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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落雨,看他啸聚成涛

2019-11-15小太爷

中学生博览 2019年19期
关键词:落雨大段摩西

小太爷

《平原上的摩西》是双雪涛的第一本中短篇小说集。相比他的作品,我更早是知道他这个人,知道沈阳出了个好作家,得过大奖。也看过他的演讲,他说着东北话,有点儿紧张地讲了他一个同学的故事。

后来这篇我又在《平原上的摩西》这本书里看到,名字叫《我的朋友安德烈》。

听他讲过,再看他写过,我才对母鸡和鸡蛋这俩事儿有点儿概念。

双雪涛的鸡蛋是很绚丽的。

那种光彩,我描摹不出,他的邻居也描摹不出。就算是双雪涛这只亲自下了这个蛋的老母鸡亲自来讲,也讲不出这个鸡蛋美丽的十分之一。

语言苍白,面对面讲述的时候,双雪涛只是个普通的东北青年。我能想象到他也许就坐在我面前,我俩在我学校门口那家很好吃的串儿店喝酒。他身体向前探,说:“你知道吗,我从前有个朋友,姓安。”

我就说:“这姓还挺少见的,我就没碰见过姓安的。”

他可能招手要一瓶啤酒,就跟这店里所有人一样,一句话里好多个重音:“我这朋友,有点儿意思。”

红口白牙,他的故事可以下酒。

铸在纸上,他就是一个造物的神。我只能透过纸页,看他落雨,看他起风。

我的身份一直寻常普通,回首过去,也一直没做出什么骄人的成绩。正是因为这样,我喜欢脚踏实地的故事,喜欢力量深蕴的讲述。须知生活本身就带有悲情,好的悲剧从来不应该架在天上。

生活的苦涩,不是一段两段、一篇两篇就能讲完的。脱离不了的此地的人们囿困于方寸,拼命地苦中作乐。这样的乐子就像是在玻璃碴子里找糖,找到最后也许是甜的,但暗地里谁都要吐两口血。

这就是《平原上的摩西》。

在这本书里,双雪涛展示出许多个不同的自己。看他在《大师》里写痴迷下棋的父子,我觉得父子都是他;看他在《长眠》里写大段大段的诗句,我又觉得那诗句是他;看他在《无赖》里写戴着黑礼帽的老马,明明他也在这里,这篇里有“我”,有“我父亲”,还有“我妈”,可我还是觉得那个无赖老马就是他,所有人都是他,他在自己和自己讲故事。

能确定的是,《我的朋友安德烈》里那个李默,确确实实就是他——

“可马上我知道这不是幻觉,一辆救护车从他身后赶上来,车上跳下来几个男护士,七手八脚把他擒住,他向我喊道:默,别哭,我在这儿呢。”

在他字里行间跳跃着的升斗小民,有的真,有的假。他们住在四处,抖落白山黑水的一身灰尘,他们坐上火车,又能走到四处。

波浪打来,岸上再没有人。

只留下他们的故事,还在被人观看。

我们永远无法收获第二个王小波,却可以在他后世的敬仰者身上找到他思辨的痕迹。双雪涛承认自己是王小波的拥趸,而我确实能在他的很多作品中找到王小波的影子。有人借此詬病他,我却觉得,至少我们可以确定的是,双雪涛也是在面向智慧行走的,他有一盏灯,就不会迷路。瞄准月亮,就算迷失在星辰之间,也不需后悔。

更何况他还是很年轻的。

更何况我们眼下,也的确很需要这样一个年轻人来啸聚波涛。

编辑/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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