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萧萧,陈晓东,黄 晨,黄永利,*

(1.常熟理工学院 艺术与纺织服装工程学院,江苏 苏州215500；2.苏州纺织服装文化创意产业研究院,江苏 苏州215500)

“苗族纹样扮演着传承本民族文化的重要角色,因此具有文字表达的重要功能。它承载着继承苗族文化传统、纪念祖先以及传承祖训等丰富的意义,正是这些图案深刻传达了苗族人民的感性经验以及对世界的客观理解[1]。”在今天的服装作品中,服装设计不仅要满足人们的功能需求及外观要求,还要富有文化内涵,所以将民族文化元素融入中间就显得极其紧迫了,使传统美和现代美在服饰中产生不一样的融合。

1 苗族服饰纹样概述

“苗族服饰图案不仅有其自身图案的明确定义,还包含了对综合图案的整体象征性诠释；既有对自然与生活的简单描写,更有描写基础上深刻细致的抽象性创造,和汉文字的形象文字和指事文字非常相像,以及由象形与指事组成的会意文字寓意,运用象征指代来表达深刻含义”[2]。在苗族传统纹样的图案主题上,选材大多为花草和动物(图1),而动物纹样基本上是苗族图腾的神化标志。多数动物图案纹样都是龙、牛、蝴蝶、鱼、羊等,而在植物的纹样选材上,主要是牡丹花、石榴花、荷花等,有极少部分图案纹样体现的是民族精神。

图1 纹样图案

通过搜读许多苗族纹样资料,关于它的研究,很多书籍都有记载,例如《后汉书·南蛮传》和《淮南子》。“编织木皮,用草染色,好的五色衣服。”古书《黔南之路》详细描述了苗族服饰。苗族没有创造出属于自己民族的文字符号系统,对于他们的记载也是少有,对于苗族服饰纹样的记载也只是靠苗族群众将其绣制在衣服上。苗族人有一个传统,就是喜爱将苗族的历史进程都绣制在麻衣上,然后穿在身上。所以,他们的纹样表达方式正是苗族历史的发展载体,形态各异的图案就是一个个遒劲有力的文字符号,可以说,中国苗族纹样的每一个图案表达的都是一个有趣的历史传说,它们或明亮,或黯淡,或庞大,或精瘦,都传达着苗族的民族信仰,深刻展示了苗族的生活场景。

2 传统苗族服饰纹样的艺术特征及文化内涵

苗族传统服饰纹样拥有非常深厚的文化意蕴,大多表现在服装外观上,苗族纹样经过长期的发展,以不同的形式类型展现在服装上。正是因为苗族没有创造出属于自己民族的文字符号系统,其民族文化表现形式就不能像现如今的我们一样,所以他们就从其他文化承载形式中寻找代替品来记载史实,因此找到了服饰。通过探究苗族的服饰图案形状以及色彩对比,我们既能了解到苗族人民对未来充满丰富的想象力,还从侧面反映出他们非同一般的审美情趣和高超熟练的纹样表达技艺[3]。

2.1 传统苗族纹样的寓意

2.1.1 宗教的含义

“宗教既属于世界观、意识形态,又属于文化现象。它是一种虚幻地反映社会现实生活的文化体系,始终坚持一定的文化实体,影响人们的思想情趣”[4]。纵观苗族服饰纹样,大多数都是动物纹、植物纹、几何纹,苗族信奉原始宗教,主要是图腾崇拜、祖先崇拜、生殖崇拜3种形式,图腾崇拜约与氏族公社同时产生。图腾是祖先崇拜的动物、植物或其他物体,在原始社会中作为种族或宗族起源的象征。其特点表现为：(1)苗族人民认为图腾是他们祖先的起源、是保护神,有非同一般的情感,所以人们对其怀有一颗敬畏之心；(2)不能捕食和图腾有关联的动植物；(3)举行崇拜图腾的仪式。[5]泰勒曾提出：“有信仰肯定会产生相同的信仰行动[6]。”祖先崇拜是一种祭祀活动,苗族人们认为祖先虽然去世了,但是其潜在灵魂还是存在的,所以子孙通过祭祀他们可以得到庇护。

2.1.2 审美的寓意

如今被大家广泛推崇的苗纹正是最直观的体现,苗族通过观察动物、植物、以及其他的自然物种,将纹样依照一定的空间表现形式描绘在衣服上。同时,苗族人民在绘画的时候将特定纹样绘制在规定的位置,大部分放置在中间位置,或者有的放在上方,有的放在下方位置,首尾呼应,体现出一种平衡美。这种表现体现了苗族审美观念的生态态度,凸显了苗族的审美意识,是技能和经验的映射。同时,图案的平衡组合体现了美学的深层含义。

2.1.3 历史意义

苗族的服饰尚来就有“穿在身上的史书”的称号。由于苗族人民没有属于自己的语言文字,所以只能通过口述的方式以及形态各异的符号来记载历史,后来苗族传统纹样就成了其保留史实的载体之一。苗族人民将种族历史演变为蝴蝶纹、鸟纹、龙纹,又将迁徙历史转换成日月星辰纹、花鸟树木、大山流水纹,将其展示在衣服上,既生动又有意义。大部分来源于日常生活,这些纹样体现的正是苗族人民的结晶与智慧,从中可以寻找到苗族的历史。

2.1.4 民族认同

“民族认同感是指某一民族成员将自己和他人看为同一个民族,并对这一民族的物质文化和精神文化持有一种较近态度”[7]。苗族人民祖辈长期生活在绿水青山之中,与大自然有着非同一般的感情,他们常年与各种各样的自然灾害作斗争,所以使得苗族有着特别强的团结意识,并在服装服饰纹样中表现出不一样的色彩来识别部落,所以装饰纹样色彩在苗族的历史进程中也扮演者族徽的标识作用。正是因为这么多的苗族情节,才赋予苗族纹样更多不一样的色彩。

2.2 传统苗族纹样的色彩形式特征

色彩作为一种装饰元素,古代或者当今在服装的视觉构成中都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Alison Lurie在《解读服装》中提出“在服装所有的部位语言中,最重要的符号,也就是最直接的影响,是色彩”[8]。苗族服饰纹样色彩语言突出,表现在苗族服饰的各个部位,苗族人民一直聚居于群山之中,气候适中,紧邻山水,风景优美,他们受自然环境的日益影响,所以苗族服饰纹样的颜色终究是在苗族人民的现有认知理解上进行拓展应用。在色彩方面,苗族服饰图案主要通过色彩对比和色彩变化来反映服装的节奏,鲜明的色彩对比是苗族服饰的重要艺术特征之一。

在苗族历史记载上,对于不同的苗族系别,根据苗族服饰纹样色彩将其划分为不同颜色的族别,暗示着在不同族别居住居民的特征。苗族人有着五色衣服的传统,他们运用黑、青布料,其纹样常用红、黄等暖色调配以蓝、绿等冷色,这样就使整个服装看起来更加有色彩对比感。也正是他们这种民族意识的强调,使得苗族服饰纹样成为当今世界的瑰宝,而苗族服饰也在保持传统特色的基础上不断地创新和发展。

3 传统苗族纹样对现代服装设计的影响

苗族服饰纹样的发展历史悠久,包含着苗族的历史演变以及种族文化,其本身具有极高的文化价值,同时具有十分丰富的语言艺术。对于现代设计而言,良好的设计不是堆叠,不是硬拷贝,而是设计技术和内涵的突破。立足于传统苗族纹样,要想帮助其设计出令人回味无穷的作品,我们需要在借鉴特色传统苗族服饰纹样的基础上,搭载民族独特的工艺,重新赋予其内涵表达形式,从而实现不同的创新突破。此外,从民族文化的角度来看,我们也可以运用现代设计来继承其文化,这些无一不体现了民族元素与现代设计相结合的重要性。

3.1 苗族纹样在现代女装设计中的应用

丹寨苗族纹样与生俱来具有灵活多变的组合形式,同时赋予图案精致、生动的特性。当代设计师从中得到了很多的灵感,并重新创新了这独特的民族特色,将其运用到现代服装中去。虽然其灵感来源于传统苗纹,但并不是简单的将其融合到当代服装中去,相反,我们需要做的是分析苗族图案的美学特征和文化内涵,重新设计出符合现代人美学的图案。创新和应用于苗纹的图案主要通过传统的单一象征图案,复合图案与现代图案的结合。

夏姿2012秋冬以织梦为主题的系列服饰,突出展示中国少数民族苗族服饰文化,以蝴蝶妈妈、花鸟纹等苗族图腾纹样来彰显作品(图2)。在这类作品中,苗族传统纹样的创新应用有二种类型：一是传统苗族纹样保持了原自然生态的工艺特点,在现代服装的需求部位来进行纹样的设计,二是运用现代新材料和切割技术,对苗族传统纹样进行解构,图案简洁,材质华丽,视觉现代。

图2 夏姿2012秋冬的织梦系列展示

3.2 苗族纹样应用在现代女装设计中的意义

现代服装设计从服装工艺制作和美学表现的角度,对传统苗族图案进行了解剖,重新研究出新的艺术理解和不同方式的设计创新。高端服装品牌以其多年沉淀的文化思维来思考苗族文化的艺术表现形式,我们可以深刻体会到它在商业化过程中持续发展的可能性。苗族传统模式的可持续发展反映了以往传统苗族文化商业过程中的既有条件,而关于如何在现代服装设计中恰当合适地表现苗族传统文化,需要设计师们进行多次尝试和深刻的理解。只有对苗族传统文化有更深层次的理解,这样的服装设计内涵才更有意义。

4 传统苗族纹样在现代时装中的变迁与传承

“文化的保护从高层次的角度上说就是做好文化的传承[9]。”纵观苗纹的丰富造型,我们可以发现创造和传承苗族文化的人民拥有丰富的想象力以及熟练的表现方式。传统苗族人民长期处于固定的生存环境之下,竟然可以创造出苗纹那些充满想象力的造型,体现了他们不安于现状,为实现美好生活的向往之情。而苗纹对于他们来说则是记载历史的载体,他们丰富的文化生活所包含的特征全都表现为民族纹样符号,这无一不表现了苗族人民的传承智慧与不懈奋斗的毅力。

在当今社会,设计来源于于生活,从而改善了人们的生活,其表现形式也在不断丰富、不停创新,尤其是在工业产品趋同化设计的大背景下,现代设计为我们提供了各种各样的物质享受,而我们也变得越来越不和谐,所以传统纹样所承载的文化内涵显得越来越重要。同时,城市生活的高速发展,现代人们的生活越来越远离自然,渴望质朴的生活氛围,尤其需要包含深情的人文关怀,以及具有传统气息的纹样表现形式,如刺绣、蜡染等,所以那些具有民族内涵的纹样语言被转化成为了设计师自由表达的设计灵感,并重新将其时尚化塑造,以达到现代人不同层次的生活需求。

4.1 传承现状

传统苗族纹样繁多,形态各异,其用途表现不仅体现在可以装饰点缀之用,还记载了苗族的族源史、图腾信仰等。目前,当地苗族特色图案文化保存尚好,当地公司和政府招聘一批苗族妇女进行纯手工纹样产品绣制,为很多苗族人民提供了就业机会。

但是,细细看来,苗族传统纹样的继承与保护还有很多困难。一方面,纹样绘制、刺绣缝制等传承人才缺失,大多数20岁左右的当地苗族年轻人出去工作或学习,同时有许多手艺传承人年龄已经很大,这就造成了苗族手工艺的传承危机,再者,还有外界文化的影响。为了使产品更加趋向于市场化,一些苗族人不仅改变原材料的数量,也改变了其原本的传统纹样,模式传承从根本上发生了变化。可以看出,丹寨苗族的传统工艺正在迷失,政府、艺术传承人和公司,只有相互协作,才能使苗族手工艺得到长足的发展。

4.2 传承措施

“教育学认为：民族是人们通过持有相同的文化维系的,文化是依靠教育进行发散的,而一个民族的文化和教育都产生并扎根于特定的生态环境”[10]。当代苗族生活聚居地内有7项民族非物质文化遗产,如民间文化遗产、古造纸业、民间舞蹈项目、佳作项目、年度项目、婚纱项目、暗号音乐舞蹈项目等。自然资源有梯田、景谷洞和朱亭瀑布等。近年来,丹寨政府高度重视,现如今丹寨已成为一个受欢迎的旅游景点。

通过合理的优化路线,人力资源优势可以结合环境资源,相辅相成,开辟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目前,其中一个苗族的旅游项目是观看苗族妇女画蜡。依据此项活动,游客可以和绘画者沟通,可以体验纹样绘画的流程。每年6～7月是兰花的丰收季节,可以让游客亲身经历从原材料兰草制作成样品的全过程,将这些知识以亲身实践的方式传授给游客。这个活动则是通过不同的参与方式来达到不一样的体验感受,因为游客不会有相同的参与体验,因此就可以调动游客的主观学习的心理,带来趣味、愉悦、知识、美感甚至转变,具有较高的附加价值[11]。

4.3 手工艺人保护

由于社会在不断发展,服饰的刺绣工艺在慢慢地消失,但是民间刺绣手工艺人依旧存在,所以政府可以做一个发起者,组建一支工艺传承的队伍。可以根据实际情况,集结一部分手工艺人进行培训学习,举办一些刺绣比赛,通过不同的方式吸引更多有兴趣的人加入学习。无论男女的性别平等,传统手工艺生产团队的建设都得到了不断的加强,这引起了大家对国家工艺生产的关注。

5 结语

苗族服饰纹样具有深厚的文化趣味,结构组织丰富而独特,如今,由于受到社会的压力,耗费时间和工力的手工制作、刺绣等高难度工艺很难得以生存下去,工业机器取代了手工制作,使纯手工制作的苗服渐渐消失在我们的视线当中。俗话说“少年强则国强”,如果我们将这些刺绣工艺、纹样绘制、蜡染等复杂手工艺带入大学当中,将复杂的工艺分步骤教授,同时也能让学生深入学习了解中国传统民族文化,并结合自己的想法有创造性地学习。当然,只是将其带入校园是远远不够的,其中也需要政府的努力,比如组建手艺传承培训班,并且积极开展弘扬传统文化的活动,掀起全民传承的风潮。其次要呼吁设计师们将苗族纹样元素融入到现代服装中来,希望这样可以使苗族纹样以及传统工艺得以更好传承和发展。随着时代的发展与变化,传统纹样的装饰作用也变得更加多样化,在服装设计中的重要性也越来越大,只有融入现代设计,传统才能新生,才能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