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 婷，贾卫国，焦 悦、2，许斐然

（1.南京林业大学 经济管理学院，南京 210037；2.江苏泰兴市洋思中学，江苏 泰兴 225400）

众所周知，转基因技术在提升产量、降低成本、节约耕地面积、减少农药使用等方面相较于常规手段无可比拟的优势，使其在现代化农业中获得广泛应用，并且带来了巨大的经济，其重要性日渐凸显。但是相比于其积极作用，由于转基因技术本身在生物安全尤其是食品安全上存在较大的不确定性，以及其在环境风险、伦理道德方面的问题，对转基因食品一直以来存在着较大争议，作为市场主体的消费者，他们的态度以及影响消费者态度的因素对于转基因食品未来的发展至关重要。因此，本文采集了江苏省泰州市城乡消费者对转基因食品的认知数据，分析了解消费者对转基因食品认知情况，探究影响其认知的主要因素，为企业和政府有针对性地制定提高消费者认知的政策提供理论支撑，为正确评价转基因食品、完善其相应的法制法规提供参考。

1 概念界定与文献综述

转基因食品 （genetically modified foods，GMF）是指以转基因生物为原料加工生产的食品。消费者认知是指消费者对转基因食品的认知过程。消费者接受转基因食品的信息，对转基因食品的信息进行概念化、知觉、判断、想象等加工，最终在实际经济活动中就表现为对转基因食品的态度、信任、购买倾向及忠诚度等。

国外对消费者关于转基因食品的认知研究起步较早。整体来看，以美国为首的一些国家的消费者对转基因食品的接受水平比较高，欧洲和日本等国家的接受水平较低；国外消费者对转基因食品的认知水平较低，基本停留在概念性知晓的层面上。我国对转基因作物的相关研究起步于20世纪80年代，相对比较晚，但发展速度比较快。目前也已经陆续进行了一些研究，基本认为:第一，国内消费者对转基因食品的认知水平较低。第二，我国消费者对转基因食品的认知的平均水平略高于日本，不同城市的消费者对转基因食品的认知水平也不尽相同。第三，随着国际的认知研究的不断深入，我国一线、二线城市的研究逐渐增多，丰富了我国转基因食品认知的地域研究。

在对影响消费者对转基因食品认知的因素的研究上，基本认为有四个方面的因素。第一类是个体特征因素。个体特征主要包括年龄、性别、职业、受教育水平、收入等。此类研究进行得相对较早。从性别上看，毛新志等研究表明，性别不是显著影响消费者认知的重要因素；从职业上看，不同职业的消费者对转基因食品认知度由低到高排序为:农民、公务员、教师、学生（毛新志等，2011）；从收入水平上看，周峰研究发现收入水平偏高的消费者对转基因食品的信任程度偏低（周峰，2003）。个体特征变量与消费者的认知有一定的影响。第二类是产品知识因素。转基因食品的特征和种类直接影响消费者认知和态度。消费者对于不同目标和功能的转基因食品表现了不同的态度。产品熟悉度明显影响消费者的产品知识，消费者对产品越熟悉，其掌握的产品客观知识也就越丰富。消费者对转基因食品的了解程度对转基因食品的认知有显著的影响（周萍入等，2012）。感知利得、感知风险和降低风险策略直接地提高了消费者购买意愿；产品知识能够但仅间接地提升了消费者的购买意愿（郭际等，2013）。第三类是信息因素。外部信息传入更容易影响低风险人群对转基因食品的接受程度，其中积极属性信息内容可信度对高风险人群转基因食品接受程度的影响较弱，而消极属性信息内容可信度对高风险人群几乎没有影响（张明杨等，2017）。刘志强等人研究发现信息来源对转基因食品的态度越积极，信息的可信程度也高，消费者对转基因食品的态度也越支持（刘志强等，2007）。当信息来源于专家时，60.7%的消费者会接受其观点。当信息来源于环境组织时，消费者接受程度较高（吕瑞超等，2010）。第四类是信任因素。董园园等人研究发现，转基因标识管理制度是影响消费者转基因食品购买意愿的主要因素之一，其中消费者对政府标识管理信任度、标识关注度显著影响其对转基因食品的购买意愿（董园园等，2014）。当信息渠道众多时，食品监督管理机构是消费者最为信任的渠道（全世文等，2011）。

但目前我国研究关于特定区域对转基因食品的城乡居民认知其影响因素研究不多，本文将基于泰州的数据探讨泰州城乡居民认知差异及其影响因素，丰富和深入关于地域方面的研究。

2 研究框架与数据来源

2.1 研究框架

基于前人研究和相应理论基础，本文从三个维度量化消费者对转基因食品的认知水平，即性能价值、社会价值、健康价值。消费者对转基因食品认知受个体特征变量、认知因素假设变量、标识因素变量和安全因素变量等影响。个体特征变量主要包括性别、年龄、文化程度、职业、月均收入和居住地；认知因素假设变量主要包括产品因素、介入程度和信任程度；标识因素变量主要包括接触程度、了解程度、态度影响和认可程度；安全因素变量主要包括产品信任度和安全信任度。因此，建立消费者对转基因食品认知的分析理论框架，如图1所示。

根据此框架，本文针对上述三个价值指标采用直接询问的方法，设计了R1—R8共8个问题，对每个问题有“非常不同意”“不太同意”“一般”“比较同意”“非常同意”五个选项，并分别赋值1，2，3，4，5，赋值越高表示消费者对转基因食品该项价值认同度越高。同样，对影响消费者认知的因素，构建产品因素、介入程度、信任程度、标识因素和安全因素五个变量进行选取，分别细化出解释变量并进行赋值。

2.2 调查数据与样本描述

本文研究主要采取问卷调查法。预调查共发放调查问卷32份，获得有效问卷30份，有效回收率93.75%。在预调查结果基础上，结合访谈内容对调查问卷的初稿进行相应的调整和完善，最终确定调查方案:在海陵区、靖江市、泰兴市三地共发放正式问卷390份。

图1 消费者对转基因食品认知理论框架图

本文以Cronbach’s系数测定信度。取值在0～1之间，Cronbach’s系数值越高，表示量表的信度越好。一般Cronbach’s系数值大于等于0.5就代表量表可信，可进行分析。调查结果显示，性能价值、社会价值、健康价值的Cronbach’s系数值分别为0.946、0.956、0.961，都大于0.5，说明问卷设计具有良好的一致性。

从样本统计数据来看，三地区略有差异，但总体上基本一致。从调查对象的统计结果看，性别比例分布比较合理，男性占44.36%，女性占55.64%，主要由于日常生活食品的购买者以女性居多；年龄范围比较广泛，25～64岁占67.44%，可以看出主要消费者集中在中年群体；文化程度的分布比较均匀，调查对象主要为中专（职高）及大专学历者，这与泰州市经济发展水平相符合；职业分布欠均匀，学生占21.79%，企业人员占25.64%，相比之下工人、公务员或事业单位人员和农民占比偏少；个人月均收入分布比较合理，被调查者以中等收入水平为主，月均收入2500元以下的受调查者占样本总量的60%，2501元至4000元的占25.38%，4000元以上的占14.61%；居住地分布也比较合理，其中泰州市区的占25.38%，乡镇调查者占40.26%，乡村调查者占34.36%。整体来说，样本分布符合泰州市城乡经济文化等的实际情况，并具有一定的代表性。

3 结果分析

本文运用SPSS19.0软件对问卷认知和态度的进行了分析，总体上来说，调查数据反映出消费者对转基因食品的价值认可度不高，且主要体现在转基因食品的性能价值上，对其社会价值有较低水平的了解，对GMF的健康价值认可度低。为探究各维度因素对消费者认知的具体影响，进一步对个体特征、认知因素、标识因素和安全因素四个角度分别与性能价值、社会价值和健康价值三个价值指标进行相关分析和回归分析，结果如下几个方面:

3.1 个体特征变量影响消费者对转基因食品认知

通过独立样本T检验，判断性别对消费者转基因食品认知价值是否产生影响。结果显示，在转基因食品的性能价值、社会价值和健康价值三方面，显著性数值分别为0.505、0.553、0.088，都大于0.05，说明男性消费者与女性消费者的认知并无差异。同时采用单因子方差分析法，显示不同年龄、不同文化程度、不同职业、不同月均收入的消费者对转基因食品的认知的存在显著差异，这些个体特征对认知存在显著影响。

3.2 认知因素假设变量影响消费者对转基因食品认知

相关分析初步验证了三个变量的相关性，在此基础上，本文分别以认知价值性能价值、社会价值和健康价值为因变量，同样以产品因素、介入程度和信任程度为自变量，一一对应进行回归分析，结果见表1。

表1 泰州市城乡认知价值各维度回归分析汇总结果

上述分析结果基本与相关分析结果一致。主要有如下结论:

①产品因素与认知价值在5%的显著水平上存在正相关关系。说明消费者对转基因食品产品因素了解得越多，其认知价值越高。具体来看，产品因素主要是通过性能价值、社会价值和健康价值影响认知价值。

②介入程度与认知价值在5%的显著水平上存在正相关关系，.说明消费者介入程度越高，其认知价值越高。具体来看，介入程度主要是通过性能价值和社会价值影响认知价值。

③消费者所具备的转基因食品信任程度与认知价值在5%的显著水平上无相关性。

3.3 标识因素变量影响消费者对转基因食品认知

本文进一步以消费者转基因食品认知价值为因变量，就问卷Q14、Q15、Q16、Q17的因子得分为自变量，进行回归分析，分析结果见表2。则泰州市城乡消费者对转基因食品接触程度（Q14）、对转基因产品标识的认可程度（Q16）、标识对消费者态度的影响（Q17）与认知价值在5%的显著水平上存在正相关关系。消费者对转基因食品接触程度越多，对转基因产品标识的认可程度越高，标识对消费者态度的影响越多，其认知价值越高。

表2 因变量为认知价值的回归分析结果

3.4 安全因素变量影响消费者对转基因食品认知

本文就“Q18:传统食品与转基因食品比较，您对哪种食品更放心？Q19:您是否担心过转基因食品的安全问题？”二个问题进行了安全因素信任程度调查，结果表明:泰州市城乡消费者对转基因食品信任程度较低，放心和比较放心占2.7%。泰州市城乡消费者对转基因食品安全信任程度较低，非常不担心和比较担心占4.3%。

进一步以消费者转基因食品认知价值为因变量，以Q18、Q19的因子得分为自变量，进行回归分析，分析结果见表3。

对转基因食品信任程度（Q18）、对转基因食品安全信任程度（Q19）与认知价值在5%的显著水平上存在正相关关系，，对转基因食品信任程度越高，其认知价值越高。

表3 泰州市城乡因变量为认知价值的回归分析结果

4 结论与建议

本文通过对泰州地区390名城乡消费者关于转基因食品的认知调查数据分析，得出以下结论:泰州地区消费者对转基因食品的知晓度较高，但认知水平不高，均值为2.835。消费者转基因食品的认知包含功能性、社会性和健康性3个维度。不同群体的消费者对转基因食品认知存在差异，影响消费者对转基因食品的因素有个体特征变量、认知因素假设、标识因素和安全因素四大类。其中，个体特征变量中的年龄、职业、文化程度、月均收入，认知因素假设中的产品因素、介入程度，标识因素中的接触程度、认可程度和态度影响，安全因素中的信任程度和安全信任度对消费者认知具有显著性影响；消费者对转基因食品标识制度了解程度对认知影响不显著；性别和消费者对产品信任程度不影响认知水平。

根据上述结论，本文提出如下政策建议:

4.1 满足消费者的知情权和选择权

首先出台法规和政策，要求对于转基因食品和非转基因食品进行醒目的明确的标注，，善对转基因产品的标识制度，从而在满足消费者知情权的基础上，让消费者自由选择；

其次建立合理的沟通平台，增强消费者与科学家的互动，增加政府、媒体与科学家的互动，准确传递有关转基因及转基因食品的信息，让消费者了解全面的准确的正确的信息，满足消费者的选择权，解决转基因食品信息供求不平衡的问题。

再次，建立消费者转基因食品安全听证会制度，让转基因食品安全的科普活动进入社区，进入千家万户，让消费者参与转基因食品管理，提高消费者的介入程度，满足消费者的知情权，推动转基因食品的可持续发展。

4.2 保证转基因食品信息来源的科学性和准确性

首先，政府及其各部门树立信息中坚形象，建立政府公信力，尤其在转基因领域，从科学的角度，进行客观公正的宣传和报道；

其次，规范信息传播管理，政府必须对信息渠道进行有效管理，打击虚假信息。要求媒体严格遵循职业道德，遵循客观、科学、准确、及时的原则，采取负责和公正的态度，为消费者科学全面地认知转基因食品传播正确的信息。并对恶意传播虚假信息进行打击，提高违法成本。

4.3 加强监管，提高评价水平

首先加强转基因技术和转基因食品的监管，提升监管水平。在完善转基因食品的标识制度的基础上，对食品标示进行严格监管，严厉打击未按照标识制度准确、正确表示涉及转基因信息的行为，同时对涉及转基因食品的生产、销售环节各环节进行监督，建立追溯制度，确保信息准确可追溯。其次，提高转基因生物安全性评价的技术水平，加强科学研究，尤其是长期的追踪研究，从而形成客观理性的转基因食品认知，促进我国转基因技术的发展战略的实施。

转基因食品属于比较敏感和有争议的话题，需要更多的进一步的研究和验证，本文仅就泰州城乡消费者关于转基因食品认知的问卷调查数据进行了分析，希望研究结论对转基因技术的发展和应用提供有益的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