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苔丝与翠翠的悲剧爱情之比较

2019-07-08彭雪薇

北方文学 2019年17期
关键词:苔丝翠翠爱情

彭雪薇

摘要:作为著名乡土小说家哈代和沈从文的小说《德伯家的苔丝》和《边城》的主人公,苔丝和翠翠在小说中都有着属于自己爱情,在爱情的发生、过程以及结局虽然都表现出对于爱情执着的追求与守候但同时由于东西方不同的传统文化使苔丝和翠翠的爱情也表现出诸多方面的不同。

关键词:苔丝;翠翠;爱情

十九世纪现实主义小说家哈代的《德伯家的苔丝》,作品的女主人公苔丝是一位美丽、勤劳、真诚、对待爱情热烈真挚的女性,面对亚雷·德伯和命运的捉弄,对待爱情仍有着自己的主体意识。而在距其不到半个世纪的中国,乡土小说家沈从文的《边城》的主人公翠翠,这样一个充满人性之美的农村女孩在经历了懵懂无知的爱情时期后,面对天保和傩送之间的选择时和苔丝表现出了相同的爱情观。两部作品都是以乡村生活为背景,本文拟从苔丝和翠翠的爱情故事着手分析哈代和沈从文在东西方不同传统文化影响下,二人所塑造的爱情在发生、发展和结局上呈现出的相同与不同的面貌。

一、“自然之女”的纯洁爱情观

哈代笔下所刻画的女性栩栩如生,苔丝毋庸置疑的成为了体现哈代乡土精神小说的代表人物。苔丝形象历来都被认为有着“对爱人的坦荡宽厚,对爱情的执着专一”(1),是“灵肉性人物,即既有理想又有激情的人物”(2)。在作家的笔中,苔丝有着健康的身体,出落的十分丰满,被作家称为“大地的清新、纯洁的女儿”。哈代在对苔丝进行描绘时,体现了与自然的相通,常常用大自然中最灵动的意向,比如花和鸟等,这样的现象使苔丝与树林、动物、土地的关系更加紧密与和谐。苔丝作为自然的女儿,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苔丝不惧怕大自然的黑暗和野外的事物。她想逃避人类,在已经被资本主义工业文明影响的小村庄里渴望寻找一个属于自己的角落。面对自己的爱情,苔丝在克莱尔第一次出现就产生了好感,在失身于亚雷·德伯之后,虽然当时的传统社会的道德观并不支持苔丝寻找真爱,但苔丝在经历磨难之后依然鼓足勇气追求自己的幸福。哈代描写苔丝与安矶·克莱尔和亚雷·德伯三个人纠缠的爱情故事,更在于通过这样的爱情关系表达苔丝女性对于爱情的坚定。

和哈代相似,沈从文写作追求人物与自然浑然一体,用大量的笔墨描绘人物内心感情。翠翠作为活灵活现的艺术形象,集中体现了沈从文的自然审美意识和天人合一的思想。在《边城》中,翠翠无父无母与祖父相依为命的生活,边城小镇茶峒滋养着翠翠一切的美好,爱情的到来让翠翠的主体意识得到了唤醒,经历了对爱情懵懂无知的阶段后,翠翠开始通过观察外界来反思自身,当爱情面临傩送和天保之间的选择时,翠翠没有因为外界的影响改变过自己的心意,即使天保曾上门提亲,但坚持自己爱情的翠翠仍然等待着傩送的心意。在小说的最终沈从文以翠翠守在渡口等待傩送归来为结局,集中体现了翠翠对爱情的执着与纯情。

在《德伯家的苔丝》和《边城》中,苔丝和翠翠在经历爱情之后,人生轨迹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同时也正是爱情让二人变得更加成熟。爱情在平凡的生活中更能够体现其不凡价值,翠翠的爱情是平静无波澜的,而与翠翠相比,苔丝则表现出另一种绚烂的美。满怀希望的等待和苔丝用生命捍卫自己真挚爱情无一不体现了“自然之女”在对待爱情时的执着。美丽纯粹的爱情和苔丝与翠翠的成长环境密不可分,体现了哈代和沈从文对本真自然的生态意识。不同的是中国传统文化强调的是完整与和谐的美,西方文化强调的则是残缺的美。

二、女性与自我的抗争

在男权社会中,女性往往会在心中构建属于自己的理想的模式,而这样的模式究其根源可以发现往往是以社会是否需要也就是男性是否肯定为基准。即便女性想遵从自己的模式,但这种模式也是与社会和男性的需要相吻合的。由此我们可以看出,当爱情使苔丝和翠翠的主体意识得到唤醒时,所反抗的并不是时代和社会,而是她们与自我的抗争。苔丝的家乡封建势力、男权思想占统治地位,当苔丝迫于无奈生下孩子之后,她并没有意志消沉,后来到奶牛场的工作、淩窟槐农场的使她长期忍受着身体上的折磨,但苔丝仿佛一个无坚不摧的女战士一样,并没有向命运屈服,对富农也没有逆来顺受。苔丝的失身受到了社会传统伦理势力的指责,人们对于她的评论态度没有将这个女战士打倒,但是却需要她长期忍受着身体与心灵的苦难。在自己的丈夫回来找她时,她认为他使自己第二次失去了自己的真爱,所以不顾19世纪后期的法律规定将亚雷杀害与克莱尔私奔。苔丝的一生可以说是挣扎着走向毁灭

《边城》中翠翠虽然十分喜欢傩送,但是在追求爱情的过程中始终压抑住自己的情感,强烈的情感在翠翠的梦中才得到实现与释放。翠翠在面对自己爱情的抉择时,曾经面临“走马路”还是“走车路”,虽然和爷爷相依为命,但翠翠没有受其他人的影响,始终坚持着自己最初的心动。在这个深受现代文明影响的边城小镇,翠翠在某种程度来讲可以说是现代文明影响下的牺牲品,虽然在整部小说中,翠翠都一直属于是失语的状态,但即便是失语的状态翠翠也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自己的爱情,面对“走车路”的天保,翠翠选择无言的反抗。在小说的最后,沈从文选择一种给读者留下悬念的方式,傩送可能永远都不会回来也可能明天就回来,翠翠虽然面对的是未知的结果,但她依然不愿背叛自己的爱情选择为自己心爱的人等待,这体现了翠翠与自己的内心的抗争。

在翠翠和苔丝的逐爱之路上,他们都选择用自己的方式来守护和捍卫自己的爱情,但翠翠和傩送在爱的过程中则表现出东方人特有的矜持,相比较之下,苔丝和安玑·克莱的爱情之路则表现的更为热烈,安玑·克莱在遇到苔丝时就展开了热烈的追求,苔丝在最后用其自我毁灭的方式用餐刀刺死亚雷·德伯。

三、悲剧的命运

苔丝与翠翠成长生活的自然环境已经与自身融为一体,当她们赖以生存的自然环境发生变化之后,那么很自然的破坏自然秩序的外力就构成了苔丝与翠翠悲剧发生的命运的主要原因。苔丝生活的威塞克斯受到的是来自资本主义工业文明的入侵而翠翠受到的则是现代文明的入侵,自然经济正在逐渐被瓦解,生活在这样环境中的人的古朴自然也正在逐渐被瓦解。同时由于苔丝与翠翠作为男权社会的女性,其处于的地位自然是被动的、被支配着的,由此可见,苔丝和翠翠作为时代大背景下的牺牲品,她们悲剧性的结局却是合乎当时代对自然的人性的影响的。

哈代与沈从文作为相差不过半个世纪的作家,他们的思想有着相通处体现在二者都以作为乡土小说的代表作,身为读者,我们也可以看到她们所共有的蓬勃的生命力、自然活泼的天真烂漫同时还有着时代的牺牲者的相似的悲剧命运。哈代和沈从文同样的审美理想和追求,二者的悲剧内涵,都显示了思考方面的一致性。苔丝与翠翠身上所体现的自然与人性和现代文明之间的关系也不禁让身处现代文明的人类思考身处已经被异化的自然人的世界自己的生存方式,只有对自己的生命生活有自己的独特性思考才不至于随波逐流,跟随别人的脚步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

同時苔丝和翠翠同为两个有影响性的悲剧性人物,其存在的形式和面貌和中西方传统文化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中国传统文化中注重的是“天人合一、”完整与和谐的美,尽管沈从文的小说中很多事情的发生是偶然的,但这正解释了根深蒂固的传统文化对翠翠爱情的影响,而西方传统文化则强调人的主体地位,在人与自然的对抗之中强调直面对抗。由于中西方文化人生观的不同,使苔丝和翠翠二人的悲剧爱情呈现出不同的形式和面貌。

注释:

林之鹤.《苔丝》的魅力[J].外国文学研究,1993(1).

张世.哈代“性格与环境小说”的悲剧系统[J].外国文学研究,1982(2).

参考文献:

[1]托马斯·哈代.德伯家的苔丝[M].张谷若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5.

[2]李田意.哈代评传[M].台北:台湾商务印书馆,1969.

[3]聂珍钊.苔丝命运的典型性和社会性质[J].外国文学研究,1982(2).

[4]郭琪.论苔丝命运中的非抗争性[J].文学界,2012(3).

[5]姚振平.《德伯家的苔丝》人物形象新论[J].世界文学评论,2007(1).

[6]张中载.被误读的苔丝[J].外国文学评论,2011(1).

[7]沈从文.边城[M].北京:北岳文艺出版社,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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