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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情者》中主人公自我身份的探索

2019-09-01于鑫宇

神州·中旬刊 2019年8期
关键词:越战间谍

于鑫宇

摘要:2016年,越南裔美国作家阮清越凭借其长篇小说处女作《同情者》获得普利策小说奖。小说的主人公是一个没有留下姓名的越战间谍,一个双面人,一个有两套思想的人。小说通过这个间谍的经历与思想,向读者展示了不同于美国人笔下的真正的越战。尽管小说以战争为主题,但贯穿全文的,主人公对自我以及身份的探索,却贯穿于全文。本文试图通过分析主人公从出生的混血儿特征,到战争时作为一个间谍的身份,到战后流散美国,作为一个难民生存,来探索该部小说的自我身份的模糊以及对其探索的主题。

关键词:间谍;越战;自我身份

一、引言

《同情者》小说采用的是第一人称叙述,然而叙述者在文中却无名无姓,他是一个北越间谍,安插在南越情报机构的上层,在战争时以及南越高级官员逃往美国时,他都一直跟随左右以便观察南越动向,为北越提供情报。主人公间谍身份的设定,就意味着这个角色注定没有一个明确的身份,注定过着内心,行为,思想都纠葛着的人生。所以作者让这个无名无姓的英雄,在开篇就怀着悲伤又无奈的心情,娓娓道来:“我是个间谍,是个卧底,是个“内鬼”,是个双面人。我还是个有两套思想的人,也许并不奇怪。”[1]作者阮越清生于南越,1975年随父母从越南逃难至美国,在难民营度过了一段時光。阮清越凭借自己的努力取得了英语博士学位,后任教于南加州大学。从对阮清越的采访记中,我们可以得知,同大多数南越难民一样,他们一家也经历了从难民营到收容家庭再到移民定居点的过程。四岁的软越清到美国后先后被两个白人家庭收容过,有过被关照,也遭遇过不理解,文化的差异,隔阂的眼神,是抹不去的印刻。[2]这样的人生经历似乎和《同情者》中的叙述者一样,都是费尽努力学习美国文化,试图以此界定自己的身份,但却在这个过程中,更加明确了自己究竟归属于何处。

二、主人公自我身份的探索

阮清越在接受采访时,美国杂志曾将阮清越的成功称作是“美国梦”实现的一个真实案例,然而然地把他一家的奋斗史与美国梦的成功联系了起来,然而阮清越本人却对此表示了强烈的反对。用他自己的话说,他很抵制这种说法。他的理由很简单,他认为他们不是移民,他们是难民。而美国梦是针对移民而言。所以即便阮清越在美国过着美国人以为的成功生活,但他本人并不认为这是一种“美国梦”的实现,实则,这只是一个难民的奋斗与挣扎。就像是电影《现代启示录》一样,美国向全世界展示了越南战争,但事实上,这只是一个强大的旁观者眼中的越南战争,并不是真实经历过这场战争的越南人眼中的战争。所以阮清越选择了这样一个没有明确的身份定位的人,作为这场战争的叙述者,给了世界一个更加客观,真实,感同身受的越南战争。

对自我身份和存在的一个探索,向来都是文学作品中不可忽视的一个重要研究主题,而《同情者》也不例外。小说的叙述者,一个间谍,一个双面人,这样的一个设定,就意味着,文中的叙述者将要开启一场从始至终的自我身份的探索,然而结局,很可能是无疾而终。

(一)生理身份的探索

文中从未描述具体详细地过叙述者的父亲,然而所有人身上流淌着的血液,一半都源于父亲,所以缺少了对父亲明确的认识,也注定了对自己的疑惑。关于自己的身份,作者提到了几个词:“杂种”,“混血”,“梅蒂人”,“欧亚人”,当叙述者用坦然的语气诉说者这几个名词时,我们却能感受到一种心酸,一种源自于无法拥有明确的,纯粹的身份的悲哀。“欧亚人”(Eurasian)一词最初由19世纪的英国人在印度创造。“指代一个混合亚洲和欧洲血统的人,用于英国父亲和印度母亲所生的后裔,这些混合的后代后来被称为盎格鲁—印度人。除英国外,部分还混合葡萄牙,荷兰,印度或更少见的法国血统。该术语现已扩展到包括来自欧洲和整个亚洲的血统。[3]

法律将这种人归为私生子之类,唯有他的母亲称他为爱之子。所以可想,这种生理上的特征,这种外人看来的不纯粹,给他带来的伤痛是强烈的。而唯有将军,敏和邦,从不因此而嘲笑他的不纯正的血统,但是这三个人本身的身份,却带给了叙述者更大的纠结矛盾的痛苦。

(二)精神身份的探索

可能正是由于这种生理血统上的不纯正,叙述者才更加强烈的渴望认同感,也更加迷茫于自己真正的归属感。所以,他一方面过着传统越南人的生活,喝着酒听着曲,看似和周围人玩得融洽,又放荡不羁。另一方面,他又拼尽努力学习美国文化,以优异的成绩掌握了美国知识,因此得到了“美国通”的外号。但是在这个过程中,他仍然没有得到明确的身份界定。在越南人眼里,他的样子肯定不属于一个地道的亚洲人。然而白皮肤高鼻梁的欧洲人,也同样不愿承认这样的他。

这种身份的模糊带来的痛苦,被作者在政治立场上清晰的放大了。在表面上,他认真负责,兢兢业业的完成将军布置给他的任务,在将军眼里,他是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以至于他随口提到的一个“间谍”候选人,将军就下令将这个无辜的人杀害;可是背地里,他却要深思熟虑,如何恰到好处的将情报传递出去,保护自己的北越战友,又不会被发现。表面上,他要对抓来的北越共产分子实施酷刑,忍受着对方的鄙夷和唾弃,内心里,却要独自承受着刺痛心扉的伤害同胞的痛苦。所以他会常常想起那个将自己成为爱之子的母亲,也许只有她,不会看自己的肤色,看自己的外貌,看自己的内心,没有条件,没有任务,没有要求,单纯着,纯粹着,关心自己,爱自己。

这种精神上最强烈的折磨,来自于他的最至亲的两个好朋友,好兄弟,敏和邦。当他们三人一起喝酒时,叙述者会想象,如果未来的有一天,邦知道了自己的信仰会如何。这样坐在一起谈天说地,把酒言欢的好兄弟,如何面对未来的谎言暴露的那一天。当他和邦逃亡美国的时期,邦对他每一次的全身心的信任,一起执行的任务,都让罪恶感在他心里狠狠剜下一块肉。然而拥有着相同信仰的敏,本该是最理解他的纠结,他的内心的挣扎,内心的痛苦的人,却成了最后对他严刑逼问的那个人,这样的一个转折,恐怕是压倒这个间谍的最后一根稻草。

三、总结

阮清越充分利用叙述者这个人物的两面身份,让他的叙述能够从一个制高点上,如同架起一门高射炮,左右开弓,一面射向即将进入难民队伍的南越人在美国的生活,一面轰向美国人,同时留下一面朝向越南的革命。[4]两面三刀是这个人物要完成的任务。而这种预设的人物则在很大程度上,让这个叙述者变成了一个分裂者。一边饱受着生理特征带来的无法隐藏的身份设定的不纯粹,所以无论在哪里,都要忍受着别人的冷眼,找不到归属感。另一方面,他还要竭力隐藏自己心理上的双重身份,作为一个间谍的身份,如何巧妙的隐藏自己,如何顺利的完成任务,如何忍受心里上对朋友的背叛,又如何始终坚定自己的信仰。这些痛苦,时刻摧残着这个双面人,也让读者重新思考身份这个主题。

参考文献:

[1]阮清越.陈恒仕译.同情者.上海译文出版社,2018:1

[2]金衡山,孙璐.《同情者》描述的被同情者.书城,2017 (5):117

[3]https://en.wikipedia.org/wiki/Eurasian_(mixed_ancestry)

[4]黄芳.“双面人”视角下的越战——评普利策小说获奖作品《同情者》.兰州教育学院学报,2018(5):37-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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