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义满 戢小梅 李长林 杨守坤 王爱新 许林 王湛昌 钟兰

摘要：福寿螺[Pomacea canaliculata （Lamarck，1819）]原产中美洲的热带和亚热带地区，如阿根廷、玻利维亚、巴西、巴拉圭及乌拉圭等。在大约40年的时间内，已经在北美洲和亚洲广泛传播，成为主要的入侵生物之一和水生经济作物的主要害虫之一。在中国，除长江以南地区外，福寿螺还在长江以北许多地区定居并繁衍传播。单纯的防治措施，已经难以有效阻滞或控制其繁衍蔓延。为了有效控制福寿螺的为害，首先要调查清楚福寿螺在国内的现有北缘分布地区，了解其生长发育规律、传播规律及其对环境的适应性变化，也要正确认识其危害性和利用价值。

关键词：福寿螺[Pomacea canaliculata （Lamarck，1819）];传播;世界分布

中图分类号：Q959.21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0439-8114（2019）06-0070-03

DOI：10.14088/j.cnki.issn0439-8114.2019.06.015           开放科学（资源服务）标识码（OSID）：

Abstract： Apple snail[Pomacea canaliculata（Lamarck，1819）] is originally from the tropical and subtropical areas in South America， such as Argentina， Bolivia， Brazil， Paraguay and Uruguay. In the past four decades， it has been widely introduced into North America and Asia， and which has become one of the major invasive species and insect pests of aquatic crops. In China， apple snail has been settled in many areas in the north of the Yangtze River besides in the south. It is difficult to retard or control the propagation and spread of the apple snail simply by using prevention measures. In order to effectively control the hazards of apple snail， it is necessary to pay more attention to investigate its present northernmost distribution areas in China and to study its patterns of growth， development and spread and its adaptability to the environment. Correct understanding of the pros and cons of apple snail is also necessary.

Key words： apple snail[Pomacea canaliculata （Lamarck，1819）]; spread; global distribution

福寿螺[Pomacea canaliculata （Lamarck，1819）]屬于瓶螺科（Ampullariidae）福寿螺属（Pomacea），英文名Apple snail、Golden apple snail、Channeled apple snail、South American ampullarid、Channeled apple及Miracle snail等。周晓农等[1]建议将福寿螺学名正式翻译为小管福寿螺。福寿螺对水稻、莲、茭白、芋头、荸荠、菱角、芡实、蕹菜等水生作物为害甚大。根据全球入侵生物数据库可知，福寿螺为世界性最严重的100种入侵生物之一。中国国家环保总局将福寿螺列为重大危险性农业外来入侵生物之一。福寿螺还可能成为疾病和寄生虫的载体，烹饪方法不当，生食或未熟透食用，会对人类健康产生威胁。如其携带的后圆线虫（肺蠕虫，Lungworm）能引起致命的嗜酸性粒细胞增多性脑膜炎，携带的吸虫能导致皮肤过敏。调查并了解福寿螺原产地及其传播与分布现状，是研究福寿螺防控措施的基础之一。

1  材料与方法

利用欧洲和地中海国家植物保护组织（European and Mediterranean Plant Protection Organization，EPPO）（https：//gd.eppo.int/taxon/POMACA/distribution）、知网、维普等数据库资料，以及Google、百度、360等搜索引擎，查找福寿螺在世界范围的现有分布状况。对于福寿螺在中国的分布地区还采取了现场考察及委托考察等方式确认。本调查中，以福寿螺卵块的有无作为福寿螺是否存在的判断依据;福寿螺“分布地区”指福寿螺已经在野外自然存在不少于2年的地区。

2  结果与分析

2.1  福寿螺的原产地

福寿螺原产南美洲的热带和亚热带地区，原生分布于南美洲的普拉塔流域（Plata Basin），主要在其中的巴拉那河（Paraná River）和巴拉圭河（Paraguay River）流域。在亚马逊流域（Amazon Basin）亦有原生分布。在南美洲，福寿螺分布量较多的国家包括阿根廷、玻利维亚、巴西、巴拉圭及乌拉圭等[2]。Hylton-Scott[3]调查，阿根廷布宜诺斯艾利斯省（Buenos Aires）的南纬36°以北地区，福寿螺普遍分布，繁殖季节为10月下旬至翌年4月上旬。Martín等[4]在位于阿根廷Sauce Grande流域的帕索德拉斯彼德拉斯（Paso de las Piedras）水库发现，人工引进的福寿螺可以生存繁衍（南纬38°24′）;Darrigran等[5]则在阿根廷巴塔哥尼亚（Patagonia）的一处地点（南纬38°58′20.2″，西经68°11′27.3″）发现福寿螺生存繁衍。这是已知福寿螺在南半球最南的分布地区。该地年平均气温约14.2 ℃，最冷月（7月）平均气温6.1 ℃。Jackson等[6]在智利科金博大区（IV Región de Coquimbo）的峭帕谷（Choapa）海岸地区也发现有外来的福寿螺生存繁衍。

2.2  福寿螺的传播地区

2.2.1  福寿螺在中美洲和美国的传播地区  根据美国地质勘探局外来水生物种数据库（USGS Nonindigenous Aquatic Species Database）与欧洲和地中海国家植物保护组织（EPPO）数据库资料，在中美洲的多米尼加已有福寿螺分布;在美国，已在近50处地区发现福寿螺生存繁衍，主要包括夏威夷的考爱岛（Kauai）、瓦胡岛（Oahu）、拉拿夷岛（Lanai）、夏威夷大岛（Hawaii）、毛伊岛（Maui）及湿地芋头田（Glady's Taro Patch）等地区，关岛的美索河（Masso River），佛罗里达州杜瓦尔郡（Duval）的杰克逊维尔市（Jacksonville）及奥兰多（Orlando）的Little Wekiva河，亚拉巴马州莫比尔县（Mobile）的兰根公园（Langan Park）和三里溪（Three Mile Creek）、鲍德温县（Baldwin）的莫比尔-滕索河三角洲（Mobile-Tensaw River Delta）等，北卡罗来纳州罗京安县（Rockingham），亚利桑那州尤马县（Yuma），加利福尼亚州里弗赛德（Riverside）的索尔顿湖（Salton Sea）、圣地亚哥（San Diego）的米拉玛湖（Lake Miramar）和莫雷湖（Lake Murray）及克恩县（Kern County）的哈特纪念公园（Hart Memorial Park），爱达荷州特温福尔斯县（Twin Falls）境内临近斯内克河（Snake River）的几处地点及印第安纳州科修斯科县（Kosciusko）的瓦沃西湖（Wawasee Lake）等。福寿螺引进美国本土最初方式很可能是因水族馆释放，也就是“水族馆倾倒”导致传播蔓延。几十年来，美国的宠物店一直在销售福寿螺，用于清除水族养殖池内的藻类。夏威夷的福寿螺于1989年引入，来源地可能是菲律宾，引入的目的是食用。

2.2.2  福寿螺在亚洲的传播与分布  在亚洲，首先引入地区为中国台湾地区，其后为日本，之后为泰国和菲律宾。据台湾媒体报道，台湾福寿螺是老家在美浓的阿根廷华侨1979年从阿根廷引入，目的是食用。后来发現口感不佳，市场接受度差，福寿螺遭到弃养，在田野大量繁殖，并蔓延泛滥。

在菲律宾，福寿螺是1982—1984年从台湾引入，当地称为Golden kuhol。起初，因其具有较高营养价值，公共和私营部门对其进行了大量繁殖。不过，人们很快就对其失去兴趣，放弃养殖。因其入侵水塘、沼泽、稻田、水渠、湖泊及其他有水的区域，甚至含氧量较低的污水区也有入侵。菲律宾有120万～160万hm2水稻受到福寿螺为害，损失巨大。此外，对于生态系统也有较大破坏，如对食物链的影响等[2，7]。

在日本，一家私营公司于1964年曾将福寿螺引入熊本县，虽有逃逸至邻近稻田和水渠，但可能由于当地山区气温较低，逃逸的福寿螺全部死亡。20世纪80年代早期，养殖福寿螺食用一度成为日本的时尚，因而从中国台湾和南美洲进行了大量引进。1983年，日本35个县共495个场所进行福寿螺人工养殖。但是，由于口味不受消费者欢迎，福寿螺迅速丧失了商业价值，被大量遗弃。大约在1982年，在熊本县和九州的水田和水渠中发现福寿螺的卵块。至1985年，九州、四国及本州的多个县内报道发现野生福寿螺。之后，为害面积不断增加，至1997年趋于稳定。但1999年徒然增加了13 000 hm2，原因不明。2004年，在28个县发现福寿螺的水田面积共有77 053 hm2。福寿螺在日本分布的北缘线位于茨城县南部，但在其更北的山形县（Yamagata-ken）境内，一条河流内也曾经发现过福寿螺[8]。

在韩国，推测福寿螺是1981年首次从日本引进的，但可以确认的引进年份是1983年，当初引进的目的是食用，引入地区为忠清南道牙山市（峨山，Asan）。1992年开始用于稻田除草，后来应用面积不断扩大，2000年达179 hm2，2000年达48 437 hm2。最初以为福寿螺在韩国不能越冬，但后来发现在韩国（如海南郡、康津郡）能够越冬，并取食直播稻秧苗，造成严重危害[9]。Kim等[10]研究表明，在全罗南道，福寿螺5—6月在水渠及稻田繁殖，至10月一直保持较高密度，但至11月则密度迅速降低，部分个体可在水渠越冬，但排干水的稻田则未发现越冬个体;气温低于-3 ℃时，大多数个体死亡。目前，韩国北至舒川、论山、尚州、容州一线已有分布。Park等[11]预测，随着全球气候变暖，福寿螺在2020年的分布面积将占韩国国土面积的45.5%，2080年将占88.4%。

泰国的福寿螺于1986年引入;越南于1988年引入养殖，最初的目的是用作养鱼和养鸭的蛋白来源，1992年在建江省和胡志明市还曾建立专门的福寿螺养殖场，且出现大量逃逸，并在湄公河三角洲地区大量蔓延;马来西亚于1991年在雪兰莪（Selangor）梳邦（Subang）的鱼塘中发现福寿螺;老挝于1991年首次从泰国引种至万象市西可哈塔奉区（Sikhotabong District），并在附近村庄传播。1994年老挝北部省份又从越南引进养殖食用[12]。在越南、柬埔寨、泰国、老挝、斯里兰卡、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新加坡及巴布亚新几内亚等热带地区，由于环境适宜，福寿螺传播快速，均已广泛分布[2]。生态环境模拟预测的结果显示，福寿螺可能会散布至世界上许多至今尚未受干扰的地方，如印度稻作区、澳大利亚的自然湿地（如Kakadu）或稻作区。

在中国大陆地区，1981年由巴西籍华人引入广东中山市养殖，被视为高蛋白食品。1984年福寿螺作为特种养殖对象在广东省被广为推广，并很快被人工引种到了广西、福建、四川、云南、浙江等地。如20世纪80年代初，浙江杭州曾经有组织地引进1万只福寿螺幼螺，在余杭、淳安、建德、桐庐、富阳、萧山以及西湖、江干等县区入塘放养。但是，由于福寿螺味道不受欢迎，被大量遗弃野外，自然繁衍蔓延，如浙江的台州和宁波分别于1999和2002年被福寿螺入侵。根据浙江省农业科学院研究，福寿螺在向北迁移的过程中，经历-3～5 ℃的低温考验后的种群存活率更高[13]。目前，福寿螺在长江以南广大地区已有广泛分布，并且可以自然越冬。但是，福寿螺在中国仍然在不断北移，自西向东，云南、四川、重庆、湖北、湖南、江西、安徽、浙江、江苏及上海等长江沿线省（市）均已成为福寿螺分布的地区[14-21]。福寿螺已在中国长江以北的许多地区繁衍传播。

3  讨论

3.1  福寿螺的主要传播途径

根据调查结果可知，福寿螺在世界范围内传播途径主要包括：①人工有意识主动引进传播，引进目的包括人工食用、水产和水禽养殖饲料、农田除草、水族宠物、试验研究等。近10年来，人工主动引种的情况变少了，但仍然存在。②人工无意识携带传播，主要是从福寿螺分布区进行水生植物引种的过程中，无意识携带福寿螺虫体。人工引种水生植物，携带传播的情况，目前比较普遍。③自然传播，主要指福寿螺逃逸到湖塘、沟渠、河道中，随水传播。

3.2  世界福寿螺的主要分布区

比较世界范围内福寿螺分布区的年平均气温发现，北半球年平均气温最低的地区包括韩国的舒川长项（11.8 ℃）、尚州（12.3 ℃）、荣州（11.6 ℃）及日本山形县（11.7 ℃），南半球年平均气温最低的地区为阿根廷巴塔哥尼亞（14.2 ℃），所以可以说已知福寿螺分布区皆位于北半球年平均气温约11.6 ℃等温线和南半球年平均气温约14.2 ℃等温线之间。

3.3  福寿螺在世界范围及中国的传播趋势

作为一种重要的入侵生物，也是一种重要的水生作物害虫，福寿螺不仅已在中国及世界其他很多地区“站稳脚跟”，而且仍然在持续扩大分布范围。在北半球，福寿螺仍在不断北移。就中国而言，为了从宏观上做好福寿螺防治，需要重点调查福寿螺在国内目前分布的北缘分布地区及北移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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