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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异类家庭”的治愈功能

2019-09-01张霁雯初奇沈蓓蓓

神州·中旬刊 2019年8期
关键词:治愈

张霁雯 初奇 沈蓓蓓

摘要:吉本芭娜娜的本名是吉本真秀子,父亲是著名评论家、诗人吉本隆明。自1988年《厨房》发表以来,吉本芭娜娜的小说就深受年轻女性读者的喜爱,她还获得了海燕新人文学奖以及山本周五郎文学奖等奖项。吉本芭娜娜的作品中的主人公以在大都市生活的平凡男女为主,文体简洁而清新,还加入了一些魔幻的元素,同时也包含了关于死亡、爱情和家庭等的深刻的社会问题。

关键词:吉本芭娜娜;异类家庭;治愈

吉本芭娜娜在小说《厨房》中讲述了女主人公美影在唯一的血亲祖母死后,十分悲伤,心灵受到了巨大的创伤,在和男主人公雄一以及他的母亲惠理子(实际上是父亲)一起生活中慢慢得到治愈的故事。吉本芭娜娜在这部小说中塑造了一个“异类家庭”,在那里“子从父命”的传统观念被打破,家庭成员都以一种自由、平等的状态一同生活,这就使“异类家庭”拥有了着特殊的疗伤功能。

一、“异类家庭”有治愈功能的原因

(一)能产生共鸣的人

美影正式搬到雄一家的那天,两人做了同样的梦。梦中雄一对美影说:“我把你叫到我家,是认真考虑之后决定的。你的祖母一直很挂念你。最了解你心情的人,恐怕是我。你没有可以倾诉苦痛的亲人,我们才代为关照你。”这个梦虽然是超现实的,但却可以从中看出雄一是最能理解美影的人,他也在努力给美影疗伤,让她从失去亲人的痛苦中走出来。

而雄一先是失去了母亲,后又失去了父亲,而美影的父母早逝后,唯一的亲人祖母也去世了。祖母死后,美影感覺“进入了宇宙黑洞”,“过度的悲伤使我的泪水干涸”,她每天都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同样,惠理子死后,雄一也“脑袋里一片空白,眼前是一团漆黑”。所以,正如美影所想:“我们已经是一对真正的孤儿了”,能够理解美影的只有雄一,反过来能够理解雄一的只有美影。在这个“异类家庭”中,有着能够理解自己并分担痛苦,和自己产生共鸣的人,所以才使受了伤的人有了被治愈的可能。

(二)温暖

和惠理子一起吃早饭的那天,美影感受到了温暖。“阳光中,倾泻而下的晨光中,木头的清香淡淡飘来,屋里浮着灰尘,她在地上铺了块坐垫,半躺在那儿看着电视,这情景,使人觉得那样亲切”,这时因祖母的死陷入无尽悲伤的美影感受到了阳光和温暖。美影也认为在雄一家,和雄一以及惠理子的共同生活的每一天都是开心的。

惠理子死后,美影又回到了雄一家,离开的那天,美影和雄一一起做了晚饭。饭后,雄一对美影说:“今天如果没有尽头,今夜如果永远延缓,那该多好哇。美影,就一直住在这里吧?”这时因惠理子的死备受打击的雄一也感受到了美影给予的温暖。所以,“异类家庭”有治愈功能的原因之一就是“异类家庭”中的有着温暖,这令受伤的人慢慢从悲痛中走出来,从而得到治愈。

(三)选择的权利

秦玫认为“异类家庭”中成员个人的价值要高于家庭的价值,他们在感受到家庭温暖的同时也享受着自己的自由,这点与传统家庭不同。比如惠理子的妻子死后,她十分悲伤,并因此决定去做变性手术,抛弃了雄一父亲的身份,成为了他的母亲。这在传统家庭中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只有在“异类家庭”的家庭成员才可能自由转换身份,拥有选择的权利。

“异类家庭”的成员还可以自由的进入或离开这个家庭,比如美影从失去祖母的阴影中走出来之后就离开了雄一家,开始了独居生活。而惠理子死后,美影又重新回到雄一家,和他组成了新的“异类家庭”。雄一决定自己去旅行时这个“异类家庭”又瓦解了,这都说明“异类家庭”是一个宽容的,不会给人束缚的环境,成员可以随时进入或离开,这就使他们能够以一种最舒适的状态生活,也就使“异类家庭”有了疗伤的功能。

(四)爱的羁绊

如前所述,传统家庭以血缘为纽带成立,即使成员之间没有感情,也必须生活在一起。而“异类家庭”不是以血缘为纽带成立的,而是以爱为纽带的,如果爱消失了,“异类家庭”也就随之瓦解了。所以“异类家庭”的成员在一起生活中感受到的更多是自由、快乐和爱。

在雄一家生活期间,美影知道了惠理是因为真的喜欢自己才愿意把自己接到家里的,她相信自己是一个好孩子,也欢迎受伤的,没有归所的自己来家里生活。听了这样的话的美影在失去祖母后第一次感受到了爱。雄一也同样,惠理子死后,美影为他做饭并和他聊天,这也使雄一从失去唯一的亲人的悲痛中走了出来。因此,对于受伤的人来说“异类家庭”是最适合疗伤的的环境,其中有能够产生共鸣的人,还能感受到来自他人的温暖和爱,同时拥有自由选择的权利,这都使“异类家庭”的治愈功能成为了可能。

二、“异类家庭”的治愈功能的特征

(一)以平等为基础

周阅认为惠理子和雄一的关系既不是父子也不是母子,而是朋友,两人之间没有抚养和尽孝的束缚,也没有过度的依赖。而雄一和美影之间也不是恋人关系,因而惠理子和美影的关系也不是婆媳关系。所以三人之间保持着一种平等的关系,彼此间没有隔阂,雄一对于美影来说是朋友,是能够诉说心事的人,惠理子对于美影来说是精神上的引导者,她给予美影母亲般的温暖,又教会她如何靠自己的力量直面生活中的苦痛。

(二)以孤独感的消除为中心

吉本芭娜娜小说中的人物大多都处于一种孤独的状态,她也大量描写了他们直面孤独时内心的感受。而“异类家庭”的成员对于孤独感是十分恐惧的,因为他们失去过亲人并受到了很大的心理创伤。美影在祖母死后感到十分孤独,只有在厨房的冰箱旁边才能入睡。搬到雄一家之后,美影开始对料理感兴趣,并经常和雄一、惠理子一起吃饭,每天晚上躺在在雄一家的沙发上听着花草们的呼吸声,想象着窗帘那侧的夜色,她总是能悄然入睡。这说明美影已经逐渐从死亡的阴影中走出来,对生活产生了希望。

惠理子死后,雄一也感受到自己终于成为了孤儿,他每天浑浑噩噩,内心的孤独可见一斑。而美影回到雄一家之后,雄一也慢慢从失去惠理子的悲痛中恢复过来,这很大程度上归功于美影的陪伴。无论是美影还是雄一,都是因为有了别人的陪伴从而消除了孤独感,而得到了心灵上的治愈。

(三)以食物为催化剂

《厨房》和《满月》中有许多关于食物的描写,食物作为“异类家庭”治愈功能的催化剂起着很重要的作用。美影第一次感受到来自惠理子的温暖是因和她一起吃早饭。美影和雄一、惠理子一起生活的夏天,美影经常为他们做饭,三人都十分享受一起用餐的时光,所以食物在美影的治愈之路中起到了催化剂的作用,如果没有这个催化剂,三人的关系不可能变得如此亲密。

《满月》结尾的部分,美影带着猪排饭去雄一住的旅馆找他,雄一说:“为什么和你一起吃东西,总是那么香呢?”使雄一开心的并不单是在一间只能吃豆腐做的料理的旅馆吃到了猪排饭,而是美影来找自己这件事,他认为和美影一起吃饭总是那么美味是因为他和美影是一家人。周阅指出,人们通过互相赠送食物从而关系变得更加亲密,接受他人的食物是获得幸福的象征。因此在雄一的治愈之路上,食物同样起着促进作用。

(四)以前进为结果

失去祖母后的美影看到公交车中的老婆婆和小女孩都忍不住流泪,回到原来的家里也感觉一片沉寂,这时的美影并没有真正从死亡的阴影中走出来。当她正式搬离原来的家时,在心中也决定将自己从失去亲人的痛苦中解脱出来了,这是她治愈之路的第一步,即离开原來的家。她迈出的第二步是离开雄一家,开始在料理教室工作,并过上独居的生活。

原本的雄一是一个“四肢修长,容貌俊秀”的人,美影感觉“他四肢修长,容貌俊秀”。周阅也指出,雄一有着女性特征,是更偏中性的人。但惠理子死后,雄一的性格发生了变化,《满月》的结尾,雄一对美影说:“下次见面时,给显示点男子汉的劲头看看。”可见他更有了男性的担当。雄一的治愈之路的第一步是从惠理子的死中走出来,独自去旅行,而第二步是决定让自己变得更有男子气概并和美影重新组成一个“异类家庭”。“异类家庭”的治愈功能不只是让心灵受到创伤的人得到治愈,也促使他们迈向人生新的一步。

参考文献:

[1]吉本ばなな.キッチン[M].日本:角川文庫,1998.

[2]周阅.吉本芭娜娜的文学世界[M].宁夏:宁夏人民出版社,2004.

[3]孙于蓝.吉本芭娜娜“疗伤小说”中的“异类家庭”[D].上海:华东师范大学,2008.

[4]吉本芭娜娜(日).厨房[M].李萍,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9.

[5]李晓飞.心灵的救赎与复苏——论吉本芭娜娜“疗伤”文学的独特性[D].黑龙江:黑龙江大学,2012.

[6]张菡.吉本芭娜娜“治愈文学”的形成[D].辽宁:辽宁大学,2014.

[7]张祎诺.吉本芭娜娜《厨房》论——美影“远离黑暗厨房”的治愈之路[D].重庆:重庆大学,2016.

[8]秦玫.论《厨房》的家庭观[D].哈尔滨:哈尔滨理工大学,2016.

作者简介:张霁雯(1996.7-)女,辽宁沈阳人,东北大学外国语学院日语语言文学专业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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