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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丁美洲的神秘与孤独

2019-11-01苏景怡

青年文学家 2019年26期
关键词:百年孤独叙事神话

摘  要:《百年孤独》在20世纪文学史上的成功,不仅将魔幻现实主义带到了世界文学视野,也将遥远而又传奇的拉丁美洲带入了世界读者的面前。《百年孤独》中所书写的马孔多的孤独传奇,神话寓言以及动物的象征体系,都体现出了神秘拉丁美洲地域特色。本文从《百年孤独》的叙事特点、神话寓言及动物的象征体系入手,分析马尔克斯叙述下神秘又孤独的拉丁美洲。

关键词:《百年孤独》;叙事;神话;动物

作者简介:苏景怡,女,汉族,山东泰安人,山东师范大学文学院本科学历。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9)-26--02

20世纪后半叶是拉丁美洲文学的时代,博尔赫斯、聂鲁达、米斯特拉尔、略萨……众多优秀的作家促使了拉丁美洲文学的“爆炸”。其中,最负盛名的作品,就是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略萨称,《百年孤独》的问世使拉美文学发生了“一场文学地震”。无疑,《百年孤独》是一部具有开创性的伟大作品,它将拉丁美洲带入了人们的视野,让那遥远神奇的土地散发出无尽的韵味与魅力。

一、拉丁美洲的孤独传奇——马孔多

马孔多的孤独,蕴含在作品的方方面面,字里行间。

1.封闭循环中的马孔多

“在作品中重新创造时间,这是小说的特权,也是想象力的胜利。”让·伊夫·塔迪埃曾在《普鲁斯特和小说》中说道小说重构时间的魅力。而《百年孤独的》的第一句话,正是对这句话的完美诠释。

“许多年以后,面对行刑队,奥雷连诺上校准会想起,他父亲带他去见识冰块的那个遥远的下午。”

这样的叙事本身就表达了一种生命和时间的内在绵延的特征。“许多年”指向着未来,“见识冰块的遥远的下午”指向着过去,叙述过程中暗含着现在。简单的一句话,将《百年孤独》所要叙述的历史囊括其中,与整部书中城市马孔多的展开后归于起点,繁盛后化为虚无的历史相呼应。这样封闭的叙事给人以历史的厚重感、延绵感与陌生感,既符合后殖民时代时,人们所认为的拉丁美洲的存在,又符合了拉丁美洲的封闭的地理环境,自成封闭圆环、独自生息的现实特征。

2.地缘政治学意义上的马孔多

同时,马孔多的孤独也体现在马尔克斯对与马孔多地理环境闭塞,缺少外界沟通的客观环境上。“经过将近两年的跋涉,一天早上,他们成为第一批见到山脉西坡的人。”亚当夏娃般逃离故土,开创新的世界,如同创世纪的神话,为一切事物命名。地域上的独立给了马尔克斯以无尽的孤独感。他眺望着远方的现代文明,发出“孤独的反义词是团结”的感叹。地缘上的孤独使马尔克斯认为孤独本身是家族幻灭,历史终结的一切缘由。他在《拉丁美洲的孤独》中也曾表达出同样的感慨。实际上,马尔克斯之所以感到孤独,也是因站在西方文化的视角上。如吴晓东曾说“孤独感在本质上来源于‘他者的参照视角和眼光。这一视角隐含了现代性的尺度和西方文化的参照。拉丁美洲就像晚清,清朝统治者不认为自身孤独,而英国却宣称清朝是孤独的,执意打开它的大门。所谓‘拉丁美洲的孤独也可以看做是全球化时代后殖民话语的一种体现。”

同时,对“异质文化”的描写也拉远了马孔多与读者的距离,“陌生化”的描写手法使马孔托成为了“镜”中城。首先是冰块的出现。热带文明对现代读者普遍是新奇又陌生的。作品的第一句话及关于冰块的描写,都在将冰块陌生化。

“马孔多将不再是一个连合页和插销都因高温而变形的酷热之地,而会变成一个寒冬之城。”

马尔克斯擅长用真实的细节描写,使“可存在却不合理”的“虚构”成分构建魔幻的真实。如用冰块来建造房屋,在世界上是真实可行、确实存在的,而且作者也像真正建造房子一样,考虑‘合页和‘插销这样具体的对象。可在酷热的热带是无法用冰块建造房子的。在作品中出现的类似的细节还有俏姑娘蕾梅苔丝飞天,飞起的床单是她飞向天空的一个现实依托。

其次,是对金属的狂热。何塞·阿尔卡迪奥·布恩迪亚及儿子一生癡恋于金属。“就算你不敬畏上帝,也该敬畏金属。”马尔克斯用对宗教的解构,来表现偏远封闭的小村落面对先进技艺的尊敬与渴望。触手可及的金属所带来的发展,远高于虚无缥缈的宗教。文明的薄弱,展现了马孔多的落后,展现了真实的拉美文化。

在拉近读者距离,刻画现实性上,马尔克斯也作出了创新与突破。马尔克斯在《番石榴飘香》中提到,他利用气味来渲染热的感觉。“热带的奥秘可以用腐烂的番石榴的芳香。”同时,他突破性地展现真实的拉美文化:作品中所书写的阿玛兰塔·布恩迪亚在去世前完美地预测,在自己织完裹尸布后随即离世,在现实中存在着真实原型。马尔克斯借助马孔多,将遥远而又传奇的拉丁美洲带入了世界读者的面前。

二、完整的神话寓言

马尔克斯在描述何塞·阿尔卡帝奥到达马孔多时,带有起源神话的意味。他们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命名。语言起源于认为世间一切都是神秘的生命力的象征和显现的巫术信仰中。语言诞生的最初行为就是“命名”。故事结尾曾直截了当地写着“当马孔多在《圣经》所载的那种龙卷风的怒号中化作可怕的瓦砾与尘埃漩涡时”,展现了《百年孤独》所带有的预言色彩,并且带有末日天启、启示录的特点。马孔多的故事开是由何塞·阿尔卡帝奥和乌尔苏拉·依瓜兰逃离表兄妹结婚生出带有猪尾巴的孩子的预言而开始,第七代预言应验而结束的。神话的起源,科学的拯救,都没有改变它最后覆灭的结局。就如马尔克斯所说的“与其说马孔多是世界上的某个地方,还不如说是某种精神状态。”马科克斯用《百年孤独》的故事,展现了人类生存的总体性象喻。

三、拉丁美洲的神奇动物

《百年孤独》中的动物,可谓是种类齐全,数量繁多,带有拉丁美洲独特的神秘气息。反复出现的动物意象与奇怪异特的动物比喻,都提醒着人们关注动物所带有的暗示性意义。

《<百年孤独>中的动物》一文中,列出了大量动物的隐喻内容,这些动物的分类非常细致,如母鸡、火鸡都隐喻着不同的內容。显然,这不仅帮助人类对拉丁美洲的文化有进一步的了解,更加深了《百年孤独》的现实性、客观性与逼真性。

马尔克斯利用动物与人物互喻,形成了一个繁复的体系。如洛佩斯写到“表示繁荣、昌盛、富有和生气勃勃的动物是牛、兔子、母马和猪。”而文中,阿卡迪奥就长着野牛似的脖子。洛佩斯举例“奥雷连诺第二当年曾有一张安详的乌龟脸,最后这张天真纯朴、胖墩墩的乌龟脸变成了蜥蜴脸。他同外号‘母象的卡米拉 萨加斯杜梅争夺较量耐力和食量的比赛的常胜将军称号,吞吃火鸡、猪、小牛和其他所有食品。”

马尔克斯利用动物完成叙事。布恩迪亚家族每个成员都与动物发生过联系,每个人的命运也都被动物预言所牵引。动物是《百年孤独》中不可或缺的构成性因素。同时,马尔克斯利用动物展现创世纪的神话色彩。动物的比喻给《百年孤独》带上了原始的特征,犹如《雅歌》中,将新娘的眼睛比作鸽子眼,将头发比作山羊群。不同的是,我们看不出《百年孤独》中,动物比喻的逻辑性。马尔克斯在描写环境上也利用动物,如描写空气湿润,“仿佛鱼儿从门窗游进游出,在哥哥房间的空气中畅泳。”这样的描写,仿佛是叙事者拥有上帝视角,在附身看着的同时,给读者讲述着马孔多所出的热带的闭塞潮湿,娓娓道来,风趣形象。

正是马尔克斯精巧的叙事构思与丰富的象征使得马孔多的故事富有旷世孤寂之感,也成为了代表拉美民族文化与命运的审美理想和典范。马尔克斯在他的演讲《拉丁美洲确实存在》和《拉丁美洲的孤独》中倡导团结,同时也用这个故事暗示闭塞的结局是毁灭。这不仅是给拉丁美洲的警醒,也是在为全人类拉响警报。从全人类的角度来说,只有反思拉丁美洲的历史才能认清现实,才能从蛮荒时代走向到现代世界。走进、认识和了解拉丁美洲,才能真正理解人类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在更为宽广的时间与空间中,《百年孤独》的独特叙事与环境背景带有了哲学意味,给人类以永恒的启迪。

参考文献:

[1]加西亚·马尔克斯.百年孤独[M].海口:南海出版公司,2015.

[2]加西亚·马尔克斯.番石榴飘香[M].海口:南海出版公司,2011.

[3]吴晓东.从卡夫卡到昆德拉:20世纪的小说与小说家[M].北京:三联书店,2003.

[4]加西亚·马尔克斯.活着为了讲述[M].海口:南海出版公司,2015.

[5].Juan Aragon Lopez,“Los animals en Cien anos de soledad”《<百年孤独〉中的动物》),ACOPEL, Bogota,1972,no.11,pp.121-175.

[6]罗杰. 智者受难之旷世孤寂_马尔克斯_百年孤独_的审美内涵_罗杰[J]. 枣庄学院学报, 2018, 35(4): 76-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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