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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榷关

2019-12-12于兆文

散文选刊·下半月 2019年11期
关键词:布列石板路丛生

于兆文

蒿草丛生,石板路依旧,鼓亭里的钟磬敲不醒四百年的榷关长梦。

淮安,一个因水而生、因河而兴的城市。曾让淮安走进四大都市史的运河水,缄默如初,固守着对于古城的痴恋。

想当年,这里河网纵横,四通八达,九省咽喉,七省通衢,“淮泗布列于西北,山海布列于东南,固通泰而屏苏松,通齐鲁而达汴洛” 。

想当年,这里风樯如林,千帆竞发,漕船衔尾北上,商贾云集贸贩而来,淮关之上,“市不以夜息”。

想当年,走近三万平方米的淮关监督署衙门,你就会看见一对波斯大石狮,足有檐高,分列仪门两侧,照壁左右各有一根近二十米高的旗杆,在风中猎猎作响。门里是左右鼓亭,鼓乐齐鸣的时候,扦子手、钞户、夫役等上船验货,一天的榷关税征由是而始。东西出口处各有一座辕门,二门内配房、大堂、二堂、后花厅、上房、后湖亭,一路依次而建。日起而作,日落而息,三关十八卡天下第一的淮安榷关,让整个王朝的税库日见丰盈。

想当年,“漕政通乎七省,而山阳板闸实咽喉要地也。”应运而生的板闸古镇,处处是蜿蜒迤逦的水巷人家,运河水洗過的声音竟是那样的清脆,那样的亮泽。青石板上,庄户人走出的步履既是轻盈的,又是坚实的。《淮关小记》曾有诗云:“板闸人家水一湾,人家生计仗淮关;婢赊斗米奴骑马,笑指商船去又还。”

石板路曾踩出了一个古镇的繁华,也曾踩出了没落的叹息。如今的大堤上,只剩下插旗的那尊旗墩,和孤独的石码头一起顾影自怜,再也寻不回“十里长堤平似掌,暖风斜日到淮关”的繁盛和诗意了。和榷关一样颓废的古镇,随着最后一批人家的迁离,就再也找不到它的影踪了。拨开野蔓丛生的草径,石板路也成了古镇仅存的记忆。

在板闸人家世代生衍的地方,一个湖光潋滟、和谐共生的生态新城横空出世,快速豪华的城市轻轨也从古镇的胸腑驶过,沧海桑田间,谁也捡拾不起岁月的残片。只听得一两声汽笛声,又从运河上的观光游轮里传来,更是渲染了一脉悠远的记忆。此刻,我立于榷关门前,久久不去,祈愿在这里寻回历史遗落的一个情节,一个段落。

责任编辑:崔家妹

美术绘画:吴建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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