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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油颂(组章)

2019-07-19红雪

星星·散文诗 2019年5期
关键词:大野铁树钻杆

红雪

走近松基三井

六十年前,在松嫩平原的高台子最高处,栽下这株铁树。从此,一枝一蔓的黑色诱惑,向四野突围。那股青春茁壮的喷发,为了一座城市的诞生——大庆,写下狂草!

一九五九、三点定乾坤……工业油流,这是一群铁塔一样的汉子,交出骨血,交出一轮滚滚日出。

这里,曾有过一场接一场披毛犀、黄羊、苍狼举办的化妆晚会。一枚月亮的紫铜,一张充饥的圆饼,一朵一朵的小野花举着春天,一杆一杆的风旗与灯盏,把漫漫黑夜烧出窟窿。

我的已经七老八十的父辈呀,当年就是从这里掏出火种,掏出夯声与梦,并把昂扬的引擎,培植成黑森林,埋下四通八达的毛细血管,铺开广场的宣纸……筑起楼宇与人生的风景。

于是,一座城市的内涵与外延,有了杠杠服的温度,有了塑盔的明亮,有了钻头的坚韧,有了开向春天的高铁,有了世纪大道牵着东城和西城的手,正泼洒百湖之城的水墨!

站在铁人第一口井前

我在二0一九的早春,赶来,凭吊一九六0的風雪,与大片的轰鸣。一个不大的白房子,就把人拉肩扛、铁树和一段黑白影像牢牢罩住。

记忆的硬盘,回响着那些砸向萨55的誓言,春天滚下的惊雷。

1205的番号,从草木萌发中咔咔拔节,又在辽阔中开花,那呼啦啦的旗帜说着,呼啦啦的信念——铁人 !

一直喷发。朴素降落,围着它的三捧骨灰,是石油部长与石油诗人吼出的长短句。是一口气,是带着老胃病老寒腿老风湿的钻工兄弟作业工兄弟的一口气,是一个一个挂在墙上的老石油的一口气,是松嫩平原的一口气,是中华民族的一口气!

风声激越,从时光深处吹来,吹响苍茫,吹硬一座新兴城市的钢和铁,向着雄浑和大野。

靛蓝色的火焰

钢铁有形,爱意无边,蓦然竖起的钻塔,又一次把夜色戳穿。

拉毛头、打大钳、起天车……扶刹把,任黄沙抽打,任风的刀子吱吱嘎嘎拉着锯,我站在五米高平台之上,就站在了柴米油盐之上,就站成了一个大写的人。

在这缺少胭脂唇膏高脚杯的野性荒原,我们用一根根钻杆打通孤寂,打捞失落的童话。正是二十郎当岁的年纪,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青春。我们不把无怨无悔挂在嘴上,我们大碗喝酒,我们写不押韵的诗行,偶尔吼一嗓子跑调的情歌。

这靛蓝色火焰,喷吐、旋转,像小夜曲的抒情,像我塑盔下明亮的眼睛。

午夜我们登上钻塔

梦。已经睡熟,湮没瞳孔通向大野的路,已经绝尽。而在野营房和钻塔之间,正有点点萤光 ,一杆雄性的钢铁,挑开夜雾。

这里属于男性,流淌铁质的血,不管是老石油还是小石油,我们就是钻杆,一根接一根去触摸地心。

我们登上钻塔的刹那,就想把星星摘下,挂在塔尖,就想把大风灌进地下,让轰鸣在胸腔激荡,就想把这片天地,种植、耕耘……收割。

直到东方飞来一群群白蝴蝶。

直到翻过一页页傲慢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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