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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祖母身边的日子

2019-05-27魏金栋

新天地 2019年5期
关键词:烧鸡艺术团祖父

魏金栋,中国著名男高音歌唱家,中国广播艺术团一级演员,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中国音乐家协会会员、华语音乐家协会理事、中国少数民族声乐协会会员。

我是中国广播艺术团的歌唱演员。由于父母在宁夏工作,我从小就与祖父祖母一起生活在北京。因为我是长子长孙,祖父祖母对我格外宠爱与照顾。

我的祖父祖母慈善本分、乐于助人。特别是祖母爱干净、明是非,讲起话来出口成章。他们从小就教导我传统文化里的礼仪规矩。祖父晚年半身不遂,还患有肝腹水,祖母靠着父母每月寄来的40元生活费,操持着这个家,除了安排一家人的生活,还精心护理祖父。1975年,祖父去世后,我考上了北京艺术学校。我对祖母说:“奶奶,你別发愁,以后我就是家里的顶梁柱。”

在艺校读书的第三年,正准备大展宏图的我患上了包裹性胸膜炎,当时病情严重,我备受病痛的折磨,祖母也心急如焚。但祖母又怕给十八九岁的我增加心理负担,只能一个人默默承受。一天早上,祖母正做家务时突发脑中风,半身不遂了。后来,我的病竟奇迹般地痊愈了。我对祖母说:“奶奶,别发愁,以后我来照顾你。”

当时我在单位不是主要演员,领导也非常照顾我,同意我在工作比较轻松的时候抽空回家照顾祖母。

每天早上,我忙完手头的工作,就飞也似的从单位所在的学院路骑车回家。我常常边骑边想,我一定要治好祖母的病,哪怕花再多的钱;我一定要早点儿回家,因为祖母还在家等我呢,等我给她做饭、陪她看病。

那时候,我家对面有一个中医医院,我每天都扶着祖母去扎针灸。渐渐地,祖母从靠人搀扶着,到可以独立走路了。但是不幸的是,祖母意外摔了一跤,导致瘫痪在床。由于各种功能的衰退,祖母经常大小便失禁。我每天都要给她洗内裤,这难免有些尴尬,可我从未嫌弃怠慢。祖母卧床3年没生过褥疮。

祖母病重时,有一次想吃东单菜市场的烧鸡。我连忙赶去,那天买烧鸡的队伍排了很长很长,我真想加塞儿,可是从小受到的家教不允许我这样做。我默默地等待,眼看就要轮到我了,烧鸡却卖光了,我差点哭出来。

祖母前后病了五六年的时间,有时候,她苦恼地对我说:“金栋,我拖累你了。”我说:“您别这么说,您还没看到我结婚呢。”可是,子欲养而亲不待,祖母没有等到这一天。

1987年,祖母永远离开了我们,令我终身遗憾的是,我没在她的身边。当时我在西藏慰问演出,团领导突然通知我家里有事。我匆匆赶回家,但已经来不及了。我扑倒在祖母的空床上痛哭失声,我知道我失去了世上最疼爱我的人。

在照顾祖母的几年里,我明白只有尽心尽力、问心无愧地照顾老人,才不会给自己留下遗憾。可以告慰祖母的是,我的事业发展得还不错,取得了一定的成绩,并且始终要求自己做一个善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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