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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读浪漫

2019-12-18蔡晓龄

壹读 2019年1期
关键词:浪漫主义主体精神

◆蔡晓龄

浪漫主义起源于对现实的幻想与美化。

它始终是与现实主义并驾齐驱至少是难分高下的力量。

作为文学艺术史上两大创作方法之一,作为每个内心世界正在发生着的憧憬,除了巧妙的自我掩蔽之外,它从来没有过锋芒减弱的势头。

一切真正优秀的艺术必然是逼真而又空前深刻地反映了现实,同时又为人们描绘了生动真切的希望和理想。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从来就并非对立排斥,它们常常是结合一体的。

浪漫的根基在于人人内心具有的对生活理想化的情结,每个生命根植于他的平庸的现实,他一边接受,经历着属于他又束缚他的现实,一边有意无意地制造他的理想,在有限的一生中,他只能牢牢地抓住这二者,失去任何一方都会使他因失衡而崩溃。

仅就当今社会中通俗电视剧大受欢迎的现象而言,我们不难看出“一切伟大与历史在私人化的空间内消解成世俗精神的乐园。”那是一种“非个性化的个人观照,它所表现的是大众生活中的平均状态,是被平均化了的人生理想。……平面化的人道主义精神……”是什么在吸引电视剧观众沉溺于一场又一场精神游戏之中?

是浪漫精神。

是大众理想。

那些在现实中,在经验世界里难以实现的意愿,难以企及的幻想,正是通过人类将自身生活神话的手段得到了心灵的补偿与满足。

现实生活中的个体是一个超验的角色和一个现实的庸人交替上场所呈现的演出。每一个个体都必须用自身的平庸来养育自身的神性。生命的意义只能从平庸的日常生活中脱颖而出。

在古老的希腊,人们围绕着奥林匹斯山创造了庞大的神族故事体系和英雄传说。首先,这些神的创造跟宗教无关,所以它们不是信仰的对象,它们只是精神游戏的产物。众神因具备超能而身居众生之上,但他们也有凡人的七情六欲,同样为愁怨恨妒所苦,其强度比凡人有过之而无不及。希腊人有最彻底的精神游戏,他们的态度跟天真的儿童相似,包括对神灵也不愿持绝对的虔信敬畏的态度,而要在庄严肃穆之中掺杂几分嬉戏的成分。希腊文学奉献给我们的是自由奔放的激情和无限的想象力,那时的浪漫主义不是一种说教,而是“天然原真的呈现。”那些神话故事和英雄传说仿佛不经意间洞察到了世态人情的真相,然后以无知顽童的勇气不计利害地欣赏之,不知轻重地把玩之,无所遮蔽地诉说之。轻松到众神之间的男欢女爱风流韵事,沉重到俄底浦斯杀父娶母,美狄亚为报复丈夫杀死心爱的儿女们,在这个具备无限可能的审美世界里,创造是任意的,自由的,肆无忌惮的,因而是伟大的。“精神创造了经验。……伟大的精神创造了伟大的经验。”生活中存在的东西只有在被艺术家捕捉到手又通过主体反馈回来之后才能成为具备审美价值的对象,“知觉内容使心灵和心灵状态的因素在某种特殊方式中激活了整个绘画,并因为它揭示了隐蔽而难以发现的人类灵魂的某一部分而赋予它一种深刻而微妙的特征。”从这个角度去理解,艺术即自由是完全说得过去的,希腊文学成就的取得,正是建立在对现实的想象性征服得以最大程度实现的基础之上。

欧洲中世纪因其浓厚的宗教色彩而给我们留下一种阴郁的印象,但浪漫主义一词恰恰来源与这一时期盛行的浪漫传奇(romance),他们包括英雄史诗、骑士故事诗(传奇)和骑士抒情诗。英雄史诗由民间传说演变而来,骑士故事也经历了民间的集体加工,抒情诗则基本上是个人沉思冥想的产物。

是宗教的严格约束迫使人们转而追求内心世界的诗意荡漾吗?是现实的规定性促使人们在想象的时空中描绘一个个无法实现而又执着于内心的白日梦吗?无论是史诗中的英雄,还是浪迹天涯的骑士或者藏在深闺的贵妇,他们都表现出强烈的蔑视(也是逃避?)肉体验证绝对情感的殉道精神而令世人惊叹。因压抑而剧增的内在激情充分激化,它们凭借象征、暗示、隐喻、变形的装饰得以安座于大雅之堂。应该承认,人类的部分价值的验证是必须越过肉体的屏障才能实现的。对于艺术而言,肉体欲望的受阻(或自我约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最残酷的约束酿制了最深刻的内在情感,这样来看的话,客观世界并没有可能构成对艺术世界的所谓桎梏,越是糟糕的现实反而越容易孕育伟大的艺术,一切最精美华丽的艺术都是从惨烈的“榨取”中得来。

浪漫主义形式覆盖全欧的强大思潮是在十八世纪末十九世纪初,它是欧洲资本主义工业化进程的产物。它与以数学和智性为基础的近代科学思潮拼命抗争,力图拯救被科学文明吞噬了的人的内在灵性,以求实现在无法忍受不断加剧的整个世界对神的亵渎,无法忍受越来越多的机械的说明,无法忍受生活的诗意的消失。……我们可以把浪漫主义概括为“现代性的第一次自我批判。”哲学家康德、席勒、费西特视浪漫主义为亲生父亲,后来经过叔本华、尼采登峰造极移交狄尔泰、西美尔最后在里尔克等诗哲那里演绎为对生存价值与意义的诗意追问,再经由海德格尔、马尔库塞等人将其推向新的历史高峰。诺瓦利斯、席勒、卢梭、华兹华斯、乔治·桑、雨果、里尔克等伟大人物成为浪漫主义的代表作家。

黑格尔曾经说过:“浪漫型艺术的真正内容是绝对的内心生活,相应的形式是内心的主体性,亦即主体对自己的独立自由的认识。”乔治·桑也说过:“艺术不是对现实的描绘,而是对理想真理的探索。”浪漫主义作品表现出鲜明的理想主义色彩,他们总是努力寻求超越现实,自觉不自觉地沉醉于对理想王国的构建并企图将那里作为自己的精神乐园永恒地栖居。从这个角度来说,浪漫主义作家都是妄想狂。

最精髓地反映了浪漫型作品的特征的是《呼啸山庄》。首先这是出自女作家之手的著名长篇,其次它非常奇特以至于令人惊骇。它跟乔治桑的作品《康素爱萝》一样营造了一种超现实的梦幻美的氛围,让这种氛围在作品中无处不在,而且主人公都具备超乎寻常的美感,激起读者一种混杂着多种况味的强烈激动,并留下终身难以磨灭的印象,这种印象既不容易与在此之前的印象重叠,也不容易被后来发生的新印象覆盖,成为了读者生命中的一种“惟一”体验而被封存。

浪漫主义关心超出常态的东西。希刺克列夫让人过目难忘正在于他一身汇聚了各种各样的非正常因素。弃儿与养子的身份;神秘失踪;怪异的婚姻;独往独来的行迹;莫测的报复手段;疯狂得失去理智的爱与恨;惊世骇俗的死……读者可能受到了预料之外的震荡,像燃料触到了火种,自行燃烧不能自制。希刺克列夫凭自身的超常性实现了凌驾于世界之上的游历并定格于一个遗世独立的姿态让人回味不已,读者也通过这个形象发现了自己深藏的未知面目,因此而丰富了对自身和对世界的认识与理解。我欣赏“想象性征服”这个提法,这似乎是一切梦想的心理根源所在。浪漫精神实践着这种征服,在这种征服的想象中释放了生命的能量,虚拟地实现了自己对现实的支配从而获得了成就感带来的快慰。将审美刺激推过极限达到惊恐的程度可能不是大多数作家的追求,有原则的作家也不仅仅会满足于对恐怖血惺场景的原始展览,但优秀的作家们总是能巧妙地在语言抒发的酣畅淋漓的效果中展现惊心动魄的场景故事从而让读者实现激情体验,他们永远都知道某个“度”的位置,他们准确地把握着它并且动用一切手段把读者推向最高峰。

自然是永恒的母怀。为了摆脱个人与社会的摩擦所带来的不适感,作家们总是大声地歌唱自然,长醉于她温柔的怀抱,从中获取无限灵感,在她的永恒生机中汲取力量使自身一次次再生。对自然美的描绘永远是赏心悦目的事情,对读者来说,与自然同在或者仅仅是置身其境已足以使他们尝到充分的愉悦。在作家们笔下,大自然的美与崇高总是同城市生活的卑俗鄙陋形成鲜明对比,自由的实现也只能在自然中实践,自然作为最原始的安慰对人的社会存在作了最本质的支撑,自然的神性光辉不仅为泛神论者所沐浴,也为一切与自然深深纠结的人们所洞见,那一缕扑进洞穴的阳光使暗淡的空间一下子灿若神界。无论是英国的湖畔诗派还是后起的拜伦雪莱,都在对自然的歌咏吟诵中实现了对世界和个人的净化而一直影响着后来者的心灵。

艺术是对生活的补偿。如果这一点可以成立的话,艺术通过假设描绘了人们想要的生活。那么,艺术必然是高度理性的,同时又是非理性的。曹文轩先生把这叫做“清楚地不清楚”。正如他所言,“桑塔耶那的表现主义美学、柏格森的直觉主义艺术观、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虚无主义、尼采的酒神精神、马拉美的先验主观主义、立体派的抽象性、普鲁斯特的混乱的心理世界、卡夫卡的寂寞和压抑、劳伦斯审美的性意识、艾略特的荒原迷恋、乔伊斯的意识流……都是非理性的,或者说都产生于非理性。”如果说科学主义体现的是人对物质规律的尊重和定理原则的顺从的话,人文主义则体现了人企图超越客观规定性的悲壮妄念。“世界和我们与它的联系包围了我们,用我们无法克服的方式压迫我们,它们总是出乎意料,无法控制,因而使我们的目的受到限制。”什么是目的?目的是对最高意义的趋近。“生命的所有其他价值都是和生命总的、整体的意义相联系的。这个意义是什么呢?……在于实现灵魂真正的价值命运。这一最高价值超越了空间、时间及物质,它是整个生存的造化,是宇宙意义上的专注,是履行义务的心灵满足。这一价值可以通过两种方式的信念表达出来:(1)最高的、最完美的价值是无处不在、无时不有的;(2)否定空间和时间,设想出一种永恒而无限的超越。”

这就是一切浪漫主义精神的实质所在。

浪漫精神的极端表现为作家不仅仅满足于对个体命运的任意涂写,而将其扩展为对世界与历史的重新架构和灌铸。虽然世界与历史自有其客观进程,但作家摆出了彻底凌驾于世界与历史之上的姿态,对其重新塑形并赋予另一种血肉。加西亚•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是一个地区特定人群历史命运的创造性抒写,也是人类历史进程的广义象征。其中有许多怪异的情节和反常的人物,它们正好说明了世界的诡秘性和不可知性,从而加深了读者的感叹。阿来正是将藏民族民间叙事的传统手法与拉美魔幻现实主义的时空维度相嫁接,才写出了令世人刮目相看的《尘埃落定》。对于阿来来说,历史永远不等于教科书上的样子,它们在时光的磨练中获得了灵气,在回溯中展开一幅无人观赏过的民族史诗画卷,笑骂歌哭酸甜苦辣百味杂陈,道德判断与是非判断已经对他所陈述的生存风景无能为力。说到底,一个世界活在那里,判断已经消失。判断的消失是由于世界与事物已经上升到了一个失去判断的高度,它们宏大无边,席卷而至,吞没了我们的心灵。这是表达的极致,精神欲的最高境界。

我们应该关注的不是合理性而是可能性这个概念。在人的精神世界里,没有什么不可能。换个说法,你是你的想象力的主宰,你没有尽头,想象力也就没有尽头。判断是一种明确的、可表述的感知,“知觉就是一种整合和重构,没有这种整合和重构,作品在欣赏者那里只是一些零碎的、片断的感觉印象,无法形成一个整体。”可以变片断为整体,就像可以变珠子为项链,并不是艺术家最高功力之显现。试想,如果能再造一个世界,那难道不是人类可能创造的最大奇迹么?实际上,事物与世界只有在超越判断中才还原到它本来的面目,世界的真谛仅仅是不息的生生灭灭。浪漫精神植根于灵魂的自大与不甘服输的自由意志,它可以表现为《乞力马扎罗的雪》中与死神周旋的作家及壮烈牺牲的豹子,也可以表现为鲁滨逊创建独立王国的霸主精神和圣地亚哥老人最后一次出海的较劲到死的骨气。对规律的对抗,对原则的冒犯,对价值的嘲弄,一种顽童般的固执,偏执狂的任性妄为,执迷不悟者的天真,飞蛾扑火的决绝,往往是浪漫精神的一张张变脸。殉道,殉情,复仇,谋杀,冒险,战争,奇情,异景,常常包藏着激情的火焰和对庸常生活的提炼与超越。我们最终得承认,浪漫精神是一种游戏精神,它化腐朽为神奇,将内在精神放纵到无限,实现了精神至高无上的自由。艺术创造的过程也是创造愉悦感的过程,甚至是一种不为人知的自我狂欢。对读者(欣赏者)来说,又何尝不是如此!艺术的游戏精神还休现于永无止境的推翻与重建,它不像在真实生活中,一旦付诸行动就成定局,它可以不停地推倒重来,直到尽兴为止。这正好克服了客观世界中一次性的生命与生俱来的单调与狭窄,是对个体生命的无限拓展。这种以崇高美为目的的高尚品质在现代后现代社会里演变成了一场深刻的反讽——

“近代主客体之间是一种主体基础上展开的深刻对立和尖锐复杂的斗争关系。首先是主体的高扬、个性的自觉和人的解放。人以现性的主体同封建的神学的客体现实相对抗,这就是崇高的出现,和浪漫主义与现实主义的相继更替。既而理性的主体转化为感性的主体,主体与客观世界的对立走向极端,以至于彻底否定了客观世界,把感性主体膨胀到创造世界独霸天下的地位。‘上帝死了’,‘人还活着’,这便是极端对立的丑,和象征主义、表现主义一旦离开了客体,个性一旦脱离了社会,它的轻度膨胀,同时也就是极度消亡,这种在主体自身和主客体之间所展现的深刻的矛盾对立和悖论,便是由丑的极端裂变而进入到荒诞,在艺术中便是荒诞派戏剧、黑色幽默小说和新小说派的创作。伴随着近代社会中主客体之间矛盾结构的不断变化和发展,主体和客体也呈现出不同的特色。从主体方面看,近代美学和艺术走了一条由从高扬理性主体,转到高扬感性主体,最后走到感性主体自身矛盾、悖论和消亡的路;开始是高唱理性主体的崇高赞歌,现在则是演出感谢消亡的荒诞喜剧,在崇高的现性主体中,与古代的主体相比,它是复杂的,多面的,而不是单一的;它是具体的,而不是抽象的;它是丰富的,而不是贫乏的;特别是它是自觉的,具有强烈的个性意识和独立意识,而不是依附于客体和群体的。而在丑的感性主体中,人则由理性转向反理性、转向感性生命,由思维、理智转向潜意识、下意识、‘性本能’和‘集体无意识’。最后在荒诞的主体中,只剩下了哈桑所说的那种‘内在性’,人已由世界的主人坠落为无家可归自我否定的游魂;现在是不但‘上帝死了’,而且‘人也死了’。从客体来看,崇高中的客体,特别是现实主义中的客体是本质的、必然的,而不是经验的、类型的;是复杂的、富于感性的个性特征的,是不可重复的,而不是理想化的、范本式的。而丑的客体,特别是在自然主义艺术中,更向个别、感性、偶然、细节、纯客观方向发展。而到了荒诞的客体,则完全否定了客体本体的统一性、本质性,一切都变成为无中心、无深度、无本质、无意义的了。由矛盾、悖论走到消除一切对立差别,这中间是否也朦胧地期待一种新的和谐和宁静呢?”

浪漫精神失落了。我们在遵从客观规律的同时已经缴械投降。于是我们转向自渎,在绝望中自渎,听凭内在激情熄灭化成灰烬。无中心导致了价值观的混乱;无深度使我们沉浸在鄙俗化的泥淖而不能自拔;无本质无意义则使文学迷失了最基本的准则而日益垃圾化。文学还是文学吗?它该怎么办?作为对生活的补偿,它还有能力补偿我们什么?!

当然,它还得补偿我们生活所不能给予我们的东西。没有人的存在,世界就没有意义,要让世界活下去,首先得让人活着。艾黎·福尔在《世界艺术史》中说:“惟有和我们切身相关,或能够和我们切身相关的事物才能触动我们。艺术家即我们自己。藏于其内心深处的,是和我们休戚与共、可歌可泣的人性。环绕着他的是和我们无异的、随其阅历增加而日益显现的隐秘的天性。艺术家,即我们所有人置身其中的广大民众,不由分说将我们所有人包含在内的广大民众。”“艺术,自其最卑微的起源以来,便使某些人回应芸芸众生需求的预感得以实现。它曾让大千世界向它袒露允许我们逐步建立起精神王国的各种规律。”“艺术作品之所以吸引我们,乃是因为我们在那里发现了我们个人欲念的确切表达。”“如果艺术仅仅是如地上云影一般匆匆掠过的各种社会的影像,我们自然只会向它寻求历史的教诲。但是,艺术返照的是人,并通过人返照茫茫宇宙。它超越瞬间。它所扩展的是全部的时间范畴,是人所有的理解领域,是整个宇宙的时空场所。”

确实如此,不论世界如何变化,人类也离不开文学艺术。人类需要扩展全部的时间范畴,翱翔于整个的时空场所。人类需要创建世界之外的世界,并借此拯救自身。浪漫精神即再创世界的精神,为理想和未来而战的精神,富有激情和献身热望的精神,自我提炼与升华结晶的精神,服从并自觉沉浸于美的规律并在其中狂喜的精神,将借助于千变万化的表现形式存活于文学艺术中,成为人类精神整体中最坚实又最活跃的部分,成为创造力的标志和幸福的源泉。人类将永久地执著于对文学艺术作品中未曾说出的重要意义的追寻与表现中,人终将显示他渴望永恒。

“我知道我在孤独地断言,对可能性的征服是人类存在的惟一目标和惟一有效的理由。” 苏珊蝴·加布里克在《雷恩·玛格丽特:先驱者》一书中也曾经这样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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