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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撞中诞生的花朵

2019-09-08杨笑舒

神州·下旬刊 2019年8期
关键词:莫多弗洛拉达

杨笑舒

作为浪漫主义文学上的一座里程碑,小说《巴黎圣母院》也是世界文豪维克多·雨果最具典范和代表性的作品之一。这部成书于一八三一年的命运之曲,围绕着吉普赛少女艾斯米拉达,敲钟人卡西莫多,主教弗洛德还有一群群生活在巴黎上中下层的各阶级人物展开了一段精彩绝伦而震撼人心的故事:相貌丑陋且有先天残缺的弃儿卡西莫多,因偶然而被主教弗洛德收养为义子,长大后成为了巴黎圣母院的敲钟人。通过种种巧合,卡西莫多认识了在巴黎卖艺为生的能歌善舞,单纯善良的吉普赛流浪女孩艾斯米拉达并偷偷的爱上了她。而艾斯米拉达由于特殊的原因,与青年贫民诗人甘果瓦是名义上的夫妻。即便如此,她的美貌与才华还是惊艳了整个巴黎。男人们觊觎着她绝美的容颜和身姿,甚至主教弗洛德不惜动用一切卑鄙手段想要把艾斯米拉达据为己有。但耿直正义的吉普赛少女誓死拒绝了他的兽行,最终恼羞成怒的弗洛德恶毒的将艾斯米拉达送上了绞架。忠厚老实的卡西莫多在最后终于发现了自己养父的伪善面具下的丑恶嘴脸,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孩被禽兽般的主教活活置于死地,他将弗洛德从钟楼推下,而后自己找回了艾斯米拉达的尸体,静静的抱着,最终也结束了生命。

这部仅用了一百五十多天就诞生的旷世奇作凝结了雨果极大的心血。离奇跌宕的情节,大相径庭的人物,富于夸张的描写,优美精炼的语言……值得细细品味的东西数不胜数。而在这部浪漫主义的典范作品中,最明显的艺术手法之一就是对比。从人物形象到环境情节,雨果设置了各种戏剧性的矛盾与冲突。而且每每出现对比,其程度就是足够强烈的。而我个人认为,这种浓烈到极致的对比,恰恰是《巴黎圣母院》最能吸引人的一点。因为越是强烈的冲撞,越能給人的心理带来震撼,也就越发的能够刺激人的感应神经,从而迸发出新的感觉,升华出新的体悟。(此话是本人感想,且仅仅针对这部作品而言,并非单纯的追求后现代主义所提倡的感官刺激。)我把这称之为冲撞中诞生的花朵。两个节日(宗教节和愚人节),两个王朝(封建王朝和乞丐王朝),两个国王(路易十一和克罗班),两种法律(封建王朝和教会所操纵的反动法律和乞丐王朝的公正法律)……这些看起来甚至有些怪诞的设置却又最真实的揭露了当时光鲜巴黎的阴暗生活,丑恶的东西冠以奢华的表象,美好的现实却被丑陋的外在所掩埋。这种强烈的反差给读者带来了深度的冲击,因而更加能够进入情节,不由自主的同作者一起,面对着昏暗的世界,命运的压迫,燃起了斗争到底的信念。

“丑就在美的旁边,畸形靠近着优美,粗俗藏在崇高的背后,恶与善并存,黑暗与光明相共”(见雨果《巴黎圣母院》序言中对作品的阐述)。“取一个形体上畸形得可厌,最可怕、最完全的人物,把他安置在他最能突出的地位上,在社会组织的最低下最底层,最被人轻蔑的一级上,用阴森的对照光线,从各方面照射这个可怜的东西;然后给他一颗灵魂……“(引自《留克莱斯·波日雅》)这些是雨果始终相信并贯彻到底的创作准则。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艾斯米拉达乐意同外貌丑陋的卡西莫多共处以及卡西莫多最终怀着愤恨绝望的心情将弗洛德从钟楼推下,摔了个粉身碎骨。同样的我们也就会意了为什么小说中会出现两个王朝,两个场面,两种审判,两种命运这些离奇的情节。聪明的雨果先生并没有大费笔墨的详细描述自己对这些“两个”中各方的主观态度,而是生动传神的将两方原形现于纸张之上,孰是孰非,各位看官便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如果说对比手法在语言上的运用成就了雨果浪漫主义传奇的成就,那么将“对比艺术”进行到底的同名芭蕾舞剧由俄罗斯国家普希金芭蕾舞团在高尔基城进行首演后取得的极大成功便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

区别于文字描述,芭蕾舞剧版的《巴黎圣母院》中没有任何旁白和解说性的媒介。整部剧目中,只能通过演员的肢体语言、表情、灯光、配乐等元素来向观众表达某种情感。这无疑是给舞剧团队出了一个难题。改编名著本身就非易事,而要用肢体语言为主要元素来表达改编过的名著,除了要对原著有极为透彻的分析,对人物有极为到位的了解,更要有极为深厚的芭蕾舞修养,尤其是对身韵的掌握需要拿捏准确。我个人认为,对于主人公舞蹈动作的编排上,是舞剧版《巴黎圣母院》最为出彩的地方。舞蹈编导准确的抓牢了肢体语言这一主打要素,将演员的舞台性格通过动作这一直观方式体现的淋漓尽致。卫队长弗比斯的风流倜傥,敲钟人卡西莫多外形的扭曲,吉普赛少女艾斯米拉达的善舞活泼……每个主角都有着属于自己风格的动作套路。现主要以卡西莫多和艾斯米拉达为例,发表一下我个人对于两位主角动作构成的一点看法。

卡西莫多是个外形极其丑陋的人。他从小是“一个倦做一团的小怪物,又难看,又是破足,又是独眼,又是驼背”。长大以后又耳聋,“看起来仿佛是一个被打碎了的而没有好好拼拢起来的巨人象”,“四面体的鼻子”,“马蹄形的嘴”,猪鬃似的赤红色的眉毛下面长着小小的左眼,右眼完全被一个大瘤遮没了,牙齿象城垛样参差不齐,嘴唇坚硬——一颗牙齿如象牙一样地从唇上突伸出来——下巴弯曲,尤其是那脸,完全布满轻蔑、惊奇和混合的表情。(以上引号部分内均摘自《巴黎圣母院》小说文本)。而这样一个人内心却又是极其高尚的。这种极强的冲突感就使得人物的动作既不可以舒张放大,又必须得有力量性。于是卡西莫多的动作中“屈曲”和“控制”以及“沉”的韵律元素为主。其中“屈曲”,“沉”在Battement(巴特芒,腿部动作总称)体现的最为明显。Demi plie(半蹲),Grand plie(大蹲),Battemnet fondu(单腿蹲)这些重心低的控制性动作成为了其主要动作,而且除了非必要的转身以外,卡西莫多的上身没有Epaulement(头和肩的动作)基本上都是保持着脖子歪斜,一只胳膊吊起的扭曲姿态,即属于Adagio(慢板,多指控制类动作)。而动作与动作的转接过程中,也摒弃了传统古典芭蕾男子技巧的编排习惯,直接用小的Releve(上升,多指半脚尖)接以En tournant(转身),无Grand Battement jete(大踢腿)和Arabespue(迎风展翅舞姿)。再加上Temps lie(移重心)和Balance(摇摆舞步)的变种动作,卡西莫多的整套动作都是低重心控制性的,这就保证了人物性格与动作需求的统一。

为了与“低”“沉”的卡西莫多形成对比,活泼灵巧而又善良的吉普赛少女艾斯米拉达的动作则选择了轻盈,上提的路线。比如用En lair(空中)、Arabespue(迎风展翅舞姿)以及Assemble(双起双落跳)和Pas jete(双起单落)的连续交换来突出少女身姿的轻盈。用Epaulement(头和肩的动作)、Saute(小跳)、Changement(五位换脚跳)直接定以Point(脚尖点地),再加以Grand battement jete(大踢腿)、Battement frappe(小弹腿)还有Grand rond de jembe jete(大的撩腿)展示其温柔体贴。在卡西莫多以控制为主时,Ecarte(俯望式舞姿)则可展示其善良的一面。另外,艾斯米拉达的动作以弹跳和旋转居多。无论是从身韵走势还是动态频率上,都与卡西莫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舞剧版的《巴黎圣母院》的配乐也做足了文章,单簧管,小号,小提前,手风琴,定音鼓,双簧管,大管,长笛,竖琴,大号,圆号等等乐器的配比协作,也为不同环境的对比营造除了良好的听觉效果。由于篇幅关系,在这里就不再一一赘述了。

当纸张上的文字终止于卡西莫多搂抱着怀里面无血色的艾斯米拉达面带着幸福的微笑沉沉的睡了过去时,我们合上书页,会愤怒这命运的不公;当舞台上佝偻弱小又畸形的身躯安静的爆发出坚定的力量死死护住心上人便不再移动时,我们拍痛了双手,为超越了生死美丑的感情而感动膜拜……抽象也好,直观也罢,谁都无法否认《巴黎圣母院》这部充满了强烈撞击的精彩传奇给世人带来的绝美震撼。冲撞固然尖锐,可由此诞生的感觉之花,也是无比娇艳光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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