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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做,就完事儿了

2019-12-09汐一诺

中学生博览 2019年22期
关键词:通俗肢体注意力

汐一诺

女孩关键词:酷 投入 执着

女孩挑战语:你只能去做,去完成,然后再想做得好不好,哪里不好,怎么才能更好。

刚刚过去的两三个月确实不咋好过。要排戏,要排相声,要做推送,要出稿子,要开编剧会,要捡起来一两年没碰的相机,要写毕业论文。

要排戏就得做肢体训练,我们排的是个默剧,没有台词,注意力全在肢体上,一点儿松懈都会被无限放大,丑、巨丑、无比丑;所以日常仰卧起坐,侧起,小燕飞,把身体拧成各种扭曲状,导演亲自出马踩着我们的屁股给我们开胯,趴在地上活像串了铁扦正要烤的牛蛙,一边膝盖抵住蝴蝶骨中间的那节脊柱,双手抓住我们环抱的胳膊肘猛力往上一提,能听到“喀嚓”一声才算到位,直接让你明白什么叫“流出生理性泪水”。

要排相声就得对词,反复实践童年回忆《家有儿女》里刘星那句“学了忘,忘了学,学了还得忘”;一边揣摩人物心理分析这个时候应该用什么状态表演,怕站台上说一大堆观众毫无反应,这是大忌。

要做推送,要写剧本,要给人拍照,要写论文,每一样拎出来都是强输出,思维模式在学术、通俗和既不要太学术也别太通俗之间随机切换,就像跟着“动次打次”的音乐疯狂甩头十分钟,不知今夕何夕。

微博上大牛们总说又懒又馋的人才怀疑人生,这话太绝对,脚不沾地一路火花带闪电往前冲的间隙,总也有怀疑钻进来。怀疑自己为了什么给自己揽这么些事,怀疑自己陷进无休止的任务走不出来,怀疑自己不能有效输出,将来在社会和个体生命中实现不了希望实现的价值。阅历尚且有限,未曾经过真正社会的历练,水平不足以将理想中每件事的样子做成一碗水端平,更有甚者,每件都不能让自己满意。自我怀疑是要命的,尤其是怀疑自己可能永远做不出想要的效果,很容易让人觉得此前度过的生活一无所获,年纪渐长而一无所成,一切都指向自己的无能。

假期滞留学校还拖欠的文债,同学、朋友像电影慢动作镜头那样渐次流走,人影稀落人声渐悄,出门是烈日当空,进门是寂寂无名。“房间一旦没有人住,就越来越像宇宙。”大师诚不欺我,睁眼是自言自语,夜里躺着烙饼听陈年建筑发出关节磨损的莫名响动。

食堂歇业,空调常常停电而让人在梦境收尾前热醒,从独居的新鲜到想回家到疯狂想回家到感觉消散古井无波……

每天都想说话,说很多怪话,点亮手机在各大聊天界面机械性上下滑动,还是退出、锁屏、再摁亮,如此循环。像温水煮青蛙,文火慢炖,熬得久了,性子没处去,也就沉静下来,我开始醒悟到人生最重要的事情始终是学会和自己相处。

一旦意识到时间从身体中流过——它不会为人的乞求而暂停哪怕一秒,你就很难再把注意力集中在怀疑本身,因为你发现,不停怀疑自己的差,只会把做不好的事越攒越多,问题越来越大,可你最后还是要独立面对它,这是你必须承认并永遠承担的事实。

没有人能代替你去过你的生活,完成你为了过这个生活而必须做的事情,所以你只能去做,去完成,然后再想做得好不好,哪里不好,怎么才能更好。除了去做,也没有别的办法。

我以为这是成年人妥协的一种,直到在读这段话时笑出声来:

投入到生活的洪流,坚信行为治愈焦虑,是大部分文艺青年最不相信的方法。但没关系,随着大家将自己折磨到筋疲力尽,总能发现这种方法的优越性的。

“很好,你成长了。”我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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