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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业童年

2019-11-17

民主与法制 2019年43期
关键词:律所我们仨职场

年轻人初入职场,懵懂之余,相伴相随的是一份孤单。这个时候,职场伙伴就显得分外重要。近朱者赤的道理自不必说,互相鼓励和陪伴的那份感情,更是弥足珍贵、值得回忆的……

清晨,我听到一曲悠扬的《送别》:“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我不由想起,这几乎是林海音创作《城南旧事》时的背景音乐。

每个人都有童年,每个人也有职业的童年,就是刚进入职场时懵懂、无知、纯真的那几年。律师工作难度大,往往需要经验的积累,压力大时又会觉得很孤独。这时,律所里的小伙伴就更显难得。

今早,我便想起了一位位陪我走过职业童年的小伙伴。

我去律所报到的那天,走到自己的座位,还未坐定,坐在我前几排的一位比我年长几岁的年轻人起身,主动过来与我握手,欢迎我入职。他是我在这个单位认识的第一个人,也是那批小伙伴中唯一仍与我在同一家律所共事的同事,我称他龚哥。

工作的前几年,龚哥对我的照顾是很入微的。那时他还没成家,也在当律师助理,每天7点多就到律所工作了,经常熬到22点后才能下班。每每看到他伏案,我都很有安全感。

工作不久后,我曾一度感到迷茫。一个周日,他约我去爬山,一路上,跟我讲了很多他自己的故事,也谈到了律所里、职场上的现象。我听得很入迷。爬到山顶时,我们坐在岩石上,望着夕阳西下,好久都没出声。我明白,他想表达的是,此刻我所经历的,也是他当年全部体会过的。他有力地拍下我的肩膀,说:“走,哥给你买炸鸡去!”那一刻,我像个孩子似的,跟在他屁股后面,乐呵呵地去觅食了。

有一年冬天,特别冷,我的工作强度也很大,得加班。那时我家离律所远,他租的小屋比较近,我就常跟他回家。其间,他搬过很多次,但每到一处,他都收拾得干干净净。每次我一踏进,就能感受到阵阵温馨,令我忘却了屋外的严寒。

一天,我预感到会加班到很晚,便向他提出借宿的“请求”。他把家钥匙给我,说今晚我得自己去过夜了,因为他要出差。凌晨,我拖着疲累的身子走到他家,进门,开了灯,看到桌上留了一张纸,上面写着:“桌上的水果可以吃,冰箱里有牛奶和面包。”他就是这么暖,我从他身上学到了很多,感悟了很多。

最难得的是,我们在律所里和另外两位小伙伴结了“盟”,人称“F4”。另两位与他是同门师兄弟,大家的关系自然就密切。

一位是超哥,是个专业能力很强的青年律师。他出具的法律文书,几乎都能得到一致的好评。一次,超哥花了几周的时间写了一份一元购买股权的法律意见书,交易背景很简单,他却写了足足37页!他笑着跟我说:“非诉工作就是要把简单问题复杂化,不像你们做的诉讼,是复杂问题简单化。”

另一位是旭峰,比我们仨年纪都小。我见证了他入职的整个过程,有些曲折,让我体会到职场的不易。我们仨常吐槽他的工作内容,不是难对付的客户,就是没日没夜的破产工作,也算是给他减减压、逗逗乐吧。不过,旭峰是我们中最稳重老练的,每次大家意见出现分歧,例如是去这里吃呢,还是去那里玩呢,最终都由他决定,他会安排得很妥帖。

我曾以为,我们四兄弟能长期奋战在同一家律所。每次一起走在街上,都有种“让海天为我聚能量,去开天辟地为我理想去闯”的豪情,笑声放肆得要命。然而,渐渐的,他们一个接着一个离开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是我职业童年里一份伤感的体悟。

不断有新人涌入职场,而我也渐渐不属于单位里的“年轻人”了。有时,当我看到三三两两的年轻人一起研究问题,或结伴去吃饭、K歌、旅游,就会想起当年的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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