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妈前脚刚踏进小卖部门口，柜台上的电话机就响了起来。林妈慌忙放下手提袋。接着，电话里传来隔壁小王的声音，“姨，林哥出车祸了……。”

林妈守着小店已十余年。林崽辍学后，林妈东拼西凑地为林崽买了辆泥土工程车，林崽头两年揽些零散的活。后来积攒了人脉。有了生意，就忙着在4S店里付了首付，又弄了第二台车。此后小王一直跟着林崽干活。

“林崽出车祸了？严重不？”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林妈没了主意。林妈赶紧给儿媳妇小丽打电话……林崽父亲去世得早。前年林妈才忙完林崽的婚事。孙子还没满周岁。媳妇小丽接到电话后与林妈很快赶到了医院，望着血肉模糊的儿子，林妈霎时泪流满面。

林崽被救时夹在驾驶室内，多处肋骨断裂刺破脾脏，导致内出血，人已昏死过去。几天后因抢救无效最终死亡。事故很快有了定论。对方司机疲劳驾驶，转弯处占据了对方车道，负全部责任。出殡时烟雨蒙蒙，白发人送黑发人。林妈一路嚎哭着，河水听了哽咽，花儿陪着偷偷落泪。

林妈因伤心过度，一病不起。小丽无微不至地照顾林妈。家里大小事都由儿媳妇撑着。事故很快得到了赔偿，孙子的抚养费，林妈的赡养费总共六十余万元全部打进小丽的卡上。小丽把银行卡交给林妈，并悉心照料林妈。慢慢地，林妈有所恢复。人死不能复生，林妈发誓定要把孙子扶养成人。

数月后孙子能满地跑了，小嘴巴那个甜，整天围着奶奶转，乐得林妈合不拢嘴。自林崽走后，小丽独守空房，她实在无法在这个沉闷的家里生活。饭桌上小丽忍不住开口了。“妈！我想出去打工。”“去打工？小丽啊，孩子还小，过两年等孩子大点再去吧……”林妈夹菜的筷子停在半空中，半天都没缩回来。

但小丽去意已决，最后还是踏上了外出打工的道路。

自小丽出去打工后，小王有空常来小店坐坐，帮着林妈照看着调皮可爱的孩子。“嫂子最近回来过没有？”小林问道。“上个月回来过，还给孙子买了几套衣服，硬塞了两千块钱给我。”林妈边搓着衣服边说。小王伸手抱起坐在椅子上的孩子，觉得孩子脸上有点烫。便对林妈说：“孩子是不是有点发烧啊？”

林妈起身在柜子里翻出体温计夹在孩子腋窝下片刻，38.2℃有点微烧。林妈在药袋里翻出退烧药喂着。平时孙子感冒发烧，喂点药就会见效。可是这次却不管用了。林妈忙着叫上小王带着孩子一起赶往医院。

医院很快查出病因，孙子深度贫血，医生要求住院进一步检查。第二天中午医生递来检查报告，初步判断孙子患有白血病。前期治疗费用得几十万元。

林媽咬紧牙关，擦干泪水，缓过气来，无力地拨着小丽的电话。电话里却无情地回复着：“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林妈无助地拿着小丽给她的银行卡一头钻进银行，想要取出儿子留下的救命钱。银行告之，上个月户主的资金已全部转出。捏着没有钱的银行卡，想着绝情的儿媳妇，林妈紧紧地抱着怀中奄奄一息的孙子，瘫坐在冰冷地板上再也无力爬起……

作者简介：朱钟昕，男，笔名采花郎，通山沙店人，现居武汉。系中华诗词学会会员、通山县作家协会会员。《中华文学》签约作家。小说《打工记》荣获第三届“百花苑抔”全国文学大赛二等奖。作品散见于《河南科技报》《参花》等刊物。

（责任编辑 王瑞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