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想 樊传果

【摘 要】新媒体，对中国先锋戏剧的发展不仅是一种挑战，同时也带来新的发展机遇;不仅增强了演出的视觉震撼效果，而且增添了先锋戏剧与观众之间的互动性。运用好新媒体，将为先锋戏剧的发展拓展更大的空间，极大地丰富其传播方式，提高观众人数，增强戏剧传播效果。

【关键词】戏剧;中国先锋戏剧;新媒体传播

中图分类号：J8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0125（2019）31-0006-02

一、新媒体：为中国先锋戏剧发展带来新的机遇

先锋戏剧的概念最早出现在20世纪的法国，以贝梯、杜林、日瓦特和彼艾夫等为代表的先锋派戏剧家反对19世纪末A·安托万的以自然主义为特征的戏剧传统，强调发挥戏剧艺术家的想象力以激发观众的想象力，进行了大量改革，为戏剧艺术带来了新的活力。现今，国外的先锋戏剧艺术持续稳步发展，戏剧环境较好，产业化模式较为成熟。日本，从20世纪70年代到90年代之间，多了一千多个小剧场。美国戏剧产业化发展十分完善，百老汇已经成为美国戏剧的代名词，百老汇就代表着主流戏剧，非百老汇便是非主流戏剧，其新媒体的运用也比较成熟，整个戏剧艺术的传播系统都是比较完善的。

国内先锋戏剧诞生较晚，始自20世纪80年代，并且与国外的先锋戏剧的概念有着很大的不同，带有强烈的中国特色。在短短三十多年的发展历程中，经历了高潮起伏的不同阶段，从一个边缘化的艺术形式，发展成为当前中国戏剧艺术的主流。随着社会环境的改变，新媒体的快速发展，大众娱乐方式的多样化，为戏剧艺术的发展带来极大的冲击，而作为当前最受观众关注与喜爱的先锋戏剧，其所背负的责任与压力也就更大。然而先锋戏剧近年来逐渐衰微也是不争的事实，如何冲破迷局、持续发展，是中国先锋戏剧的当务之急。

在先锋戏剧发展所面临的问题中，如何利用新媒体是无法逃避的一个话题。新媒体的快速发展已经改变了媒体生态环境及信息传播格局，影响了各行各业的发展，手机、电视、电脑的三屏互动带人们进入一个娱乐与传播的新领域，人们足不出户便能够轻松获取资讯，观看电影、电视剧等，这对于重视“现场性”的舞台表演艺术——先锋戏剧来说，无疑是一大挑战。然而，是挑战也是机遇。国外先锋戏剧艺术家善于运用新媒体，无论是在戏剧创作还是戏剧宣传等方面，都根据新媒体与戏剧的特点开展积极探索，比如Natasha Tsakos的戏剧实验，将新媒体技术融入戏剧表演，取得了令人震撼的演出效果。同時，由于国外的戏剧环境较好，戏剧产业化体系较为完善，所以在运用新媒体进行传播推广时也能够较好地掌控艺术性与商业性的关系，商业化的戏剧就按照完全商业化操作走，先锋戏剧则保有其不变的情怀。

从整个戏剧的发展过程来看，“传播”是非常重要的一环。艺术生产的全过程包括艺术创作、艺术作品和艺术鉴赏三个环节，这三个环节共同组成了一个完整的艺术系统。在这个艺术系统中，想要到达第三环节，必须借助艺术传播。纵观当今传播环境，自从新媒体出现并快速发展之后，传播格局已经发生了巨变，新媒体已经不再是一个媒体平台，而演变为一种传播思维，这种传播思维已经深刻影响了各行各业，包括文化艺术行业。而先锋戏剧作为一种艺术形式，在当前的社会环境下，有必要仔细研究新媒体，探讨新媒体与先锋戏剧的关系，运用新媒体开展先锋戏剧传播，促进先锋戏剧的可持续发展。

作为中国先锋戏剧诞生标志的《绝对信号》，同时也是中国小剧场话剧运动的开端。在先锋戏剧的发展过程中，由于自身特性，小剧场成为其主要的演出场所。小剧场与大剧场最明显的区别就是物理空间大小的不同，然而其最本质的不同是小剧场缩小了观演双方之间的距离。一方面，在小空间内观众能够拥有更加直接的感受和体验;另一方面，也有助于戏剧中一些互动环节的实现，孟京辉导演的《等待戈多》和《两只狗的幸福生活》两部戏都是在小剧场演出的，若是换成大剧场，就很难达到理想中的互动效果。“电影和电视不能从戏剧那里抢走的，只有一个因素：接近活生生的人……如果把‘活人与活人的交流视为戏剧的本质，那么面积较小而且没有乐池阻隔的小剧场，变成了能把戏剧的本质力量和特有魅力最大限度发挥出来的最理想形式。”①

新媒体的快速发展与运用，不仅丰富了观演互动的形式，而且为更多观演互动想法的实现创造了条件。2007年，在上海举办的第四届国际小剧场展演中，德国戏剧《股市反弹》吸引了大家的注意。这部剧需由现场观众与演员一起配合完成，将售票所得的钱加上参与的观众现场投入的钱用于炒股，舞台也被布置为股票交易大厅。乍听之下与之前的互动型的先锋戏剧没有什么不同，然而该剧舞台还设置了两个大屏幕，分别实时投影着欧洲股市波动的曲线以及对股市人物的采访，有时还会把现场观众的照片投射上去，让观众既是“观众”，又是“炒股者”，既身在台下，又身在台上，完美处理了观演双方的互动性与互通性。这样的表现方式，技术上在过去是不可能实现的，但在今天，这种互动形式已是“小菜一碟”。

二、用好新媒体：拓展先锋戏剧发展空间

一般来说，构成戏剧的四个基本要素为演员、观众、剧场、剧本，其中剧场是戏剧传播的主要平台，但也并非是唯一平台，学者在对戏剧构成四要素做减法变为三要素时，首先去掉的就是“剧场”，变为演员、观众、剧本。彼得·布鲁克在《空的空间》内对戏剧进行了这样的描述：“我可以选取任何一个空间，称它为空荡的舞台。一个人在别人的注视下走过这个空间，这就足以构成一幕戏剧了。”可见，剧场并非是看戏的唯一平台，或者说，剧场的概念也并不一定限定为一个四面都是墙的空间，而是可以向更丰富多元化的剧场概念发展。

新媒体的出现改变了原有的传播格局，其影响力之大超乎人们想象。对于先锋戏剧来说，它让“剧场”的概念更丰富多元，并不局限于实体的剧场，还可以形成在线剧场，让新媒体平台像电视、电影一样成为先锋戏剧的传播平台，也就是说，让先锋戏剧更多地出现在数字电视、电脑与手机等新媒体设备上，让更多的人以一种快速方便的方式接触先锋戏剧艺术。

高清数字影像技术的发展将视频观看带进高清、超高清时代，原先的标清影像正在逐步被淘汰，4G时代的来临，网络传输速度的快速提高，使各类影像能在网络上快速传输、流畅播放，加之高质量立体环绕音响技术的运用，极大地提高了人们的观看体验，尤其是网络技术、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为先锋戏剧提供了很好的传播平台。技术的发展虽然无法完全替代戏剧观看的“现场感”，但是画面质量和播放效果都有了极大改进，技术工作者也在努力营造艺术体验中身临其境的氛围，尽可能让受众“在线”体验接近“在场”的享受。另一方面，由于各大视频网站都在抢占互联网时代的市场份额，受到部分青年群众喜爱的先锋戏剧也将会是一些网站购买版权的对象，增加了先锋戏剧的经济收入。同时，为了保证其网站影像和服务质量，还可以与各大视频网站商议，为先锋戏剧的高清录制等技术问题的解决提供支持，现今不少视频网站都在创作自制剧，市场反响不错，同时又都在力争“独家”，以提高网站的点击率、收视率，戏剧对于他们来说，尚属未开发的产品领域，可能性也就更多。

对于先录制后播放的先锋戏剧作品，在播放前可以进行重新剪辑与制作，比如增添台前幕后的花絮、创作团队采访等内容，为观众提供现场看戏无法看到的内容，让新媒体平台不仅使先锋戏剧作品原景再现，而且还经过了二次创作，让大家更深刻了解这部作品，更了解这个行业，给受众提供更多可观看的内容。

同时，观众在线观看过程中，还可以选择不同的“角度”，如同去剧场看戏选择座位一般，体验不同的看戏氛围，这种“选择”可以利用720度全景技术来实现。首先将剧场的看戏角度划分为几个区域，每个区域架设一组录像装备;其次拍摄制作出戏剧演出时剧场内的720度全景图，不同的机位区域用不同的色块表现出来，然后插入戏剧播放网页。受众在看戏前可以点击进入“720度全景选座”，选择不同的视角看戏，在看戏过程中还可随时切换，直到找到最舒服的“座位”观看表演，甚至可以开启双屏模式，屏幕一分为二，同时以不同角度播放戏剧作品。另外，由于戏剧作品不像影视剧，有长景、近景、特写等表现手法，因而在看戏过程中，可增加“点击放大”功能，受众点击后，一定范围内的画面会放大，方便想要看清某一细节的受众。在播放窗口旁还可以增设聊天室，让同一时间看戏的受众们可以就戏剧作品展开讨论，增强戏剧艺术三重互动中观众与观众的互动，若想一个人安静看戏，也可开启全屏模式，聊天室、720度选座等模块都会相应关闭，给受众一个纯粹的看戏氛围。

当然，这些模块的设置只是为了吸引新媒体平台上先锋戏剧的受众，增添一些在线看戏的服务和乐趣，先锋戏剧作品本身的内容及质量，是所有问题的中心，也是决定其是否能够吸引受众点击、观看、讨论、传播的关键因素。

过去，先锋戏剧的演出场所多集中在一线城市，一来这些地区的文化基础较好，文化产业的发展也为戏剧的演出提供了保证，二来一线城市的受众群较为集中，且具备一定的经济实力，能够负担得起现场门票，然而这也将一些小城市的先锋戏剧爱好者拒之门外。现代技术的发展，让高质量的直播成为了可能。新媒体传播平台可以与传统的剧场平台同步上演先锋戏剧，让无法亲临现场的先锋戏剧爱好者们也可以同步看到喜爱的戏剧作品，并且还可以让先锋戏剧迷们不用场场买票，就能够领略不同演出场次作品所展现出的不同魅力，现场演出的魅力之一就在于其“唯一性”，同样一部作品，由于演员的精神状態不同、对作品理解不同或是客观设备不同而会产生不同的化学反应，展现出不同的美感体验，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有足够的经济实力去观看每一场演出，新媒体传播平台为这种多层次体验提供了可能，并且，这非但不会削弱先锋戏剧作为现场表演艺术的美感体验，反而会通过这种方式，让受众更加了解先锋戏剧，真正体悟到先锋戏剧的艺术魅力，经由线上的尝试之后，热衷于线下的现场享受。

总之，新媒体的快速发展与运用，必将为先锋戏剧拓展出更加广阔的发展空间;用好新媒体，先锋戏剧的明天一定会更美好。

注释：

①耶日·格洛托夫斯基.迈向质朴戏剧[M].魏时译.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1984，166-167.

参考文献：

[1]倪思然，常瀚文.20世纪90年代中国先锋戏剧的后现代主义特质——以孟京辉为考察中心[J].东南学术，201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