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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允贴》书法技法与语义分析研究

2019-09-01马锐

神州·中旬刊 2019年8期
关键词:米芾技法语义

摘要:米芾作为“宋四家”之一,其书法作品历来深受书法学习者、研究者的喜爱,在今天的书法教育中,米芾的技法学习,是一个无法被绕开的经典,已有的大部分针对米芾书法技法的研究,多是从形态学角度进行分析,已有了丰富的成果,然而结合文字本身的含义,及其在语义、语气上与技法相结合的关联性,并没有受到学界的重视,本文将从语义学的角度,来重新审视米芾在《伯允帖》中的技法使用。

关键词:米芾;《伯允帖》;语义;技法

一、米芾及《伯允帖》简介

米芾,1051年-1107年,别名米襄阳、米南宫等,字元章,时人号海岳外史。我国北宋时期著名书法家、画家、书画理论家,与苏轼、黄庭坚、蔡襄合称“宋四家”。祖籍太原,迁居襄阳,曾任校书郎、书画博士、礼部员外郎。

《伯允帖》又称《致伯充尺牍》《伯老台坐帖》《眼目帖》,纸本,纵27.8厘米,横39.8厘米。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二、手札书写的特性

手札亦作“手剳”,亦作“手扎”,犹手书。是指亲手写的书信。手札作为古人的书信往来的工具,其最能真实的反应出作者在书写时的真实状态。

古人在进行手札书写时,其内容,属于一般的书面用语,偏向于口语化,因此,作者在书写时较为自由,不会被内容所束缚,能更好的传达出自己的精神,以及书写技巧。

手札书写的目的在于实用性,艺术性并不是其出发的原则。其书写的过程主要便是依据自己的说话语气及当时的情感状态所进行的自然停顿,而我们在临习时,往往只专注于作品本身的技法呈现,停留在了就现象而分析问题的层面,没有再深入一步的回归到手札书写的技法出发点,即作者在书写时,其自身的说话习惯及伴随状态,这种对作品产生状况的思考的缺失,是使得我们在进行模拟创作时,无法还原作者面貌的重要原因。

每一个汉字,基本就代表了一个音节,每一个词,基本就会有一个“顿”,在此,语气上所产生的停顿或起伏,代表着一个事物的诉说完整度或程度。而一个完整语意的结束,则会产生一个较大的停顿,标志着一段话的告一段落,后文则会去重新说一件事情,前后文或许会有逻辑上的联系,但是在事物的表达上,属于重起一句,两句话之间会有较强的独立性。手札书写本身是建立在作者自然书写状态下,内心所想時以及自然语意的停顿的基础上,由此,产生了相应的技法体现。

三、结合《伯允帖》进行分析(见图1)

释文:十一月廿五日。芾顿首启。辱教。天下第一者。恐失了眼目。但怵以相知。难却尔。区区思仰不尽言。同官行。奉数字。草草。芾顿首。伯充台坐。

“十一月”三字,为一个语意词,书写方式统一,“二十五日”为一个语意词,书写节奏亦是统一,同时用连笔写完,有过渡至正文书写之意,行笔速度加快。“芾顿首启”其为一个语意词,“芾”字较为独立,强调独立的语气,同时与上一个语意词相比,字形较小,用笔较轻,过渡意味明显,“顿”字起笔处较为轻灵,承接“芾”字笔意,“顿首启”三字连笔书写,轴线统一,“辱教”二字为一个语意词,“辱”字产生一个新的节奏,有别于上一个语意词,“教”字与下一个语意词“天下第一者”的第一个字“天”的轴线产生折线,表示一个新的语意节奏的产生,“天下第一者”的书写节奏,通过牵丝的使用来看,经历了由慢到快再慢的过程,牵丝的变化由断开到相连到彻底的不显露出来,在写到“第一”时,作者有强调的意味,“一”字的起笔处加重,有强调感,“者”字,较为平和,是语意结束的处理,“恐失了眼目”为一个完整语意词,“恐”字,用笔较粗较重,分开与上文的节奏,表示一个新的语意节奏的开始,强调之意,“失了眼”用笔较为轻快,作者此时语气应也是如此,“眼”字的整体节奏与上文统一,字形的压小是为了章法的需要,不具有独特情感需要,“但怵以相知”为一句,其中“但”字,与上句“目”字,轴线产生折线处理,一个新的语意节奏产生,“但怵以相知”五字之间字距逐渐加大,作者在书写时的语气,亦是逐渐放缓,同时,这五字的轴线处理产生摆动,呈s势,根据此处的文意,作者此时的心里状态,定然是有所起伏的,“难却尔”中“难”字较大较重,有强调意味,同时又是一个新的句子的开始,新的节奏产生的地方,“却尔”,两字提笔书写,用笔较轻,再结合上文的“难”字,不难看出,作者有种无能为力之感,“区区思仰不尽言”,“思仰”中“思”字用笔较粗,结合“思仰”二字理解,有强调之意,同时“仰”字与“思”字的轴线,产生了折线处理,“仰”字结构左开右合,下面的“不”字,紧连“仰”字的右半部,呈现顺承之意,“尽”字拉长,笔画较粗,有强调意味,在“不尽言”三字中,加强了语意,“同官行”三字,“同”字较上“言”字较大,为一个新的语意节奏开端,三字节奏较为统一,无太多情绪性的变化,“奉数字”为一句,“奉”字用笔较为沉着与上字产生对比,为新句的开端,同时字势较为沉着,有强调之意,“数”字拉长,同时与“字”字字距较大,有强调意味,“字”字字形较小,笔画较为轻快,在此句中,有语意结束之意,“草草”二字,承上句收尾之意,笔画轻快,“芾顿首”,“芾”字为起语字,产生新的节奏较上字较大,已示突出,同时又是作者自称,及手札落款的格式,这三字在用上承接了上句的收尾之意,用笔轻快;“伯允台帖”四字,较全文用笔较重,字形较大,强调意味明显,“伯允”二字,在这四字中较大,同时使用了连笔,强调意味明显,“台坐”二字,与“伯允”相比,字形较小,同时字距不断拉大,表现出作者的语气逐渐放缓,同时字内,几乎全以连笔,“坐”字的最后一横有燕尾之势,显示出作者完成此篇时,心理状态较为轻松,有释放之意。

四、小结

通过上文的分析过程,我们看到,作品本身所呈现出来的只是现象,只是作者真实意图的体现,书法的技法只是一种表达方式,其载体是文字,通过语义来结合技法,从而能够更为清晰的反映出作者在书写时,所伴随的真实状态,由此,我们再去面对古人的作品时,将会更加深刻的理解技法这个现象,所代表的作者的真实意图。

作者简介:马锐(1995.12-)男,汉族,安徽滁州人,云南艺术学院美术学院2017级在读研究生,硕士学位,专业:美术学,研究方向:中国画花鸟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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