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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崔承喜舞蹈作品《母亲》的悲剧性分析

2019-06-14白玲

艺术评鉴 2019年10期
关键词:悲剧性亚里士多德母亲

白玲

摘要:当今西方美学对艺术作品的悲剧性分析已经得到了一定的研究性成果,受到西方文化的影响,中国也逐渐对作品悲剧色彩进行分析和探讨。本文通过崔承喜先生作品《母亲》的分析来阐释作者的悲剧性,作品人物的悲剧性和当时社会的悲剧性。

关键词:亚里士多德   崔承喜   悲剧性

中图分类号:J705                   文獻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3359(2019)10-0067-02

一、悲剧的魅力

亚里士多德认为:“悲剧是对一个严肃、完整、有一定长度的行动的模仿,它的媒介是经过装饰的语言,以不同的形式分别被用于剧的不同部分,它的模仿方式是借助人物的行动,而不是叙述,通过引发怜悯和恐惧使这些情感得到疏泄。”并且悲剧还要包括以下六个不同性质的成分:最主要的是情节,这样人物的性格在行动中才能得到表现,其次是性格、言辞、思想,最后是形象和歌曲。亚里士多德还认为情节中最主要的成分就是故事脉络的发现和突转。“突、转,指行动的发展从一个方向转至相反的方向,此种转变必须符合可然或必然的原则,发现,如该词本身所示,指从不知到知的转变,即使置身于顺达之境或败逆之境中的人物认识到对方原来是自己的亲人或仇人,最佳的发现与突转同时发生。”除了发现和突转外,最后一个就是主人公苦难,除了发现与突转之外,还有就是主角的苦难,苦难指的是痛苦和灾难包括毁灭性的行动,比如在众人眼前的意外死亡、倍受折磨、受煎熬以及类似的情况“性格出自实践,也体现在实践之中,也就是说,通过一个人的抉择或行动,人们可以看出他的性格。”在他认为的悲剧人物中要满足这些性格的条件:第一,性格一定要单纯善良,只有单纯善良的人遭到不幸才会引起别人的怜悯和同情;第二,性格一定是相似的,应该像生活中的人或者是现实中的原型;第三,性格一定是一致的,人的性格在不同时期是有不同变化的,但基本是一致的;第四,性格一定是互相适合,人的言行举止要跟自己的身份相符。

二、崔承喜悲剧色彩的艺术道路

“崔承喜”是一个负有悲剧色彩的人民舞蹈家,一生走访朝鲜半岛、中国、日本、美国等各国宣传自己的独立舞蹈思想,她精湛的舞蹈技巧、富有神韵的肢体动作、都让世界各国舞蹈爱好者们所向往。像崔承喜先生这样吸收东西方舞蹈艺术精华,并从中探索出带有较为科学性、系统性、艺术性舞蹈体系的舞蹈艺术家也是少之又少。她充分利用自己所学知识和技艺,在20世纪50年代,美国部队和韩国部队侵入平壤之时,崔承喜先生避难到了北朝鲜与中国交界处。当时她的丈夫安麦收到请速速前往中国避难的消息。于是崔承喜先生、乐师、她的弟子们还有儿童渡过了鸭绿江来到了中国。1950年11月,崔承喜先生等15人来到了中国北京。当时在中国戏曲研究院院长梅兰芳先生帮助下入住在了中国戏曲研究院宿舍。没过多久崔承喜先生更改为中国政府所邀请来的专家,而不是以难民的身份入住。这就是金日成对周恩来总理的嘱托。当时文化部部长沈雁冰(笔名茅盾)与外交部商讨下作为文化交流护国艺术家名义聘请崔承喜为中央戏剧学院舞蹈班教师,并且单独为崔承喜成立舞蹈研究所和新的住所。从此开启了她在中国长达十年之久的舞蹈教育事业。当“6.25”战争结束后,崔承喜先生回归朝鲜,却因国际政治原因亲眼目睹朝鲜半岛分裂成为北朝鲜、南朝鲜两个国家。她和丈夫逃难到了北朝鲜。当时她在反美战争中作出的贡献,在北朝鲜被评为“人民演员”。后期却因崔承喜先生和安麦政治观点的问题,最终失宠于北朝鲜政府。在1986年的一份公开发表刊物中登出她和丈夫以及女儿被捕处决。她的艺术道路是当时政治时代的下悲剧,兴于政治,落于政治,感叹她对艺术的追求与执着。

三、作品“母亲”的悲剧性分析

崔承喜先生来到北京的第一部作品,处在“6.25”战争之时,她宝贵的女儿安圣熙随艺术团参加南朝鲜公演,其他演员都回来了,唯独安圣熙却杳无音信。当时的朝鲜日报上登出安圣熙战亡。崔承喜先生悲伤和对美军的愤怒涌上心头。带着这种情绪完成了作品《母亲》的创作。作曲为伽倻琴乐师崔玉善。作品分为两章:第一章,美军攻打朝鲜平壤时,有一位母亲在枪林弹雨的战场中寻找自己走失的女儿。在看到自己女儿同时,美军炮弹正好掉在女儿的附近。母亲奋力的跑去,抱起自己伤痕累累、奄奄一息的女儿,抚摸着她的伤口,此时悲凉的朝鲜传统唱腔的番嗦哩响起,唱到“我可怜的女儿,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可怜的女儿!”亲眼看到自己的女儿慢慢失去知觉,闭上了双眼;第二章,母亲为了给女儿报仇,潜伏在美军的军营里,与美军撕杀,牺牲自己,最终胜利的故事。

崔承喜先生通过母女关系表达对美帝国主义的愤恨。她积极借鉴与汲取生活元素,并加以艺术升华,作品获得空前的好评,充分展现了崔承喜先生将朝鲜民间舞蹈转化为舞蹈剧场艺术,并且将生活体验和真实故事情节相融合。把叙事性的故事加工、修改、提高、升华成为了一部震撼心灵的舞蹈作品。

这部作品一部分符合了亚里士多德的悲剧理论。首先这部舞蹈作品内容和形式上都是一个严肃、完整、且有一定长度的行动模仿。是崔承喜先生的真实生活经历,也是作品最主要的选材来源。这些作品的媒介是通过修饰的舞蹈语言、感情表达和音乐呈现,用不同的表达方式编排在作品的不同部分。这些作品的模仿是运用了人物的肢体行动,而不是叙述,用怜悯和恐惧的情感来得以宣泄。

亚里士多德认为的悲剧六大成分:情节、性格、言辞、思想、形象和歌曲。

情节:符合亚里士多最重要的人物情节的“突、转”。“突”在战场上刚刚找到自己的女儿。“转”美军的炮弹正好掉落在女儿的身边,她被炸的伤痕累累。从欣喜转为悲伤,情绪一路下降。音乐也从富有强劲的鼓点声转至女声的悲凉的演唱。从情节上符合悲剧理论中“行动的发展从一个方向转至相反的方向” 这一段也给在场的观众留下深刻的印象,潸然泪下,并且得到一致的好评。

性格与言辞:作品的女主角是一个性格刚毅且内心柔软善良的母亲。这是一部舞蹈作品,所以相对戏剧来讲运用更多的是舞蹈语言和动作形态。在寻找女儿的过程中,精神几近崩溃,崔承喜先生用了大量的顫抖、哭泣的身体动作来表达母亲的对寻找女儿的急切情绪。把她真切的情绪淋漓尽致地表现在了作品当中。

思想:在战场上刚刚看到自己心爱的女儿,却被突如其来的炮弹所击中,这种重大事件的转折,让女主角的思想上有了极大的改变,从寻找女儿到要为女儿报仇,这样的思想转变。推进了故事的情节,增强人物的性格。这部分笔者认为是悲剧中最大的魅力。悲剧性的情节会让主人公性格上更加丰满。

形象和歌曲:在寻找女儿时候是带有强烈鼓点的音乐,到了女儿受伤之时,音乐转为女子悲凉的歌声。音乐和故事情节相符合,把这部作品的悲伤情绪推向了高潮。

在作品创作之时,崔承喜先生日思夜想的丈夫和失散的女儿以及自己的哥哥,突然出现在她北京的公寓里。丈夫安麦因战争受了重伤,而女儿在南韩演出时,受到了迫害自己逃难出来,等回到北朝鲜的家里时,母亲已经前往北京了。当崔承喜先生看见衣衫褴褛、大难不死的女儿时,实在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双眼泪目。众所周知,崔承喜先生的舞蹈作品创作的初衷都是为了舞台表演,她创造的舞蹈形象,都是为了训练出更出色的朝鲜舞蹈演员。而她所编创的舞蹈形象又都是基于自己生活的真实感受和状态。所以当时崔承喜先生的作品既是朝鲜舞蹈,又但和之前的朝鲜民族舞不太一样。如今看来是崔承喜先生在朝鲜民族舞的基础之上,把她本人的生活阅历与舞台表演、舞台空间重新融合再生,创造舞蹈形象的“新舞蹈”。

四、结语

作品“母亲”与亚里士多德悲剧理论进行对比之后,某些层面上并不完全符合。如亚里士多德认为“悲剧人物要设定为犯了某种错误的好人。”而在作品“母亲”当中,主人公母亲不符合这一条件。母亲的错误不是由她本人造就的,而是当时社会政治和世界格局变化的原因,一个母亲不能保护自己女儿,女儿却成为了战争中无辜的牺牲品。崔承喜先生将西方的叙事理论与东方舞蹈艺术及在作品当中, 巧妙地将自己的生活经历与艺术相结合,通过自己的舞蹈作品,体现了当时时代背景下的悲剧,最重要的是崔承喜先生在中国进行的具有深刻意义的舞蹈实践,从此作品开始了她的中国、朝鲜新舞蹈的开端发展。

参考文献:

[1]亚里士多德.诗学[M].陈中梅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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