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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舒清小说叙事艺术研究

2019-12-18邹超勇黄泳友李志锋

魅力中国 2019年7期
关键词:小说集西海固第一人称

邹超勇 黄泳友 李志锋

(武警警官学院,四川 成都 610213 )

一、石舒清小说中时间经纬艺术

一篇小说,无论写作本身,还是书中的故事,都无法逃离时间,无论作者、读者还是故事中的人物也都无法逃离。尤其一位具有宗教信仰的作家,笔下建构的又是一个相信天堂存在的世界,时间必然是他触及的问题。虽然石舒清很少在作品中公开对时间发表议论,但他的时间意识依旧非常鲜明,他把时间作为修辞,通过叙事时间与故事时间的交错体现出来,他的绝大多数作品都存有时间倒错。看上去,时间在文本中无处可寻,实际它无处不在。正如石舒清说:“把一切事置于无穷的事中去看,把一段时间置于一切时间中去默想。”

石舒清的小说,由于多数为回顾性叙述,在故事时间上属于过往,而他作为几近临摹生活的现实主义作家,文本的叙事时间相应地出现了明显的倒叙现象。采用过去与现在两个时空的往返穿插讲述故事,是石舒清大部分作品的时间特色,作者通过控制时间,包括回族宗教信仰唤起的永恒的“幻化时间”,对顺序,时距,频率等方面主观地干预安排,以此带来文本节奏的变化,产生了各异的美学叙事效果。“空行”(即段落之间隔开的1行空白)在石舒清小说中使用的频率极高,它承担着时间与结构的功能,或是时间省略、时序颠倒,或为情节过渡等。时间在石舒清笔下作为叙事技巧,与将要谈到的视角及语言,都是为作品的主题服务,如何选择一种更好的方式呈现主题,传达意义。

石舒清的小说,在写作手法方面没有玩时兴花样,接近于纪实类的作品更是呈现出无技巧的幻觉。从1994年出版的第一部小说集《苦土》到2012年的长篇小说《底片》,石舒清在写作风格、主题、题材等方面没有出现大的转变,甚至出现了不少重复。1994年的小说集《苦土》中的《逝水》与2012年小说集《灰袍子》中的《遗物》,主人公都是姨奶奶,部分内容惊人的重合,视角都是第一人称回顾性叙述,时间倒叙,包括用来情节过渡的空行都几乎无异。此外,仅2001年出版的小说集《暗处的力量》,其中《暗处的力量》、《乡土一隅·老勉》、《牛头》、《歇牛》等故事分别对应重合了2012年长篇小说《底片》中的《鸦儿》、《哑巴》、《外奶奶》、《歇牛》,甚至其中的《歇牛》在2012年出版的小说集《灰袍子》中的《灰袍子》里再次出现。、他的小说以西海固为地域背景,但多锁定于作者出生的村子及邻村,人物则是其亲人,同村人,邻村人为主,即便纯虚构小说中的人物也带有他第一人称回顾类作品中人物的影子。

也就是说石舒清小说的地域背景及人物是以他为中心往外画的一个不大的圈。他的性格又是极爱独处,不喜也不擅与人交往,写作又只能回到老家才能写出来,大概因着这些原因,重复似乎变成他作品中不可规避的现象,他写作的最大障碍也出现在这里,无论形式还是内容上,没有在回环中上升,重合部分仅是简单的重复而已,也可看出石舒清对乡土的一种坚守,这也使得他的写作套路比较明显。

二、石舒清小说视角观察艺术

如何讲述一个故事,使它既契合作者的审美追求,能把作者体验到的世界以尽可能接近准确的程度呈现出来,又令我们获得精神愉悦,甚至建构了认同,这需要修辞,而视角是修辞的重要成分。所谓“条条大道通罗马”,但条条大道上的景色是不一样的,相异的风景人文造成相异的心灵视界,对最后到达的罗马城会有不同的感受。视角引领我们走进一种路途。“每一种组合都会产生一种不同的情节,而很多不同的情节可源于同一故事。”石舒清的小说,从已结集出版的6部短篇小说集,共73篇(不包含重复作品),一部长篇小说《底片》,各节独立成篇,8章63节来看,作者采用了第三人称全知叙述,第一人称、第三人称人物限知视角叙述两种视角策略,本章通过视角分析,尤其是作者鲜明的第一人称回顾性叙述,揭开石舒清小说独特的美学艺术。

整体上看,石舒清的小说在视角设定方面出现了转变,前期采用全知视角与限知视角的作品数量差不多,从1994年出版的《苦土》到2001年的《暗处的力量》,全知视角共17篇,限知视角共19篇。后期作品,限知视角明显占据主要部分,从2004年出版的《伏天》到2012年《灰袍子》,全知视角共8篇,限知视角共29篇,迄今为止唯一的一部长篇小说《底片》是第一人称人物有限视角叙述。第三人称外聚焦在石舒清的笔下是一个空白。叙述者处于故事外的位置还是作为作品中的一个人物出现,选择谁的眼光来叙述,透视谁的心理,焦点与盲点分别存在于谁,这不是作者无意识的书写,它体现着作者的美学追求。

三、石舒清小说中语言修辞艺术

石舒清的作品,无论是小说、散文,还是随笔,地域背景几乎都是西海固,人是西海固的人,事是发生在西海固的事。从1989年发表第一篇小说《田长工小传》至今,石舒清二十余年一贯坚持对家乡西海固的书写,甚至甘愿冒着故事重复叙述的危险。正如他自己所说“我觉得一个作家有没有依托的背景是很重要的,有了就是咬定青山,没有就是浮萍无根。”正是落笔即是西海固的单一,反映出石舒清对乡土的坚守,那是他精神世界的源泉和归宿,是他对生活和生命的理解,但题材单一,并非单薄,因为它有土地搭建的厚实地基。这份对乡土的固守显现在语言艺术层面,是对方言俗语、民歌民谣的采用。用西海固的语言塑造西海固人,更为传神贴切,也能更好地传达主题意义,在凸显地方风味的同时,丰富了文学语言;西海固地处中国西部宁夏回族自治区的南部山区,是回族聚居的地方,那里的人有着虔诚的宗教信仰。石舒清作为其中一员,作品中自然出现了宗教语言,对生命终极问题的思考,使小说笼罩一层空灵与静默。以上三者在文本中融合,汇聚成专属作者的散文式语言。

结语

“苦脊甲天下”的西海固与伊斯兰宗教文化,搭建着石舒清小说的地基,配以作家炙热的故土情怀,其创作给我们带来了鲜活开阔的阅读体验与视野。本文以石舒清小说为研究对象,从叙事学角度,选取最能代表其艺术特质的时间、视角与语言三方面对石舒清小说的形式技巧进行了深入研究,加深对作家作品的理解与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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