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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的省略号——首饰的七十年

2019-12-19高珊

数码设计 2019年3期
关键词:首饰媒介记忆

高珊



身体的省略号——首饰的七十年

高珊

(鲁迅美术学院大连校区工艺美术系金属工作室,辽宁大连,100168)

首饰作为饰品,在大部分的时空和历史中以审美功能体现它的价值,而在这里,跳出仅是表象的图式研究,关注点放到了一个大的背景下,通过百年中突变的中国社会的记忆变迁来看首饰的发展动向。首饰作为一种时尚流行品,对于社会的经济、政治、文化都有很敏感的体现,每个时代的记忆都可以在首饰上面看到它们内中隐含的痕迹的变化。

首饰;身体;政治性;经济性;转变

引言

传统中人们用比较固定的形式,如:文字的心理描绘和绘画在视觉上的记忆,它们是带有大部分权威精英的政治性,所以像首饰作为一种的载体,固定在其中的很多传统的意义可以保留几百年甚至是上千年不变。而现代社会中更多的民众可以用图片和文字记载自己的历史,拼贴出我们当下的情景。

首饰作为饰品,在大部分的时空和历史中以审美功能体现它的价值,而在这里,跳出仅是表象的图式研究,关注点放到了一个大的背景下,通过百年中突变的中国社会的记忆变迁来看首饰的发展动向。首饰作为一种时尚流行品,对于社会的经济、政治、文化都有很敏感的体现,每个时代的记忆都可以在首饰上面看到它们内中隐含的痕迹的变化。

1949年建国以后,随着社会主义改造的深入,五十年代到六十年代初几乎在视觉上创造了一种全新的社会主义和革命史的表现模式。而市民社会和商业文化的消失,逐渐发展出了一套极端的意识形态的监控和个人意识被消遁的文化体系。当时的目标是实现现代化的理想,不仅在于经济的组织和分配需要统一的规划,个人的精神模式也逐渐进行系统的意识形态改造,以达到构成一个集体化社会机器的理想。“运动作为一种大众艺术形式,并不只是一种自我表现,而且必然是整个文化中的一种相互深刻影响的媒介。”

解放后的中国经历了一个精神上的乌托邦,经过了半个多世纪战争和地方割据内战的中国进入了一个和平集权制的社会主义国家,使得毛泽东在1966年之后变得更加神化,国家、人民和社会生活的所有方面都彻底地政治符号化和象征化,钢笔和毛主席的纪念章。不分男女都以佩戴它为荣。个人的意识是微不足道的,是在政治性的集体记忆中。“这些集体共享的记忆大概绝非客观的和事实性的,群体凝聚的程度毋宁说是依赖于记忆的神话式的属性。”这个时期首饰的审美是一种图腾式的,纪念章和钢笔成为特别的首饰。政治性集体记忆达到了顶峰,这一时期的是非主观因素的集合,是格外强调共同意志。不同于传统首饰中的政治性带有明显的等级观念,这一时期是平等的,甚至是女性在追求同男性平等的意识状态中,忽视对于物质和审美的渴望。

进入八十年代,经济上的改革开放,同时也带来了西方的文化又一次大规模的介入。任何媒介和结构都存在博尔丁(Kenneth Boulding)所谓的“断裂界限,即一个系统在此突变为另一个系统的界限,或者说,系统在动态过程中经过这一点后就不再逆转。”后现代文学、艺术、哲学等各个方面已经在欧美得到了蓬勃的发展,开始进入中国,在封闭了数十年之后,一切都是新鲜的和令人惊奇的。普通大众在这一时期也开始佩带首饰。到九十年代,西方文化的信息以更加迅猛的物质和广告形式传入,首饰设计是大量的对于西方模仿。如,广为流传的钻石广告: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时间性——永恒被钻石突显。钻石这个典型的西方首饰文化的代表——成为了一个符号性爱情的标志。整个社会迅速转入了经济消费型社会。“‘价值’是复杂性的一个因素。流行不具备这一点,但这并不妨碍它的不稳定性。首先,这个系统年年更新,并且只有在短暂的共时性层面上才有效;其次,它的对立受持续中性化一般过程的支配。因此,我们必须探讨的就是这种与不稳定性有关的服饰符号的武断性和动机。”首饰在改革开放中迅速褪去了它的所有集体性政治色彩。

后现代有着魅丽的、飞洒的流光碎影,经过了分分合合,登堂入室来到了众生嘈杂的时代。这一笼统的称呼现在也变得越来越模糊,难以用一个精炼的词来概括飞速发展和变化的现状。正如弗理德里克·杰姆逊在《后现代主义和消费社会》中说:“至少在我的用法中,后现代主义也是一个历史分期概念,这个概念的功能在于将文化中所出现的新形态诸特征与社会生活的新类型和新的经济秩序的出现联系起来了——它被委婉地说成是现代化,后工业社会或消费社会,媒介社会或景观社会,或跨国资本主义。”没有经历过现代主义的中国在“文革”结束后经过短暂的过渡快速就进入了后现代时期。后现代的非共同性和对于个性人文的表达使得中国在长久的共同的意识状态中也在逐渐发生着变化。

我们正处在一个前所未有的图像的世界。各种影像和视觉信息不断挑战我们。“影像是重造或复制的景观。这是一种表象或一整套表象,已脱离了当初出现并得以保存的时间和空间,其保存时间从瞬息至数百年不等。每一影象都体现一种观看方法。”而对于各个人看到的事物会产生不一样的‘观看之道’,在超越了时间和空间后,会产生什么样的视觉体验呢?这是我们在如今的环境下进入设计的提问,用来提醒自己和关注他人。我们在图像的浩瀚的空间里,有时候,看着它,感受着旧日的世界和未来的视界。迅速更新的图像也使我们快速格式化。“图像革命使我们的文化从个体理想转向整体形象。实际上就是说,照片和电视诱使我们脱离文字的和个人的“观点”,使我们进入群体图像的、无所不包的世界。”我们在不断的看与被看中挣扎。看到的事也在迅速的变化,自己则在被看中成为新景观的一角。因而就会时常怀疑我们记忆的误差,个体化开始以各种方式计入历史,又转而变成群体的影像。

“影像的第一特征不再是空间和运动,而是时空关系和时间。”在麦克卢汉(M.MeLuhan,1964)的笔下,媒介即万物,万物皆媒介,而所有媒介都可以与人体发生某种联系,如石斧是手的延伸,车轮是脚的延伸,书籍是眼的延伸,广播是耳的延伸,衣服是皮肤的延伸……。媒介无时不有,无处不在。凡是能使人与人、人与事物或事物与事物之间产生联系或发生关系的物质都是广义的媒介。当代首饰开始转向有多种媒介的参与。除去传统的首饰在大部分的民众中继续流行之外,艺术实验首饰的出现为首饰开辟了一条绝然不同于以往的道路。首饰成为在艺术家内心思维深处的表达,个人化变为首饰集中准确表达身体和思想、物质和精神的关系的途径。

“实验艺术首饰”的概念是针对“传统首饰”、“商业首饰”而言,其本质的区别在于“实验艺术首饰”不仅关注的是首饰作品的审美、美学价值,还关注它与实验艺术的有机关联,而“传统首饰”、“商业首饰”则更在意用来制作饰品的材料的本身价值。实验艺术首饰在表达材料上的多样化,声、光、电也开始出现在首饰中。传统中的仅有的几种材料已经没有办法表现复杂多变的物质世界和人的内心世界。“和游戏一样,艺术是一种经验转换器,我们曾经在一种情景下感觉到的或看见的东西,突然之间以新型材料的形式展现在我们眼前。”各种材料带来了多种的可能性,形式的拼贴更是从根本上造成了对于传统和经典的背叛。而在这个新媒体的时代,快速转变的信息又使我们在看似混乱中找到不同于以往的体验。首饰作为以视觉感知为主体进而转向了对于人的感官的全方位的多元化体验。

信息媒体高度发达,快速的信息,也带来了快速的生活理念。似乎一切都处于不断的变化中,再无永恒,再无持久,变化是这个时期最为明显的特征。但同时,要求设计的人性化和情感化。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要求和需求,既有对于外在美的追求,又有对于内在精神世界的寻求。难以产生一个时期大部分人对于一个事物的共同认知。在半个世纪的淬炼中,在与世界的不断接轨中,我们开始了新的里程。背离了传统,背离了历史,背离了经典……“体制性的、个人化的不安全感使主观生活本身高度地不稳定和不确定。在一个没有可靠制度的世界中支撑自我的感觉因此变成了迫切的心理学的营生,因此这种制度破坏了生活的连贯性和连续性……正是通过记忆我们似乎才拥有了我们自己。换言之,即以变得像一种私有财产的形式。”当我们逐渐剥离了太多的共性之后,就可以用真正的我们感受去同其他不同的人进行交流,寻找共鸣。这样才可以深深地潜在里面,用艺术生发感动。这样的多元化和个性化的时代带给我们的是首饰对于人文艺术的更为丰富的诠释……⋯

结语

二十世纪中国所经历的突变,使得所有的事物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尤其是进入二十一世纪,信息高速、地球村、网络世界在指引我们进入了一个全新的时代。中国在这一百年中的经历是绝无仅有的,首饰也对这段历史记录了这一变迁的过程:经过在民国时期短暂的过渡到建国后的毛像章达到了集体政治性的高潮。“文革”的结束,经济的发展使得首饰的政治性消退,八、九十年代迅速成为大众消费品。在二十一世纪的中国,多元化的时代背景、各种观念的冲击、不同的表达方式使当今的实验艺术首饰成为我们对于社会反思和同他人进行交流的一种媒介。中国社会变化使首饰也形成了它的特有的转变——从政治文化性到经济性再到它的人文多元化的变迁,当代实验艺术首饰就象是新的电力媒介一样,以它的新鲜的创造力和独特的魅力来同新世纪交流。

[1] 《记忆》,法拉(Patricia Fara),帕特森(Karalyn Patterson)编,卢晓辉译,华夏出版社,2006年1月。

[2] 《理解媒介》,(加拿大)马歇尔•麦克卢汉(Marshall Mcluhan),何道宽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0年。

[3] 《首饰设计100图》,滕菲编,武汉:湖南美术出版社,2002年6月。

[4] 《灵动的符号——首饰设计实验教程》,滕菲著,北京:人民美术出版社,2003年12月。

[5] 《流行体系:符号学与服饰符码》,(法国)罗兰•巴特(Roland Barthes),敖军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0年7月。

[6] 《时间—影像》,(法国)德勒兹,谢强、蔡若明、马月译,长沙:湖南美术出版社,2004年8月。

[7] 《观看之道》,(英国)约翰• 伯格,刘惠媛译,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年1月。

[8] 《国外后现代设计》,曹小鸥著,南京:江苏美术出版社,2001年8月。

[9] 《国外后现代雕塑》,皮力著,南京:江苏美术出版社,2001年8月。

Ellipsis of bodySeventy years of jewelry

Gao Shan

(Metal Studio, Department of Arts and Crafts, Dalian Campus, Lu Xun Academy of Fine Arts, Dalian, Liaoning, 100168)

Jewelry, as a jewelry, reflects its value with aesthetic function in most of time, space and history. Here, we jump out of the schematic study of representation and focus on the development trend of jewelry under a big background, through the memory changes of Chinese society which have changed abruptly in the past century. As a fashionable and popular product, jewelry is very sensitive to the economy, politics and culture of society. The memory of each era can see the change of the implied traces in jewelry.

jewelry, body, politics, economy, transformation

10.19551/j.cnki.issn1672-9129.2019.03.064

J505

A

1672-9129(2019)03-0184-03

高珊(1972—),女,汉族,籍贯:吉林白山人,鲁迅美术学院大连校区工艺美术系金属工作室,讲师。E-mail:bianjibu20080808@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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