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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负光阴,不负卿

2019-09-10时玮

故事家·花开不败 2019年12期
关键词:高二爸妈高三

时玮

高考注定是一场孤独的战役,苦乐参半,但当你熬过去了,在未来的某一天,所有的苦难都将被笑着提起。那段专属于你的,曾为未来拼命争取过的样子真的令人敬畏。

大一结束的那个夏天,我在爸爸工作的地方做了一个暑假的工作。不为那份薄薄的薪水,也不是矫情的社会体验,仅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故地重游,而今却是怀着别样的思绪。

自小学开始,我一直都是大人口中那个“邻居家的小孩”。无论是学校组织的小考测试还是市里开展的作文竞赛,我的名字就像一座里程碑,被牢牢地刻在了学校光荣榜的首位。

中考后,我毫无意外地进了市里最好的高中,本以为天之骄子般的殊荣,将永远伴随着我的学习生涯。可刚上高中的自己开始变得忘乎所以,总以为自己摘了强者的桂冠,就理当永远占据王者的宝座。

渐渐地,我开始背着家人上网,找各种理由整宿地夜不归宿,玩网游……有时月初就透支了下个月的生活费,打电话让家里寄来买教辅的钱也都充了游戏。

高一那一年凭借牢固的基础,成绩似乎并没有多大的波动,只是学校的光荣榜上不再出现我的名字。

高二那年,爸妈察觉出我学习的异样,在学校附近租了间狭窄的学生房,毅然放下手头的工作,从县城搬到了市里。

高二开学,学校按照成绩重新划分班级。因为成绩的下滑,我从原来的冲刺班搬到了4楼的普通班。爸妈担心我被周围不良的氛围感染,再三向老师求情,最终我被单独安排到了讲台旁的一个角落,那个看似安静可以静心钻研的“圣地”,实则造就了我私下“活动”的契机。

我偷偷攒钱买了部手机,上课睡觉,为下课的“战斗”养精蓄锐。高二,在我的浑浑噩噩、父母的心急如焚中渐渐溜走。

6月,送走了一批又一批莘莘学子,也为准高三生一路铺路架桥。

如果说,高二时的我对未来还抱有一丝希望,那作为准高三不得不直面现实的我,早已被那几场综合模拟考试挫败得体无完肤。

我开始逃避现实,从找理由缺课到光明正大的逃课,落下的课程越来越多。

高三补习的那个暑假,一轮复习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我却辍学了。在爸爸的唉声叹气中,妈妈终日含泪的眼眶中,我还是选择了放弃。

没有作业,没有考试,当曾经想象中完美的日子摆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却有点手足无措。

吃晚饭时,爸爸丢给我一包工装服,我错愕了一会儿。他的那句话触动了我几秒:以前读书时我可以供著你,现在不一样,吃穿住行,你都得靠自己去挣。别妄想再拿着我和你妈的救济过日子,明天去我们工厂上班!

我恼火爸妈的“现实主义”,第二天,我满不在乎地去了那个他所谓工作的地方——一个不起眼的火腿肠加工厂。

早上7点开工,晚上九点半回家,长时间窝在空调底下的我,第一次体会到南方的夏天竟热得如此瘆恼人。炙热的太阳肆意地烘烤着大地,拥挤的厂房只有几个大吊扇,室内温度就达到了40多度。我做的是流水线上的包装工序,半天下来,薄薄的衬衫被汗水席卷了大片。出于自尊,我硬是撑着做了半个月。

直到那天中午,我因为热到中暑被抬回家,睁开眼看到妈妈偷偷地抹眼泪,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很难想象爸爸每天的日子是怎样熬过来的,更加无法把这样的生活和未来的自己联系到一起。

顿时,我感觉自己似乎做了一场很长的梦,而今,梦醒了。骨感的现实像一把铁锤,狠狠地将我击醒。现在的我似乎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拼死拼活也要挤进大学的队伍,高考确实不是通往成功的唯一途径,但无法否认的是,除了高考,你再无其他捷径可走!

那天晚上,我意志坚定地告诉爸爸,我必须再考一次!为那个我从未争取过的未来,狠狠地拼上一把!有时候,人总是有些惊人的相似,放在眼前的从不懂得珍惜,失去了才开始悔不当初。就像曾摆在我眼前的,那个闪闪发光的未来!

对我的恍然大悟,爸爸似乎并没有表现出很开心。相反,在他看来,这不过是我一心想要逃避劳动的借口罢了。爸爸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没钱供了,要读自己挣去!”

那几天,我很疑惑,也很气愤,为他对我的未来不再抱有希望和目光短浅的行为。被强烈的自尊心驱使着,我休息了两天,便一刻也不敢停歇地工作,嗡嗡作响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我必须得努力挣钱凑够学费,让爸爸看看他当初的话有多看不起人!

9月,我再一次背着复读资料踏进校园,那种不言而喻的兴奋和激动,顿时湿了眼眶。我仿佛看见梦中那座神圣的学府在向自己招手,幸福得那样真实。

经不住我的再三请求,老师把我的座位调到了墙角最不起眼的一处。在那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我一个人静静地做题、背书、记错题,一个人吃饭,一个人走路,一个人用一个晚上做完了两天的模拟卷……

“高四”,远比电影里描述得那样还要艰难,摒绝一切干扰的日子孤独得可怕,但也确实无比充实。仅仅几天时间,我学到的知识点,远远超过了这三年。那段时间,感觉自己像个前路漫漫的苦行僧,每天都拖着疲惫的身体,过着教室和寝室两点一线的生活,枯燥过,乏味过,也曾抱怨过,懊恼过。可一想起自己那还没来得及实现,就即将被扼杀在摇篮里的梦想时,懈怠下来的大脑一刻也不敢停歇。

“高四”在一场淅淅沥沥的滂沱大雨中过去了,走出考场时,刚放晴的天空像是绘出了心底的颜色,湛蓝得醉人!

高考注定是一场孤独的战役,苦乐参半,但当你熬过去了,在未来的某一天,所有的苦难都将被笑着提起。那段专属于你的,曾为未来拼命争取过的样子真的令人敬畏。

写下这篇文章,我只想把我的经历分享给每一位即将高考,或者高考失利的学弟学妹们。给自己,也给梦想一次机会,为那个梦中无数次构想过的未来,狠狠地拼一把,不负光阴不负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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