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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论莫言小说中的摩罗精神

2019-12-18黄泳友李志锋邹超勇

魅力中国 2019年7期
关键词:浪漫主义莫言小说

黄泳友 李志锋 邹超勇

(武警警官学院,四川 成都 610213 )

引言

莫言从1981年在《莲池》发表中篇小说《春夜雨霏霏》到2009发表在《收获》的长篇连载小说《蛙》,再到2012年获得享誉世界的诺贝尔文学奖,莫言的创作道路曲折而漫长。较同时期的当代作家相比,莫言不是一个高产作家。但莫言小说在不同的创作周期都带有各自的显著特征。他的叙述情感和精神探索有一个显像的冷却过程,并凝固成作家的“唯一”特性。莫言小说的成长和变化速度虽是惊人的,但他的创作由成熟走向经典也并非一蹴而就。从《透明的红萝卜》到《红高粱》,从《白狗秋千架》到《檀香刑》,莫言汪洋恣意的语言、变化多端的想象力和文本阅读难度系数的浮动让他的小说在批评界中备受怀疑和争议,甚至有些小说被禁止发表。但掀开这些层争执和批评的面纱后,可以看到莫言小说存在的意义与这些非议的焦点紧密相连。这些焦点的汇聚使莫言小说有了更多元化的解读角度和多层次的处理方法。与此同时,也为挖掘莫言小说的创作精神开辟了更为广阔的批评空间。本文试图通过梳理莫言小说(多以长篇小说为主,中短篇为辅)文本内外的文学资源,并对其加以分析和整合,以期沟通莫言小说谱系中呈现出的浪漫主义精神特征。在此,把这种特征用“摩罗精神”加以囊括和概述,以此剖析出莫言小说真实的精神特质和批判价值。

一、摩罗精神与魔性叙事的重章叠奏

纵观摩罗精神的发展脉络,可以观察到此类浪漫主义文学存在于三个不同平面的文学现场。莫言小说的“魔幻现实主义”或“新历史主义”的创作方法则是对摩罗精神变体式的直接表达。“天马行空”、“自由自在”的叙事态度凝结在作者魔性化的生命叙事之上,充分张扬了作者怀疑主义的精神信仰和对混沌荒诞世界的无边挑战。

二、摩罗精神的三个基本面向

莫言小说对摩罗精神的发挥主要依靠打破现行的理性秩序,“通过走向过去、走向内心或走出外部世界来打碎它”。莫言一直追求强烈的精神内驱力。他在那片“不屈的土地”上破坏了一切带有理性意义的政治、道德、审美和价值的合法理念。莫言在创造小说的同时就是在“抵制和谐、抵制理想的包容性”,莫言混淆了美丑,搅乱了善恶,对非主流意识的狂热崇拜让他对历史和人性有了更加清晰和残酷的认知。他的每一种叙事方法都变成处理人与世界关系的一个角度。每个叙事事焦点都最终汇聚到文本的中心,转化为强大的情感力量和批判深度。莫言小说中的摩罗之力通常转化为一种虚无和绝望的精神压力。这种压力通常来自于宏观浩渺的历史结构和人类不断自我解放的进步主义。莫言用滔滔不绝的“狂欢化”语言和“酒神精神”来不断拆毁人类的自我蒙蔽和狂妄乐观的进化观点。

三、神奇土地与魔性荒原的蒙太奇

莫言小说的浪漫主义品性来自于作家对故乡的想象、对历史的想象和对“人”的想象。“东北高密乡”是莫言感官世界的王国,是不断被注入各种朦胧色彩和神秘力量的独特艺术空间。莫言称它为:“地球上最美丽最丑陋、最超脱最世俗,最圣洁最龌龊、最英雄好汉最王八蛋、最能喝酒最能爱的地方”:。高粱、高粱地、高粱酒、温顺的大白狗、猫腔大悲调以及一切出现这片神奇土地上的物和物种都有着高度的抽象意义。其实,这片土地在现实地域环境中并非沃土。在特殊的年代,甚至飘满了贫瘠与饥饿。但就是这样一片亦真亦幻的热土养育了莫言小说中一批“不肖子孙”。在广袤的大地上,寂寞荒凉和生机勃勃的生命欲望都汇聚成了莫言如秋水般滔滔不竭的巫语狂言。浪漫主义的原始和粗野、野蛮与堕落、陌生与神秘和它不可言说的欢愉与沉寂,乃至死亡都是对“生”的无限渴望和挣脱。莫言像浪漫主义先驱们那样将“羞愧的、欢喜的、悲惨的热泪”和“爱呀、绝望呀、精神的痛苦、狂喜的幻觉”化为一个个奇崛诡异、扭曲疯狂的故事。他用现实中的荒诞与罪恶去解构冰冷的逻辑和冷静的理性。莫言小说以穿透历史和时间的结构布局,将怀疑主义和独异精神散布到每一个主人公的灵魂深处。他将放在人在无序混乱的世界面前,写出了爱欲与死亡的神魔力量。他让自己脚下的土地既是天堂也是地狱,是人类全力抗拒又无法抗拒的洪荒之力。

(一)寓言语境的程式

莫言小说很早就被一批评论家认为是天马行空、自由自在的。这不但是针对莫言汪洋恣意,汹涌澎湃的叙事语言,也是针对他创造的一批稀奇古怪的故事。如果对莫言小说的故事情节稍加提炼和概括的话,不难发现:无论传奇的“英雄”叙事还是冷酷的“平民”叙事,莫言讲的所有故事都可以变为一个完美的寓言。他的小说是在一个寓言的语境中不断发展和扩张自己。莫言小说的魔幻魅力除了依赖于“土地”,还依赖梦境,依赖于怪人怪事和“自然人”的原始欲望。这些要素在莫言小说中反复被古典的浪漫的现代的荒诞的多种艺术手段假以历史和家族的物质外衣呈现出来,形成了一个众声喧哗的戏台。

(二)悲剧精神的漫化

何谓浪漫主义者的“悲剧精神”?它不是亚里士多德眼中可以过滤掉一切罪恶和惊恐的“高贵精神”。也不是理想的现世主义者用社会的根源、现实的丑恶以及人类纯粹的理性就可以操控的“启蒙精神”。它在整个日夜流动的世界和宇宙面前,是跳跃的寓言和神话,是神采奕奕的小说和诗歌。这种精神的本身就是无限的,自由的。“它遵循的首要律法就是创造者的意志。一切艺术都在试图通过象征激发对永恒运动(即生命)的无言以对的愿景。”这种精神在在莫言小说中有着明显的扩散。他用一种永恒的刚性叙事,生命叙事来解放万物生命的难以承受之重。

结语

莫言小说是中国当代文坛独特的存在。它不受任何一个思潮或流派的约束和规训。通读原著来看,莫言小说可以成为浪漫的现代性与现实的本土性相结合的一种自由的生命叙事文化。莫言小说散发出的浪漫主义精神被喧嚣的文学潮流所掩埋,被多种“跨文化”的文学视角所稀释,也被程式化的“魔幻现实主义”所溶解。总之,莫言小说的基本精神与浪漫主义精神一脉相承。莫言小说与摩罗精神的发生关系是值得我们追本溯源的。因此应该对于莫言小说进行深入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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