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黛安娜·德格罗特

1

负鼠吉尔伯特正在经历糟糕的一天。他的班级一直在阅读世界名人的故事，现在伯德老师想让他们编创剧目，展现他们所学到的知识。吉尔伯特不想排演剧目。他确信自己在台上会变得紧张，然后连连犯错。

更糟糕的是，伯德老师将他和“万事通”菲利普以及喜欢发号施令的玛格丽特安排在一组。

“咱们排演一出关于乔治·华盛顿和樱桃树的话剧吧。”鸭子菲利普提议道。

“行啊。”狗獾玛格丽特说，“我会饰演乔治·华盛顿。”

“应该由我来扮演总统，”菲利普说，“因为我是班级里最出色的学生。”

“是我第一个说的！”玛格丽特坚持己见。

吉尔伯特只想饰演樱桃树，那样他不会有任何台词。

伯德老师解决了争端，她将角色名字写在纸条上，然后让他们每人挑选一张。令吉尔伯特意外的是，他抽中了乔治·华盛顿的角色。玛格丽特抽中了华盛顿的父亲这个角色。而菲利普要扮演樱桃树。

伯德老师打开了一大箱子化装服饰。“你们现在可以排演你们的剧目，明天再分享给全班同学看。”老师说道。

她给了海狸刘易斯一顶黑色高帽，因为刘易斯要饰演亚伯拉罕·林肯。刺猬帕蒂想扮演女宇航员萨莉·莱德，于是她拿到了一只摩托车头盔，它看上去就像宇航服头盔。

伯德老师递给吉尔伯特一顶三角帽。当吉尔伯特戴上帽子，他感觉好多了。也许他到头来会出色地扮演乔治·华盛顿。

排演的时候，吉尔伯特装作要砍下樱桃树，劈成柴火。他作势砍向菲利普的腿，菲利普“哎哟”一声，跌倒在地板上。

玛格丽特走向吉尔伯特，说：“哦，不！我最喜欢的小樱桃树已经被砍倒了。告诉我，是谁干出这种可怕的事？”

吉尔伯特举起用纸制成的斧头，说道：“呃……是我。”

“书里面不是这么说的。”菲利普说，“你应该这么说，‘我不能撒谎。是我砍倒了樱桃树。对不起。”

玛格丽特补充：“然后我会说，‘因为你说出了真相，我不会责罚你。”

菲利普叹气，“我仍然觉得应该由我来饰演乔治·华盛顿。”

这天余下的時间里，吉尔伯特不断练习台词。午餐时，帕蒂问吉尔伯特带了哪种三明治，吉尔伯特答道：“我不能撒谎。是涂抹了花生酱和果酱的三明治！”

在算术课上，伯德老师让吉尔伯特计算6+6等于多少。吉尔伯特说：“我不能撒谎。答案是12！”

吉尔伯特还想在家里练习——得戴上三角帽。于是他趁着没人看到的时候，悄悄地将三角帽塞进书包。

2

吉尔伯特戴着三角帽坐在餐桌旁，大声说道：“我不能撒谎。我快饿死了！”

他的妹妹萝拉说道：“我也是！”

“试试这碗汤，”妈妈一边说，一边递过汤碗，“是用新食谱烧的。”

吉尔伯特喝了一匙汤，说：“我不能撒谎。我不喜欢这种汤。”

萝拉放下汤匙，说道：“好难喝！”

吉尔伯特接着说：“我不能撒谎。萝拉是条大大的应声虫！”

萝拉开始哭出声。他们的妈妈说：“你别得寸进尺哦，吉尔伯特。”

“但这是真相啊。”吉尔伯特说。

妈妈叹息一声，说：“有时候最好什么都不说，而不是去伤害他人的感情。”

吉尔伯特抱怨地呻吟。当乔治·华盛顿真是难！

在准备上床睡觉之前，吉尔伯特小心翼翼地将三角帽塞进了他的书包，这样他在第二天早上就能带着帽子回学校。他可不想让伯德老师注意到帽子不见了。

他洗了澡，刷了牙，反复背诵了台词，这样他就不会在表演时忘了词。可吉尔伯特不知道，他的妹妹萝拉早已经从他的书包里拿出三角帽，开心地玩耍起来。

3

第二天早上，吉尔伯特和帕蒂一起步行上学的时候，他说：“我已经练习过我的角色，但我仍然紧张极了，生怕出差错。我只知道，爱欺负人的刘易斯肯定会笑话我。”

“假如你犯了错，我答应你，我一定不会笑。”帕蒂说。

吉尔伯特接着说：“我不能撒谎，帕蒂。你真是个好朋友！”

到了准备演戏的时候，吉尔伯特打开书包，把手伸到里面。他摸到了拼写教材和笔记本，但他没有摸到三角帽。帽子不见了！

就在那时，玛格丽特问道：“吉尔伯特，你的帽子在哪里呢？帽子不在箱子里。”

吉尔伯特立刻说：“我没有拿！”

玛格丽特说：“我敢打赌，是菲利普拿走了。他想要演乔治·华盛顿。”

“菲利普！”吉尔伯特叫道。如果帽子不在他的书包里，那么一定是有人拿走了，而那人肯定是菲利普！

“但是我没有拿。”菲利普说。

“谎话精！”玛格丽特喊道。

“谎话精，谎话精，裤子着火啦！”吉尔伯特唱起童谣。

刘易斯听见后问：“什么着火了？”

小浣熊弗兰克说：“着火了？”

帕蒂冲向伯德老师，叫喊道：“学校着火了！”

伯德老师说：“我没有听见火警声啊。”

“但弗兰克是这么说的。”帕蒂回答道，“肯定是真的！”

“我听刘易斯说的。”弗兰克说。

“我是听吉尔伯特说的。”刘易斯说，“他说什么东西着火了！”

吉尔伯特叹气，“我只是说了‘谎话精，谎话精，裤子着火啦。”

菲利普叫嚷起来：“我没有拿走乔治·华盛顿的帽子！”

伯德老师打开一只购物袋，“帽子在这儿，吉尔伯特。你妈妈刚刚送来的。你知道你本不应该把帽子拿回家吧？”

“哎呀，”满脸通红的吉尔伯特说道，“我本来会把帽子带回学校的。”

玛格丽特说：“吉尔伯特，你在拿走帽子这件事上撒了谎。菲利普差点就陷入了麻烦！”

吉尔伯特转身朝向菲利普，递给他帽子。“对不起，”他说，“你是对的。我不是出色的乔治·华盛顿。应该由你来扮演这个角色。”

然而菲利普将帽子递了回来，说：“没事，吉尔伯特。你说过了对不起，就像华盛顿一样。”

“我粘的胡子让我好痒，”扮成林肯的刘易斯抱怨起来，“咱们还要不要演戏了？”

随着每一组学生依次演出他们排演好的短剧，吉尔伯特变得越来越紧张。当扮成宇航员的帕蒂踏着太空靴被绊倒后，刘易斯和其他同学哄堂大笑。吉尔伯特没有笑。他知道他也可能演砸。

然而，轮到吉尔伯特上台表演时，他流畅地说出了全部台词，没有犯一个错。

而这，当然是真的。

发稿/庄眉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