形状与使用新式铜合金材料两种方法获得。

改变铜鼓剖面形状的具体情况，前文已有提及，在此不再赘述。

新式的铜合金材料，可以赋予铜鼓不同的音色，有利于铜鼓乐队的组建。关于新式铜合金材料，举上海交通大学铸造教研室的专家们已经研制出的新型铜合金为例。锰铜高阻尼合金，其强度如钢铁，常温下声如木鱼，高温下声音清亮。熔炼锰铜高阻尼合金的成分及具体工艺流程，可以参见施瑞鹤、华瑞起、盛宗毅所著《锰铜高阻尼合金的熔炼》。③

使用锰铜高阻尼合金作为制作铜鼓的材料，能让铜鼓获得木鱼般的音色和区别于传统铜鼓的响亮音色，还能使之在不同的温度下发生音色变化，增添了敲击铜鼓的趣味性。笔者相信，除了锰铜高阻尼合金外，还有很多新式的铜合金材料值得在铜鼓音色创新时使用。

三、结语

创造性发展铜鼓，可以对立体装饰、喷漆、图案、剖面外形、音色五个方面进行创新。

增加可以拆卸的立体装饰，人可以在脱离高温加工环境之下，依据变化性的审美，使用可拆卸的摆件装裱铜鼓，提升铜鼓的审美趣味也进一步激发人的美感。增加其他可以象征稻作文明的圖样、传统铜鼓平面花纹、传统吉祥图案、外来文化图形的立体装饰和图案种类，有利于增加铜鼓文化的包容度。增加具有时尚气息的颜色和具有复古气息的颜色喷漆，能够迎合现代人的审美需求。图案方面，利用3D设计软件结合增材制造技术，增加凸面图案，强化图案凹凸质感，可以设计出更精致的铜鼓。可以遵循一定原则设计其他流线型的剖面外形，通过改变剖面外形和使用新式铜合金材料赋予铜鼓多样化的音色。

铜鼓创造性的发展结果，可以创造出质量更优的铜鼓、外观与外形更丰富的铜鼓及更多由铜鼓衍生而出的工艺品。但创造性发展铜鼓的尺度，需要铜鼓制造者自己衡量。总之，紧密结合当今社会的审美，顺应时代潮流的发展，创造性发展铜鼓，更有利于铜鼓文化的长足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