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嵚

二战前，波兰为何敢说“三天灭亡德国”这样的话？

波兰说这狠话的时间，虽说是“二战前”，但距离二战爆发还远得很——1922年，波兰名将兼著名画家爱德华·雷兹-希米格维放话：“波兰一旦与德国发生战争，德国将无法回避，波兰人将在三天内占领德国。”

这话算吹牛不？此时还真不算。当时的德国，先被一战打得稀烂，又被法国等死敌联手要赔款，马克的面值疯狂贬，简直揭不开锅。1922年的波兰呢？这个一战后欧洲国土面积最大的新兴国家，又趁着沙俄灭亡的机会玩命扩张，捡了“维尔纽斯”“西白俄罗斯”“西乌克兰”等“大便宜”，国土膨胀到38万平方公里以上，又在1921年2月，跟法国缔结军事同盟，抱上了大国粗腿。那当然是自我感觉好得不行，“三天秒德国”的狠话，也就正常。

二战前的华沙街道

遭到法西斯狂轰滥炸的华沙街道

对比这狠话，再看看1939年二战爆发，波兰反被德国“秒”的悲催景象，自然也让人生出了“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之感。但建国后又遭此亡国厄运的波兰，其悲剧原因，却不止是国家实力的此消彼长，更因其昏聩的眼光与短视的外交。

比起1922年来，20世纪30年代时的波兰外部环境，显然凶险得多。世界性经济危机风暴下，一直被波兰当“粗腿”抱的英法列强，也是元气大伤，一听“打仗”几个字就哆嗦，满脑袋都是绥靖思想。从废墟里爬起来的老冤家德国，自从纳粹执政后，更是军事实力暴涨，更朝着欧洲大陆呲牙。而且希特勒早在自述《我的奋斗》中就暴露野心，东进是迟早的事。对波兰，那早就磨刀霍霍。

靠山如此怂，敌人如此凶，“自我感觉好”的波兰呢？波兰一百五十万军队，拥有220辆坦克和650辆超轻型坦克，坦克水平落后不说，飞机汽车甚至高射炮等技术装备都严重不足。比起正疯狂扩军的德国来，简直就是“代差”。以军事实力论，只要对方要打，波兰就是案板上的肉，想要求自保？就得开动脑筋利用形势，从外交方面想办法。

可在这条上，那个至今常被“专家”称赞“英勇不屈”的“波兰第二共和国”，眼光却是十分糊涂。有多糊涂？可以看看他们如何对待同时期的中国。1937年中国全面抗战爆发后，日本的侵略行径遭到全世界谴责，反而是波兰与日本越走越近，在1938年10月19日与“伪满洲国”达成了“经济互惠协定”。给正处于抗战艰苦阶段的中国，来了个不动声色的“补刀”。可问题是，讨好一个远在亚洲的日本，是对中国主权的不尊重，但对波兰自己就有好处？

对待中国尚且如此，放在周边邻国事务上，波兰更是如此。1939年以前，明明德国的野心昭然若揭，波兰却一度与德国关系密切，还被德国当做“有用的同盟”。特别是1938年，德国向捷克斯洛伐克提出领土要求，叫嚣要获得捷克斯洛伐克苏台德地区时，英法等国吓得干脆牺牲“苦主”捷克斯洛伐克，弄出个靠出卖捷克斯洛伐克“满足”希特勒的《慕尼黑协定》，波兰却也小聪明大发，上演了趁火打劫一幕。

当时的情况是，英法列强弄出了《慕尼黑协定》，把捷克斯洛伐克摆在案板上“卖”，求生欲爆发的捷克斯洛伐克，也干脆向苏联求救。但面对这个阻止德国吞并捷克斯洛伐克的最后机会，波兰却横插一脚，不但禁止苏军经过波兰领土援救捷克斯洛伐克，更和德国一起，于同一天给捷克斯洛伐克下最后通牒，逼得求生无路的捷克斯洛伐克无奈投降。随后在德国吞并捷克斯洛伐克的过程里，波兰也如愿分一杯羹，占领了早垂涎已久的捷克斯洛伐克切欣地区。

在这场臭名昭著的“慕尼黑阴谋”闹剧里，波兰这番折腾有多重要？看地图就知道，波兰如果出兵，就是把捷克斯洛伐克切成两半，面对强敌首尾不能相顾的捷克斯洛伐克，也只能无奈选择投降，可以说是压弯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德国能够如愿吞并捷克斯洛伐克，波兰真是“立大功”。

但放在二战历史上，波兰的这次“站队”，也是意义重大。在纳粹德国的侵略进程里，吞并捷克斯洛伐克，得到捷克斯洛伐克强大的工业资源，才是重要的“大补血”一步。可“慕尼黑阴谋”之前的德国，别看表面上闹得欢，但1938年秋的时候，德国能投入到对捷克斯洛伐克作战的兵力，也不过43个师，就连德军参谋本部也认为，一旦对捷克斯洛伐克动武，只要周边列强助拳，“百分之八十的德国军官认定失败是不可避免。”波兰的这一通“补刀”，卻断送了阻止德国东进的最后机会，令德国这个战争魔兽，有惊无险实现了“补血升级”。二战的悲剧，正是从此开始！

如此严重后果，当捷克斯洛伐克被集体出卖时，其外交部长就做出悲愤预言：“在我们之后，其他人也将遭遇到同样的命运。”

这番精准的预言，却首先应验到了波兰身上：德国吞并捷克斯洛伐克才五个月，即1939年9月，凶悍的德军就闪击波兰，向着这个昔日“有用的同盟”发起了迅烈进攻。还没“焐热”切欣宝地的波兰，就这么步捷克斯洛伐克后尘，陷入亡国的厄运里。第二次世界大战就此全面爆发，英法列强也惨遭打击，“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悲剧，连锁反应般发生。

二战波兰的悲剧，中国战国思想家韩非子的一句话，却是十分契合：国小而不处卑，力少而不畏强，无礼而侮大邻，贪愎而拙交者，可亡也。

如此悲剧，时过境迁，在今日国际舞台，依然值得警戒！

（摘自“我们爱历史”微信公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