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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降救火奇兵

2019-08-03马克·詹金斯

华夏地理 2019年5期
关键词:林火火场大火

马克·詹金斯

马特·欧克里夫将摄影机架在装备包上,跟着其他队员空降在一片闷烧中的寒带针叶林旁。“飞烟队”的消防员可以在几分钟内穿戴上近50公斤的装备并登机就绪。他们的任务是:在火灾扩大到难以收拾之前将之扑灭。

一架Fire Boss灭火机正在洒水协助地面人员, 对抗2016年6月发生于布鲁克斯岭的320号林火。这架单引擎飞机装有浮箱,可以在几分钟内灌满然后倾空3000公升水。在这场火灾中它从伊尼亚库克湖取水。

德瑞克·派顿(左)和史宾塞·罗伯森在扑灭323号林火后留影。这场火由落在美国阿拉斯加州贝特尔斯村附近的闪电所引发。每年大约有十人从一百多名申请者中脱颖而出,获选参加阿拉斯加飞烟队新手训练。候选人必须有荒野灭火的经验。

电话在晚上9点47分响起时,太阳仍高悬在阿拉斯加的夏日天空中。警铃大作,八名飞烟队员马上冲到挂着消防装备的衣架旁。

他们本已身着伐木靴、深绿长裤和鲜黄色衬衫待命,此刻又飞快地套上了凯夫拉纤维制成的连体服。

“第一批就位!”对讲机内传来吼声。排在空降名单最前面的是伊奇、布洛姆克尔、欧布莱恩、迪伯特、斯威舍、柯比、史旺、卡普和克雷默。此前他们几乎整晚都待在韦恩赖特堡基地的控制台旁,插科打诨、互相揶揄,焦急又兴奋地等着轮到他们出场:从一架飞机跳进火海,与偏远林区的天灾抗衡。

现在,他们有正好两分钟的时间可以整装登机。整个流程已经操演得非常熟练,他们的双手飞快地在全身上下移动:绑好护膝和护胫、拉上连体服的拉链、扣上沉重的尼龙安全带。必要的装备已经事先收纳在服装内:太阳能充电板和雨衣塞在一条裤管侧面的大口袋里,另一侧的口袋里则有干粮棒和一条45米长的绳子,还有万一降落在树顶时使用的下缒索具,特大号的臀包内有一顶帐篷和降落伞收纳袋。

其他消防员迅速围拢到他们身旁,帮忙穿戴主降落伞和后备降落伞。然后,每个人拿起各自的跳伞头盔(装有一个笼栅般的面具,好在落地前为脸部遮挡树枝)和个人装备包(里面装有1公升的水、皮手套、安全帽、用来点燃“迎面火”的引火彈、刀子、指南针、无线电对讲机,和在紧急关头当成最后一道防火屏障的特制铝袋)。

警铃响起两分钟后,每名队员已背负着将近50公斤的装备和补给物资,摇摇摆摆地走到停机坪。全副武装的他们看起来笨重臃肿,但是他们身上这套装备经过仔细挑选和时间检验,每一件都是飞烟队在世界最偏远蛮荒的森林灭火、求生的必备用品。

队员麦克·麦克米伦拍下这张照片,显示一位队员正对准位于火尾的地点降落──起火点就在这里的一群小屋附近。麦克米伦说,滚滚烟柱显示这场野火是迅速蔓延的“吞噬者型”。

应变指挥官泰·汉弗莱正在和一名飞行员通话,后者刚刚将一箱物资空投到大火附近。落下的货箱挂在一棵树上,队员正把降落伞摘下来。

飞烟队使用火拍──末端装有硬橡胶片的弹性长杆──将着火的苔藓和草丛击打到下方因永冻土融化而变湿的苔藓层里。北半球高纬度地区常可见到这种土地湿软的针叶林。

一架多尼尔228双涡轮货运飞机在停机坪上隆隆起动,全身鼓鼓囊囊的卡其色身影排成一列小跑登机,穿过边门进入机舱。舱内满载箱子,放着灭火器具,稍后会和消防员一起空降。飞机离开地面,调度员用无线电告知火场的坐标。飞行时间:1小时28分钟。

飞机上噪音太大,无法交谈,所以每个人都静静坐着,在面罩后沉思。他们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也不晓得要去多久。他们不清楚火势多大、不了解风势有多险恶。他们只知道,自己要去对抗一种最残酷、最难以预测的自然力。

五分钟后,观测员比尔·克雷默举起一只手,示意众人进行“锁扣检查”。每个人为他的跳伞伙伴执行最后一次的多点装备检查。

飞到北极圈上空布鲁克斯岭的南缘时,他们看到一条烟柱从宛如深绿地毯般覆盖地表的森林中升起。这场火是闪电造成的。克雷默打开机门,身子探出舱外评估灾情:“林火编号320、6公顷、70%活跃,烧到黑云杉与下层植被鹿蕊,西边2.4公里的伊尼亚库克湖北岸和西岸有11座建筑 。”

飞行员保持在离地450米处盘旋。克雷默找出了适合降落的地点并投下三条长长的皱折纸带,分别为黄、蓝、橘色的亮眼长条在空中展开,让他藉此判断风速和风向。

“到门边来。”克雷默喊道。跳伞名单上第一位是49岁的杰夫·麦克费特里奇,大家惯于叫他伊奇。他将双脚悬在机身外侧。“预备!”克雷默大喊。几秒钟后,他拍了拍伊奇的肩膀,后者纵身一跃,离开飞机。另外三名队员紧跟在后。第二次飞越降落点时,其余人一一跃入空中。他们红白蓝三色的降落伞在燃烧的森林上空盘旋,像是乘着气流在营火上方悬浮的飞蛾,各自手脚利落地在风中操控翅翼。

飞烟队员一个接一个地飞近浓烟。

这八名从天而降的男子,其职业血脉可以回溯到1937年8月落在黄石公园东边的一道闪电。它击中了一棵树,引燃一场小火慢慢延烧、穿越森林,最后扩大成令人闻之色变的布莱克沃特大火,造成15名消防员丧生,吞噬近700公顷林地。美国林业局调查后做出结论,认为避免类似悲剧的唯一方法,是让消防员在偏僻地区的林火势头尚小时趁早将其扑灭。

林业局从1930年代起开始测试让消防小队跳伞进入偏远林区灭火的可行性。第一批飞烟队在1940年7月12日被派到艾奥瓦州内兹珀斯国家森林,扑灭了“貂溪大火”。接下来数十年间,林业局在美国本土48州设立了七座空降消防基地,土地管理局另设置了两座,包括阿拉斯加的这一座。目前在职的飞烟队大约有450人,他们从这些基地前往荒野火灾现场。

“早年的经验证实,在火灾规模还只有客厅那么大的时候就派人灭火,会比等到它烧到几百公顷大时才出动能救下更多的资金、林木、生命和私人财产,”退役飞烟队员、全国飞烟队协会副会长查克·薛利说,“至今这个原则依然适用。”

随着时间推移,土地开发推进到过去的偏远地区,美国本土48州是否还需要飞烟队也引发了争议。现在90%的火灾起火点都在距离道路1公里内的地方,大多数都可以开车抵达。但在格外广袤的阿拉斯加腹地,绝大多数地区还是只能乘坐飞机抵达。许多偏僻林火可以任其燃烧,但当火灾会威胁到生命和财产时,还是需要飞烟队站在第一线抵御。

阿拉斯加是全世界空降消防训练最严格的地区之一。在每年可多达200名的申请者当中,大概只有10人可以获选参加飞烟队的新手训练。条件最好的申请者拥有5到10年的荒野滅火经验,能连续做60个仰卧起坐、35个俯卧撑、10个引体向上、在9分30秒内跑2.5公里或在22分30秒内跑5公里,以及负重50公斤在55分钟内走完5公里。队员们每年都必须通过类似的体能测试才能保住工作。(阿拉斯加目前的64名飞烟队员都是男性,过去共有过七名女性成员。)“我们只录用那些能在压力下完成任务的人,”曾负责新手训练的罗伯特·伊格说,“那些可以控制紧张、焦虑和肾上腺素的人,那些愿意接受生死挑战的人。”

获选参加五周训练课程的人都已知道如何灭火,但必须学习进阶跳伞技巧──如何迅速正确地校准并掌握各项不断变动的因素,像是风势、地形、降落伞的状况、着陆地点等。新手必须取得至少20次的跳伞经验,每次跳伞都会有录像和评价。40%的受训者无法达标。

但是通过这场魔鬼训练的人就成为一个精英团体的成员,里面有最早登顶珠峰的美国人之一威利·昂索德,阿波罗14号指挥舱驾驶员斯图尔特·罗萨,丧生越南而获颁荣誉勋章的情报官肯·西斯勒,还有在1981年加入飞烟队的第一名女性迪安·修曼。

飞烟队员在距离“320号林火”的烈焰不到50米处着陆,落地时顺势坐倒以减少冲击。才几分钟的时间,他们已经收起了降落伞。装有电锯、铲子、火拍、斧镐等消防装备的箱子也已空投到降落区。他们几乎还没来得及打开箱子,风向就改变了。

“风突然从南向吹来,而不是之前的北。”受命担任应变指挥官的伊奇后来告诉我,“我们担心大火可能从侧面夹击。”他们没有时间把空投物资的降落伞收好,直接向大火奔去。火舌卷上云杉,点燃干燥松脆的鹿蕊苔藓,浓烟在林中涌动。队员们开始用火拍击打大火边缘,但是这年夏天很干燥,而一层厚达15公分的鹿蕊就是最佳助燃物。他们压制火势,然而大火很快袭回。

“这场火不用水是灭不了的,”伊奇说。他们跑到附近一条溪边,用安全帽盛水装满四个容量19公升的口袋。36岁的艾文·卡普留着一把浓密凌乱的胡子,在飞烟队员中算是身材魁梧的。其他人奔回火场时,他架好一台水泵并将软管铺展开来。

伊奇并不发号施令。“每个人都知道该做什么,”他后来说,“是这个团队最棒的地方。”

一名飞烟队员负责操作水泵,不断注满空了的水袋;四人负责扑灭左方的火势,右方则由另外三人负责。他们沿着大火边缘移动,拍打火焰、洒水,时不时被浓烟呛到。

他们挖掘壕沟、砍倒树木,不停地将水袋倾空又注满。到了翌日凌晨3点,经过几个小时累人的工作,他们完成了火场边界。每个人带着熏黑的手和脸爬入睡袋,争取几个小时的睡眠。他们在早上7点又返回火场。几个人用电锯砍倒仍青绿的树木,以扩大闷烧中的火场边缘防线,其他人则用斧镐掘土。

初始的火袭已经结束了,伊奇在沿着火场边界巡视。只烧了13公顷,和美国本土48州那些上了新闻头条的林火相比,算是一场小火。但是如果未加控制,还是有可能烧毁几百几千公顷的林地。他联络火灾调度员告知最新情报,得知总部已下令将他的小队撤出。一组从阿拉斯加当地原住民社区调来的消防员将乘直升机抵达,进行收尾工作。他们会地毯式检查每一片焦土并掘土和喷水,确保野火已被完全扑灭。

就在他们空降次日近晚上9点,直升机将这八名飞烟队员送到80公里外的贝特尔斯,这座小村庄深处阿拉斯加内陆,只有几间小木屋和一条泥土路面的飞机跑道。任务完成了。

或者说他们以为完成了。

飞烟队撤离320号林火现场后,发生了两件不幸的事。第一,阿拉斯加原住民队伍的装备在费尔班克斯延误了,所以他们始终没有到达火场做善后工作。第二,风从北面袭来,使余烬复燃。火势开始变大,就在他们离开火场的隔天下午,飞烟队再度乘直升机回到原地。等他们在下午3点左右抵达现场时,火势已蔓延60公顷,他们立刻呼叫增援人手。另一支八人飞烟队赶过来加入他们,这16个人开始沿着复燃的大火左翼清理出一道防线,右翼则靠伊尼亚库克河抵挡。但是由于天干物燥和大量易燃的鹿蕊,火势无法被击退。除非有大量的水,火是不会熄灭的。飞烟队呼叫Fire Boss灭火机来“轰击”火焰。这种飞机外形像农药喷洒机,可以载运3000公升水。它们低空飞近,洒下携带的水,然后掉头回到伊尼亚库克湖,以130公里的时速掠过碧蓝的水面,再度舀取3000公升水回去灭火。

“大马德林火”持续闷烧了一整个冬天,在2016年晚春干热多风的天候中于塔纳纳西南方90公里处复发。飞烟队被派去保护一栋位于火场侧翼的河畔木屋。这场火灾最后延烧面积达1.8万公顷。

但是火焰仍不退却。由于火场的温度已经非常高,林地在被浇湿后很快又被引燃。火焰在风势助长下像熔岩般窜入绿色森林。较大的CL-415型洒水机也被调来帮忙,这种飞机一次能够倾泻6000公升水。和它同行的还有一台直升机,用长索吊着一个大水桶。多架飞机轮番执行洒水任务时,地面上的人员与时间赛跑,往森林北面砍出一道防线:用电锯伐倒树木、砍倒下层灌丛、拍熄火焰。到了晚上10点,也就是第二次空降的七小时后,他们已经将火场左翼的北端接上蜿蜒的伊尼亚库克河。

飞烟队在午夜时分撤退到火场附近的营地。他们乌黑的脸上满是灰烬、双眼红肿,身体疲惫不堪。每个人疲倦地在营火上煮了晚餐。他们吃的是军队的野战口粮,还有罐装辣肉酱或四季豆、罐装沙丁鱼和一堆干粮棒。不过今晚的特餐是在烧红的煤炭上和新鲜洋葱、胡椒一起慢煎的午餐肉。

众人一面拍打蚊子,一面注视着火光。他们的衣服上都是汗水结晶的盐粒,不过总是有人乐意说说故事。像是戴维·布洛姆克尔肩膀脱臼的那次。那时,阿拉斯加的森林大火好发季节已经过去了,他在南方的蒙大拿空降救援库特内国家森林的火灾。

“然后风突然停了,而我没注意到有一棵树在很差的位置上,”45岁的布洛姆克尔说。他担任飞烟队员已经有20年时间。“降落伞开了,但是落地时的力道太强。我的脚趾被一丛旱叶草缠住,肩膀撞伤,还磕伤上唇。我还得徒步走到直升机可以起降的地方,大概有几公里远。”众人默默点头,他们大多已经听过这个故事。说故事不光是为了娱乐,也是队员教导彼此的方式。在偏远荒野中对抗不可预测的大火,现实中的教训太多了。风势异常变化,过去火灾的余烬保存过冬、来年春天复燃,降落伞故障,备用伞故障,电锯出问题,还有那些最后一次出勤后再也回不了家的同事──这些,以及数百个其他故事,都是消防员在漫长的灭火生涯中所听到,再由疲惫的消防员在篝火旁所传递,就像在今天这个营火旁一样。

布洛姆克尔站起身来,将锡杯里剩下的饮料倒在火上,调整了下腰带上点44史密斯威森手枪的位置。这把枪让他想到另一个故事。

“说来有趣,我们当时深入内陆到了‘熊湖附近,听说附近有一只成了惯犯的棕熊会闯入木屋。我们离开火场回到营地后,看得出来那只熊弄乱了我们的装备。第二天它又来了,闯进了一座帐篷。我们启动电锯把它吓跑。同一晚,那只熊又回来了,但是这一次我们没能吓走它。它开始变得有攻击性,跟踪我们的伙伴穿过树林。它进行了一次佯攻,接着是第二次佯攻,在它第三次做势攻击时,我背靠一棵树的凹口,将子弹射入它的两眼之间。”

这故事是个提醒,那就是在偏远地区,大火不是唯一的对手。不过话讲到这里时,有几个浑身脏兮兮的队员已经沉沉睡去了。

飞烟队在早上7点再度展开与320号林火的对抗,但是风向在一夜之间又转了。着火区域已经暴增到250公顷。烈焰如今正把灰烬喷到50米以上的天空和河对岸。队员很快认定河的另一侧无法守住,所以开始往南边砍出一条阻断火势左翼的防线。他们埋头苦干了几个小时,吸着浓烟,满嘴灰烬,汗水湿透肮脏的衣服。但就在他们快要将左翼防线接上河流时,大风把火沿着没有受到保护的河对岸吹向南方,继而转向把灰烬朝西吹回河这一边,在众人后方投下一个新的起火点,有包围他们的危险。

飞烟队员沿着火场边缘拍打火焰,飞机从头上呼啸飞过,洒下携带的水,把他们淋得湿透。

伊奇说,飞烟队必须对这类变化保持高度警觉。“风向无法控制。它可能会让你送命。”

那个火点凭借干燥的鹿蕊迅速朝四面八方延烧开来。消防员多数往南移动,企图围住它。两名消防员用电锯砍倒火场边缘的一切东西。另有几名队员将还没有烧着的樹干拖到尚未着火的区域,不让火有更多东西可以烧。其他人沿着火场的边缘拍打火焰。每隔四分钟,就有一架Fire Boss灭火机从头上轰隆飞过,倒下携带的水。众人闻声后退,但还是被淋得湿透。

经过几个小时的忙乱作业,火点的北缘和西缘几乎都控制住了,但是现在火势顺着一阵北风咆哮着向南移动。无论如何努力,16名飞烟队员就是无法压制火势。他们唯一的选择就是在大火切断逃生路线之前撤退。

这场火在次日扩大到600公顷,飞烟队被迫缩减工作规模,改采守势。一名消防老兵惋惜当初他的队伍在大火完全扑灭之前被下令撤离。“我们原本可以在它只有13公顷时一举扑灭的,”他说。飞烟队对这种事有个懊悔的说法:“抓对放错”。

他们现在唯一的目标是保护伊尼亚库克湖畔的几栋小木屋。一行人乘着充气艇穿梭,将消防软管、水泵和洒水器运送到湖边的每一栋建筑。水泵架设在湖里,洒水器则用于保护小木屋的屋顶。

杰夫·普尔的小木屋最靠近大火。这位不修边幅的老捕兽人曾住过美国东岸,后于1976年亲手建造了这栋小屋安家。“看到飞烟队员很开心!”普尔说。他靠贩卖狼、貂、山猫的皮毛给俄国买主为生,“有人帮忙总是好的。”

帕特·格德奇是最初上报这次火情的人,她和丈夫于1974年建造了湖尾端的那栋小屋。她欣喜若狂地说:“简直不敢相信他们动用了这么多资源来帮助我们。”

最后,他们一共部署了几十台洒水器和数百米长的水管,每栋建筑都被保护在供水装置所及的半圆范围内,这些装置可以将整栋建筑浸湿,防止起火燃烧。

飞烟队在晚上10点回到了营地。筋疲力竭的他们瘫在营火旁。大家传着吃水蜜桃罐头,用熏黑的手指拿出滑溜溜的半切桃子。还有一大块奶酪也在大家手里传递,每个人用自己的刀子削来吃。“嘿,你们还记不记得……”然后,有个人开始说故事了。

最初参与灭火的八名消防员最后与伊尼亚库克湖火灾奋战了16天,直到其他人接手。那场火烧掉了超过1.4万公顷林地,但所有建筑都平安。“那场火烧了整个夏天,直到我们9月离开时还在烧。”帕特·格德奇说,“最后是开始下雪的时候,由大自然把它熄灭了。”

阿拉斯加的燃料箱

消防员在阿拉斯加要面对特殊的挑战,这个州的土地面积占全美国六分之一,而且多数地区无人居住。该州多达40%的地区是寒带针叶林,植物多半是高度易燃的黑云杉。许多无人区的野火被简单地放任燃烧,偏远村落只能靠飞烟队跳伞进入援救。

飞烟队每人必须背负50公斤左右的装备。这些装备经过时间检验,都是偏远林区消防和求生的必要物资。

1. 跳傘头盔附有笼栅般的面罩,以保护队员脸部不被树枝刮伤。

2. 飞烟队通常会定制自己的连体服,这些衣服有厚实的衬里和大量可放置工具的口袋。后备伞穿戴于胸前。护膝固定在连体服内。厚重的皮手套和靴子提供额外保护。

3. 无线对讲机让队员与飞机保持联系。

4. 个人装备包中有补给品,包括水、照明弹、指南针、GPS、食物、雨具、紧急防火屏障、头灯和驱虫液。

5. 降落伞袋以不同的隔袋分别装着阻力伞与主伞,前者会在降落过程先张开,帮助空降人员保持稳定,主伞则在拉动绿色的伞索后张开。

6. 下缒索袋中装有绳索,让落在树上的消防员得以下降到地面。

7. 大型打包袋用来收纳图中所有物品。

8. 火拍用来将火焰拍击到燃烧表面下方的潮湿苔藓层里。

9. 粗麻袋浸湿并装满湿苔藓后可用来闷熄火焰。

10. 斧镐用来清除闷烧的灌木和小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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